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我是大領主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死亡浴室（求月票） 文 / 虎牢
遙遠的北方。
白雪皚皚的群山之間，蠻荒的大地之上，一座雄偉的城市已經拔地而起。
這裡就是奧德海姆。
正午的陽光越過山峰的脊線，將光線照入山谷中，照亮了大半個城市。
經過不停的修建，這座新城已經頗具規模。
城市被高高的石頭圍牆包圍。
城牆上寬達數米，可以並排馳過兩輛馬車。身著黑色鎧甲的黑暗騎士們日夜不停地在城頭上來回巡邏。
幾條簡陋而筆直的街道貫穿整個城市，將將城市劃分成幾個不同的區域。
如果從空中向下看，就會發現，每個區域都是一模一樣的佈局，中心一座貌似倉庫的大房子，圍圍環繞著一圈小房子。
而整個城市又以那座陰森恐怖的神殿為中心，向四周輻射開。就像是一個巨大而繁複的魔法陣。
那些建築物大都已經完工，看不到在上面忙碌的野蠻人苦工。
但是在一側的山壁上，那些野蠻人卻如同糖霜上的螞蟻一樣，黑壓壓的附在上面，不停的開鑿者山壁上的洞窟。
無數的鐵製工具敲擊著岩石，發出了一片叮叮噹噹的吵雜聲響。
由於施工條件極其的簡陋，時不時的，就會有人失足從山壁上掉下去，發出一聲拖著長長尾音的慘叫，像石塊一樣墮落下去，但是隨即那慘叫聲又嘎然而止。
但是儘管如此。那些埋頭工作的人們卻一臉的木然。根本對此毫不關心，也沒有能力去關心。
他們只能在監工們的皮鞭和喝罵之下，像機械一樣拚命地繼續工作。直到某一天，死神來臨。這才能獲得解脫。
這座城市已經吞噬了野蠻人太多的血汗和屍骸，但是儘管如此，這座由他們親手所建造起來的城市，他們卻仍然不能在這裡居住。
這些野蠻人依然住宅河谷邊，那些如集中營一樣簡陋、冰冷的窩棚裡面。在那裡苟延殘喘。苦苦的煎熬。
每天都有人因為惡劣的居住環境而死亡，然後被收屍人帶走。每一天那收屍的大車都裝的滿滿的，僵硬冰冷的人體堆在上面。就像是一堆堆的奇形怪狀的木頭。
悲慘的陰雲籠罩著這片人間地獄。
二月份的陽光已經漸漸帶上溫暖的氣息，躺在陽光下悠然的曬著太陽，無疑是這個時節窮人最舒服的享受。
一直被陽光照射的地方，厚厚的積雪和冰層已經開始一點一點的融化。
但是群山之中。那堆積的冰雪從數尺到數十尺，再到上百尺深，等冰雪徹底的融化掉，露出可供通行的道路來，最少還需要兩個月的時間。
與那些命運悲慘的野蠻人不同，此時，在暖暖的太陽光之下，地精銀光正恣意地享受著這難得的陽光。
他身上裹著厚厚的皮毛，躺在一張由木板拼成的椅子上，掀開衣服雙手不停的在裡面來回地翻找摸索。好像是在搜尋著什麼東西。
「啊哈∼！」銀光忽然高興的叫了一聲，隨即右手食指和拇指一起用力，死死地捏住了衣服的某一個角落，然後緩緩地將手指拿了出來。
他緩緩將手指舉到眼前，對著天空中的太陽，瞇著眼睛，得意地看著手指中間的那個黑點。
如果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那是一隻黃豆大小的跳蚤。雖然被銀光捏住，但是那生命力頑強的小生物卻仍然不停地掙扎。
地精哈哈一笑。然後毫不猶豫地將那跳蚤塞進嘴裡，用牙用力地一咬。隨即就聽到牙齒的縫隙中間傳來了『卡』的一聲輕響。
地精不由一怔，然後又用力地咬了一下，這一次卻沒有聽到響聲。
他隨即很有些失望：費了半天勁，好容易這才逮到的這個大的。但是結果卻還是沒有昨天逮到的那個響。
銀光失望地歎了一口氣，咂摸咂摸嘴……呃。咂摸咂摸嘴，然後一伸脖子，用力地嚥了下去，自言自語道：「奶奶的，你個狗東西。你敢吃我，我也要吃了你∼！」
說話間，氣勢洶洶，中氣十足。
來到這裡已經足足有一個月的時間，地精銀光原本消瘦枯黃的臉頰，已經吃的圓滾滾的，滿面紅光。
