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名：卷三雪陽宮主之綵鳳高飛 第九十一章 文 / 無心嬌娃
第九十一章
驚魂告訴了寧兒一年前她與香如夜的所有，告訴她，他們曾經同生共死，他們曾是多麼的相愛，他為什麼會出手傷她，以及他為了她一夜黑髮變白髮，走火入魔，不惜一切代價練成血炎神功，只為找到柳萬為她報仇。
說罷，驚魂面容異常落寂，告訴寧兒這些，或許，就意味著，他會失去她。
他小心翼翼的端看著寧兒神色，不知她會不會因此而記起從前的種種，必竟師傅說，寧兒失去記憶只因她遭到了重創，時間久了，還是有可能會恢復的。
或許，寧兒的心中，不再有他。
寧兒大概用了半盞茶的功夫才消化完驚魂所說的一切，那個白髮紅眸的人，他，是自己從前最愛的人，他們只差一步就已經行完夫妻之禮，正為夫妻了。
可是，如果這樣的話，驚魂怎麼辦？
緊咬著唇，抬眸看向沉默良久的驚魂，他似乎穿上玄色衣袍，更好看呢，不由得開口，「魂，說說我們從前的事情好嗎？」
驚魂聞言一怔，他想過千萬種她可能會有的反應，卻就是沒有想到，她想要聽他們的過去。
過去，她是那美麗尊貴的裴府千金，又是那名震四海的西域羅剎，而他，只能在遠處遙遙觀望……
驚魂苦笑，原來，時隔境遷，他依然還是從前那個他，他依然只能對她觀望，於是，他緩緩開口，從那破廟初遇到生死與共……
卻不想，寧兒哭了。
她的眼淚讓他心疼，「寧兒，別哭……」
他手忙腳亂，大掌撫上她柔軟的小臉，小心翼翼的拂去她的淚水，生怕弄傷她。
「魂，我不想失去你，不管以前是什麼樣，現在，我不許你離開我，我不許……」她像個任性的小孩將臉埋進他懷中嚶嚶哭泣，他卻怔愣了。
寧兒說了什麼？
她說，她不想失去他？
久久的怔愣，他才回過神來，心跳異常，顫抖的大手撫上寧兒的發，輕柔的撫摸著，唇角，終於勾起一抹幸福而滿足的笑意。
那白髮火眸的人已經醒來，睜開眼睛的一剎那，他的腦海中第一個閃過的念頭，便是，他看到了他的寧兒，他的寧兒還活的好好的。
火眸閃爍著異常的神采，他的身體極其的虛弱，起身，慌亂而無措的朝外走去，他想馬上就看到寧兒，迫不急待的想要看到。
此時，他靜靜的看著相擁的二人，無聲良久，可是，他的心卻是痛並幸福的，因為，他的寧兒沒死，沒有任何事，比他的寧兒活著更讓他高興了。
雖然，此時，她正在別人的懷中。
從他眸中流露出的愛意灼熱了相擁中的兩個人。
驚魂緩緩抬眸，向那灼熱處望去，那人只著中衣，火眸沒了戾氣，裡面，是一汪柔情，銀白的發垂於身後，他靜靜的立於一旁觀望他們。
寧兒也感覺到了異樣，抬眸，望向如夜。
驚魂輕輕鬆開寧兒，起身，對那人恭敬行禮，喚了聲主子後，便隻身離開，屋中，異常寂靜，寧兒與如夜對望。
看著他，寧兒心中有些淡淡的哀傷。
這個人，是她曾經要托付一生的夫君？
如夜輕輕的勾起唇角，對寧兒綻出一抹溫柔的笑，移動步伐，緩緩朝寧兒走去。
看著他越來越近，寧兒的心跳的越來越烈。
她緊張的整個身子都在發抖。
「寧兒！」
他在她面前停下來，咫尺的距離，他輕聲低喚，暗啞的嗓音輕輕的顫抖著。
寧兒不語，瞪大眼睛，看著他。
他長的真好看，不由自主，她抬起小手，撫上他的眉眼，細細描畫。
對於這個人，她感到異樣的親切。
