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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我是大領主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地精007(求月票) 文 / 虎牢

    當新年慶典過去之後,最為寒冷的冬天已經過去,在不知不覺當中,春天邁著蹣跚的腳步,已經到來

    恍如一夜之間,楓葉丹林的土地上已經三三兩兩地冒出了嫩草的綠芽,而那些新潮的女生則已經拋掉厚厚的袍子,迫不及待的換上美麗的春裝。

    雖然已經又有一個中隊的法師們加入飛行訓練,但是冰火女帝伊蓮娜的話題非旦沒有降溫,反而是越炒越熱。

    每當那座戰爭堡壘從頭頂經過之時,那幫無所事事的男生們就會對著天空,更加拚命地嚎叫。

    總之,這正是楓葉丹林人恣意的享受著和平和富裕生活的時候。

    但是如果讓我們將目光從這裡移開,越過大陸中間肥沃的土地,掠過那無數繁華的城市,飛過那大片大片的黑森林,最終投射到了萬里之外的皚皚的大山當中。就會發現,這裡與楓葉丹林是完全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此時,在這連綿起伏的北方山脈中,一年中最冷的日子還沒有過去,北風呼號,風雪肆虐。冰塊凍的像鐵一樣堅硬。

    整個大地仍然一片的寂靜。絲毫沒有復甦的跡像。

    但是,正是在這個熊都躲起來冬眠的時候,隱匿在群山深處的野蠻人之城——奧德海姆卻呈現一片繁忙喧鬧的景象。

    幾萬野蠻人苦工在監工的皮鞭下,辛苦的工作著,擴建這一座剛剛興起的城市。

    遍地是黑壓壓的人頭,人群如螞蟻一般覆蓋在冰雪的地面上。

    他們冒著寒冷風雪,喊著號子,拚命地工作。時不時的還有清脆皮鞭聲夾雜著慘叫從風中傳來。

    雖然這裡的氣溫仍然還在零度以下,但是那些野蠻人一個個全都累的汗流浹背。遠遠望去,可以看到從他們身上升騰而起的、帶著臭味的、白色霧氣。

    在那些監工們冷酷無情的監督之下,野蠻人被壓搾出了身體當中的每一分潛力,但是他們卻只能是苦苦地忍耐。神情麻木地埋頭工作。對於道路兩邊那還沒有來得及處理的屍體絲毫不理。

    他們清楚地知道:只有死亡才能讓他們從這無邊的苦難當中解脫出來。

    在城中一個十字路口的一個簡陋工棚的邊上,地精銀光緊了緊身上破亂骯髒的動物皮毛,滿懷憂傷地抬起頭,四十五度角望著鉛灰色的天空。心中無比無限懷念自己在茹曼的家。

    那裡雖然不大,只有一進的院子,但是夏天的時候它不會太熱,冬天的時候它不會太冷。每天都能安安穩穩的在那裡吃三頓飽飯。

    「這麼長時間,沙金那個老小子該派人來尋找我了吧?」銀光在心裡暗暗盤算了一下日子,輕聲嘀咕:「但是誰知道呢?」

    地精都知道,他們最可怕的敵人不是歧視他們的人類。而是自己的同類,尤其是自己的老鄉,他們才是最靠不做的。

    『老鄉見老鄉,背後放一槍。』這可是地精一族最為著名的諺語。

    「嗚∼!」一陣寒風吹來,夾雜著砂石和雪粒砸在銀光臉上,一陣生痛。

    銀光重重的打個噴嚏,然後用力地擰了一把鼻涕。

    他抬起手來,很有成就感地看了一眼。喃喃地道:「銀光大爺真是天才,連擰一把鼻涕都這麼多。」

    然後這才用力一甩,遠遠的扔開。最後將手在身上的擦了擦。

    此時,就聽到前方一陣碌碌的車輪聲響,地精不由精神一震,急忙抬頭望去。

    只見在那濛濛的雪霧當中,一隊野蠻人推著幾輛板車,從地精面前的小路上經過。

    乾澀的車軸發出吱吱啞啞的聲音,聽到讓人感覺一陣牙酸。

    推著車的幾個野蠻人顯得死氣沉沉,被寒風凍傷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一台機械一樣低著頭,彎著腰一言不語的幹活。

