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對耗（求月票） 文 / 虎牢
ww.x.om「嗚∼∼咻∼」在尖銳的嘶鳴聲中，一枚炮彈從天空中劃過。
「臥倒∼！」正彎著腰向前快步小跑的閃族士兵們大吼一聲。
他們瞬間敏捷的如同貓一樣，跳進距離他們最近的彈坑，然後抱著頭死死的趴在地上。
戰爭是最好的老師。
在經歷了幾次血腥的戰鬥之後，這些閃族的士兵們已經是無師自通，可以通過炮彈的呼嘯聲，輕而易舉的判斷出炮彈的落點，然後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相應的反應。
如果從天空中俯瞰下去，此時的梵蒂諾城外，所有的植物也全都消失不見，到處都是桔紅色的炮火和騰起的硝煙，地面也已經都是被炮彈炸的坑坑窪窪，如同月球的表面一般。
在那一個個的彈坑當中，每每都會發現有閃族的士兵們躲藏在其中，偶爾甚至還會有好幾個士兵擠在一個不大的淺坑裡。
「轟∼！」此時，炮彈重重的砸在濕冷的土地上，立刻炸成一團火球，將跟前的幾個倒霉鬼炸飛，掀起了大片大片的泥土。
炮彈濺起的泥土還沒有落下，趴在彈坑中的閃族士兵就已經敏捷的一躍而起，從地上跳起來，然後盡可能的彎著腰，矮下身去，快步向前疾跑。
剛剛跑出數步，隨即炮彈撕開空氣飛行的聲音再次迫近的時候，他們瞬間又趴下來，一動不動的等待著爆炸過去，在心中祈禱被打中的倒霉蛋千萬不要是自己。
等爆炸過去之後。這些英勇而頑強的士兵們再迅速跳起來，向前衝鋒。如此反覆。雖然緩慢，但是卻極其堅定地向著城牆的方向靠近。
過了好一陣子，閃族士兵們終於迫近了外圍的戰壕前。
但是不等他們高興起來，隨即在戰壕上一個低矮，只露出地面幾尺的小土包忽然打開，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方孔。
緊接著，一挺機槍的槍管從裡面伸出來。
黑洞洞的槍口處立刻噴出桔紅色的火焰，向迫近的閃族士兵掃射。
衝在最前面的幾個閃族士兵當即被子彈打中。身上噴出一團團的血霧，然後如同石碑一般一頭栽倒在地。
後面的士兵在一瞬間又全都趴在地上，有機靈的當即翻滾幾下，躲進了旁邊的彈坑，再也不露頭。
此時，加特林機槍那特有的清脆的「嗒嗒」響個不停，子彈如雨點兒一般射向那些閃族士兵。
無數的子彈打在他們的身邊。將地上的泥土一縷縷的濺起。
士兵們全都緊緊的抱住腦袋，趴在地上向後挪動身體。
此時，有一名年青的閃族軍官在後面挺起上身，揮舞著手中的戰刀，大聲叫道：「不許後退，大魔神會保佑最勇敢的人。進攻，給我上∼！」
那些士兵們雖然被彈雨壓的抬不起頭來，但是卻還是紛紛轉過臉去，望著那名軍官。
在他們的眼中，恐懼。驚奇，嘲弄。幸災樂禍……各種神色不一而足。
果不其然，當那軍官的話音剛落，隨即從前方不遠處的戰壕內傳出「啪」一聲脆響。
正在大聲呼喊的軍官腦殼一下子炸開，雙膝一軟，無力的跪下，然後悶聲撲倒在地上。
在場所有的士兵們不由抽搐了一下，那種聲響與炮聲，與機槍聲，完全不一樣，輕脆而悠長，如果仔細聽的話，甚至還會聽到裊裊的餘音不停的迴響。
在戰場上，這種槍聲是最令人恐懼的。
有時候大炮的炮彈落下，並不一定會有人斃命，但是只要這種槍聲響過，絕對會有人倒地身亡。
「撤退，撤退，撤退……」
不知道是誰在後方大聲叫喊著，被機槍壓的抬不起頭的閃族士兵如蒙大赦。他們並不敢起身，而是手足並用，像蛇一樣扭著身體快速向後爬去。
