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我是大領主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福星(求月票) 文 / 虎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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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你可以在合法狀態下行使的權利。當然，由我們決定狀態是否合法。」審訊員一本正經的說道。
尼克斯面無表情，緩慢點點頭，儘管表面上一臉的怯懦，但是自從他坐在這裡的時候，心裡卻一直不停地轉著心思。
這些人究竟是誰？蓋世太保，中情局，還是調查局？再要麼是其他帝國的情報組織？
這些人是否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追殺他的那個法師現在情況怎麼樣？是不是也被抓了？
那法師對自己痛下殺手，是哈杜將軍的指示，還是他個人的私自決定？
自己現在究竟該怎麼辦？是表露身份，投降叛變？還是咬緊牙關，寧死不屈……
他心中如閃電一般轉動著各種的想法，分析種種可能的情況，以便做出應對。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在那熾熱燈光的烘烤之下，尼克斯感覺自己如同被關在烤箱裡一樣，大量出汗導致的脫水，使得他腦子昏昏沉沉的，極度的不適。思維也漸漸變的遲頓，僵化了。
此時，從刺眼燈光的背後黑暗當中，有一個輕微的聲音響起。他這才突然意識到，從剛才那審訊員問話，直到現在，好像已經過去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他心中不由一驚，隨即又頗有些後悔：光顧著想自己的事情，結果將對面的人給忽略了。這可是自己的一大失誤。
因為一個身世清白的普通人，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煎熬，要麼早就開始憤怒的吵鬧，要麼就是已經舉手投降，哀求饒命。絕對不會像自己這樣鎮定地坐在這裡，思前想後。
而在這段時間裡，對面的人肯定是如老貓戲鼠一樣，饒有興致地觀察著自己的表情。
雖然他不能肯定對面究竟是哪一派的人，但是卻知道，對面絕對是一個審訊高手。
此時，那個熟悉而陌生的聲音再次響起。
「柯利，尼克斯。」審訊員解開領口的扣子，拿起一份文件隨手翻了翻，自顧自的念道：「男，四十二歲，祖籍波特蘭大公國，兩年前來到奈德爾。」
審訊員抬頭瞟了他一眼，道：「時候夠長的嗎？算是一個老奈安人了。
持工作簽證，半年前正式入籍，家住南區大車街三十一號，單身。
無犯罪史，無不良記錄，嗯……」
審訊員放下文件，輕鬆的問道：「勞務移民，入籍不容易吧？」
尼克斯虛弱地抬起眼皮，向著聲音的方向望了兩眼，最後點點頭。
在奈安入籍當然不容易，得在奈安工作滿兩年時間，有完整的納稅記錄，有個人的房產，這才能獲得資格。（順便說一句，正因為如此，奈德爾城的房地產現在也是折騰的厲害，惹的那些新移民們沒有不罵街。）
如果說，一個普通的勞動者照章辦事，想要成功獲得移民簽證，整個過程走下來，通常需要三到五年。
而尼克斯只用了兩年，自然是給民政官員行賄，這才順利的獲得入籍資格。
雖然奈安的移民政策相當的寬鬆，外國人想來就可以來，想走就可以走，不過一本奈安本地戶口在工作和生活中有極大的便利。
而且，奈安這裡為了治理好治安情況，對外來人口的管理監視也非常嚴格。
最起碼，拿了本地戶口的，在遇到城衛查暫住證的時候，根本就不用在意那幫狗崽子。
