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愛與恨 41 生命要繼續(2) 文 / 蘇色桃

    41生命要繼續（2）

    蘇小可在醫院住了兩天，情緒終於穩定下來。

    她不想死了，她對姨媽說：「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來。」

    因為，生命還得繼續下去。

    出院後，蘇小可跑到鏡子裡，認真地端詳著鏡中的她，面如土色，骨瘦如柴，蓬頭垢面，頹廢而邋遢，彷彿一個木乃伊。她對自己說：蘇小可，你不能這樣的下去，你一定要活著，一定要活得光鮮亮麗。

    蘇小可把自己從頭到腳清洗了一番，然後塗脂抹粉，打扮得漂漂亮亮，走到陽台裡呼吸新鮮的空氣。

    小縣城的天空很藍，太陽很燦爛，空氣很乾淨，明媚的陽光從密密層層的枝葉間透射到下來，把地面印滿了大大小小的粼粼光斑，有風輕輕的吹過，佛過臉孔，有一種從容的靜謐和安寧。

    思嘉?奧哈拉說：明天，又是另外一天。

    對，明天，又是另外一天！

    過了一天後，蘇小可略略精神了點，整理她媽媽的遺物，很意外的發現一張名片，名片很奇怪，上面寫著：靈魂交易中心。名片下面還有幾行小字：你知道這個世上，有一種交易，叫靈魂交易嗎？就是拿一個人的靈魂，去換取另外一個人的靈魂。名片上，有一個電話號碼：4444444441。

    奇怪得很，電話號碼有十個數字的嗎？

    前面是九個四，後面一個1，代表著九死一生。

    蘇小可看了好半天，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夜裡，蘇小可作了一個夢。夢裡，蘇小可很小，才三歲多點，她獨自一個人，走到一個陰暗潮濕的屋子裡，裡面有著一個很大很大的貨架，共有三層，上面擺了很多透明的玻璃瓶子，瓶子像了娃哈哈那樣大，裡面的顏色，深淺不一，有清澈如水的，有灰濛濛一片的，也有像墨水那樣黑的。

    每隻瓶子裡，都透著一張小小的人臉。那些人臉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表情各異，有哭泣的，有憤怒的，有冷漠的，有哀怨的，有毒恨的，甚至，有在瓶子牆上轉來撞去，拚命地衝出來的。

    場面令人毛骨悚然。

    蘇小可三歲多點的時候，在夢裡，曾經到過這地方，因此蘇小可並不感到很害怕，也沒像三歲多點的時候，著急尋找出口處，著急要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蘇小可而是四處張望，尋找她的妹妹。

    然後，蘇小可在貨架上面看到她妹妹蘇小然。此時的蘇小然已不哭了，她的臉透在一個很純，很透明，沒有一點雜質的透明玻璃瓶子裡，正在靜靜地看到她。

    蘇小可跑了過去：「妹妹！妹妹！」

    玻璃瓶中的蘇小然，忽然咧嘴笑了，笑容很天真無邪……

    蘇小可問：「妹妹，你怎麼會在這兒？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蘇小然說：「媽媽不要我了。」

    蘇小可驚詫：「怎麼會？媽媽怎麼會不要你。」

    蘇小然的聲音很平靜，沒有恨也沒有怨，像說與己無關的事：「媽媽拿了我的靈魂，去把你的靈魂換回來。姐姐，媽媽要你，不要我。」

    蘇小可茫然，睜大眼睛。

    蘇小可的腦海裡，忽然就像放電影那樣，閃過一幕又一幕的鏡頭：小小的，只有三歲多一點的她，趁了大人們不注意，偷偷地跑到宿舍大院後面的小水塘去玩。她玩著玩著，結果一不小心，就失足跌了進去，水塘的水很深，一下子的，就淹過她的頭頂，那些水，不由分說往了她嘴巴裡灌，噎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幾乎要窒息。

    小小的蘇小可，拚命地掙扎，拚命的用雙手胡亂而又無望地撲騰著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