    這幾輛板車的所到之處。周圍的野蠻人惶恐的躲避,盡可能的離著車輛遠遠的,就連監工也往地上吐了一口,罵罵咧咧的道:「晦氣……」

    車上裝的是滿滿的屍體,有凍死的,又累死的。有病死的。

    那些僵硬的屍體堆疊的像是乾柴一樣。

    由於條件惡劣,以及高強度的勞動,奧德海姆每天都要死上幾十上百的人。

    雖然在戰鬥中生,在戰鬥中死的野蠻人也看慣了屍體,甚至視死亡為榮耀。可以越過世界樹,回歸到洛汗大神的懷抱,然後每天在火堆旁邊吃烤肉,跳舞,喝蜂蜜酒……

    但是讓他們恐懼的是,這些屍體不是送去埋葬,而是送進城中的神殿中,不知道最後被用作什麼用途,反正從來沒人見他們在出來過。就像是一個無邊的黑洞,將他們全數吞噬掉了。

    野蠻人苦工中流傳一個傳說:這些死者全都被裡面那個恐怖的黑衣人煉成了厲鬼幽魂。

    對於野蠻人來說,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因為,如果死後靈魂不能回歸英靈殿,那麼將永世不得安寧。

    不同於野蠻人,地精銀光看到運送屍體的車輛,像豆子一樣的黃色的眼睛忽然一亮,臉上露出一副「地精的笑容」,那即是眼睛瞇的只剩一條縫,臉上一個皮肉不動的假笑。在那骯髒的皮袍下面不停的搓著雙手。

    「又有生意上門了∼!」銀光愉快對自己說道。但是隨即他卻是極其悠閒地向後面的木棚子一靠,裝出不在意的神情。

    走在最後面的押送送屍車隊的野蠻人先是瞥了地精一眼,然後警惕的四處看了看,趁人不備悄悄的落在後面,最後哧溜一下,像個灰色的老鼠一樣鑽進了地精身邊的木棚當中。

    隨後這個野蠻人緊貼著牆角,雙手緊緊的按住衣服,好像那裡面藏了什麼寶貝,焦急的向外張望。

    很快,地精銀光裹的像一個圓球一樣身體出現在他面前。

    野蠻人一步就躥了過去,蹲在地上按住地精的肩膀,用力的來回搖晃著,焦急的道:「快點快點,我時間不多。」

    「巴圖魯你這個狗東西。急什麼急?」銀光感覺自己都快被野蠻人晃的散架了,心裡暗罵一聲:「粗鄙的野蠻人。」

    他拍開了那野蠻人的雙手,一仰脖子,擺出一副當鋪老闆們慣常的嗇刻臉孔。道:「今天有什麼貨?先讓我看看吧?「野蠻人一臉憨厚地咧開嘴笑了笑,然後道:「有的有的。這可全都是好東西。」

    然後拉開幾層皮毛,從貼身的地方掏出一個包裹,露出殘缺不齊的大黃牙,笑著道:「沒想到今天還有個死鬼藏了點好東西。」

    地精一把將包裹奪了過來,急不可耐的打開,只見幾塊小的可憐的黃金中間。靜靜的躺著一個指頭肚大小的蓄魔水晶。

    銀光鄙夷地看了那野蠻人一眼,然後用兩根手指輕輕地夾起了水晶,對著空空照了一下,然後這才咧著嘴,滿意的笑了笑,喃喃的道:「真不知道這個死鬼是怎麼把東西藏到現在的。」

    原來這些東西都是從死人身上剝下來的,收屍隊每一個死人都要仔細檢查一邊,經常會有意外的收穫。

    野蠻人跪在地上。醜陋的大臉卻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就像一個過年向包工頭討薪的農民工一樣,陪著小心。低聲道:「東西您也看了,銀光,你給個話。」

