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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 第五章 楊斗望起飛 文 / 不覺曉

    周世雄的老師雖然品級不高但名聲不小,起碼和天啟帝一個老師,都是孫承宗的弟子。而孫承宗還是崇禎帝的啟蒙老師之一,這種連帶關係算下來,周世雄在京師並不是一點力量都沒有的人物。

    況且方正化還瞭解一些周世雄不知道的內幕,孫傳庭在魏忠賢掌朝時期,多次公開斥責魏忠賢,三次上書辭職以示與閹黨不共戴天。這些事跡給還在當信王的朱由檢很大觸動,私下讚歎過,「孫老西是個諍臣!」

    按照大明的流行語,孫傳庭這種人叫簡在帝心,不然的話,有幾個自己辭職然後又自己要求復職的人,真的得償所願了?在方正化的記憶裡,孫傳庭是蠍子拉屎獨一份!劉鴻訓的保薦只是個形式,因為批准孫傳庭復職的硃筆御批,是寫在孫傳庭上的折子而不是劉鴻訓上的折子。

    別人懂不懂不管,方正化很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皇上用這種方法暗示臣下,我不是給劉鴻訓面子讓你復職,是欣賞你!

    雖然孫傳庭現在只是個小小的六品主事,但方正化一點不敢小看他。說不定那天皇上一紙敕書,孫傳庭立馬飛黃騰達直登龍門。正所謂寧負白髮翁、莫欺少年窮。孫傳庭三十多歲不算少年,但在官場上當得起青澀新嫩的稱號,得罪這樣的人後果無法預料。

    「那是自然。」不管周世雄想不想,按照古代人的規矩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周世雄必須像對待父親那樣對待孫傳庭。要是周世雄過家門不給假老爹上柱香,忤逆子的稱號跑不了。同樣的道理,周世雄入京不去拜見孫傳庭,欺師滅祖的勳章自動到手。不要以為忤逆子或者欺師滅祖只是道德上的譴責,背上這兩個稱號會有實質的懲罰。首先官就別做了,大家不想與此類禽獸為伍。接著就是刑罰,不孝子充軍三千里遇赦不赦!

    「下官想孫大人會給大人安排好一切的。」老實說方正化真不敢打包票,皇上寵信周世雄是以前的事,誰知道一年後的今天有沒有變化。

    「明白了。」周世雄沒有方正化想的那麼深,只是想,既然在這個時代磕了頭就是一輩子的事,找老師做擋箭牌天經地義。方正化總算推掉一個大麻煩,借口身體疲勞想早點休息,迅速消失。留下周世雄一個在客廳裡喝悶酒。

    沒有人打攪,周世雄又想起剛才的心思。小冰河時期是全球氣候變化,貌似只有神能改變這種麻煩。可惜皇帝的罪己詔寫的不夠深刻,沒能打動老天爺,該乾旱繼續乾旱,該水淹繼續水淹。有一點周世雄很清楚,波及全球的小冰河時期對熱帶影響不大,廣西受影響的區域就不多,起碼這兩年沒聽說那裡旱災了。泥石流什麼的倒是多了不少,雨水也比往年多。

    皇上的煩惱還給皇上,周世雄放棄跟氣候變化較勁,琢磨起偉大非農業戶口的農民起義家李自成。李自成會不會在周世雄親身經歷這個時代出頭,實在無法預測。歷史書記載了什麼不代表這個時代必然發生,因為周世雄穿越了。比蝴蝶大了這麼多的一個人,對歷史的影響肯定比蝴蝶大。這是按照物理學原來計算出來的。雖然穿越非常不物理。

    周世雄知道這是一種非常可恥的自我安慰,事實上李自成真的下崗了,他會不會回老家?必須會!回老家有沒有飯吃?必須沒有!沒飯吃的兵痞會不會造反?必須造!經過周世雄縝密的推論,李自成天生是個造反家。他以及他的生活,符合所有造反者所需的最佳環境,不造反簡直沒天理啊!

    「喝多了吧?怎麼腦子裡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周世雄拍了拍腦袋,決定不想了回房睡覺。

    八月二十,周世雄回到阜城周莊,他理論上的家。叔叔周之柱見到周世雄開心的暈倒了,要不是周世雄的醫術果然超強,因為大喜大怒引發的腦血管爆裂,肯定要了周之柱的老命。在決定救治這個叔叔之前,周世雄猶豫了一下,如果放任假叔叔死亡,周世雄可以借口守喪不進京師。

    「唉!這腦子到底怎麼了?這幾天老是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周世雄只猶豫了不到半分鐘,芯片已經自動把周之柱治好,發現情況的周世雄狠狠的拍了一些腦門,好像要把裡面的怪東西拍出來。

    「叔父,你年紀大了切忌大喜大悲,我年輕力壯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子齊啊,我高興啊,前段時間朝廷派人來家裡,給你爹娘追封了誥命,光宗耀祖啊!」要不是有機器人在維持周之柱體內的器官運作,說不定老頭又要死一次。

