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名：卷二西域羅剎之金鳳展翅 第七十五章 文 / 無心嬌娃
第七十五章
身上輕飄飄的，睜開眼睛，輕紗垂幕，我微轉頭，看向榻邊的人。
「寧兒，感覺怎麼樣？」
香如夜極盡焦急，見我醒來，臉上神情愉悅，我不說話，望進他眼中，我沒有看到一絲虛假的關心，心中的蒼涼，在這一刻終於又得幾分暖意，可是，我心中依然有氣，不想說話，逕直撐起身子，胸口上傳來的巨痛讓我不得不再次躺下，「寧兒，不要動，雖然毒解了，但是傷口還是很深的，萬一讓傷口裂開，那就不好了！」
他伸手為我掖了掖被角，輕聲說道。
「香如夜，你好大的面子，為什麼不見我？我怎麼會在這裡？」對於他的關心，我心中不自禁的悄悄竊喜一番，可是，卻仍然不願透露自己的真實想法。
香如夜神色怔忡，臉色微顯蒼白，顯然我的冷淡與生疏傷了他的心，我很惡劣的勾起唇角，心中有絲報復的快意，「為什麼不回答我？」
「寧兒，我……」
「呵，香教主大駕，豈是寧兒說見就能見到的？麻煩香教主派人通知裴府來人接寧兒，寧兒是該當回府了！」見他愈發蒼白的臉，我心中雖有幾分不忍，卻還是口出無情，這就是不見我的下場。
「寧兒，不要這樣！」
終於是忍耐不了心愛女子如此的冷漠，香如夜幾乎心碎，禁不住大聲喝斥，聲音蒼白而無力。
「哪樣？」我挑了挑眉頭，冷冷道。
「寧兒，瞞著你，不見你，是我不好，對不起，可是，我只是想要給你更多的驚喜，只是想要一座屬於我們自己的府邸……」
「府邸？」
我迷茫。
「寧兒，你是認為我拋棄你了？不要你了？背叛你了？為何這般的不信任？難道我於你的承諾，於你的生死同甘就是這樣脆弱的不堪一擊？還是，在寧兒心中，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如夜？」
他的手不可自抑的緊握在一起，那幽怨而痛苦的神情令我的心微微發顫。
沒有嗎？沒有拋棄，沒有背叛，我的心頓時鬆弛了下來，那隱隱的不甘與心痛些都消彌無蹤，陰霾的心情頓時如雲見日般晴朗明媚。
「寧兒，如夜的一切都是你的了，你還有什麼不能相信的？夜算如夜遠走天涯海角也都不會丟下寧兒一個人的，這幾日如夜一直在忙事情，所以不見寧兒，可是，寧兒，『再見便是陌路』這幾字在寧兒說來，當真就那般輕而易舉嗎？寧兒，你當真能夠做到與如夜形同陌路嗎？」
「……」抿了抿唇，我終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我能嗎？
想了又想，越想心中越亂，煩燥不安集聚心頭，突然胸悶的發痛，我緊鎖眉鋒，一口鮮血終還溢出唇角，頭痛欲裂。
「啊！不，寧兒，寧兒，不要，不要這樣，寧兒，我錯了，如夜錯了，不要嚇我，寧兒……」
香如夜蹭的一下起身，恐懼而顫抖的聲音無措響起，笨蛋，我需要的是安靜，安靜啊！
他小心翼翼的拭去我唇邊的血漬，
「香如夜，我想休息，這幾日，你的所作所為，我不會聽信你一面之辭，你最好想一個有說服力理由來解釋給我聽，現在我要回府。」緊咬著唇，我掙扎起身，胸口巨痛，我想，一定是傷口裂開了。
香如夜面色蒼白，微微發顫的手臂伸至半空被我推開，「寧兒，我送你回去，你傷好之日，我定會給你一個驚喜，解釋之幾日不見之原故。」
裴府，瑞鳳閣。
床上，我閉著眼睛假寐，良久，我才道，「如夜，有什麼話，改日再說吧，我累了，你回吧！」我知裴再生在外守著。
「……好！」
開門關門的聲音，接著，屋中便是一片寂靜，不知不覺沉沉睡去。
我是被一道灼熱而關切的目光灼醒的，不安的嚶嚀一聲，感覺有雙手輕撫著自己的面頰，接著，但是『吧嗒吧嗒』的眼淚，晶瑩的淚珠兒，順著我的腮滑落，濕了我的枕。
緩緩張開眼睛，對上雪鸞有些慌亂，卻並沒有退縮的臉，「小姐……」他的聲音帶著微微的哽咽，我淺淺扯開唇角，「雪鸞，別哭……」
「小姐，是雪鸞不好，讓小姐受傷了，雪鸞再也不要離開小姐半步！」他跪在榻邊，不知有多久了，感覺他纖弱的肩膀不時的輕顫著。
我微點點頭，「嗯，雪鸞，起來，不要跪著了……」
昏黃的油燈火苗跳躍，安靜的屋中，溫暖的床榻，身邊還有一個如玉般的人兒……被這氣氛感染，我的心出奇的平靜，語氣也不由的柔了幾分。
只見雪鸞臉色微紅，一抹羞赧之色隱現，微別開眼，「小姐，渴不渴，雪鸞給你倒杯茶來……」