機槍的聲音很快停止了，閃族士兵們立時鬆了一口氣，剛剛從爬起來，轉身就準備跑路。
此時，一排步槍的槍桿從戰壕內伸出來，緊接著，一陣「辟辟啪啪」的射擊聲。
剛站起的閃族士兵跟著又倒下一批，其他人則是沒命一般的撒開腿向後逃跑。
看到敵人如潮水一般退去，戰壕內的鷹師士兵不由哈哈大笑起來，想要吶喊歡呼
但是還不等他們發出聲來，一座不死族的戰爭堡壘龐大已經呼嘯著從頭頂上俯衝而下。
那黑色身影像陰雲一般籠罩在鷹師頭頂。
士兵們立刻躲回了戰壕中，緊緊貼著壕溝側面的泥土，心中祈禱那座該死的戰爭堡壘千萬不要發現了自己，也不要腦子發神經的向壕溝內開一炮。
黑色的戰爭堡壘從壕溝頂上急速馳來，距離地面只有二三十米，好像抬起頭就能摸到它。
人族的士兵們一邊大聲咒罵著，一邊把身體縮的更低了。
不過幸運的是，那黑色的戰爭堡壘並未向地面發動任何攻擊。
在它飛過的瞬間，壕溝內的鷹師士兵立刻就發現了異常，這座魔族的戰爭堡壘尾巴上拖著一道濃煙，好像是被禿鷹追趕的麻雀一樣在倉皇逃命。
緊接著，一隻鐵灰色的怪異大鷹緊跟著從士兵頭頂一閃而過，它翅膀展開足有十幾米寬。
鷹師的士兵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鳥，紛紛大著膽子，好奇的從壕溝內探出頭。
只見這隻大鳥緊緊追在魔族戰爭堡壘的後面，尖尖的鳥嘴中紅光一閃，前方魔族的戰爭堡壘內立刻爆出一團火光，外殼都被炸穿。
戰爭堡壘猛然一晃，跟著傾覆。
頭朝下重重的拍在地上，在和地面的猛烈撞擊中變成了碎片。傳來一聲轟隆巨響，濺起漫天泥土四散拋撒。
看著魔族的戰爭堡壘在他們眼前幾十米的地方墜毀。鷹師的官兵們立時舉起手中武器興奮的大聲歡呼起來。
「丫，好啊∼！「
「干死那個婊子養的……「
「烏拉……」
那只口中噴火的雄鷹在墜毀的戰爭堡壘上空盤旋了一圈，然後從鳥頭上探出黑影。
士兵們驚訝地才發現，那居然是一個人∼！
而且，依稀還可以看到，那人一臉的得意，向著自己這邊不停的揮手。
有人忍不住低聲罵道：「那傻13是誰？」
而有眼尖的士兵已經看到這隻大鷹身上的飛鷹集團的徽章，當即舉起手中的武器。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
不管那究竟是什麼，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這是他們自己的武器∼！
而且看上去好像很牛13的樣子，擊落敵人的戰爭堡壘都不費吹灰之力。
緊接著，所有人全都舉起武器，熱烈的歡呼起來。
他們這些日子，真是受夠了敵人的戰爭堡壘在頭頂上囂張的飛來飛去。而現有了這些東西。相信敵人很快就囂張不起來了。
鷹式戰鬥機在戰壕的上空搖晃了一下翅膀，然後迅速拉升，消失在漫天飛雪中。
此時，那座墜毀的魔族戰爭堡壘還在冒著滾滾的黑煙，突然有兩個黑衣人從裡面爬出。
他們艱難的鑽出戰爭堡壘的殘骸，好像被震暈了一樣。跌跌撞撞的跑了幾步。
看到這裡，鷹師士兵立刻反應過來：他們應該是魔族人，很可能就是黑暗法師。
「幹掉他們∼！」有軍官怒吼一聲，率先舉起左輪手槍，瞄準兩個黑衣人。不停的扣動板機。
整條戰壕內的士兵全都跳起來，一個個面色猙獰的大聲吼叫。端起槍向他們射擊。
「是魔族的狗崽子∼！」
「打，狠狠的打∼！」
「……」
在那一瞬間，兩個黑衣人的身體不停的抖動，好像是秋風中的樹葉一般，不知道身中了多少槍彈，最終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士兵們好像還不解恨，朝他們的屍體連續射擊了幾分鐘，直到將屍體都打碎，然後這才在軍官的大聲怒吼中停火。