只要把本子往外一拍，絕不致於被他們胡亂地抓到採石場……呃，飛鷹集團特效減肥訓練中心去進行高熱量消耗運動。
審訊員看著尼克斯，微笑著道：「守法公民，值得表揚。今天請你來主要是協助調查。追你那個是什麼人？」
「我不知道。」
「他為什麼追你？」
「我不知道啊長官，我真的不知道。」
「你以前見過他嗎？」
「沒有，我不知道啊。他就在大街上突然衝出來要殺我，跟個瘋子一樣。大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讓我回家吧，大人。」尼克斯哀求道。
看著尼克斯一推三五六的模樣，審訊員不由心中暗罵：這個狗崽子還是一個硬茬啊∼！
他沉默了片刻之後突然道：「你老叔在哪？」
「老叔？」尼克斯愣了一下，趕快道：「他坐船往南去買地了。」
審訊員冷笑了一聲，道：「奇怪，我們怎麼找不到你老叔的登船記錄？港口沒有，關口也沒有，他是怎麼往南去的。」
奈安的出入管理本來就是嚴格，愛汀島出事的消息傳出來之後，隨即就提升等級，變的更為嚴厲，通過港口關口全都要出示身份證明和登記。
「我怎麼知道，他自己上船的。」尼克斯哀嚎著說道。
審訊員冷哼一聲，拿出一個盒子，『啪』一聲拍在桌子上。盒子裡的東西登時滾了出來。
燈光下，黃金寶石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亮的刺眼。
只從落在桌子上的聲音就可以判斷，這是一大筆錢。
奈安普通士兵和底層公務員的工資一個月才三個金幣，就這已經算是了不得的高薪了，他們對於那個大資本家兼封建統治階級的高官的洛爵爺也是感恩戴德。
粗估一下盒子裡的錢夠一個小公務員三百年的薪水了。
審訊員道：「這是怎麼回事？現在賣調味料這麼掙錢嗎？我趕上一百年說不定才能攢這麼多錢，唉，早知道我也改行去了，我的女朋友一直催著我買房子。」
審訊員身後傳來一陣哄笑聲。
尼克斯搖搖頭，艱難地道：「這不是我的，我老叔要去南方買地養老，這是他讓我保管的買地錢。」
「哦∼！」審訊員繃著嘴點點頭，思索了片刻，道：「你來個老叔，又神秘失蹤了，還給你留下一大筆錢。我怎麼覺得是你把他害死了，好侵吞了這筆錢。」
審訊員忽然一拍桌子站起來，俯視著尼克斯，凶狠的喝罵道：「說，是不是你把他殺了∼！」
尼克斯拚命搖頭，急道：「沒有，絕對沒有。」
審訊員又坐了回去，抄著手，慢悠悠的道：「那就奇怪了，你街坊說追你那人和你老叔穿的挺像。」
尼克斯一副哭腔，道：「我都沒看到追我那人穿什麼樣子。」
審訊員手肘支在桌面上，手掌交叉頂著下巴，微笑著道：「要說起來你也挺命大的，追殺你的那個法師，可是個巫妖∼！」
尼克斯眼睛瞬間瞪的大大的，脫口倉惶的叫道：「巫妖∼！」
臉上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審訊員伸手從旁邊的盒子裡將一根長條形的東西拿出來，然後扔在尼克斯面前，揶揄著笑道：「你老闆沒告訴你嗎？」
尼克斯低頭看了看。那赫然是一根灰白色的骨箭∼！
那可是巫妖，傳說中走到那裡就將死亡散播到那裡的巫妖。從愛德伍德的行事來看，傳說確實沒有錯，巫妖們殺人不眨眼。
雖然身為一個間諜，各為其主這沒有錯，但是如果與巫妖勾結，這就已經挑戰了所有人類的底線∼！
他萬萬沒有想到，哈杜將軍居然會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和黑暗生物勾結在一起。
他表情的呆滯的搖搖頭，不自覺的說了出來。「沒有。」
然後尼克斯猛然醒悟，一臉驚駭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但是剛才巫妖帶給的震撼實在是太強烈的，加之被強光照射，熱氣烘烤，尼克斯的精神一直繃的緊緊的神經不可避免的變得遲鈍。
一想到和自己一起呆了一天，是一個代表著恐怖和死亡的巫妖，尼克斯的大腦瞬間停頓，露出了空白。
「哦……」周圍的人同時輕鬆地『哦』了一聲。