隨著她輕輕的動作，如夜感受著她的觸摸，他的心此時異常柔軟，想要將她納入懷中，又怕嚇著她，「寧兒，讓我抱抱你，讓感受你還活著……」他小心翼翼，淡淡的乞求，淡淡的哽咽。
寧兒默認不語，任由他將她擁入懷中，他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身子，感覺著她身上的溫暖，他激動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不止。
寧兒，是他的妻子啊，雖然沒有行完夫妻之禮，可他們依然是夫妻，他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了，不是嗎？
他的懷抱真舒服！
寧兒貪婪的在他懷中蹭了蹭，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將小臉埋進，呼吸他身上淡淡芳香。
親膩的動作令香如夜心中激盪不已，「寧兒，我不想失去你呀……怎麼辦，如果你再次離開我，我該怎麼辦？」
擁著佳人手臂緊了緊，如夜幾欲哭泣。
心，在滴血。
寧兒抬眸望向如夜，她感覺到了他的憂傷，他的無助，讓她的心也隨之疼痛，隨之顫抖。
抬起雙臂，反抱住他，貼緊他，撫慰他的無助，嬌艷的紅唇，柔柔貼上他的，笨拙的安撫。
她想要安慰他。
他想要將她融入他的骨血。
「寧兒，我不能沒有你！」
他不斷輕聲低訴，再次訴說自己的心聲，剜心剖骨般疼痛的愛，注入他的靈魂，不能沒有她，沒有她，他將活不下去。
寧兒閉著眼睛，環抱著他，他的身子由那刺骨的冰冷逐漸變成熾烈的火熱。
「寧兒，讓我愛你，我們早已是不可分割的一體！」他探入了她的衣襟，惹得懷中人兒不住的顫慄，陌生而熟悉的快感，使得寧兒快樂而難耐，嬌艷的口中不斷的發出一聲聲低吟。
如夜從未如現在這般快樂過，失而復得的滿足和快樂，即使讓他現在立即死去，他都甘願。
紅芒，異香，**的吟喘，令房外的人一顆心跌落谷底。
驚魂的面色一片慘白，寧兒始終不是他的。
心情糾結而無措，一顆心痛的厲害，立在門外久久矗立，她的一聲聲輕吟令他無法移開步伐，感受到她的快樂，讓他的心激動而顫抖，竟管，這快樂是另一個愛她的男子帶給他的。
……
不知過了多久，當房間的門被打開，只著裡衣的如夜正立在門邊與他相望。
他才驟然回神，面色一片死白，他都做了些什麼？他居然在門外偷聽？
「主子，我、我……」他不知如何解釋，那沒有一絲血色的面龐說明此時的他是多麼的無措，多麼的狼狽。
「魂——」
如夜喚道，將門敞開，側身，讓開一道間隙，「魂，進來吧！」如夜邀請。
驚魂隨如夜一起進入屋中，如夜將驚魂帶到床榻邊，驚魂眼前一熱，那人兒已經熟睡，熟睡中，她的唇角微微翹起，盡顯滿足與快樂，這一切，都是他帶給她的，抬眸，看向身邊的人，不明白他為何將自己帶到寧兒榻邊。
「魂，你可知，方才寧兒與我在一起時，口中喊著的，是你的名字！」如夜輕輕開口，看向驚魂，驚魂顯然是愣了。
「魂，寧兒喜歡你。或許，從一年前她就喜歡你了，從你為她擋炸藥，沉江，一起墜崖……」如夜靜靜敘述，而驚魂的一顆心卻隨著如夜的話而再次復活！
薄被微落，那如玉的小手，潔白的藕臂，令兩人同時眼前一片灼熱，如夜俯下身，伸手，握住那小手，放於被中，掖好被角，凝視眼前人兒，緩緩開口，「魂，我們一起愛她，……可好？」
……
「主子？」
