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誘與惑 7 文藝男青年 文 / 蘇色桃

    7文藝男青年()

    江子良是美院的學生，不但「文藝」，而且長得好，很高，很瘦，皮膚很白，五官清秀，手指無比的修長，眼神無比的薄涼，隨隨便便站在人群堆裡，就給人一處鶴立雞群的感覺。最難得的是，江子良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陰柔之美。

    知道什麼是陰柔之美嗎？

    就是那種長得傾國傾城，令同性汗顏，異性慚愧的男生，像已故的香港天皇巨星張國榮，像韓國版的《花樣男子》裡面的尹智侯。

    剛上大二的時候，江子良忽然迷上了街頭賣唱。到了週末，他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了一身破爛的衣服，穿上了，把自己打扮成乞丐的模樣，然後抱著吉他，跑到大街頭，對著人來人往的行人，若無其事地唱歌。

    先是《一無所有》。

    到《不是我不明白》。

    再到《無能的力量》。

    其實這個時候，崔健早已過時了，但江子良很喜歡他的歌，唱了一首又一首。

    江子良唱搖滾並不是唱得很好，聲音有點沙沙的，高音部分提不上去，走了音，但歌聲中的那種壓抑和迷茫，卻演繹得淋漓盡致。

    街上人來人往，人們事不關己的來了又去，有兩三個人停下腳步，站在他跟前，聽了好一會兒，又散去，又有人停下來，又再聽。

    江子良面前放著一頂破舊的帽子，聽眾中，有人主動扔下了一塊兩塊錢，也有人扔了五塊。

    江子良視而不見，仍然低著頭，彈著吉他，很陶醉的，唱他的歌。

    蘇小可無所事事，跑去聽江子良唱歌。

    蘇小可聽了好半天後，也學了別人，摸摸口袋，也想扔下錢。可她口袋裡，沒有零錢，只有三張十元的。她想也沒想，便抽出其中一張，扔到帽子裡去。

    江子良抬頭，望向她。

    她也望向他。

    然後，兩人都笑了。

    江子良裝了與蘇小可莫不相識，演戲那樣地說：「美女，謝謝你的錢。」

    蘇小可與他配合，肉麻地，也演戲那樣地說：「因為你唱得好聽，所以值得。」

    已是黃昏了，日頭西沉，夕陽在天的那一邊，艷麗無比，金光萬丈的光線，籠罩著大地，把大地所有的物體，染上了一層金黃色的金邊。

    江子良抱了吉他，抓過帽子，還有帽子裡的錢。他走到蘇小可跟前來，他看蘇小可，笑得一臉的陽光燦爛：「美女，我收攤了，今天有很大的收穫哦，得了不少人的施捨。美女，我可不可以，有幸請你吃一頓飯？」

    蘇小可嘻嘻地笑：「有人請客，不吃白不吃。」

    末了，蘇小可又再意猶未盡地加上一句：「當然，吃了也是白吃。」

    江子良「哈哈」地笑。

    於是，青春亮麗的蘇小可和衣衫襤褸的江子良，親熱地手挽著手，在旁人驚詫的目光注視下，去了不遠處的一個街邊大排檔。

    是夏天，熱得不得了，雖然夜幕已漸漸地來臨了，被太陽暴曬了一整天的大地，還不停地冒著熱氣，偶爾吹來一陣風，也是熱氣騰騰的，彷彿蒸籠一樣。蘇小可和江子良，就這樣地坐在大排擋的塑料板凳上，面對面，汗流浹背地吃著重慶酸辣粉。

    省城大街頭的酸辣粉，都打著重慶特色的牌子。

    不喜吃辣的人，也可以不選辣的，因為有很多種口味，微酸，微辣，酸，辣，巨酸，巨辣，還有不酸，不辣的。

    蘇小可一直不明白，不酸不辣，為什麼也叫酸辣粉？

    蘇小可要了不酸不辣的酸辣粉。

    江子良則要了巨酸巨辣紅通通的酸辣粉。

    蘇小可一邊吃，一邊望著吃得不亦樂乎的江子良。江子良吃著吃著，也抬起頭來看蘇小可，兩人一下一下的，互相看著。

    江子良的眼神，浩如煙海。

    蘇小可的眼神，卻無比的濃烈。

    江子良不禁放下了筷子，他調笑：「蘇小可，你知道不？你現在的樣子很色，眼睛裡像是充滿對男人的渴望。」

    蘇小可很不要臉，厚顏無恥地說：「是啊，我很渴望。」

    江子良問：「是非常非常的渴望吧？」

    蘇小可嘻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