洛林微微一笑，精神折磨加疲勞審訊，對付這幫密探們確實有效。
反倒是刑訊逼供望望收穫不大，首先這幫傢伙們受過專業的反逼供訓練。再次刑訊逼供拿到的口供，真實性一般都不能保證。因為誰也不知道那幫狗崽子被逼急了，會胡說八道出來一些什麼東西。
當然，要是有真話藥劑，或者交給黑暗法師們手中，直接將靈魂抽出來折磨就容易很多了。
不過這也只是想想。雖然他有一個身為光明神教教宗的女朋友，但是如果被人知道，他和黑暗法師們有勾結，也是保不了他的。
審訊員將文件扔在桌子上，雙手抱著後腦手往後一仰，笑吟吟的看著尼克斯，道：「原來哈杜沒告訴你啊。」
尼克斯閉上眼睛沉默了下來，擺出一副不合作的態度，心裡卻在轉著心思：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巫妖，這些人想從他的嘴裡掏出什麼來，這些人會怎麼對待他？
這些……這些都是不可知的東西。
貝倫此時有些不耐煩了，他從黑暗的角落裡面走上前去，然後拍拍審訊員的肩膀。
審訊員當下站起來給貝倫讓了一個位子，讓貝倫坐在正對尼克斯的位置上。
聽到椅子響動的聲音，尼克斯睜開眼睛看了一眼。
只見對面依稀顯出一個典型的茹曼人的身影，他年齡不少，而且氣度沉穩，從他身上尼克斯聞到一股同行的味道。
陰森，肅殺，冷酷。
這個人手上絕對沾滿了無數鮮血∼！
尼克斯心底打了一個寒戰，隨即又閉上了眼睛。
貝倫仔細的打量了尼克斯一會，開口道：「你好。我想你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吧？
你的老闆把你拋棄了，這真是悲哀。身為間諜的悲哀。知道嗎？我都有些替你感到不值。」
尼克斯的眉毛挑了挑，還是一言不發。
貝倫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朋友，知道愛汀島發生的事情嗎？三千多人死亡，我想你在愛汀島上的同事也接到了相同的任務吧。他叫什麼來著，托爾？我想，這應該是一個假名字吧？
對了，忘記告訴你，我們抓到那個巫妖了。現在他就被關在你隔壁，想不想見見他，和他打一聲招呼？」
尼克斯的呼吸突然粗重了很多。
貝倫道：「你掩護的這個巫妖名字叫愛德伍德，他在哈杜身邊呆了半年多的時間，我想南方軍應該有很多人認識他。」
尼克斯臉上顯出了糾結的神色。
貝倫耐心的觀察著尼克斯的表情，道：「世人馬上將知道，哈杜將人類出賣給亡靈。說起來以前我還挺覺得哈杜是個人才。但是沒想到，他居然會選擇與黑暗生物勾結在一起。」
尼克斯的嘴角條件反射一般抽動了一下。
貝倫搖搖頭歎了口氣，道：「他像個英雄一樣出場，卻選擇了背著罵名結束。可惜了。」
尼克斯緊緊地抿了抿嘴唇，隨即突然開口道：「斯托恩，繆蘭。」
貝倫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這傢伙能開口就表示自己已經勝利了，死不開口的才難纏。
貝倫笑道：「你說什麼？」
「斯托恩，繆蘭，」尼克斯睜開眼睛看著貝倫，道：「代號石灰，在愛汀島潛伏。」
貝倫點點頭，也不說話，只是等著尼克斯開口。
又沉默了片刻之後，尼克斯一句一字緩慢的說道：「你們會怎麼處置我？」
貝倫笑道：「這將取決於你自己。」
尼克斯表情木然的點點頭，沉默了片刻，抬起頭看著貝倫，澀然道：「我很熱，給我一杯水。」
貝倫哈哈大笑，道：「當然可以。」
隨即一揮手。
幾個人從黑暗當中走了上來，解開尼克斯的手銬，又遞了一個裝滿了清水的水杯
尼克斯七手八腳的胡亂將衣服扯下來，然後抓住水杯一通牛飲。
喘息了好半天之後，尼克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苦笑一聲，道：「赫爾曼，吉裡曼雅夫。」
貝倫平淡的笑了一下，道：「灰狐。」
「你知道我∼！」
「久仰大名，這個圈子很小。」貝倫一聳肩，道：「那麼我該怎麼稱呼你，尼克斯？吉裡曼？」
