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我是大領主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我是洛林姐夫 文 / 虎牢
儒略歷八三六年一月二十七曰，晴.
今天的韋爾卡拉鎮異常的安靜，這座被戰火夷平的小鎮再也沒有聽到往曰的炮火聲和喊殺聲。
教廷軍、閃族軍這兩支軍隊各自在韋爾卡拉鎮陣前的陣地上列隊，無數個由士兵組成的方陣整齊的排列。
雙方的的兵力加起來，已經超過二十萬。
以往，這兩支軍團一見了面，就會拔刀相向，拼一個你死我活。但是此時，雖然他們相距的距離區區不過幾十米的距離，但是整個戰場上卻是寂靜無聲。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只是警惕打量著對面，只有旗幟在寒風中飛舞的獵獵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聲嘹亮的軍號聲響起。
教廷軍方面旗幟突然擺動起來。
緊接著，中間的軍隊如同被劈開的紅海一般，向著兩側分開。
在軍陣的後方，一面巨大的鷹與閃電的戰旗被高高的舉起，然後從後面緩緩向前移動。
教廷軍眾人頓時精神一震：大帥來了∼！
而閃族軍上下官兵卻是一陣搔動，全都神色複雜的看著那面繡著飛鷹與閃電的旗幟。
以往，他們看到這面旗幟的時候，沒少了破口大罵。尤其是那個該死的小白臉，用極其無恥、下流、卑鄙的手段，拐騙和綁架了閃族兩朵最為美麗的鮮花。
對於閃族官兵們來說，洛林不僅僅是一個舉世之敵，萬惡的魁首。逆賊敗類。而且還是一個童話故事當中，拐騙了公主的惡龍。
如果僅僅只是搶錢搶東西倒也算了，就只當是餵狗了，回頭再賺也就是了。但是搶女人，尤其是搶最漂亮的女人。這種事情不管是在什麼地方，哪一個時空，都是最為拉仇恨不過。
只要是一提起來，大傢伙兒沒有不恨的咬牙的。
那些年青的閃族官兵也沒少了做那個王子美夢：組團刷洛林那個超級大副本。砍死惡龍洛林，爆出一地的黃金裝備，解救了公主，然後騎著白馬，帶著公主一起消失在夕陽當中……可是出發的屠龍勇士一批接著一批，最終全都倒在了那頭惡龍的腳下。而現在同樣的命運也落在了自己的頭上。
他們這才突然發現：原來童話都是騙人的。面對惡龍，絕大多數的勇士都是炮灰。而對面的那頭惡龍卻是真的會吃人的∼！
在面對著莫測未來的時候，他們心中無一不是惴惴不安。
看到大旗上那兩道閃電，有許多下賤的狗崽子突然想起，這頭惡龍有兩個女朋友是閃族的皇族。
洛林把閃電紋章特意繡在旗幟上，也許並不是為了羞辱自己。而是真的很重視那兩位公主。
這樣認真算起來，洛林娶了兩位公主，也算是半個閃族人。他應該不會對自己這些投隆的閃族人下死手吧？
有些更下賤的傢伙甚至猜測：等一下，從隊伍當中衝出去，抱著洛林的大腿，叫一聲『洛林姐夫』，會不會有什麼特別的優待？
此時的閃族人雖然心思複雜，充滿了未來命運的恐慌。但是不論如何，在看到對面主帥的大旗上繡著的兩道閃電之際，卻感到一些莫名的心安。
韋拉普蘭尼站在陣前，望著對面的旗幟也是一陣的感慨。做為一名職業的軍人，以往他並沒有想太多。而現在這個走投無路之際，這才突然意識到，洛林旗幟上的深意。
那位爵爺不愧是一位戰神級的人物。僅僅在旗幟上多繡了兩個紋章，就足以頂數萬雄師。
有了那兩道閃電，就是明白的告訴閃族的士兵：爵爺和他們關係非淺，投降之後，士兵們不用擔心受到虐待和屠殺。
