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決戰月光 第九十四章 我已存必死之心 文 / 落小雲
第九十四章我已存必死之心
「你可不許騙我，如果你敢騙我……」洛子痕看到秋清水的眼角之中流過一抹淡淡的哀傷，忍不住開口向著秋清水說話，但是說道一半，卻又不知道應該如何繼續下去了，只能望著秋清水的面容，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我若是騙你，你待如何？」秋清水望著洛子痕，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來，洛子痕只覺得這個笑，彷彿瞬間映入了自己的心間，莫名的便感到了一陣淡淡的憂傷，不由得開口道：「清水，我知道我自己無法承諾給你什麼，只是，我希望你能夠保護好你自己，我不希望你傷害你自己。」
「我又不是瘋子，我傷害我自己做什麼？你以為你的魅力真的大到了能夠讓我自殘的地步麼？」秋清水微微一笑，向著洛子痕淡然的說道。
「我已傷你至深，你又何須自殘，你的心，卻早就被那個無情的洛子痕，弄得遍體鱗傷，苦不堪言，清水，我只希望，你能快樂一些，幸福一些。」洛子痕望著秋清水那故作笑意的面容，開口輕聲的說道。
「洛子痕，我說你有完沒完，你一定非要把我弄哭才能滿意麼？我究竟怎麼得罪你了？你就不能改改你這個歲最婆婆的習慣？」秋清水似乎有些暴怒了起來，一把抓過洛子痕的衣服領子，在洛子痕的頭上重重的敲了幾下。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洛子痕連忙抱頭逃竄，跑出了老遠，又回過頭來，向著秋清水高聲的叫道：「清水，你一定要保重啊……」
秋清水怒極，伸出手來，自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來，向著洛子痕重重的砸了過去，洛子痕連忙又轉頭逃走了……
秋清水望著洛子痕遠去的背影，忍不住開口道：「子痕，難道我心中的悲傷，真的已經到了這等地步，便是你，也能夠輕易的看出來了麼？」
「清水……」姬遠清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在了秋清水的背後，一臉憐惜的望著秋清水，目光中儘是說不出的悲傷。
「你又怎麼了？做出這樣一副死人的表情？你這是和洛子痕串通好了來欺負我的是吧？」秋清水在眼角偷偷的抹了一把淚水，向著姬遠清怒聲的喝道。
「你已經存了必死的心思是麼？」姬遠清輕聲的向著秋清水說著，面容之上滿是悲傷，雙目之中淚光盈盈。
「那你要如何？我自己怎麼樣，是我自己的事情，無須你來多管我。」秋清水怒喝了一聲，轉身避開姬遠清的目光，就想要離去，卻被姬遠清一把抓住了手臂，怎麼也掙脫不了，不由得開口叫道：「你想怎麼樣？你們每個人都和我說什麼大道理，這些話我不想聽，大道理誰不會說，我不要再聽了，沒有人是我的救世主，我已經不可救藥，不需要你們任何的同情，不需要。」秋清水目光微微有些渙散，開口向著姬遠清撕聲的吼叫了起來。
「清水，究竟怎麼樣，才能讓你不痛苦？究竟怎麼樣，才能夠讓你保持笑容？在我的心中，一隻都為了這個而努力，但是卻沒有絲毫的成效，我很想知道，究竟怎麼樣，我才能夠讓你重新的露出笑容來。」姬遠清望著秋清水開口說著，抓著秋清水手臂的那隻手也微微的顫抖了起來，目光之中閃動著淡淡的水霧。
「我很好，我經常在笑，難道你看不出來麼？」秋清水望著姬遠清，一臉默然的說道。
「可是你的心在哭泣，自從在落葉城頭與你初見，你紅衣飄舞，長弓在手，眼中便有著這淡淡的哀傷，蔓延了整個天地，充斥了整個虛空，讓我的心都不得不隨著你一起痛苦，你在洛子痕他們的面前，偶爾會真心一笑，但是更多的時候，卻是敷衍，卻是偽裝，你牽我的手給所有的人看，我能夠感受到的，卻只是你指尖的冰涼……」姬遠清將秋清水翻轉了過來，抓著秋清水的雙肩，盯著秋清水那躲閃的雙眸，高聲的叫了起來。
「秋清水……早就死了。」秋清水轉過頭來，望著姬遠清，輕聲的開口道：「死在初識洛子痕的那一天，被幸福漫溢，窒息而死，死在了皇城之夜，看著洛子痕仰天怒號，滿頭白髮，死在了哪一刻……當我對著洛子痕輕輕的呼喚了一聲哥哥。」
「可是你還有我……」姬遠清不依不饒的拉著秋清水的衣袖，滿臉期盼的說道。
「可是我們之間，注定相逢恨晚，若是不遇洛子痕，或許你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只可惜，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秋清水忽然笑了，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淡淡的光暈照得姬遠清眼前一花。
「你死意已決？」姬遠清沉默了下來，望著秋清水一字一句的問道。
「不錯，既是決戰，那麼決戰之後，大家自然重回浮雲，難道要我一人形單影隻，孤苦度日？不若戰死一方，不枉此生，我秋清水雖是女子，卻也嚮往轟轟烈烈大戰一場，不負先祖洪荒第一猛將的千古威名。」秋清水揚起了頭來，白皙的脖子，漆黑的長髮，一時之間，竟然令天地之間所有的事務失去了神采。
「那麼我能否陪你同死？」姬遠清忽然笑了起來，鬆開了秋清水的手，望著秋清水的雙眼，認真的問道。
「我自然沒有阻止你的權力，清水今生與你無緣，但願能夠與你相約來生，讓我先遇到你，再來償還今生所欠你的情債吧。」秋清水望著姬遠清，淡然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還等什麼，我們走吧，現在就回東面去，現在就去企求我們的來生。」姬遠清的臉上全是笑容，便彷彿在瞬間想明白了一切一般的，滿臉開心的轉身離去了，秋清水望著姬遠清的背影，長歎了一聲，微微搖頭道：「你無法改變這一切，永遠無法改變，真正的秋清水，卻是真的早就已經死了……」
秋清水微微的歎息了一聲在，縱身而起，跟在姬遠清的背後，向著東方飛了過去，洛子痕站在地上，望著遠去的那道紅色的身影，終於忍耐不住，一滴淚水順著眼角滑落了下來。
「你怎麼了？」王文湊了過來，看到洛子痕這副模樣，忍不住微微一愣，開口向著洛子痕輕聲的問了一句。
「我只是覺得，我太過對不起清水，對不起太多的人，但是我就算擁有無盡的生命，卻也無法來償還他們，我不知道，我究竟應該如何是好。」
「你自己好好的生活下去，就是給他們最大的回報了，他們要求的不是你的回報，而是他們所珍愛的那個洛子痕，幸福快樂啊。」王文微微搖頭，向著洛子痕開口說道。
「可是我也希望他們能夠幸福。」洛子痕微微搖頭，輕聲的向著王文開口道：「我希望你們所有的人都幸福……」
「別酸了，快些整頓大軍，我們撤走了。」王文在洛子痕的頭上拍了一把，不在理會洛子痕而轉身離去了。
洛子痕卻沒有發現，王文轉過身去的時候，也有一滴淚水緩緩的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