這時，急促的炮火在戰爭堡壘的殘骸附近炸響——是不甘寂寞的前線炮兵觀察哨干的。發現了那個可口的目標，很快就招來城內的炮火。
「轟轟轟轟……」
在十幾秒的時間內，足足傾瀉了五十多發的炮彈，將那個戰爭堡壘炸成了一堆碎片。
此時已經分不清大地、天空還是海洋，到處在激戰當中。
滾滾硝煙瀰漫在梵蒂諾城外的戰場上，天空中戰爭堡壘激烈廝殺，不時亮起一團火花，跟著就有什麼東西拖著火焰如流星一樣墜落。
遠處的海面上隱約能看到戰列艦齊射時噴出的一團團火焰，喊殺聲迴盪在風雪之間。
韋拉普蘭尼在戰場後方，通過望眼鏡，眼睜睜的看著戰爭堡壘墜毀在人類的陣地之前。
他剛剛想要命令手下衝上去，將裡面的黑暗法師搶出來，人類的炮火旋即淹沒了戰爭堡壘的殘骸。
韋拉普蘭尼國王陛下氣惱的死死捏住望遠鏡，氣急敗壞的大罵道：「該死的大炮∼！」
如果沒有炮火的阻攔，就算是人類有機槍，他的人也能衝上去。
可是現在他的士兵必須在猛烈的炮火中趴著挪動。
「陛下，南面的攻擊又退下來了。」一名軍官小心翼翼的在他身後說道。
韋拉普蘭尼板著臉，眉頭挑了挑，不悅的道：「索拉斯那個傢伙，就不能多頂幾分鐘嗎？
去告訴他，我只給他一刻鐘時間，一刻鐘之後必須再給我衝上去。
那怕是趴在前線裝死，也不許後退∼！」
「是∼！」軍官得到命令，轉身快步走開。
一名將軍眼珠轉了轉，低聲道：「陛下，這樣大傷亡太大了，弟兄們怕是堅持不了多久。」
韋拉普蘭尼緩緩搖頭，道：「敵人的壓力比我們更大。神座已經將所以可以調動的力量投在梵蒂諾了，這一仗必須勝利。」
「可是敵人的炮火太猛了。」
「猛也要衝。不能給敵人騰出手的機會。」韋拉普蘭尼語氣堅定，道：「海軍我們是他們的五倍，戰爭堡壘我們是他們的七倍，軍隊我們是他們的十倍。
只要我們持續發揮我們的數量優勢，不停的和敵人糾纏，源源不絕的衝上去，慢慢讓他們疲倦，直到最後拖垮他們。」
將軍們低頭思索了片刻。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雖然這是最笨的辦法，但是這卻也是目前所能找到的最好辦法∼！
雖然人類的火力很強大，但是卻也暴露出他們一個致命的弱點，他們對於後勤的依賴度極高。
而現在，四面圍城，他們的後勤根本供應不上。
只要閃族大軍不停的衝上去和人類戰鬥，一波又一波的衝擊。不管是在地面，海上，還是空中，人類的的火力總有衰竭的時候，他們的體力總有耗盡的時候。
閃族佔據絕對的數量優勢，他們耗得起。而人類耗不起∼！
不管是陸地，海上，還是空中，只要有一個戰場人類被耗的不能支撐而退縮，立刻會引發連鎖反應。這場戰爭他們就勝利了∼！
「給我接著沖∼！」韋拉普蘭尼指著遠處風雪背後的梵蒂諾城牆，無情的冷然道：「現在。敵我雙方都在硬著頭皮死拼，我們現在和敵人比的就是韌性。
決定戰局的，就是看誰能堅持最後的五分鐘。
只要我們挺過去，就能獲得戰爭的勝利∼！」
閃族的將軍們沉默的點點頭。
這種戰術看起來真的管用，但是這也代表著他們閃族人要不停的用自己血肉之軀，去填人類的炮火，就算是打贏了，他們也將付出慘重的代價。
在韋拉普蘭尼嚴厲的催促當中，剛剛退下來的閃族士兵還來得及喘一口氣，包紮一下身上的傷口，就被再次趕上了戰場，頂著炮彈的轟炸，頂著機槍的掃射，一次又一次的衝擊人類的防線。
