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四百九十章 百家講壇 文 / 虎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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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略歷八三七年四月一日，加勒比，晴。
時間已近夏望，所謂夏望，自然就是望得到夏天的意思。
此時在閃族大陸的深處，只是剛剛到了初春的時節，阿卡德琳的風還帶著寒意。
而在瀕海的加勒比港，因為受到海洋暖流的影響，卻早已經是草長鶯飛，鮮花綻放，即將進入一年中最美好的季節。
各種私人遊艇載著達官富豪和千嬌百媚的漂亮女人，蕩漾在平靜的海面上。海灘上也能看到休閒的遊客，熱熱鬧鬧的吃著燒烤。
因為工作機會增加，工業人口暴增，帶動整個加勒比城的繁榮，出現了第一批富裕階層和中產階級。
工廠主、建築承包商、包工頭，來自人類的管理人員和高級工程師，成了加勒比第一批先富起來的人。
就連原本的小市民和鄉下農夫手中也忽然有了一點閒錢。
每到假日，娛樂場所和風景優美的景點，竟然開始變得擁擠和吵鬧了。
加勒比港就好像一個久病的病人忽然痊癒，精神起來，充滿了生機和希望，就連路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
清晨時分，在加勒比城上下城區之間的大廣場上，儘管既非上班時間，也不是節日慶典，一側卻早就已經是人頭攢動，擁擠不堪。
就連街頭小販們也看到商機，推著自己的小車在人群擠來擠去。
雖非節日，但今天將注定是一個載入史冊的日子。
加勒比的人們全都已經聽說，今天那個叫什麼議會的東西要開張了。
據說這個議會是開創閃族四千年未有之大變局，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有了議會，大家就跑步進入公民社會，以後閃族就要人人平等了，下賤的百姓走大街上萬一被貴族的馬車給撞死，就不用賠馬車的損壞費。
據說如果判定是對方錯誤的話。還要賠這邊一頭驢子錢，而且還是一頭市場上標準的青花大壯驢價錢。
聽到那個消息，許多閃族的老百姓全都是驚的把舌頭吐出半尺多長。那可是一頭青花大壯驢，他們在土裡刨食，干兩輩子都賺不了這麼多的錢。
在這個激動人心的消息鼓舞下，再加上今天正好是一個星期天，因此上，許多人都是趕過來看個熱鬧。
就連幾十里的鄉下人也摸黑就套車過來湊這個熱鬧。要見證這個歷史性的時刻。
在廣場邊緣一個角落裡，一個說書藝人正眉飛色舞地向著一眾百姓們介紹。
「各位，話說這議會可不是新的東西，在兩千多年前。我們閃族也是有這個東西的。
不過那時候叫元老院，裡面的議員都是德高望重的老人。
而且據說，正因為是有議會的存在，所以兩千年前的時候，咱們閃族才會興旺發達，強大的地步……哼∼！
那可不是吹的，就是十個人類也打不過一個……呃，這話咱就不說了，省的被那位雷二爺跑來查咱的水表。
不過。你們都懂的。」
說到這裡，當即引的下面眾人一陣的哄笑。
雷二爺收稅收的一眾貴族們欲仙欲死，鬼哭狼嚎，上演一幕幕惡人自有惡人磨的人間喜劇。
眼見一個個壞到流油的貴族倒霉，讓大家看了心中著實是十分的痛快，感覺自己以前被壓迫，被剝削的仇全都報了。
不過。儘管那人沒有繼續說，但是大家卻全都知道，那人話中的含意：當年縱然是十個人類也打不過一個閃族∼！
閃族勇武之名可不是他們自己編出來的，就連當年的人類都承認，閃族武士悍勇，打起仗來不怕死。
此時，就聽那說書藝人一拍桌子，然後道：「反正當時就是牛叉的不得了。可是……可是∼！」