良久沉默與怔忡，驚魂然瞪大眼睛，定定看著如夜。
他們一起愛她？
驚魂簡直不敢相信這句話，會是從他主子香如夜的口中說出。
「魂，我們都不能沒有她……」
如夜神色平靜而哀傷，但更多的仍是喜悅，他輕輕訴說，「魂，你不知道失而復得感覺是多麼美好，她能活著，已經老天給我天大的恩賜，我怎能再不知足……」能夠擁有她就是美好而幸福的，他怎麼敢再奢求更多？
「……只要能擁有，我不介意與多少人分享她，能夠得到她，已經是求之不易。」驚魂雙眸癡癡凝望那床上的人兒，得到她已經是非常不易，他又何償會計較更多？
他是知足的，沒有任何時候，像現在這般滿足而快樂，得到了她，擁有了她，他的心激烈而歡快，俯下身，輕輕撫摸那人兒的小臉，柔情四溢。
一室安靜的，他們二人相視，彼此接受，彼此連心，去愛那可愛的人兒。
「魂，我們一起守候她，不再讓她受到傷害，不再讓她離開……」
「我們三人永遠在一起……」
在當事還不知的情況下，如夜與驚魂二人便定下了與之一生的約定。
這一夜，他們，誰都沒有走出這間屋子。
「柳萬水死了，被香如夜和雪寧兒殺了！」
鬼面人雙手背負而立，鬼面，依舊猙獰，他沉聲開口，對對面那人說道，那人正是在江南綠柳山莊出現過的中年男子，他身材頎長，依然是背對而立。
「西域羅剎的命可真大，現在，整個武林皆知西域羅剎並非殺人兇手，幸好一年前的命案，都歸結於柳萬水一人身上，但是，西域羅剎重出江湖，對我們，可不是什麼好事，況且，此次，她的身份是雪陽宮主，勢力龐大，較從前更勝，現在除了紅花樓意向不明之外，江湖四絕中的三絕可都是一條道上的人，那暗門的香如夜和血陰教的葉飛花兩個人這一年來，可是一直都對西域羅剎念念不忘。」
鬼面說罷，只聽那中年男子才緩緩開口，「鬼面，你現在知道怕了？當初在綠柳山莊我就告訴過你不要將矛頭指向西域羅剎，你偏不聽，利用西域羅剎造成江湖紛亂，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如今裴府消失無蹤，鬼面，你可曾想過，一般商甲，又怎麼能消失的如此不留痕跡？西域羅剎身邊的人，就沒有一個是普通人，鬼面，惹上她，是不明智的行為。」
「哼，事情已經如此，他們在明，我們在暗，他們能耐我何，只是，留著他們，終是後患，他們可不是傻子，認為真是柳萬水陷害他們，老兄，我們二人屢次派出襲擊他們的黑衣刺客和鬼面刺客，都沒有成功，就意味著，他們總有一天會尋到你我頭上，到時，我們誰都不得安寧。」
鬼面道。
卻不想那神秘中年男子一聽，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嗤，「鬼面，如今我血衣門與你鬼面狼君已經橋歸橋路歸路，當初刺殺西域羅剎我本就不支持，是你寧要與我借人聯手阻擊，你不是一再保證定能得手嗎？可是，結果呢？鬼面，莫要再來鼓動我做那愚蠢的事情，我血衣門沒有理由去與江湖四絕為敵！」
鬼面一聽頓時惱怒，「哼，如今東窗事發你想一人置身事外？將我推上風口浪尖？哼哼，好高的一招，只可惜，那紅花樓主是西涼寒王，血衣門主，你別妄想江湖四絕會放過你，那寒王與上官凌交好，並且，一年前忘情崖邊的那場大戰，你可別忘了姬水寒幫著的可是西域羅剎。」
那中年男聞言一怔，語氣隱有幾分急促，「鬼面，你怎知西涼寒王是紅花樓主？莫非你一直都知道？卻瞞著我？」有些惱羞成怒。