身上的皮毛也不再是那種乾癟光禿的爛狗皮子，而是厚厚的熊皮，在陽光下一照，油光發亮，耀花人眼。
十根手指上，每一個全都戴著粗大的金戒指，脖子上也套著一根極其粗大，像狗鏈子一樣的金鏈。
就連他那脆弱單薄的耳光上，也掛著同樣粗大沉重的金環，將他的耳朵都拉的耷拉了下來。
可見在這一個月中，銀光過的著實是很不錯。
但是如果讓銀光來選擇的話，他寧願回到奈安去。
他在這裡過的比起野蠻人來，可謂是天上地下。但是這樣的日子，比起他曾經的日子來，也是天上地上的差別。
別的不說，就個人衛生來講，自從加入了中情局之後，他身上這兩年已經沒有再生跳蚤了。而現在，這些可怕的小生物卻重新出現在他的身上。讓他感到極不習慣。
他瞇起眼睛，看了看天空，發現時間還不到吃午飯的時候，於是又低下頭來，打算繼續翻找，一定要刷新記錄，找到一個咬起來比昨天更響的跳蚤。
這時，從街邊的房子中走出幾名全身裹在黑色長袍的人，就連頭上也帶著黑色的兜帽，完全遮住了他們的容貌。
當他們路過地精銀光身邊的時候，地精感到一陣陰慘慘的氣息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急忙低下頭不敢看他們。
這幾個人看也不看地精，手裡捧著不同的瓶瓶罐罐，一言不發的走進了城中心的神殿內。
地精銀光看著他們的背影，目送著他們的離開。他知道這些人都是黑暗法師，而且他們好像一直在鼓搗一個複雜的東西，營地內所有的黑暗法師都在為這個忙碌。
銀光雖然曾想打探黑暗法師的行動，但是那些黑暗法師的口風卻非常緊，銀光也怕暴露自己，所以沒有敢多問。只是知道城內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曾聽到過一個可怕的傳說，在野蠻人中間流傳的很廣。據說在後部建有一個大浴室，每天都有苦工被趕到那裡去洗澡。
但是，他們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們到底到哪裡去了。
只有空出來的窩棚能證明這些人曾經存在過。但是這些窩棚也很快會被新來的野蠻人填滿。
因此上，就算是想要統計那些因此而失蹤的人數，也是極其困難的。
就在此時，突然就聽到一陣嘹亮的號角聲響起。
緊接著，奧德海姆久未曾開啟的城門忽然緩緩打開。
幾名黑暗法師領頭，一隊黑暗騎士押著捆成一串的野蠻人，走進奧德海姆城內。
其中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小孩，全都是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看起來吃了不少的苦頭。
銀光歎了口氣，心裡暗道，又一個部落被黑暗法師們給連鍋端了，不過嗎，生意來了。
地精探起頭來，走在隊伍最前面果然不出意外，是猥瑣的野蠻人哈克。
他身上還穿著從人類那裡帶回來的套裝和大衣，得意洋洋的騎在一匹馬上。因為太久沒洗，那套衣服又黑又髒又硬，就像是一件鎧甲一樣。早就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哈克進了城之後就扔下俘虜，一路小跑來，逕直往地精銀光的方向跑了過來。
看到銀光之後幸福的揮舞著手臂，一邊跑一邊叫道：「嗨，銀光。我回來了。」
樣子如同見到久未蒙面的老朋友一樣。
地精銀光躺在椅子上挪挪屁股，懶洋洋的道：「哦。回來了。」
哈克雖然是野蠻人，但是腦子卻是極其的靈光，看到銀光極受黑暗法師們的重視，而且還遠遠在自己之上。自然也就知道該怎麼做。
因此上，自從茹曼帝國回來之後，哈克對銀光大爺的態度就變了，跟以前顛了個。
以前哈克老爺是主人，地精銀光是僕人。現在哈克卻像是僕人一樣，在銀光面前大獻慇勤。
