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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一章 雲煙的心 文 / 商君書

    若能與你一生相伴,便讓我自死之後,永世沉淪,我亦無悔無怨。

    今生能得與你相愛,便是我最大的滿足,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任何的事情,能夠打動我的心扉,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只和你在一起,便已足夠,便已滿足。

    天亮時候,能夠看到你和陽光同在我的身旁,我的心便已滿足。

    十六歲的時候,雲煙仍被禁足在屬於自己的木屋之中,雖然父親和母親待自己極好,小弟夕霧亦是經常來陪伴著自己,但雲煙卻依舊感覺似乎是被悶壞了!她雖然寧靜溫婉,但有的時候卻如同一個精靈一般,好動而又好奇,對周圍的任何事情,都感到無比的好奇,但卻偏偏被禁在房中,不得外出,只能偶爾從小弟的敘述之中,才能夠知道外面世界的神奇和美妙。

    那一次,當春天再次來臨的時候,她的父親,穆之部落的首領,穆帶領著族人們向某個敢於挑釁她們部落的部族,發起最終的滅族攻擊。當她從小弟的口中,聽聞這個消息之後,便開始構思著自己的計劃,而最終因為看守勇士的疏忽,以及穆的未曾在意,她終於第一次逃出木屋,來到這廣闊的世界。

    這世界上的一切,與她而言都是新奇而又新鮮,她悄悄跟隨在她父親所率領的軍隊之後,靜悄悄的一同向著那個將要遭受滅族之禍的部落行去。

    在她的一生之中,從未曾見到過如此之多的人族,她的世界,永遠都只有父親和母親,還有這些年來*經常陪伴著她的小弟夕霧,以及以往偶爾而現在以及絕跡的雲升等幾個大哥,對於部落之中的族人們,她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卻不曾知道,他們到底是何種模樣。便是這次,她違背父親的意思,私自逃出木屋、逃出山寨,卻依舊只能遠遠的跟著,而不能夠看清楚任何一個族人的模樣。

    戰爭毫無意外的開始,她遠遠的跟隨在後,匍匐在草叢之中,卻在一抬頭之間,看到遙遠河流處,有一個衣衫襤褸的身影,正在那裡打量著戰鬥之中的雙方。

    第一次經歷戰鬥的她,卻並沒有絲毫的膽怯和畏懼,她悄悄潛伏著身子,拾起地上死去勇士的長矛,慢慢的來到那衣衫襤褸之人的身後,然後將長矛擱在他的身後,輕聲說道:「不許動!」這是她聽慣了的故事之中的開場白。

    卻見那衣衫襤褸的男子,滿頭亂髮和鬍鬚,詫異的開口說道:「布?原始部落竟然有布?」

    她從不覺得身上穿著布衣有什麼不妥,但卻已經被眼前這男子目不轉睛的目光所惹怒,所以他舉起手中的長矛,自然是不敢戳在那男子身上的,因為她害怕見血,害怕死亡,她只是將長矛狠狠敲在他的頭上,拿瞪大而憤怒的眼神盯著他,示意著自己的憤怒。

    「你幹嘛敲我?」那男子的模樣,讓她極是忍俊不禁,卻偏偏要拚命忍住笑意。

    「那你為什麼總是盯著我?」她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那男子只是翻了一個白眼,卻再也不去盯著她,而是將目光看向遠處戰鬥之中的雙方,她也隨著他的目光看向遠方的戰爭。

    雙方的實力相差很懸殊,因此並不需要多大的功夫,她的族人便取得了最後的勝利,在族人們四處搜尋俘虜的時候,她和她的俘虜被族人們發現,然後她的父親才驚覺她竟敢偷偷溜了出來,但同樣驚訝於,他的女兒,竟然只用一支長矛,便捉住一個身著布衣的貴族,雖然這個貴族的模樣,著實有些邋遢了些。

    自那日以後,穆之部落的勇士們,才知曉他們的族長,竟然有這樣一個貌美、靈動的女兒,一時間,無數年輕的勇士,俱都為之傾心,但她卻絲毫不知曉。

    因為懷著一份愧疚之心,所以她試圖給那個她的俘虜一些特殊待遇,卻不料那滿臉鬍鬚的男子,不僅不領她的情,反而敢嘲弄她。但第二天拍賣俘虜的時候,她仍是指示小弟,不花一分錢便將他買了下來,然後作為自己的奴隸,陪伴自己度過以後無聊的日子,因為他總是知道一些她從不曾知道的事情,所以她很是喜歡和他在一起說話。

