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因與果 5 結局 文 / 蘇色桃

    5結局

    隔天，程雪雯又去跟蹤凌志宇，在凌志宇家中附近徘徊。可程雪雯等了大半天，也沒見凌志宇的人影，她倒看到了凌志宇的妻子陳雪兒。

    陳雪兒的雙眼紅腫，似乎一夜沒睡好——她怎麼能夠睡好？她昨天，背著凌志宇，約了宋安哲去喝咖啡，結果一杯咖啡還沒有喝完，宋安哲便臉色蒼白，兩眼一黑，昏倒在那兒。送到醫院後，醫生說，宋安哲的病，已到了晚期，估計日子不多了。

    陳雪兒哭成了個淚人。

    宋安哲怎麼能夠這樣死去？

    翌日，陳雪兒又去了醫院看宋安哲。

    程雪雯悄悄的跟了去，她看到陳雪兒和宋安哲在醫院裡抱頭痛哭。程雪雯好奇心大起，悄悄地走了過去，看到陳雪兒邊哭邊說：「上天真不公平，為什麼得這家族遺傳病的，偏偏是你，不是凌志宇？」

    宋安哲說：「我哥哥運氣好，他能躲過，而我不能。」

    陳雪兒說：「你們是雙胞胎兄弟，為什麼他能躲過，而你不能？」

    宋安哲痛苦：「我怎麼知道？」

    程雪雯對事情的來龍去脈不大清楚，但她卻清楚了一件事，凌志宇和宋安哲是雙胞胎兄弟，陳雪兒愛的是宋安哲，而不是凌志宇。

    凌志宇和宋安哲是雙胞胎兄弟。

    凌志宇和宋安哲是雙胞胎兄弟。

    程雪雯突然想起那張奇怪的名片來，那張名片上寫著，你知道什麼叫做靈魂交易嗎？就是拿一個人的靈魂，去換取另外一個人的靈魂。程雪雯又再想起夢中，蘇小可對她說：「凌志宇那個流氓！他為了榮華富貴，不惜拿了我的靈魂去換取陳雪兒的靈魂！」

    程雪雯腦海裡靈光一閃，既然世上真的有靈魂交易，那為什麼不讓陳雪兒拿了凌志宇的靈魂去換取宋安哲的靈魂？

    程雪雯這麼一想，便興奮了起來。

    陳雪兒在病房裡呆了很久，直到宋安哲倦了，體力不支，終於昏昏沉沉睡去。程雪雯趁了陳雪兒坐了那兒，望著宋安哲沉睡的臉孔發怔間，程雪雯從她的包包裡，取出那張靈魂交易的名片，偷偷的塞到了陳雪兒的手中。

    陳雪兒略略一怔，也沒看程雪雯，下意識的往名片看去。

    待陳雪兒抬起頭來的時候，程雪雯已沒了蹤影。

    夜裡，陳雪兒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凌志宇沒回來，他常常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忙些什麼——其實，陳雪兒是知道的，凌志宇故意這樣，是因為不想面對她。凌志宇，他真的是不行了，他再也無法像正常男人一樣，在女人身體裡肆意奔突，勇猛無畏了。

    陳雪兒不是沒有怨的，不是不失落的，好歹，她也是個正常女人，她也需要男歡女愛。陳雪兒還那麼年輕，她不甘，就這樣的做凌志宇的活寡婦？

    此刻，是凌晨一點多了，凌志宇還在公司裡。在寫字樓的頂層，有一片用玻璃幕牆隔出的吸煙區，裡面擺了茂盛植物。凌志宇忙完手上的工作後，便走到那兒，坐在一棵盆栽芭蕉燃了一支esse。

    正在吞雲吐霧，想著心事間，這個時候，凌志宇感覺到吸煙區的玻璃門，彷彿自己開了一下，像是有什麼人走了進來。凌志宇不禁挺直了身子，狐疑地向門外望了望，卻看不到半個影兒。

    忽然，凌志宇感覺到身後一陣陣發涼，像是有股涼風從一個孔洞裡，正對著他的後背吹來，陰風陣陣的。這怎麼可能？他的身後是牆壁。凌志宇回頭張望，心情中疑惑，正在莫名其妙的時候，冷不防的感到肩膀上猛地一涼，嚇得連忙回頭一看，一雙手掌已經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是一雙女人的手掌，非常纖細，但冰涼無比。

    凌志宇發現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坐了一個長髮垂肩的女人。凌志宇渾身發涼，嚇得魂飛魄散，幾乎叫出聲來，那個女人，穿了一條極白的裙子，白得晃眼，長長的頭髮披散在肩上，蓋住了半邊臉，剩下的半邊臉，黑黑的眼線，目光就像暗夜裡的火炬，一對吸血鬼的牙齒，齜牙咧嘴。