    地精將包裹重新包好,一把塞進懷裡,在野蠻人眼巴巴的目光中,從衣服裡掏出兩塊手掌大的乾肉,隨手扔給野蠻人,像打發叫花子一樣,輕蔑的道:「拿著吧。」

    野蠻人伸手如電,一把抓住肉乾。什麼話也不說抓起一塊就往嘴裡塞,硬的像石頭一樣的乾肉在他嘴裡發出嘎崩嘎崩的聲音。

    野蠻人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含混道:「就只有兩塊?今天比昨天少了。」

    銀光嫌惡的瞥了他一眼,道:「你不滿意嗎?要不要我換個人來和你談?哈克老爺怎麼樣?」

    野蠻人頓時被嚇住了。哈克,那可是黑袍人身邊最親信的大人物。而凡是和黑袍人沾邊的東西,對於這些野蠻人來說都是異常恐怖的存在。

    他驚慌的搖頭。道:「不敢不敢。」

    「知道就好。」銀光剔著指甲裡的污垢,混不在意的道:「納斯達克的最新消息,黃金貶值了,今天還是看在你有一塊蓄魔水晶的份上。」

    「是是,」野蠻人舔了舔嘴角,唯唯諾諾地道。

    他也知道,在奧德海姆這個地獄,所謂黃金白銀,包括水晶草藥,統統沒有一塊肉重要。

    在快要餓死的時候,只有食物能救了自己的命。

    野蠻人將餘下的那一小塊醃肉裹在皮毛的最裡層,拉了拉頭上的爛皮帽,恭敬的道:「那麼,明天這個時候照舊?」

    地精銀光像個銀行家一樣高傲的點點頭,然後不耐煩的揮揮手示意他走開。

    野蠻人低頭彎腰的躥了出去,藉著風雪的掩護,追上自己的隊伍,向期盼已久的同伴們點點頭。

    地精銀光微笑著掂了掂手裡的包裹,看著他們的小動作,得意的自言自語道:「這就是地精的生存哲學。」

    有地精的地方就有黑市,有黑市的地方同樣就有地精,這是地精們與生俱來的本能。

    不然話,就憑著地精身材瘦小,手不抬,肩不能扛,什麼活兒都幹不了的那副德性,早一千萬年,他們就已經滅絕了。

    儘管條件艱苦,地精銀光還是憑藉著他的天性,經營起、而且完全壟斷了奧德海姆的黑市——畢竟以野蠻人一根筋的腦子,他們根本不知道黑市是什麼東西。

    地精銀光敏銳的頭腦,很快就開發了這一無人涉足的市場。

    那些藉著職務之便能搞到一些小東西的人,就成了地精的客戶。

    他們都知道,那個該死的地精手裡有好東西,只要你手裡也有好東西去換。

    但是那個該死的地精要價實在是太狠了,動不動就是上證崩盤了,納指跳水了,日本的房地產疲軟之類莫名其妙的接口,使勁壓價。

    今天一顆赤金還能換一張糙餅,第二天就只值一把燕麥了。

    提起地精來,他們無不恨的牙根癢癢。但是他們卻又離不開地精的黑市。因為一旦離開了地精,別說是燕麥了,他們甚至連一把谷糠都搞不到。

    也有跟風者想搶了地精的買賣,不過那個膽大包天的傢伙當天晚上就被人從山上扔下去了。

    「這一周是有東西交差了。」銀光得意的一笑。忍不住哼起了小調,心裡暗暗笑話蠢笨的野蠻人。

    想做黑市,沒有當官的在背後支持,只會被人無情的吞掉。

    而地精身後就是狡詐的哈克。

    「嗯?那是什麼?」這時雖然透過重重天空的重重風雪,地精的眼睛瞟到天空中一個不祥的黑影。

    銀光躲到一個不被注意的角落,瞪大了眼睛,看著巨大的黑色陰影從空中緩緩下降。

    穿過風雪。它的身影越來越清晰,標準的正三角形外觀,黑色的外表,龐大的身軀漸漸減速。

    「嘶∼!」地精銀光倒抽了一口冷氣,驚訝是失聲叫道:「戰爭堡壘∼!」

    銀光當然不會認為這是人類的戰爭堡壘,它上面的一切特徵都表明,這是一座亡靈族的戰爭堡壘。

    雖然不知道它是如何遠渡重洋,跨越上萬里的距離來到這裡的。但是這表明,從魔族本土來的人,已經和奧德海姆的黑暗法師聯絡上了。

    戰爭堡壘緩緩降落在神殿前的廣場上。雖然重重風雪阻隔,地精還是看到幾個黑色的身影從戰爭堡壘中走出來,走進了神殿之內。

    「糟糕了……」銀光在沒有戰略性的腦子也想像的出,敵人將會有大動作。