哈克一屁股坐在銀光身邊，從衣兜裡掏出黑乎乎，已經看不出原來色——著文化人的樣子，優雅的擦擦額頭的熱汗，道：「這一趟實在是太折騰人了，你知道我們跑了多遠嗎？」
「多遠？」地精銀光瞇著眼睛，有氣無力的答道，好像對這個話題一點都不關心。
「活見鬼了，我們一直跑到錫米克裡安，」哈克拍著大腿，大大咧咧的叫嚷道：「那裡已經是大大東面了，再走就要到冰海了，一來一回用十八天，可累慘了我了。」
銀光點點頭，因為附近幾百里之內已經再也沒有野蠻人部落了，為了掠奪人口，他們不得不跑的更遠。而此刻城中的差不多彙集了十萬野蠻人。
哈克湊到地精耳邊，得意又興奮的道：「我又弄來了一些好東西，下次再去人類那裡，咱們可以換點好貨。
銀光卻顯得興致不高，心不在焉的道：「嗯，好，等下次。」
哈克沒有發現銀光的敷衍，興致勃勃的道：「再去換了錢，我要帶更多的衣服來，還有他們的麵包，你能想像嗎，他們的麵包居然白面做的，真他奶奶的好吃……」
說著，說著，嘴角不由自主地又流出了口水。
銀光嗤笑一聲，道：「少見多怪。」
哈克悻悻的撓撓頭，正想說話的時候，一個黑影站在他們面前。
銀光抬起頭正看到弗林特板著一張萬年不變的冷臉，雙眼不帶一絲感情的看著他們，瘖啞的聲音說道：「主人要見你們。跟我過來。」
地精心裡頓時一緊。自從上次從茹曼帝國回來之後。奧德海姆的城主，巫妖海洛德就將地精丟在一遍置之不理。
雖然從那之後地精的待遇就升了好幾個台階，和黑暗法師們一樣，但是這種無所事事的狀態，讓銀光心裡一直暗暗著急，銀光捏著拳頭，緊張手心裡全是汗水，跟著弗林特走進城中心的神殿。
這裡還是像往常一樣漆黑陰暗，不知道從那裡發出一陣如鬼叫般的嘶嚎，地精銀光只感到自己的寒毛都要豎立起來。
儘管只來到這裡兩次。但是這種感覺地精銀光肯定自己一輩子都忘不了。
弗林特領著他們徑直穿過前廳，來到神殿的後半部分。
銀光垂首低頭，忽然耳朵一動，聽到從裡面飄出的對話聲。
「轉換率還是不能令人滿意。」一個嗓音嘶啞的如同破布的聲音說道。
「這裡的設備太簡陋了。」
「我們還需要新一批試驗品。」
「讓浴室再送一批人過來。」
一股寒冷的感覺從銀光的心中升起來。瞬間傳遍了全身，銀光忍不住激靈靈打了一個寒戰，驚恐的看著眼前的房門。
雖然早已知道黑暗法師們不會放過野蠻人的屍體，但是親耳聽到的時候，銀光才明白，他們在有計劃又組織的殺人，用野蠻人的屍體做實驗。
弗林特打開房門，彎著腰恭順走了進去，地精緊緊的跟在他身後。
室內只有牆壁上幾點綠油油，好似鬼火一般的燈光。照亮了幾個人的背影，他們圍城一圈，中間的桌子上放著幾個瓶子。
一股刺鼻的惡臭味從瓶子裡了冒出。
坐在眾人中間的海洛德好像很高興，道：「啊，你們來了。朋友們，請允許我介紹，弗林特和銀光先生。」
「一個地精？」海洛德身邊的黑影不滿的道：「見過，海洛德，你居然相信一個下賤的，愚蠢的。骯髒的地精。」
海洛德向下壓了壓手，道：「我不得不說，我的朋友，你的種族偏見太嚴重了。一隻老鼠也有它的用處，何況是一隻地精。
銀光先生已經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忠誠。」
「怎麼證明。擲骰子嗎？」那個聲音揶揄的說道。
海洛德淡淡的道：「這個地精，成功打進了茹曼帝國的內部。茹曼帝國的首相甚至親自認命他為野蠻人的情報主管。」
「呃……」桌邊的眾人發出驚訝的聲音，一時間就全都沉默不語。
海洛德得意的笑著道：「他獲得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情報，我們的敵人，茹曼帝國，將會在三個月後，對雪山深處的野蠻人展開一次史無前例的大規模進攻。
先生們，這，將是我們取勝的關鍵。」
「準確嗎？」有人慎重的問道。
「當然，」海洛德篤定的說道：「相當準確，銀光先生拿到了一份茹曼帝國首相制定的戰爭計劃，上面詳細列出了敵人的準備。」