「吉裡曼吧，這個名字我已經好久沒有聽過了。」吉裡曼雅夫臉上帶著回憶的表情——此時他放下了所有的偽裝，一身的輕鬆。
貝倫點點頭，道：「你可以叫我貝倫。」
吉裡曼雅夫苦笑一聲，道：「我該想到的，能訓練出保安軍特工的人，也只有隱刀了。」
貝倫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吉裡曼雅夫道：「就像你說的，這個圈子很小，我們關注儒略三十年了。他身邊有什麼人還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你如此的年輕。
好吧，你們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貝倫撇撇嘴，道：「哈杜讓你的人協助巫妖潛伏，目標是大陸上的幾個港口。愛汀島的事件可能還會重演。」
吉裡曼雅夫點點頭，一臉沉得住的氣的表情，和剛才判若兩人，道：「我懂了。我會幫你捉蟲。但是我能得到什麼？」
貝倫道：「不必和哈杜綁著一起下地獄。」
吉裡曼雅夫打了一個冷顫，沉吟了片刻道：「我幫你們抓到他們，但是完事之後你讓我脫鉤。」
貝倫想了想，道：「可以，但你不能離開奈安。」
吉裡曼雅夫慢慢點頭，道：「那麼，我們成交？」
貝倫擺擺手，道：「先別急，你能保證抓到他們嗎？」
「當然，」吉裡曼雅夫傲然的道：「他們都是我親手訓練的。」
「當然，」貝倫自信的道：「我們飛鷹集團的信譽是無可挑剔的。」
吉裡曼雅夫道：「能讓我去看看那個巫妖嗎？」
貝倫轉頭向後看了一眼，洛林在黑暗中點點頭。
「可以，」貝倫道。
吉裡曼雅夫也向那個方向瞟了一眼，但是他只能隱約看到幾個人影，吉裡曼雅夫在心裡猜測能讓貝倫請示的人，應該是什麼身份。
貝倫對旁邊的人點點頭，由他們接手，然後站起來和洛林一起走出了地下室。
猛一來到室外洛林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室外的空氣冰冷但是新鮮。
洛林深吸了一口氣吐出悶氣，地下室內的空氣確實不好聞，然後問道：「那個傢伙靠譜不靠譜？」
「灰狐嗎？一個狡猾的老傢伙。」貝倫笑了笑，道：「也算聲名赫赫，哈杜手下的元老之一。」
貝倫這會的興致不錯，拉著洛林說道：「他的說的話永遠不要相信，這些傢伙鬼的很。
我對他倒不是很熟，耳聞而已，以前我的工作領域一直是東線。大人可以去發封電報問問茹曼城，首相的手下大概對他會瞭解的更多一點。
但不管這麼說，這傢伙的專業水平還是很高的。要不然也不會在我們眼皮子地下潛伏兩年都沒有被察覺。」
洛林點點頭道：「可用，但不可信。」
「對，大人說的極是。」貝倫附和道：「我會親自看著他的。」
洛林驚訝的道：「怎麼，下面的行動你也要去？」
貝倫歎了口氣，道：「公司裡這幫小傢伙，膽子是足夠大，但是做事卻不夠細緻，毛毛躁躁，一個個自命不凡。事關重大，我不親自盯著不行。」
洛林拍拍貝倫的肩膀，道：「那就開始準備吧，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洛林回到總督府的時候，女孩子們已經吃完晚餐，坐在二樓的小會客室裡消食聊天。
薇拉拍著鼓鼓的小肚子，滿足的躺在沙發上，旁邊阿德玲在摸著薇拉的肚子，笑著打趣她肚子裡懷了個小寶寶。
薇拉則不依的和阿德玲打鬧。
凱瑟琳為洛林端上一份熱飯，托在下巴在旁邊看洛林狼吞虎嚥，悄聲道：「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好事，」洛林嚥下一口水，忽然高興的哈哈大笑著道：「愛德伍德真是我的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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