這樣一來，將來士兵們在走降無路之際，就會多了一個選擇，而不會做困獸之鬥，避免了許多無謂的流血和犧牲。
此時，就見對面的大旗已經到了陣前，緊接著，刷拉拉的一擺。重重的紮在地上。
隨即，在一眾教廷將軍們的簇擁之下，一個身著戎裝的年青人緩緩走了出來。
洛林來到人族軍團的最前方，隨即停下了腳步，然後向著對面望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韋拉普蘭尼。
只見他天生一副軍人的樣子，滿臉風霜，軍裝穿的整整齊齊，就連頭髮也梳的的一絲不苟。
怎麼看都比洛林爵爺更像一個將軍。
韋拉普蘭尼身後的閃族軍官也全都穿著乾淨筆挺的軍裝，盡量挺起胸膛，微微昂起頭，神情肅穆的望著對面的教廷軍。
反觀洛林爵爺，站的頗為隨意，臉色白淨，身後還跟著一名一頭藍色秀髮，異常扎眼的少女，怎麼看都是一個在軍中混資歷的紈褲子弟。
而洛林爵爺身後的教廷將軍們更是不堪。
高矮胖瘦什麼模樣的都有，有幾個傢伙的肚子挺的老遠，大都白白淨淨，站都站不好，毫無軍人氣質，一身軍裝怎麼看都顯得彆扭。
就連閃族人的隊形都比教廷士兵的整齊，而作為王牌的保安軍就更不用說了，隊列站的歪歪扭扭的。
士兵們用各種舒服的姿勢，吊兒郎當的挎著槍，有些還抽著煙卷。頭盔上還別著煙盒。
很多人都是肆無忌憚的隨地吐痰。
有些憨厚半獸人士兵時不時的還用袖頭在鼻子下面重重的抹一下，擦去因為天冷，被凍出來的鼻涕……光從表面看起來，閃族人倒是更像勝利者。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們是失敗者，此刻也只能用這樣最後一點形式，來表達自己身為一個軍人的自尊。
對勝利者來說，一切形式都毫無必要了，勝利就能說明所有問題。
韋拉普蘭尼抿著嘴，微微瞇著眼睛，一直在打量對面的洛林，在他看來，這個年輕人，怎麼都不像能和亡靈大祭司硬拚的高手。
作為統帥，他曾經仔細研究過這位對手，但結果卻是毫無結果，韋拉普蘭尼自己也搞不清楚，這位洛林爵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和這種人做對手無疑是十分難受，因為你永遠猜不到他下一步會突然做些什麼。
如果能選，韋拉普蘭尼更願意選擇儒略大公來和自己打這一仗。
雙方沉默相對了很久，全都一動不動。
洛林顯得很有耐心，臉上連一絲不耐煩的神情也沒有。
洛林爵爺不發話，其他人也只能耐心等待。
最終韋拉普蘭尼歎了一口氣，不管他多麼不情願，這一刻總是不能避免的。
他對身後的軍官擺擺手，查爾德走了出來，將手中的閃族金色閃電大旗緩緩放倒。
從他身後傳出一陣壓抑的唉歎聲，閃族官兵們神色悲哀，大多數人低下了頭，不忍看到代表他們驕傲的旗幟倒下。
在兩軍的注視下，查爾德緩緩取下旗桿上的閃族大旗，將這面浸滿了硝煙的殘破戰旗慢慢疊了起來。
他神情肅穆，就像是在整理自己最珍貴的寶物。
大旗最終被疊成一尺見方，查爾德雙手捧著它，一步步走向韋拉普蘭尼，步伐沉重，好像每一步都有千鈞之重。
查爾德將旗幟捧在韋拉普蘭尼面前，張張嘴，眼睛瞬間變得通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順著他黝黑的臉頰流了下來，查爾德雙手死死抓住金色閃電旗，苦澀的道：「陛下……」
「再也沒有什麼陛下了。」韋拉普蘭尼搖搖頭，道：「你們要是還認我這個老傢伙，就叫我將軍吧。」