    女人的眼睛，突然變得血紅，有血水源源不斷地從裡面流出來。

    凌志宇一陣血湧，眼前發黑，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他的喉嚨裡像是卡住了什麼東西，怎麼叫也叫不出來，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劃破了寧靜。

    女人不見了，消失得無蹤無影。

    凌志宇要過了好一會兒才能回過魂來，身子漸漸的能夠活動了。他不大敢確實，剛才那個白衣女子，是真實，還是幻覺？電話響了又響，響了又響，凌志宇哆嗦著，戰戰兢兢的把電話接了。幸好，打電話來的是陳雪兒，不是剛才那個女鬼——剛才那個，真的是鬼嗎？

    陳雪兒在電話裡問：「凌志宇，你還沒回來麼？」

    凌志宇驚魂未定，過了好一會兒才答：「我就要回去了。」

    陳雪兒說：「嗯。快點回來吧。」

    凌志宇說：「好。我這就回去。」

    凌志宇再膽大包天，也不敢再在這兒逗留——不管剛才，他是真的遇到了鬼，還是幻覺。凌志宇連忙跑下樓去。回去的時候，陳雪兒已睡了。陳雪兒作了夢。她夢到了蘇小可，笑意盈盈的朝她跑過來，看著她，然後笑嘻嘻地說：「陳雪兒，新婚快樂。」

    不知道為什麼，陳雪兒竟然不害怕，她抱怨地說：「不，我一點不快樂。」

    蘇小可笑：「凌志宇又不愛你，你怎麼會快樂？」

    陳雪兒歎了一口氣，她說：「我後悔了。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吃。」

    蘇小可問她：「真的後悔了？」

    陳雪兒說：「是，真的後悔了。」

    蘇小可又問：「不是為了宋安哲吧？」

    陳雪兒跳了起來：「你怎麼知道？」

    蘇小可聳聳肩：「我有什麼是不知道的？」

    陳雪兒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他快要死了，現在在醫院裡。醫生說，他的生命在倒計時，可能，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你還愛他嗎？」

    「愛！很愛！很愛！」

    「你是愛宋安哲多點，還是愛凌志宇多點？」

    「我愛宋安哲，凌志宇不過是宋安哲的影子。」

    「如果，我說如果，如果宋安哲和凌志宇只能活一個，你選宋安哲，還是選凌志宇？」

    陳雪兒想也沒想，很果斷地說：「我選宋安哲。」

    蘇小可笑，她覺得她很邪惡，那怕她死了，她也是邪惡：「陳雪兒，既然你愛宋安哲，那你為什麼不拿凌志宇的靈魂去換取宋安哲的靈魂？」

    陳雪兒不可置信：「這個世上，真有靈魂交易這回事？」

    蘇小可說：「當然有。今天你在醫院裡，不是有人給了你一張名片嗎？」

    陳雪兒說：「但我不相信，會有靈魂交易這回事。」

    蘇小可說：「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有沒有？陳雪兒，如果你想讓宋安哲活過來，你就試試，照著名片的電話號碼打過去，詢問一下，說不定，你還真的可以把宋安哲救活過來。然後你們，可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蘇小可說完後，就不見了，她的靈魂飄遠了。

    沒過多久，蘇小可的靈魂不能再跑出來了，因為管理員發現裝蘇小可靈魂的瓶子蓋子鬆了，於是把蓋子擰緊，蘇小可的靈魂已無法再衝出來。

    此時蘇小可的靈魂，終於安靜下來。

    她不再哭泣。

    不再嚎叫。

    不再吵鬧。

    蘇小可的靈魂，很安靜地在瓶子裡呆著，沒有大悲，大喜，也沒了恨。她很安靜，安靜得像什麼都看透了——她看透了嗎？也許看透了，又也許沒有。但蘇小可知道，這一切，已成了事實，她已無法再改變。

    牛頭馬面來購買蘇小可的靈魂，要把她的靈魂拿去地獄那天，蘇小可看到靈魂交易所的工作人員，拿著一隻瓶子，瓶子裡的靈魂黑得和墨汁差不多，凌志宇一張憤怒的臉透了出來，他在瓶子裡面，不停地嚎叫，咒罵，企圖要衝出瓶子，可瓶子堅固得很，凌志宇在裡面撞了個頭破血流，也無法衝出來……

    此時的凌志宇，已成了瓶子裡的商品，他像當初蘇小可剛進來那樣，成了瘋狂狀態，他咬牙切齒地嚎叫著：「陳雪兒，我要殺死你！我要殺死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