鬼面得意一笑，「道高一尺魔高一仗，老兄，鬼面我怎能不為自己留條後路，再說了，老夫也曾為紅花樓做過一些事情，比如誅殺皇子……」
「哼，鬼面，算你狠！不過，就算如此又能怎麼樣？我血衣門只是江湖門派，與西涼皇宮並無關係。」神秘男子語氣不由陰沉幾分。
「哈哈，我鬼面狼君有整個清龍王朝在手，還怕他們江湖四絕不成？哼，血衣門主，你不仁，別怪我不義，你好自為之！」
鬼面一甩衣袍，狠狠說道。
那中年男子冷冷一笑，暗自說道，「哼，清龍王朝與西涼王朝都是我的，鬼面，你得意的太早了！」中年男子緩緩轉身，一張英氣逼人的面龐上佈滿陰霾之色。
驚魂與如夜愛煞了寧兒，只到次日中午三人才從房中出來。
至於其中奧妙，眾人不提也心知肚明。
寧兒一幅事不關己的模樣，到是如夜與驚魂一天到晚都是笑容滿面。
最替他們高興的，就數夜雨，幽雲，奪命以及雪陽宮一眾了。
相反，最不開心的就要數江採花與肖乾了。
「什麼嘛？寧兒妹妹失了記憶還是忘不了香如夜？」肖乾氣沖沖在市井中發牢騷，滿腹不甘都發洩在老百姓身上。
小霸王，稟性難改。
「咦？這不是表哥嘛？」
肖乾從地攤上抬起頭，才發現對面已經多了一人，這人正是淳於爍。
「小五，你怎麼出宮來了？身邊連個侍叢都不帶？又是逃出來的吧？」肖乾無精打采，淳於爍卻是樂融融的，「聽三哥說姐姐原來沒死，又回來了，我當然要去看看了，正好本皇子沒有妃子，明天向父皇請命，把姐姐賜給我好了！」
一張可愛的娃娃臉滿是笑意，笑瞇瞇的看著肖乾，卻聽肖乾道，「小五子，不許你打寧兒妹妹的注意，她已經有了心上人，昨天，他們三人就在一起圓了房……」
「三人？圓房？」
淳於爍抓抓耳朵，瞪大眼睛，異常驚訝，這圓房，不是兩個人嗎？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到天下第一樓去看！」
「表哥，那小美人兒好生厲害！」淳於爍一聽是真的，眼中忽地精光一閃，「表哥，你也知道，，至從一年前見過姐姐之後，我就一直對她念念不忘，你說，我這麼可愛，又對她一片真心，她會不會也要了我？反正，兩個不少，三個也不多……」
「你是誰？」
當淳於爍來到寧兒面前又是親又是抱的時候，寧兒將他推開，揚聲問道。
「啊？姐姐，你不認識我了？我是爍兒，爍兒呀，你忘了嗎？以前你就是這樣叫我的，而且，為了救我，你還受了傷……」
寧兒打量眼前這位少年，心中著實討厭不起來，「我不記得了，我們以前是朋友嗎？」
「不，我們以前不是朋友，你答應過我，要做我的妃子的，我是五皇子啊……」爍笑的一臉狡黠。
「小五，不許胡言亂語！」炫沉聲喝道。
炫與熠並肩而來，他們身後，還有冷如冰山的四皇子燁，爍無疑是害怕燁的，目光頗有幾分忌憚的看了他們幾眼，說道，「大哥，我沒有胡言亂語，我喜歡姐姐，一年前就很喜歡了，她對我好，為了救我還受了傷……」
「小五，你喜歡寧兒可以，但是不要再說出讓寧兒做你的妃子的這種話！」炫揚聲警告。
他怎能容小五喜歡寧兒？他們身上可都是流著相同的血液啊。
「為什麼不可以？就因為姐姐有了別的男子了嗎？大哥，我不介意的，姐姐已經有了兩個，為什麼不能有三個？」
爍不服氣的噘起了嘴，委屈的瞪向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