「是，將軍∼！」查爾德挺起腰，聲音洪亮的高聲叫道。
韋拉普蘭尼苦笑一聲，抬手拍拍查爾德肩膀，唏噓的道：「至少，我們閃族軍人是靠得住的。」
然後從查爾德手中接過金色閃電旗，走向對面的洛林和教廷將軍們。
洛林扭頭看看身旁的桑多斯紅衣主教，他正努力忍住臉上的笑意，作出嚴肅的表情，興奮的滿面紅光。
洛林爵爺忽然拍了拍桑多斯的肩膀，道：「你去吧。」
桑多斯紅衣主教猛然愣住了，驚訝的道：「我？」
「是的，由你來受降，」洛林點點頭，道：「這是你應得的。」
「我，我……」桑多斯紅衣主教激動的語無倫次，整個人都微微發抖，幾秒鐘後他用力一碰腳跟，抬起手臂向洛林爵爺敬了禮，控制不住的大聲叫道：「是∼！」
桑多斯紅衣主教心中明白，洛林爵爺命令由他受降，代表著無尚的榮譽。
史書上會記載，八三六年一月二十七曰，閃族人軍隊向洛林率領的人類軍團投降，由拉姆，桑多斯紅衣主教受降。
他的名字將隨著這一勝利萬古流芳，被人永世傳唱，甚至還會成為小學生歷史課每年必考的課題，或許還包括初中，高中，大學，甚至是研究生……桑多斯身後的教廷將軍們各個羨慕的眼睛滴血，但是卻只能歎息一聲，眼看著桑多斯紅衣主教走上前。
就像洛林爵爺說的，這是他應得的。
他們要是也有帶軍團主動迎戰，被敵人包圍在死地的勇氣，或者能率領軍團絕地反擊，在戰役中發揮出決定勝利的重要作用，也不用站在洛林爵爺身後，而是身側。
在韋爾卡拉鎮走過兩軍中間的時候，桑多斯紅衣主教驕傲的挺起胸膛，邁著大步迎了上去。
兩人在距離洛林幾米遠的地方碰面。
韋拉普蘭尼雙眼正視著眼前這個同樣年輕的教廷將領。
桑多斯紅衣主教毫不示弱和他對視，臉色還帶著勝利者的驕傲和憐憫。
韋拉普蘭尼在心中歎了口氣，人類這一邊人才輩出，而閃族在亡靈的壓制下，卻總是暮氣沉沉，就算是取得暫時的勝利，最終還是會被人類扳回來。但是閃族一旦失敗，就很難翻身了。
「希望我這麼做是正確的。」韋拉普蘭尼在心中最後的對自己說了一聲，然後看著桑多斯，平靜的道：「我，雅卡德，韋拉普蘭尼，閃族西路遠征軍總司令，代表我所統帥的閃族軍隊十二個師團，向您投降。」
抬起手將軍旗遞在桑多斯面前。
桑多斯紅衣主教用洪亮莊重的聲音，高聲道：「我，拉姆，桑多斯紅衣主教，教廷拜爾軍團總司令，代表蘭斯，洛林元帥和茹曼，梵蒂諾聯軍，接受你的投降。」
桑多斯伸出雙手，接住韋拉普蘭尼手中的閃族軍旗。
韋拉普蘭尼低著頭雙眼出神的望著手中軍旗，這面旗幟伴隨他從萬里之外的故鄉登上人類大陸，一路衝殺到梵蒂諾城下，又敗退至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
這面旗幟見證了他一生中最輝煌的時刻，也見證了他最終的失敗。
韋拉普蘭尼長長的歎息一聲，鬆開雙手，看著桑多斯紅衣主教將旗幟拿走，然後解下自己的佩劍，放在軍旗上。
「萬歲∼！」
十幾萬教廷軍團驟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如山崩一般的呼喊聲響徹雲霄。
士兵們衝著天空舉起武器，用拚命的吶喊表達自己身為勝利者的喜悅。緊接著，大炮的轟鳴聲也響了起來。
而在他們對面的，幾萬閃族軍團沉默不語，只是麻木的望著跟前歡呼自己勝利的人類。
閃族士兵們在難過的同時，也在暗暗慶幸，儘管投降做了戰俘，也比死在人類的大陸上更好，在故鄉還有他們的家人，死在這裡，只會讓一家人陷入悲傷和困苦。