「太好了∼！」幾個黑影興奮的說道：「海洛德，沒想到你還藏了這麼一手。比那個狂妄的愛德伍德強的太多了。」
聽到愛德伍德這個名字，海洛德忍不住冷哼一聲，不屑的道：「那個傲慢的白癡又幹了什麼？」
「我來的時候，愛德伍德帶著從敵人一座煉金研究院搶來的東西，在大祭司那裡邀功，他說那是什麼驚世的大發現，呵呵……」
幾個人發出一陣輕笑，道：「愛德伍德真是燒糊塗了，人類的煉金學，那簡直是小孩子的玩意。」
海洛德皺皺眉頭，心裡卻沒有那麼輕鬆。
雖然和愛德伍德並不對付，兩個人一直是競爭的關係，爭奪的是亡靈大祭司座下第一人的位置。
但是海洛德知道愛德伍德不是一個笨蛋，相反，那個家人儘管狂妄自大，卻相當聰明。
「這就意味著我必須成功。」海洛德在心中暗暗告誡自己，一個對茹曼帝國的輝煌勝利，足以確保自己在巫妖中的地位，這是愛德伍德貢獻任何寶貴資料都比不上的。
海洛德看著地精銀光，道：「我要你回去，回到茹曼去，去取得他們的詳細的戰爭計劃。
他們準備動用多少軍隊，在什麼時候動手，從哪裡出發，目標又是那裡，這些情報你必須全都掌握到。」
地精銀光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心裡暗想：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然後恭敬的答道：「是，主人，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
「不是盡力，」海洛德厲聲道：「而是絕對要成功，如果你做到了，勝利之後伯爵，男爵都不是問題，這點我可以保證。
但是如果你失敗了，我會讓你知道你的下場是什麼。
弗林特，帶他看看我們是對付逃跑的人。」
「是，」弗林特恭敬的應了一聲。
海洛德道：「我會給你們加派更多的人手，給你們所需要的所有東西，前提是，必須給我成功。
給你們一天時間，你們明天就出發。」
然後海洛德擺擺手，弗林特領著地精從房間內退了出來，然後瞥了地精一眼，道：「跟我來。」
徑直領著地精走向神殿後方的區域，走進一間四面完全封閉的房子裡，房間內向下深挖了一個大坑，坑內有一汪黑褐色的污水，正散發著蒸騰的霧氣，但是看起來不像是熱氣。
一股刺鼻辛辣的味道撲面而來，銀光忍不住摀住口鼻，弗林特卻很享受這個味道，表情愉悅的深吸了一口氣。
牆底的一閃鐵門打開，黑暗騎士壓著一群野蠻人走了進來，他們大都遍體鱗傷，有些人還被兩人抬著。
黑暗騎士推搡著他們，將他們趕向屋中的水池，即便是不知道黑水是什麼東西，野蠻人也被嚇得拚命喊叫掙扎。
黑暗騎士最終變得不耐煩，狠狠幾腳將他們踢了下去，幾個野蠻人慘叫一聲摔進黑水中。
他們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直刺銀光的心底，野蠻人身上的冒出如同被點燃一樣的黑灰色煙霧，拚命的在水裡掙扎，想要衝出黑水，但是被旁邊的黑暗騎士毫不留情的一腳踹回去。
這些人的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融，像是遇到熱水的血一樣，地精銀光感到胃裡一陣痙攣，忍不住噁心的吐了出來。
弗林特抓住銀光的衣領將他拎起來，正對著野蠻人掙扎慘叫的水池，道：「這就是我們製造精英骷髏兵的第一道工序，我們管它叫烘乾。
如果你不給我好好幹，這就是你的下場的。
當然，我還會將溶解液的濃度降低五分之四，這樣你在裡面泡上三天都不會死，想想看著自己一點點融化的感覺吧。」
地精銀光只能拚命的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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