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八十、九寨谷戰役(一)黎明前的黑暗 文 / 銘龍傳說

    幾天後的凌晨，九寨谷一如以往一樣的寂靜。東方的太陽還沒有升起，而三個月亮中的兩個已經落到了山下，只剩下一個月亮孤伶伶的懸掛在天上。慘白的月光似乎預示著不祥的一天就要到來。

    一大隊由羊人戰士和狐人戰士組成的野蠻人隊伍悄悄地從那條貫穿山腹的低矮曲折的山洞裡潛進了九寨谷，他們並沒有急於從山洞裡湧入九寨谷，而是在山洞裡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黎明前的黑暗的到來。

    黎明前的黑暗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

    月黑殺人夜，風高縱火天。

    既然等不到月黑殺人夜，他們只好等待黎明前的黑暗。

    終於，懸掛在天邊上的唯一的一個月亮完成了它的使命，帶著一臉的倦意墜落到了山下，而太陽還在那裡睡著懶覺遲遲不肯升起，黎明前的黑暗終於來到了。

    靜悄悄地，野蠻人的戰士一個接一個地從山洞裡鑽了出來，向九寨谷的縱深處迅速推進著，無論是羊人還是狐人，都在無聲無息地前進著。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九寨谷的咽喉－－牛首寨的寨牆前。

    「誰！誰在那－－」

    一聲刺耳的喊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雖然剛喊了一半一支利箭就貫穿了他的咽喉，使得喊聲?然而止，但已經足以打破了野蠻人想要偷偷地摸上寨牆的願望。

    「嗚－－嗚－－嗚－－嗚－－」

    一陣急促的號角聲在牛首寨的上空響起，對整個亞米拉大陸政局產生深遠影響的九寨谷戰役就此正式拉開了帷幕！

    隨著號角聲響起，整個牛首寨頓時喊聲一片，隱牛族人來不及穿戴整齊就手拿兵器衝出了房間。不過他們平常也就僅穿一條遮羞短褲而已，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好穿的。

    隱約間，遠處也響起了相同的號角聲，而且向接力賽似的一處接一處的響起，一直傳遍了整個九寨谷！

    這急促的號角除了每年一度的感恩節之外就從未響起過，每個隱牛族人都明白在感恩節之外的日子，這陣急促的號角聲一旦響起就意味著隱牛族遭到了敵人的攻擊！

    百年前野蠻人大舉入侵的時候這陣急促的號角聲就響起過一次，事隔百年野蠻人再度進犯九寨谷，這急促的號角聲再次響起！

    號角聲剛剛響起，一個隱牛族戰士的百人小隊從寨牆下的行營裡衝出來奔上了牛首寨的寨牆，和數十個已經順著寨牆的木柵爬上來的羊人戰士展開了一場短兵相接的激戰。

    羊人戰士和狐人戰士的平均身高都還不到一米七，這也是他們作為野蠻人的先頭部隊的原因，那些身材高大的主力戰士要想鑽過那條只有一米五高的低矮而幽長的山洞，難度實在是太大了一些。

    雖然這些羊人戰士的身材並不高大，但卻異常的強壯，肌肉發達孔武有力，個個都是近戰的好手。他們的外貌和隱牛族人並沒有多大的差異，只是在頭上長有兩隻微微彎曲的犄角，他們的兩隻手中的一隻和人類一模一樣沒有半點不同，而另一隻手恐怕叫「前蹄」更恰當一些，是只如假包換的羊蹄！

    因此他們翻上木柵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畢竟只有一隻手可以用來攀爬，另一隻蹄根本就無法握住東西。正因如此，等那個百人小隊隱牛族的戰士爬上寨牆之後，羊人剛剛上來了幾十個而已。

    雖然在寨牆上的羊人少，可他們卻一點也不落於下風！

    造物主是公平的，使他們的一隻手還保留著羊蹄的形態，讓他們不便於攀爬，但這只蹄卻比磐石還要堅硬，成了他們可以隨身攜帶的武器！

    而且漢尼拔雄霸南大行山脈之後，大力發展軍事力量，幾乎把所有的物資都用於擴充軍備。而他將這次針對矮人國和九寨谷的兩大戰役視作走出大行山脈的最後一戰，這兩戰若能完勝，野蠻人將再也沒有後顧之憂，可以全力爭霸亞米拉大陸。因此他把南大行山脈所有部落的武器全都集中起來裝備給此次參戰的士兵，這些羊人的手裡都揮舞著雪亮的彎刀，蹄上都戴著帶刺的拳套！

    而那些同樣身材不高的狐人和羊人相比卻明顯孱弱了許多，這些狐人的相貌更加和人類相似，除了有些異樣的耳朵以及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之外，幾乎和人類沒有任何區別。

    狐人和他們的遠祖一樣，聰明、狡諧而又多疑，但在大行山脈這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僅僅有聰明的頭腦是遠遠不夠的。在經過了無數慘痛的教訓之後，狐人終於找到了適合自己的生存之道－－－近戰不行就遠攻！明的不行就來暗的！

    這些狐人從小就被集中起來接受嚴格的射擊訓練，因此幾乎每個狐人都是精湛的射手，而這次隨軍而來的狐人射手又是精英中的精英，雖然並不是每個人都稱得上神射手，但個個都是暗箭傷人的好手！剛才隱牛族的哨兵剛發出了半聲喊叫就被一個狐人射手一箭穿喉！

    黎明前的黑暗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候，那個哨兵又是站在燈火照射不到的角落，而那個狐人射手根本沒有看到他，僅僅是聽見了他的喊聲就將他一箭穿喉！

    已經爬上寨牆的羊人戰士揮舞著手中雪亮的彎刀，獰笑著向剛剛衝上來的隱牛族戰士衝了過去。他們根本無視對手刺過來的長槍砍過來的鋼刀，就這麼狂笑著衝了上去！

    無論是長槍刺來還是鋼刀砍來，他們的動作都是一樣的劃整如一，用那只碗大的前蹄架住對方的武器！再用蹄上的趾縫夾住長槍或鋼刀，順勢往懷中一拉，將對手拉了過來，另一隻手中彎刀帶著一陣寒風惡狠狠地砍過去！

    因為沒有想到這些貌不驚人的羊人戰士面對自己的攻擊居然不躲不閃不用兵器架，而是用自己的身體來抵擋，因此這些少見多怪的隱牛族戰士猝不及防之下吃了大虧，被羊人戰士拉得立足不穩摔了過去，這一個照面衝在最前面的六、七個隱牛族戰士就濺血刀下！

    雖然他們濺血刀下，但他們的血並沒有白流！雖然他們的力氣沒有羊人戰士大，但他們的勇氣卻不比羊人戰士少！雖然他們的武器被這些羊人戰士用前蹄夾住，但他們也可以像敵人一樣用身體作戰！

    這幾個隱牛戰士鬆開了手中的武器，根本就不理會砍在身上的彎刀，狂吼一聲和身向著敵人撲去！用雙臂緊緊地抱住了敵人，用力把他們板的轉過身來背朝著自己的戰友，高喊一聲：「兄弟們，為我報仇！」

    話音未落這幾個隱牛戰士就被蜂擁上的羊人戰士砍成了肉塊，而被他們抱住的那幾個羊人戰士也被隨後衝上來的隱牛戰士亂刃分屍！

    剛一照面雙方就各折損了幾名戰士，而且都是有死無傷，戰況之慘烈可見一斑！

    不過死亡並沒有使交戰雙方有所退縮，大行山脈惡劣的生存環境造就了他們悍不畏死的性格。他們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投入了激烈的戰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