在海上，閃族海軍也清醒過來，被人類的大艦這樣拖著打是不可能取勝的，他們也像包圍梵蒂諾的閃族軍隊一樣，將艦隊散開，調集包括運輸艦在內的所有船隻，去包圍人類的艦隊。
在空中，楓葉丹林第二聯隊在伊蓮娜的率領下，以高度優勢頻頻擺脫亡靈族的追趕，躲進烏雲中轉一圈，然後再猛然衝下來，從頭頂向亡靈族的戰爭堡壘開火。
這雖然給亡靈族造成了麻煩，但卻還不是最讓黑暗法師們恐懼的。
讓他們害怕的是空中那些跟蒼蠅一樣的小號戰爭堡壘。
亡靈族在和楓葉丹林戰鬥中也積累了豐富的作戰經驗，知道楓葉丹林戰爭堡壘的優點和戰術，同樣也知道該如何躲避它們。
但是大部分魔族還沒有見過這種像鳥一樣的超小型戰爭堡壘，他們曾經聽參見過維濟城空戰的部分人提起過，但是誰也沒把它認真當回事。
這種鳥一樣的小型戰爭堡壘當初只有一個，亡靈族也不認為它有多厲害。
但是此刻出現在戰場上的最少有二十多個，有的黑暗法師甚至估計有三十個，因為它們總是在雲層裡鑽進鑽出，實在是很難統計清楚。
這些小型戰爭堡壘成了亡靈族的噩夢，它們非常靈活，簡直就像是水裡的泥鰍一樣滑不留手，總是從頭頂或者底部發動攻擊，而且每一次都是幾個鳥形的戰爭堡壘群起而攻擊一座。
黑暗法師甚至還沒來得及發現敵人，就莫名其妙的被炮火打中了。
四十毫米炮雖然口徑小，不像楓葉丹林的戰爭堡壘，一炮就能炸碎一座戰爭堡壘，但是威力足夠穿透亡靈族戰爭堡壘的外殼，在裡面爆炸，摧毀內部的一切。
只要挨上兩三炮，照樣得墜毀。
而人類通常是三五個一起攻擊，一次齊射就足夠打掉一座戰爭堡壘，不斷的有戰爭堡壘掉入冰冷的海洋中，或者墜落在地面。
即便是黑暗法師發現了它們的蹤影，但是它們的速度極快，以致於靠人眼來瞄準的魔導炮難以跟上。
而且那些狗東西還經常大角度的轉彎，快速拉升或者俯衝，瞬間消失在黑暗法師眼前。
對黑暗法師來說，他們就像是拿著刀劍在砍蒼蠅一樣困難，而這個蒼蠅每舔上一口，都是致命的。
費雷拉和他的中隊在空中如魚得水，肆無忌憚在魔導炮的法術中穿行，轟擊一個個目標。
此刻在空中只有十二架鷹式戰鬥機，波音飛行器製造廠才剛剛調試好生產線開始暴產能。
飛行員也是限制數量增長的一大原因，操作鷹式戰鬥機和操作戰爭堡壘大不一樣，要培訓一個勉強合格的鷹式飛行員，比培訓一個戰爭堡壘的飛行員難的多。
光是保證飛行員在連續的翻滾中不迷失方向，一頭栽向地面就很困難。
也只有費雷拉這個精神不正常的瘋子，能在短時間內教出十幾個飛行員。而這些鷹式的飛行員和他們教官一樣瘋狂，桀驁，立志要從空中淘汰戰爭堡壘這種傻大粗苯的東西，由他們來統治天空。
鷹式的兇猛的戰鬥力就連伊蓮娜都感到驚訝，她沒想到這個小小的，只能容納兩個人，一門炮的小飛機，竟然比她的戰爭堡壘還犀利。
迄今為止，大部分戰果由鷹式獲得。
一座又一座亡靈族黑色的戰爭堡壘，在他們的炮口中被擊毀，拖著黑煙砸向地面或者墜入海中。
亡靈族將近兩百座戰爭堡壘，硬是被他們一個中隊攪的手忙腳亂，在天空中圍追堵截，追殺鷹式中隊，卻總是被他們靈活的躲開。
伊蓮娜很早就知道戰爭堡壘小型化的計劃，但是卻並不看好，因為它太小了，很難有什麼做為。
但是沒想到僅僅是加上兩對翅膀和一個垂尾，它們就變得大不一樣。
伊蓮娜法師終於對費雷拉的座駕感點興趣了，同時心中也在思考，楓葉丹林繼續製造造價高昂，乘員眾多的戰爭堡壘，是否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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