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十七章 羽衣，霓裳 文 / 商君書
帝國的黎明，是格外的黑暗，更兼此時狂風驟雨仍為停歇。
古星河從另一個方向，朝著帝都長安緩緩御劍飛行一段，便兀自落了下來，掩匿身形，換步前行。
黑夜之中的他，並未顧及黑夜之中的跟隨者，到來帝都的地界之後，他便立即將那一身夜行衣脫去，一個輕躍，翻身進入帝都的巷子之中，有如一個豪邁的遊俠，邁著大步前進，一往無前！
但若有人看到他的眼神，卻絕對不會就此認為，因為的雙眸之中，儘是冰冷與漠視的光芒，他的眼神告訴別人，他並非一個熱愛生命之人，或許他不會去濫殺，但卻也絕不會為拯救別人的性命而去放棄自己的性命。
「出來吧！」走到某個拐彎處，古星河驀然站定冷聲，說道。
在他的身後，卻並無半分聲響，彷彿那裡從不曾有人，但他卻能夠十分之肯定，在百步之內，此時定然有一個藍衣男子正屏住呼吸，靜默跟蹤，他雖然探查不到他的所在，但卻能在空氣之中感受到他的氣息。
古星河手握長劍，冷冷站定，而那隱藏黑暗之中的人，似乎也打定主意絕不出來。
在這一刻，古星河的腦海之中，驀然出現一幅畫卷：那是一個小城市中破舊的巷子，他還是剃著平頭的那副模樣，手中握著一柄閃著銀光的小刀，冷聲輕語，而在那個時候，恰有一個滿嘴黃牙的中年光棍，在幾個裝菜的簍子之後，窺探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大板牙，你們現在可還好麼？
古星河的心中，驀然出現一抹淡淡的悲哀。
驀然之間，他收起那一抹悲哀之情，手握長劍，元力不斷注入長劍之中，使之散發著陣陣殺氣，朝著四面八方散發開來。
「出來吧！不然休怪我手中的長劍無情！」古星河一聲冷哼，漫天殺氣，溢滿這整個巷子。
多麼相似的一句話，只是卻再也不是原來的人了！
「別！別！千萬別！！！」一個身著藍衣的男子，莽莽撞撞從拐角處奔了出老，雙手侷促的相互搓著，眼神佯裝害怕，卻充滿著好奇。
「你是誰？」古星河能察覺的到，這藍衣男子的修為，最高不過融匯七品巔峰的地步，但卻為何能一路跟蹤著自己，莫非他有著專門用來跟蹤的秘技神通？
那藍衣男子緩緩向前行進兩步，方才開口說道：「稟告前輩，晚輩莫羽衣，還請，還請前輩手下留情！」
「前輩？」古星河不禁有點啞然失笑，他緩緩搖了搖頭，淡淡說道：「我很老麼？」
「呃？！」藍衣男子莫羽衣驚咦一聲，恭敬說道：「前輩相貌俊美，但，但眉發皆白……」
古星河卻並不搭理他，只繼續冷冷說道：「你跟蹤我，所為何事？」
莫羽衣怔了一怔，開口說道：「回稟前輩，晚輩，晚輩其實想一睹前輩之風采……」
「你認為我會信你麼？」古星河的嘴角處泛起一絲冷笑，他霍然收起手中的長劍，但由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卻不減反增。
莫羽衣感受到那股沖天殺氣，驀然朝後退卻兩步，站定身子，方才開口說道：「其實，其實……」此時的他前半夜之前古星河所看見的他，幾乎仿若兩人，那一時的他冷酷而灑脫，而現在的他，卻是這般懶散，有如孩童。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古星河搖了搖頭，漫天殺氣將他鎖住，這個人的出現著實太詭異了些，他緩緩開口說道：「不願說便罷了，那你說說，你為何要刺殺澹台洛勇（45更一開始是澹台勇洛，出了錯誤，還請見諒！）？」
莫羽衣的臉色立即變幻不定，只聽他一步一步朝後不著痕跡的後退，一邊謙笑著說道：「呃，他，他偷了我家的米，所以……」
「所以你就要殺他？」古星河接口反問，他任由莫羽衣向後退卻，並不是準備將他放過，而是因為他早已經將他鎖定。
「你認為我應該相信你麼？」古星河再次開口問道。
「前輩……」莫羽衣臉上的笑容，越來越顯得不自在，因為他能夠真實的感受到，古星河渾身散發出來的殺氣，到底有多麼的濃烈。