    地精摸著自己尖尖的下巴自言自語道:「情況緊急,消息得盡快傳出去。」

    銀光暗下決心,快步走回了自己居住的倉庫,先是左右看了看,然後小心的從裡面將大門頂上,快步的走到角落裡,撬開一塊石頭。將懷裡的包裹扔了下面掏好的坑裡。

    這裡就是銀光的保險箱,裡面裝滿了水晶寶石和貴重金屬。

    「可是該這麼辦?」銀光看著自己的收穫暗暗發愁,除了黑暗法師命令的人,沒有人可以走出奧德海姆一步,也沒有外人可以潛進來,這裡完全就是一個囚籠。

    「沒有機會。就給自己創造機會。」銀光想起風險投資公司培訓第一天,洛林爵爺所講的話。

    「光光∼!」這時外面傳來大力的砸門聲。

    整扇木門都在劇烈地晃動,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危險。

    「你這個該死的地精,給我滾出來∼!」門外傳來哈克不耐煩的聲音。

    銀光趕忙將石頭蓋回去,拍拍手道:「來了,來了。」

    剛剛拉開門閂,還不等銀光打開門,大門匡噹一聲被哈克用力的踢開,地精銀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哈克一臉怒容,握著拳頭衝著地精咆哮著道:「混蛋,你關起門來在幹什麼?」

    一股臭氣夾著吐沫星子撲面而來,銀光忍不住皺皺鼻子,從地上爬起來,行了一個參見貴族的禮儀,恭順的道:「我在盤點您的收穫,我尊敬的閣下。」

    稱呼貴族的敬語讓哈克心裡一下子舒坦起來,哈克露出滿意的笑容,大大咧咧的坐下來,捏著手絹大聲的擦了一下鼻涕,擺出一副大人物的樣子,道:「今天收到什麼好東西?」

    地精看看敞開的大門,悄悄的道:「大人,財不露白。」

    哈克不由一汪,隨即恍然大悟,重重地一拍地精的肩膀,大聲讚道:「就你們這些混蛋們會搞怪。不過我喜歡。哈哈哈哈……」

    他一轉身,想要關門,但是猶豫了一下,隨即大步走進了房中——據說,關門這種活兒可全都是下人們幹的。哈克大爺也算是貴族了,怎麼可以做這種粗俗的事情。

    銀光嘿嘿一笑,然後走過去把門關上之後,彎著腰湊在哈克耳邊,神神秘秘的道:「大人,今天我找到一個了不得好東西。」

    哈克的眼睛瞬間瞪到最大,貪戀和急切的神情在臉上表露無遺。

    對哈克來說,地精說是好東西,那就一定是好東西。

    銀光為了取得哈克的信任,往他手裡送了不少稀罕的寶物,哈克也是借花獻佛,送到黑暗法師那裡,也討到不少誇獎,讓他在奧德海姆內更加跋扈,也對地精越來越另眼相看。

    地精走回雜物堆裡,從一對亂七八糟的東西中拽出一個不起眼的銅瓶,珍重的捧在懷裡,送到哈克面前。

    「這就是你說的寶貝?」哈達嗤笑一聲,銅瓶雖然是茹曼的製品,但是還沒到稀罕的程度。

    銀光高深的一笑,慢慢擰開瓶口,一股高度酒特有的香味飄了出來。

    哈克的表情瞬間大變,像是失了魂一樣,扁平的鼻子聳了聳,咕咚吞了一口口水,呆呆的道:「這是,酒∼!」

    哈克跳起來一把將酒瓶從地精手裡搶過來,將地精推倒在地,攥著酒瓶咕咚咕咚的就往嘴裡灌。

    酒,尤其是高度酒,是能讓野蠻人發狂的東西,為了一口酒他們甚至可以連命都不要。

    早幾年偶爾還能有一點酒流進野蠻人的地盤,但是因為嚴厲的封鎖禁運,再加上運輸困難,已經沒有人願意往野蠻人這裡販酒,走私商人更喜歡方便的鹽。

    看著哈克瘋狂的灌酒,地精雖然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但是眼角卻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心裡暗道:喝吧,喝了就給我乖乖說話。我將這瓶加了料的酒留到現在,就是為了今天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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