「好！」還真有些渴了，一時我爽快應道。
「小姐，你不要亂動，讓雪鸞扶你！」見我掙扎著要起來，他急忙將茶杯放於一旁，伸出手臂將我小心扶起，他將我攬入他溫熱的臂彎，隱隱聞得他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馨香，我不禁貪婪的多吸了幾口，慢慢吞下那清甜的液體，「寧兒……」他喚，我注意到他不再喚我小姐，而是寧兒，我的心微一慌，既將入喉的茶水就這樣嗆了起來，接連不斷的輕咳，震的胸口深疼，雪鸞奪下杯子，將我再度扶起一些角度，輕輕拍打我的背，「寧兒，你是在緊張嗎……」
一絲落寞，一絲幽怨，一絲擔憂……
「雪鸞，我沒事，讓我躺下！」
躺下，他幫我掖好被角，再度跪在床腳下，「寧兒，上次……」
「雪鸞！」急快的打斷他，我知道他要說上次的事情，想到此，我微不自在，在知道了雪鸞對我抱持的感情後，我心道，我已經有了如夜，怎再可沾染雪鸞？
「雪鸞，不要提上次的事，我不怪你，你還小……」
「不，雪鸞不小了，寧兒，為什麼？為什麼香如夜可以，雪鸞就不可以？」雪鸞眼眶頓時再次紅了起來，倔強的眸子隱含一絲怒氣，他生氣了？
他居然生氣了！
「寧兒，別告訴我說，你不能躲過那傷你之人！為什麼？只為與他賭氣嗎？只為讓他後悔嗎？」雪鸞的語氣驀地犀利起來，瞪著我，似要將我看透。
我怔忡。
是呀，不錯，我明明可以躲過青面鬼童的那把匕首的，我明明可以不用受傷的，可是，為什麼，我卻不躲？為什麼？
我驚詫於雪鸞細膩的心思，微詫的眸光對上他的一片犀利，心中慌亂，「寧兒，你為了他，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來做賭注，可是，為什麼，你的眼中卻容不得雪鸞半分？」
他激動起來，嘶啞的聲音帶著痛苦的壓抑，我瞠目結舌，有些膽怯於他的突然間犀利的言辭，「雪鸞，不要這樣……」
「不要？為什麼不要？」他氣呼呼的打斷我，「雪鸞不奢望能夠做你的唯一，只求你能夠給雪鸞小小的一席之地，寧兒，雪鸞愛你啊……」
我凝視著雪鸞微有蒼白的臉色，他盈盈眸中泛起淚意，看著我，他的唇輕輕發抖，「雪鸞知道，寧兒是雪鸞的主子，雪鸞根本就不配對寧兒說愛，雪鸞如此，已經是對寧兒的大不敬，可是，寧兒，你可知，看到你在他懷中，雪鸞就忌妒的想要發瘋……」
「雪鸞，你知道的，我並沒有拿你當下人，包括將軍他們，我只當你們是朋友，是親人！只是，雪鸞，我已經有了如夜……」
「寧兒，你愛他？很愛很愛？愛到不能容納雪鸞的一絲一毫？哪怕，雪鸞只求成為主子的暖床小侍？」一連竄的問題使我啞口無言，他突然起身，伸手，一件一件的解開自己身上的衣衫，白衣的錦衫被拋開，你在昏黃的屋子中挽起一朵聖白，衣衫飛舞，只到，他的身體完全的呈現於我面前。
他的身子清瘦，卻不失一個男人該有的明朗骨格，他的臉色嬌艷欲滴，紅的充血，明明害羞的要死，可他卻硬是立於榻邊，任我的目光肆無忌憚，「寧兒，你也是喜歡雪鸞的，對不對？」
呃？我感覺自己灼燙的臉，卻終是無法移開目光，……一時間，我不禁吞了口口水，不爭氣的身體，竟有些酥軟。
「雪鸞，快穿上衣服！」
我慌亂以及，狼狽的催促他，腦海中不時的閃過香如夜與雪鸞那各俱風情的誘/惑，咬緊了唇，別開眼，不去看他。
「寧兒，為什麼不看？雪鸞的一切只屬於你，寧兒，你多看一眼也好……」
他微微乞求，淚意朦朧，他身子越發的靠近，轉過頭，我甚至可以察覺，他那細/膩/光/滑的如玉肌膚，竟泛著微微的柔和光暈！
「雪鸞，聽話，快穿上衣服，不要惹我生氣！」我強忍胸中激動，盡量以極淡的口吻說道。
「寧兒……」
雪鸞臉色煞白，濃濃的受傷暗斥著我的冷酷無情，他不語，一件一件，緩緩將衣服從地上拾起，一件一件的套在身上，那狼狽的姿態，令我的心隱隱作疼。
「寧兒，你好好休息！」穿上衣服，他極快的轉身，朝外走去。
「雪鸞！」
本能下，我竟然喊住了他！
為自己的舉動有些心驚，但是，在看到他那張突然之間又綻放出希望之色的臉龐，我的心終是妥協了，「雪鸞，給我時間！」
極輕，極淡的一句話，讓雪鸞黯然的雙眸驀地發出一片光彩。
他重重的點點，濕意迷了雙眼，看到他的唇角不可抑制的勾起一片歡欣笑意。
卻不知，那窗外，一人將屋中一切都盡收於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