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決戰月光 第三十章 別了，我的戰友…… 文 / 落小雲
第三十章別了，我的戰友……
洛清風微微的喃喃著，看著洛子痕的身影消失在了夜空之中，忽然開口怒喝一聲道：「全軍整合，上馬，備戰。」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在一片荒涼的大地上，捲起了一片的風沙，漫捲了整個天地。
原本一片吵鬧的軍營立刻安靜了一下，緊接著，那些剛才還在暢飲的軍士們，摔碎了手中的酒杯，紛紛緩步的向著大營之外走了出來，人人神色肅穆，渾然不似剛才那般豪放的模樣，彷彿要去面對什麼大事一般的。
「王爺。」三萬大軍，瞬間整頓完畢，齊齊的跪在了洛清風的面前，開口向著洛清風大聲的叫了起來。
「你們誰以前來過這裡？」洛清風望著面前的戰士，忽然輕聲的開口向著眾人問了起來，目光之中看不出絲毫的表情波動，也沒有人知道洛清風的心中究竟在想著些什麼，諸將全都左右相互看了起來。
逍遙四神之中的龍二緩步走了出來，望著洛清風沉聲道：「王爺，當年我們隨你跨界而來，便是在這裡，擊敗了魔族滅世九魔之中的魔殺，滅了九元魔祖的第三軍團，我們這裡的神族和鬼族兄弟，全都追隨著王爺來過這裡，人族兄弟的先祖們，也都曾經隨著王爺你曾經在這裡血戰魔族過。」
「呵呵，不錯，卻沒有想到，千年時光，你竟然還沒有忘記，這裡曾經是我們血戰滅世九魔的地方，很好。」洛清風微微一笑，向著龍二投去了一個讚許的目光，開口道：「千年時光，卻是可以洗去很多東西，但是有些記憶，卻是永遠也不能洗去的。」
龍二面色漲的有些發紅，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只是望著洛清風，只是記憶彷彿又回到了千年前的那個夜幕之中，一切歷歷在目，恍如昨日，鮮血，火光，廝殺和哭喊，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
龍二乃是最早更隨洛清風的人之一，當年跟隨洛清風跨界而來，他便是八千神將之中的第一高手，後來收了龍大，和龍大意氣相投，結為了異性兄弟，因為龍大身份神秘，但是年紀較長，同時結拜的還有來自鬼族的龍三和人族的龍四，他們四人拋棄了本名，乾脆就直接自稱為一二三四，一起跟隨洛清風征戰天下，如今龍大竟然是光明叛逆，其餘三兄弟雖然嘴上從來也不提起，但是心中卻是依舊無比的痛苦，不知道如何才能宣洩著心中的悲傷……
如今聽得洛清風問起當年舊事，卻又不得不想起當日四兄弟並肩馳騁，縱馬天下的情形來，心中無不感到一陣的傷感，雙目之中卻都是已經微微泛紅，忍不住抬頭四顧，如今的這裡一片荒涼，完全不似當年的情形，令眾人不由得唏噓不已。
「是啊，你們誰來告訴我，這裡叫什麼地方？」洛清風搖搖頭，伸手撫摸了一下身邊的一段焦枯的石頭，忽然抬起頭來，目光之中射出兩道森寒的目光，開口向著眾人沉聲的喝問了一句。
「這裡……便是當年的琉璃城吧。」龍二搖搖頭，四下打量了一下，有些不太確定的向著洛清風開口說道，心中暗自奇怪，為什麼洛清風會問起這個問題來，現在月光的東面，已經成為了整個月光最荒涼的地方，不復當年的繁華，千里沃土，儘是塵埃，千年名城，儘是廢墟，竟然已經找不到絲毫一點的當年月光帝國第一富庶之地的感覺了。
「是啊，這裡便是當年那個月光琉璃的產地，月光五大名城的琉璃，可是如今你們還能找到一點琉璃的影子麼？」洛清風四下環顧了一下，向著眾將開口問道，聲音之中說不出的沉痛和悲傷。
「王爺。」眾人一起跪了下來，向著洛清風開口叫了一聲，不知道為了什麼，忽然一股莫名的憂傷湧上了他們的心頭，這裡，曾經是多麼美麗的家園，可是如今，觸目所及的，卻全都是一片的焦土，他們今夜飲酒的地方，在不久之前，卻還是一座繁華的城市，所有月光的琉璃，卻有三分之二都產自這裡，金壁輝煌，光芒四耀，可是如今，繁華謝幕，唯有焦土，還在訴說著當年的輝煌。
「當年我帶了八千神族子弟，跨界而來，是為了什麼？當年，鬼王楚嘯天將你們交到我的手中，是為了什麼？當年，你們的祖輩，跟著我離開了家園，又是為了什麼？」洛清風的目光依次從神，鬼，人三族將士的身上掃了過去，聲音低沉，卻又渾厚有力的向著眾人大聲的喝問了起來。
「守衛人間……」
「為了守護人間……」
洛清風對面的清風戰士，忽然爆發出了一陣震耳欲聾的吼聲，開口向著洛清風叫了起來，聲傳九天，震動大地。
「是，我們便是為了這個人間，駐留人間，如今，便是決戰的關頭，我可以告訴你們，在向前，我們便會遇到恐怖的敵人，等待我們的，或許只有灰飛湮滅，但是為了這個人間，我們絕對不會後退。」洛清風舉起了手中的長劍，向著天空之中高聲的叫道。
「永不後退，勇往直前……」清風戰士們忽然也有些激動了起來，紛紛抽出了腰間的彎刀，大聲的呼喝了起來。
「現在，我給你們一次選擇的機會，如果你們想要活下去的，便可以回去，沒有人會嘲笑你們，每一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力，為了這個人間，你們已經付出的太多，如果累了，你們有選擇後退的權力，我唯一要說的便是，向前，等待我們的，只有死亡。」洛清風揮手阻止了眾人的呼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向著眾人開口輕聲的說道。
對面的士兵忽然沉默了下來，縱然他們是百戰雄獅，縱然他們曾經一往無前，可是在死亡面前，又有什麼人能夠真的慨然面對，自來慷慨就義易，從容赴死難，現在洛清風將這樣的兩條路擺在了他們的面前，任由他們選擇，又有多少人，真的願意就這樣去踏上一條必死的道路。
洛清風不知道，所以他讓這些戰士自己選擇，這些戰士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他們只是沉默，過了良久，終於緩緩的，有人走出了隊伍，一個，兩個，稀稀落落的，不一會，大約有千人走出了洛清風面前的隊伍，有神族，有鬼族，也有人族，沒有人說話，只是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向著洛清風跪了下來，重重的叩首……
洛清風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的點頭，那些走了出來的人，整齊的列隊，最後向著洛清風行了一個逍遙山的軍禮，轉身向著夜幕之下走了出去，緩緩的，隱約卻可以聽到輕輕的哽咽的哭泣聲。
身邊曾經的同袍們，卻沒有一個人露出鄙視的表情，人人都對著這些走過去的戰友，投去了祝福的目光。
那目光之中，只有一種感情……
別了，我的戰友……
或許，在下一場的戰役之中，我們將永遠的分離，或許，我們將再也沒有相見的一天……
可是……
我們曾經並肩作戰，這就足夠了……
別了，我的戰友……
忽然之間，不知道是誰唱起了那首清風的戰歌……
歌聲渾厚，低沉……
迴盪在夜幕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