說書人提高了聲音。以振聾發聵的氣勢高聲叫道：「我問各位一個問題：當年咱們那麼厲害，為什麼後來打不過人類？
五十萬打不過茹曼三十萬，二十萬打不過人類教廷的七萬。」
眾人當下一陣的黯然，發生在人類大陸的遠征戰爭的經過，加勒比人在這幾個月內都已經耳熟能詳，並且時常談論得失。
每一個人都在捫心自問：「是啊。為什麼那麼強大的閃族，最終卻敗給了遠遠不如他們的人類呢？
而且還是兩次∼！
以至於現在閃族的土地上滿是人類的鐵蹄？
此刻加勒比港上空飄揚都是人類的軍旗。」
這著實是令所有閃族人感到迷惑的問題，上一次遠征好歹還打了好幾年，這一次怎麼就敗得如此徹底，閃族人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
這裡面總有什麼原因吧？
那說書藝人壓低了聲音道：「那是因為一件事情∼！」
他頓了一下，然後兩眼一瞪，一字一頓地大聲說道：「因為亡靈大祭司∼！
那個可怕的惡魔，操控人心靈的變態狂——亡靈大祭司出現了∼！」
在場眾人不由全都是一愣。
一直以來，在官方的宣傳中，這亡靈大祭司可是像父親一般慈愛的，費盡心力照顧大家的，怎麼到這兒突然變成了『惡魔，變態狂』？
任何敢於詆毀、辱罵亡靈大祭司的，都是最嚴重的思想犯，要立斬不赦。
雖然現在大家在人類的統治之下，不能公開提亡靈大祭司的名字，但是出於慣性，卻不由對著那說書藝人橫眉冷對，有幾個人甚至是躍躍欲試，打算上前揍他。
亡靈大祭司這個名字，就是一條深入他們靈魂的枷鎖——這就是宗教信仰的作用。
那說書藝人當下一笑，拱了拱手，道：「各位，各位，先別生氣，聽我慢慢道來。」
他頓了一下，然後道：「想當初，亡靈大祭司從極北亡靈島遠途而來。展現無尚智慧與法力，當即被我閃族皇帝多森特陛下奉為國師。
不得不說，亡靈大祭司確實法力強大，在他的輔佐之下，我們閃族平定內亂，統一國家，力量也越來越強大。
當時可謂是河清海晏，時和歲豐。老百姓也是富足安康。蒸蒸日上，當時傳下來的史書上都說，錢多的倉庫都放不下，糧食發霉了都吃不掉。」
人們聽了。不由紛紛點頭，一個個全都露出了嚮往的神色。
雖然經過了千多年，但是關於那種美好日子的描述卻經過一輩輩的人耳口相傳，傳了下來。
縱然是現在，每到了傍晚時候，都會有老人向著身邊的孩子講述當時那美好的生活。
因此上，每一個閃族人對此都是記憶深刻。
但是隨即卻見那說書藝人抄起了木板重重地桌子上一拍，發出了『啪』的一聲脆響。
嚇的一眾人等不由全都嚇了一跳。
此時，那說書藝人沉聲說道：「這表面上閃族是繁華似錦。但是實際上卻是暗潮湧動。
因為亡靈大祭司實際上是包藏禍心的∼！」
眾人不由全都感到一陣寒氣從心底湧起。這種大逆不道的臣子篡位奪權，然後魚肉百姓的故事在閃族也是層出不窮的。
難道大家一向敬重的大祭司真的是一個亂臣賊子？
說書藝人道：「當時大祭司在我們閃族潛伏了足足三十年，終於大權獨攬，權傾天下。而皇帝多森特也越來越老、越來越昏庸，大祭司看出了機會，於是就開始了他的篡位計劃。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裡，他秘密潛進了皇帝陛下的皇宮……」
眾人頓時全都緊張的透不過氣來。
那說書藝人抬起頭來看了看眾人。一臉神秘地道：「雖然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但是據在皇宮外的侍衛說，當時宮裡的蠟燭是點頭的，所以他看到了窗戶上有個人影拿著斧子，往床上砍。而且裡面也傳來了一陣陣『啊啊啊啊……』的慘叫聲。
那叫個慘啊∼！
就是現在，到了阿卡德林皇宮，一到夜裡，就會有一個白色的鬼魂來回的遊蕩。不停地發出慘叫……」