「前輩還是相信我吧！」他突然間感覺到很後悔，真不應該跟蹤這個「救命恩人」，怕是說不得要死在他手中了！
但古星河卻無意取他的性命，他在雨夜之中漫步劍舞那一幕，讓古星河為之而心折，這樣丰神俊朗的人物，想必在整個帝國應該都不多見罷！
古星河並非濫殺無辜之人，這人雖然莽撞了些，但卻未曾觸犯他的底線，不過，古星河還是決定嚇一嚇他，這人的出現實在是太過詭異了些，而且他的追蹤之術，也讓古星河費解不已。
古星河驀然朝前行進一步，一股血腥殺氣，漫天彌補，莫羽衣的神情立即變幻，只見他幻化出來一柄銀色長劍，試圖逃竄，卻又怕古星河暗中出手襲擊。
「我最後一次問你，你刺殺澹台洛勇、跟蹤我，到底是所為何事？！」他的語氣，陰森、冰冷。
莫羽衣手握銀劍，反倒顯得不那麼恐懼了，只見他霍然一聲拔出長劍，朗聲說道：「前輩要殺便早些出手，晚輩定然竭力反抗！」
「呃？！」猛然乍聽這句話語，古星河直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暗暗思考，卻驀然一笑，這莫羽衣著實太過詭異了些，這句話實在讓他忍俊不禁。
但他仍然緊繃著臉，再次向前一步，無盡殺氣籠罩著莫羽衣，使之進退兩難。
終於忍不可忍，一柄長劍驀然朝著古星河擊來，卻並不是莫羽衣。
古星河微微一笑，手指只輕輕一彈，便將那長劍彈了開去，卻見一個紫衣女子驀然翻滾在地，幾個跳躍便來到莫羽衣的身畔。
自然是那使出漫天箭雨神通的霓裳！
霓裳的到來，早已經在他的預料之中，雖然隱藏的更為隱秘，但卻仍是被他發現，但他卻一直裝著並不知曉，步步緊逼，終是將之逼了出來！
羽衣？霓裳？
古星河心中暗暗搖頭，前世之中的絕世名曲，到了這裡竟然成了兩個人的性命，怎不叫他啞然失笑？
莫非這兩人是情侶？他的心中，驀然泛起一絲怪異的想法。
「霓裳，你到底還是來了！」莫羽衣手握長劍，一動不動的盯著古星河的所在，目不斜視的開口說道，他的臉龐之上，依舊是前半夜時候的那副微笑面孔。
霓裳卻是截然相反，他的面容冰冷而漠視，和此時的古星河極為相似，只聽她冷冷說道：「哼！若你死在這裡，我回去又如何交差？」
「你還是莫要管我了罷！趕快離開，這前輩實在太過厲害了，只怕你我兩人齊上，也不是他的對手！」莫羽衣對古星河的戒備，已經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古星河只輕輕一動，他的身子便立即崩了起來。
霓裳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我不會離開的，既然他這麼厲害，那我們便一同出手，即便是死，死在一處又有何妨？」
「好！」莫羽衣的話語雖然乾脆，但他卻不斷緩緩搖著頭顱，無奈說道：「只是連累了你，我實在……」
霓裳冷冷將他的話語打斷：「不要說多餘的話，還記得我們的聯手之擊麼？」
莫羽衣重重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自然是記得的！」
「那好！」古星河驀然發現，霓裳的眼光之中，此時泛出一絲異常的光彩，只聽她繼續開口說道：「那我們便使出這聯手之擊，即便是死，也死而無憾！」
莫羽衣朗聲應道：「好，便依你所言！」
古星河冷冷看著視死如歸的兩人，半響之後，開口說道：「我有說過，要你兩人性命了麼?」
「呃？！」莫羽衣方纔還鄭重的神情，驀然變得怪異，只見他霍然抬頭看向古星河，開口道：「前輩……」
「不要喊我前輩！」古星河冷冷說道，隨即收回漫天殺氣，又是輕撫，一柄長劍霍然出現在他手中，只見他駕馭著長劍，極速朝遠方奔去。
但他卻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羽衣與霓裳二人能尋著他的所在，絕非運氣使然，只見兩人對望一眼，默契的點了點頭，然後一同駕馭飛劍，朝著古星河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