    「謝皇上恩典。」有外人在,周世雄假模假樣的向京師方向拱拱手,算是感謝崇禎帝了。周之柱馬上不幹了,嚷著要開祠堂舉行家祭,告慰短命的哥哥嫂嫂。

    周世雄看了一眼方正化,想讓他出面解釋時間的問題,可方正化脖子一擰假裝沒看見,周世雄恨恨的點頭同意了周之柱的要求。之後的幾天,周莊有點輩分的人都來到周府,除了觀禮自然還有大吃大喝,一套程序下來還剩五天八月就到頭了。

    「叔父,侄兒身負皇命限期入京,逾期是要掉腦袋的,我留些銀子給您,想怎麼操辦都行,侄兒必須進京師了。」眼看著八月沒幾天了,周世雄只好找周之柱攤牌,就算老頭罵他不孝也要走。

    「子齊啊,你怎麼這麼糊塗呢,我老了不懂事你也不應該陪著我發瘋,要是連累了你的前程,你讓老叔我有何臉面去下面見我那短命的哥哥!」從驚喜中恢復正常,標準的小地主周之柱,馬上擺正態度,皇帝和死鬼哥哥那個大,他非常清楚。

    既然老頭還明白事理,周世雄總算放下心來,安慰了老頭幾句收拾東西走人。沒想到剛回到書房,齊楚閣來報,『本縣縣令到訪。』周世雄趕忙迎出去,如果楊文岳沒走的話,當得起周世雄半個老師,他可不敢大模大樣的坐在書房裡等。

    出門一看,果然是楊文岳。「見過老師。」周世雄大禮參拜。

    「免了,我不是你老師,你對我這麼恭敬,白谷知道了會吃味的。」楊文岳還是那麼風趣,一見面就隔空調侃孫傳庭。

    「先生,正所謂子不言父徒不說師,您編排老師的事小子就當沒聽過,如果給點好處的話就完美了。」兩人多日不見,幾句話就恢復了當初的氣氛,周世雄還捻著三根手指做索賄狀。

    「你小子,都三品的指揮使了還這麼頑皮。」楊文岳毫不客氣的一巴掌賞給了周世雄的腦門,絲毫不顧及對方三品他才六品的差距。

    「先生就別拿品級說事了,要不是我頭上頂著個欽差的帽子,見到文官還要行禮呢!」其實就算沒有欽差的帽子,周世雄也無需向任何人行禮。不包括親人。他腰上的九龍佩可不是玩假的,任何官員沒人敢讓他大禮參拜。

    「哦,剛才給我行禮不樂意了是吧!你小子聽好了,我楊斗望過兩天也是從三品的右參政,你這個禮行的不委屈。」楊文岳笑罵了周世雄一句,話裡的意思他也陞官了!

    「恭喜先生賀喜先生,既然先生高昇,這禮物就更不能缺了,是字帖還是山水我都不介意。」周世雄學著報喜的報子向楊文岳道喜,喜錢不收現銀只要寶貝。

    「你倒是懂得趁火打劫,正好,我衙門裡一堆東西沒法搬,都便宜你了。」楊文岳很喜歡比自己小十來歲的周世雄,好像一個大哥哥般寵溺的笑著點頭。說起來孫傳庭也只是比周世雄大十五歲左右,對周世雄的心思可能跟楊文岳差不多。

    進了書房,周世雄親手幫楊文岳沖茶,順便問起就職哪裡,「江西?」江西右參政可不是個好差事,贛南地區經常發生礦工暴動,分守贛南的右參政弄不好要掉腦袋。

    「先生,您確定是陞官?」見楊文岳滿不在乎的樣子,周世雄只好用調侃的語氣說話。兩人難得見面,他不想搞壞氣氛。

    「正六品到從三品中間有多少距離你應該懂。要不是贛南亂民四起,能輪到我這個小小的縣令嗎?」楊文岳撇了撇嘴,把心中的不屑露出一點點。

    「先生,正六品到從三品有多少距離小子沒算過,但是從活人到死人距離有多遠小子很清楚,半步之遙!」周世雄想勸楊文岳抗旨,但話該怎麼說他還沒想好。先來點虛言恐嚇試試水,要是楊文岳不為所動再想辦法。

    「你那點小心思給我收起來,我楊斗望少說也比你大十歲,什麼風浪沒見過。你老師孫白谷千方百計讓我教你兵法,你以為都是紙上談兵嗎?!」楊文岳的確在紙上談兵,他十年前中了進士,一直蹉跎到現在,除了阜城縣一百多個衙役和縣兵受他指揮,還沒見過千人以上的部隊。在這方面,他比不上周世雄多矣!

    ps:無言凝噎,裸奔都沒人圍觀,我恨你厚東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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