    她親自燒烤了一隻野雞,想從他那裡聽來一些恭維,卻不料他沒有絲毫身為奴隸的自覺心,反而肆意的嘲弄她。但最後他「變戲法兒」將野雞做得更好吃,比父親送來的每一隻燒雞都要好吃的時候,她對他便開始心生一分敬佩,雖然她仍有事沒事的支配著他,但在心裡,他已經漸漸成為她的朋友。

    當那一天,她帶著他私自來到部落大平原之中,當他們遭遇巨雕的時候,她的心中,滿是恐懼和驚慌,甚至已經認為自己將要殞身此處。卻不料她的雙手,被他緊緊握住,然後隨著他一同朝遠方奔去,他的手沉穩有力,似乎能感受得到他脈搏的跳動,她的心,似乎也在隨之而跳動,不知道是因為畏懼死亡,還是因為她的雙手,第一次被異性男子握住。

    當巨雕越來越靠近的時候,她陡然發覺,他已經鬆開了她的雙手,驀然之間她有了一種被拋棄的感覺,卻在轉首的瞬間,內心便被感動而充斥,她發現,那個本應該恨她的男子,此時卻拔出的武器,準備為她的安全,而豁出性命與那巨雕一拼生死。

    眼淚,不自覺的從她的眼角流下,她的心中,已經有一絲不知名的悸動。

    當巨雕鋒利的爪子被他武器削斷的時候,當他被巨雕一翅膀扇倒在地的時候,當他手中的武器驀然插入巨雕身體的時候,當巨雕的鳥嘴刺入他右肩的時候,她的心中,都在無名的悸動而加速跳動,她還並不知曉,此時的自己,已經為之而傾心。

    當他陷入昏迷之後,她並未如他所料那般離去,而是寸步不離、無微不至的照顧著他,為他清洗血跡,為他包紮傷口,哪怕她從未做過這些,哪怕她的動作顯得很是笨拙,但她仍是很用心的在做,因為他曾以自己的生命保護她,所以她無法選擇放棄。

    在他發熱乾渴的時候,她拾起他的武器,用之取來巨雕的鮮血,哪怕她從來都見不得血跡,但此時卻絲毫不曾注意過,在她來回奔跑的時候,鮮血已經將她的衣襟裙擺,染得通紅。當他再一次乾渴的時候,而她卻已經無法尋來一絲一毫的水源,便是巨雕屍體的鮮血,也都已經凝固,她竟是毫不猶豫的劃破自己的手腕,然後任由鮮血滴進他的嘴唇之中。

    從此之後,他的身體之中,流淌著的,也有她的鮮血了……

    當他醒來的時候,卻再一次遭到危機,而他又一次將她護在身後,抵擋著可能來自黑暗之中的攻擊,抵擋著小猛犸可能隨時而來的襲擊,而在最後,他更是為了她,拼盡所有的力氣,奮死將小猛犸擊殺,只為不讓它靠近她。

    那一時,她的心中,已經決定:若他身死,她亦隨之而去。

    所幸,他雖再次陷入昏迷之中,卻仍是頑強的生存了下去,而且傷癒之後,並未曾留下什麼遺憾,而他,則更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讓父親大人為之而折服,部族大事,幾乎俱都要請教與他,在他的指引之下,她的部族,一日*比一日更要強大,待到今日,已經成為這附近最為強大的一個部族了,而且稱之為「王國」。

    這一切又一切的變化,可以說俱都是因為他的出現而出現的,她忽然發覺,自己竟有一些看不懂他,但隨即這一絲迷惘也立即消失不見,因為她知道,他這麼做,俱都是因為她,他是為了她,才用自己的智慧,贏來父親和族長共同的承認和敬畏,只有如此,他和她的結合,才不會為族人們所鄙夷。

    只有她知道,他為了自己,究竟做過了多少的努力,哪怕就在新婚的前一個夜裡,他還在為他們的婚禮而精心設計著,要的便是為了給她一個最大的驚喜。

    在未來的日子裡,他會陪著她,一同去攀高山,一同去看流雲,他們會住在自己的小房子裡,過著「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生活,這是她最喜歡的一句話,也是他最近經常念叨著的一句話。

    面朝綠蘿籐鋪就而成的海洋,有他陪伴在身旁,於她而言,便是最「春暖花開」的事情了!

    此刻依偎在古星河的懷中,雲煙的心中,有的只是滿足,對古星河的滿足,對於婚姻的滿足,所有的一切,對於她而言,俱都不再重要,她的世界,從此之後,只有他,再也沒有其他任何的存在。

    或者在數年之後,他們會有自己的孩子,那時候的自己,又會是一番什麼模樣的呢?

    這是誰也無法知曉的問題,因為時間的年輪在不斷的向前方邁著步子,但誰也無法預料得到未來的事情。

    擁有現在,便已足夠,只要自己能和他這一輩子在一起,便已經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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