在場的眾人感到寒毛全都倒立了起來，許多人都不由自主地來回搓著胳膊。
當下也有人不屑地道：「亡靈大祭司，那可是死靈魔法的高手，如果真的是他殺的皇帝。怎麼會這麼麻煩，只要一招手不就成了？「
說書藝人抬頭看了那人一眼，隨即冷冷地『嗤』笑了一聲。道：「你這人就是那種以為皇帝打柴用金斧子的白癡。腦子也不轉轉圈，當上皇帝老爺了，還用幹活嗎？」
在場的眾人不由全都一陣的哄笑。
那叫板的觀眾當下卻是不服，大聲叫道：「那你說為什麼大祭司還要親自去殺人？」
說書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這還用說？皇帝老爺那是什麼人？啊？
大魔神的兒子。他老人家也是眾神之一。
出有三十六天罡護衛，入有七十二地煞隨身，就算是睡覺了，也有大魔神在天上照看著呢。
平時什麼牛鬼蛇神，妖魔鬼怪，誰敢近身。甚至於不等走到他身邊百米之內，就已經被神光轟的灰飛煙滅了。
這樣的人物，是哪一個人能隨隨便便殺的了的？」
這話雖然充滿了封建迷信色彩，但是一眾百姓們卻對此卻全都極其買帳，當即紛紛點頭附和。
「沒錯∼！」
「就是這樣的∼！」
「布拉德大總統出生的時候，有紫氣東來，大星墜落，看來他老人家能當皇帝，果然也是天命所歸啊∼！
「……」
那叫板的人當即無語，把腦袋縮在人群中，再也不露頭了。
此時，那說書人見自己用三寸之笑，折了對方，當下得意起來，道：「我最煩的就是你們這些什麼都不懂，卻拿著無知當智慧的傢伙，只知道在一邊瞎胡咧咧，根本都不動腦子……」
眾人聽他不住地批評，很有歪樓的風險，當即全都大慌。紛紛勸了起來。
「老哥，老哥，你冷靜一下。」
「兄弟，你說你的。別跟那種人一般見識。」
「後來，後來呢？」
「就是，你快接著說啊……」
「……」
那說書人這才定了定神，然後咳了一聲，朗聲道：「各位。我可是靠著這個解密吃飯的。所以，有錢幫個錢場，有人呢，您幫個人場。要是不願意聽。拐頭走人，但是千萬別砸我的場。咱就是一個苦命人，說點兒書，混口飯吃而己……」
眾人當下一陣騷動。現在說的正關鍵的時候，如果這個時候，放棄不聽，著實是令人心癢難搔的。
於是許多人都是慷慨解囊。
在此同時，也是紛紛向著剛才叫板的那傢伙怒目而視，如果不是這個傢伙搗亂。說不得大家就不用掏這錢了。
有人甚至是藉著人多，很是偷偷地踹了那自作聰明的狗崽子幾腳。
當場很是紛亂了一陣。
過了好一會兒，那說書人見錢收的差不多了，這才一拍桌子上的醒目，繼續說道：「咱們書接上回。話說，大祭司陰謀得逞，秘密暗殺了皇帝陛下之後。獨攬大權，一手遮天。
可憐的是皇帝陛下暴死之後，卻無處申冤。
當時我們閃族絕大多數的貴族們卻不明真相，被他給欺騙了過去。
這中間也有不少人雖然知道真相，但是卻被大祭司給的利益所誘惑，甘心當了走狗。
因此上，大祭司解散議會，實行了對我閃族實行獨裁統治。
魔神殿千年不滅的聖火也被他給悄悄熄滅。一眾神殿祭司被他斬殺殆盡，我閃族的傳承就此斷絕。
所有人全都敬大祭司，而忘記了大魔神。
自此之後，我閃族徹底淪為了大祭司的掌中玩物。」
眾人驟然聽到這樣的秘聞，無一不是面色蒼白，一臉的悲憤。原來大祭司果然是一個壞蛋∼！
此時。就那說書人繼續說道：「也正因為如此，偉大的大魔神看到閃族人認賊作父，背叛自己，也是悲痛萬分。最後不得不離開了閃族的人民，回到……回到他的哥哥——光明神的神殿裡暫住。」
現場的觀眾頓時撲通通的摔倒了一大片。
這……這也太雷人了吧？
大魔神和光明神兩個人居然是兄弟？
那大家還打生打死的打個毛啊？
一起坐下來喝花酒多好啊？
那說書人看著眾人的臉色，當下得意地一笑，然後將手中的扇子嘩的一聲展了開來，極其瀟灑地扇了兩下，這才道：「各位，這就有所不知了。