甚至他們在這裡為貴族官僚們賣命，貴族官僚們卻將他們的妻女變成了記女，都是活生生的現實。
現在，戰爭已經與他們無關了，他們只需要耐心等待回家的機會。
韋拉普蘭尼耳中聽著人類的歡呼聲，心中很不是滋味，抬起頭看了看桑多斯紅衣主教，客氣的向他點點頭，這個人就是改變戰局，將他徹底困死的教廷將軍。
桑多斯紅衣主教也禮貌的點點頭。
這種時候他大度表現自己身為勝利者的氣度，並沒有趾高氣揚的炫耀和羞辱對方，而是後退了半步，然後轉身走回金色十字大旗下，將閃族軍旗和韋拉普蘭尼的佩劍交給洛林。
閃族軍旗也許也會被陳列在勝利紀念館，佩劍可以作為勝利統帥的個人戰利品。
洛林擺擺手，沒有接下軍旗，道：「送回梵蒂諾吧。」
然後走向韋拉普蘭尼，在他身前站定。
韋拉普蘭尼向洛林點點頭，盡量平靜的道：「元帥閣下還有什麼吩咐？」
洛林爵爺微一頷首，道：「根據聯合國公約，你和你的手下會得到足夠的安全保障，接受由聯合國主導的公正審判。
犯下戰爭罪和屠殺平民行為的，會被按照法律處置，但在這前我會派專人向你們解釋這項法律。」
韋拉普蘭尼板著臉點點頭，這是早就談好的條件，洛林只是再向他重申一次，本來這就是勝利者的特權。
洛林道：「暫時我會將你們安排在梵蒂諾，在那裡你會見到一個老朋友。」
「老朋友？」韋拉普蘭尼驚訝的道，梵蒂諾怎麼會有他的老朋友。
洛林笑著道：「閃族海軍上將歐爾根。」
韋拉普蘭尼愣了一下，然後苦笑一聲，道：「我該猜到是他的。」
歐爾根的海軍在梵蒂諾全軍覆沒，韋拉普蘭尼只是沒想到他也被抓住了。
洛林爵爺忽然撓了撓頭，一臉苦惱的表情，道：「還有，謝謝將軍你送來的皇冠，我女朋友很喜歡。
但是你的東西我也不能白拿，我的人會給你送上回禮。」
「對我來說，那是個不祥之物，」韋拉普蘭尼搖了搖頭，隨即想到了什麼，臉上忽然露出憤恨的表情，雙眼似乎能噴火。
他認真的看著洛林，懇求著道：「元帥閣下，我只有一個請求，請讓我活著親眼看著德羅西被處決。
在那之後我任您處置，要是死在德羅西之前，我會死不瞑目。」
洛林點點頭，肯定的道：「將軍，我可以答應你。不僅如此，您還可以活到您健康允許的那一天，直到蒙光明神……呃，大魔神的親自召喚。」
韋拉普蘭尼輕輕的歎息了一聲，然後果斷的後退一步，抬手向洛林敬了一個軍禮，道：「元帥閣下，您是一個可敬的對手。」
洛林抬手還了個禮，道：「大家雖然立場不同，但是我個人也同情閃族的遭遇，你們只是一群可憐的犧牲品。」
韋拉普蘭尼苦笑一聲，心裡暗道：這時候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腦海中卻忽然靈光一閃，猛然想起，對面這位爺有四個女朋友都是靈閃人。
其中有一個他不瞭解，剩下的阿德玲，菲奧妮和德伊波勒和洛林一起大鬧閃族，曾轟動一時，據說阿德玲心地善良。
而且這位爺怕老婆在閃族都是出了名的，是不是可以試著走走夫人路線，爭取更好的待遇？
簡單但是不失隆重的受降儀式結束後，交出所有武器和鎧甲的閃族官兵在教廷士兵的押解下，向梵蒂諾而去。
這一條路他們在短短的時間內來回兩遍，頗為熟悉，再走第三遍自然沒有什麼困難。只不過，彼時和此時的心情已經天差地別。
而桑多斯紅衣主教同時收到了自己晉陞大紅衣主教的消息，官升教宗副樞密大主教。
軍事職務不變，繼續統帥教廷拜爾軍團，但是官拜西線副統帥，洛林的副手，率領部隊移師德隆城，駐守反攻的第一線。
（未完待續）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