世間那麼多的種族，又是半獸人，又是地精，還有牛頭人什麼的，都長的那麼奇怪？為什麼就咱們和人類那麼相像？
還不是因為大魔神和光明神的爸爸克洛諾斯以他自己的形狀創造了人類。
後來，兄弟兩人長大了，自然是分家過。所以長的跟大魔神有點兒像的，自然就是咱們閃族。長的跟光明神像的，自然也就是人類了。」
當下有人叫道：「要是兩位神真的是兄弟的話，不是應該相親相家嗎？那為什麼咱們會和人類打仗？你說的肯定是假的∼！」
眾人不由全都轉頭看向了那說書人：是啊，如果真的如這說書人所說，大家都是一家人，為什麼會打仗呢？
那說書人卻是一翻白眼，道：「這位兄弟，你見過誰家兩個兄弟不打架的嗎？有的話，請告訴我？」
眾人不由全都是一怔：他這話倒也有道理，反正大家沒有見過哪兩家兄弟沒有不打架的。而且打打合合的，也是挺正常的一件事情。
此時，說書人見自己再次舌壓群雄，當下道：「咱們說到哪兒了？呃，對了，這大魔神看到閃族百姓們拋棄了他，只好離開。回到他哥哥光明神的神殿裡去住。」
話語中，他把「哥哥，光明神『這幾個字咬的極重，使的一眾百姓們全都可以清楚地聽到。
一眾百姓們卻全都是感到了某種的暗示，心頭盡皆的沉重了起來，一個個心頭全都盤旋著一個令他們恐懼的念頭：在千年前，大魔神真的離開了？真的拋下了他們這些子民了嗎？
此時，就聽說書人臉色一黯，語氣沉重地道：「後來的事情，大家自然是全都知道了。
咱們在大祭司的鼓動之下，和人類不斷的開戰。
在戰爭當中，雖然咱們的閃族戰士十分的英勇，一個能頂十個，但是卻沒有了大魔神的眷顧，所以和人類打仗的時候，不斷的戰敗，戰敗再戰敗。
不信的話，就數數這兩千年來，和人類打仗的時候，咱們閃族什麼時候贏過？
而且據說有好多次，閃族的軍隊眼看著就要獲得了勝利了，但是每到這個時候，都會有一個神一般的逆轉出現，結果打了敗仗。
像奇襲雪倫谷，突擊海加爾，猛攻楓葉丹林，包圍茹曼城，梵蒂諾戰役這仗哪一次不是差一點兒就贏了？
結果最後就是因為差了那麼一點兒就吃了敗仗？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還不是因為大魔神老大被氣跑了，沒有在天上罩著大傢伙兒？」
在場的眾人不由一陣的沉默。這些著名的戰役，他們基本上全都知道一些。
在官方的各種宣傳當中，每每都是我強大的閃族軍團勢如破竹，士氣如虹。總是不斷的勝利勝利再勝利。但是卻被狡猾卑鄙的人類給暗算了，又或者內部出了叛徒，出賣了大家，最終功虧一簣導致了失敗。
大家對此都沒有細想，只是對於人類，又或者那層出不窮的叛徒感到憤怒。而現在，聽了那說書人的話，再仔細地一想，結果發現，他的話著實是有道理。
大家打敗仗，不是因為自己的本事不行，而是老天爺不讓∼！
大魔神老大都站在了人類那邊，這仗還怎麼能打的贏？
此時，那說書人又接著道：「要我說，雖然咱們背叛了大魔神，但是大魔神還是保佑咱們，這才讓咱們沒有打贏。」
眾人不由全都愕然一愣：這話又是什麼意思，聽著怎麼覺的如此的古怪。打敗仗，反而是大魔神的保佑了？
那說書人冷冷地道：「你們想想，這咱們和人類之間這兄弟相殘的，對咱們閃族有什麼好處？
這一打仗，地盤是大祭司的，殺的人回頭被他招成了亡靈，充實他的軍隊。他的實力大漲了，而咱們卻因為實力受損，越來越弱。
這虧的是沒打下人類來，真要是打下來了，說不定他拐過頭來，就要對咱們開刀了。」
眾人心頭不由全都是一寒，後脖子一陣冷嗖嗖的。
他們知道像那說書人所說的事情，是極有可能發生的——大祭司那是一個亡靈頭子，死靈無一不是憎恨生靈，充滿了怨毒的，只要遇到了，一定是要置生靈於死地而後快。
有人當下驚慌地問道：「那……那我們該怎麼辦？」(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