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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我是大領主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職業道德(求月票) 文 / 虎牢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職業道德(求月票)

    黃昏時分,灰袍人邁上台階,緩慢的走進房間,手中的木杖點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嗒,嗒,嗒」的單調聲音。

    此時太陽正向著西方落下,黑夜的影子隨著他的腳步,一步步地籠罩過來。

    夕陽照在地上的最後一絲光芒,與潮水一般湧上來的黑暗陰影之間似乎有一道分界線,正飛速地向著西方退去。

    而他每走一步,卻全都正好踩在那道線的邊緣。就好像那黑夜是伴隨著他的腳步而來一樣。

    看上去,極其詭異。

    看到灰袍人過來,附近正在忙碌的的傭人們慌忙地閃身躲避,懼怕他就像是懼怕一個瘟神一樣,沒有一個人敢走近他身邊五十米的範圍。

    甚至有人恐懼地在胸前劃著十字,希望可以得到光明神的護佑。

    那些傭人們雖然身份低下,但是他們卻並不傻,事實上,恰恰相反。這些傭人們如果不是頭腦精明,身手利索的話,早就已經被主人給踢滾蛋了。根本不可能在這高標準嚴要求的第三產業當中立足。

    他們雖然不清楚那灰袍人的身份,但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懼氣息,還有那令人作嘔的味道,令他們感到不寒而悚。

    灰袍人冷冷地掃了四周的傭人一眼,將他們的恐懼全都看在眼中,隨即心中響起一陣輕蔑的笑聲,隨即走進了一個寬大的房間。

    此時,陽光在西方的天際最後閃爍了一下,隨即消失不見。

    黑暗如潮水一般,在瞬間湧上來,無聲無息之間將整個大地全都淹沒。

    灰袍人來到了房間當中,略略打量了一下。

    只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正坐在一張大椅之上,緊鎖著眉頭,正在聽身前的一名官員匯報工作。

    藉著房中剛剛亮起的燈火,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人的面容。

    正是哈杜將軍∼!

    看到灰袍人走進來,哈杜只是向他點點頭示意,隨即繼續和跟前的人討論工作。

    灰袍人在幾尺之外停下腳步,沉默不語的站在那裡,靜靜的觀察哈杜。

    此時的哈杜將軍面色紅潤,是健康的那種顏色,眼睛炯炯有神,清澈明亮,說話中氣十足,鏗鏘有力,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王者霸氣。

    在他強大的氣勢壓迫之下,在他對面的人無一不是戰戰兢兢,只敢低頭注視著地面。

    看他的模樣,好像已經完全康復,曾經的戰敗和傷病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傷害。

    但是灰袍人那雙深深地藏在帽兜陰影下的眼睛,卻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在看似健康的表面下,哈杜的生命力正在飛快流逝。

    灰袍人在心中略略估計了一下,照目前的樣子,哈杜死撐著大概還可以活上半年。

    想到這裡,灰袍人隱蔽下陰影下的嘴角不由微微抽動了一下——只有黑暗才是永恆∼!

    而且,讓灰袍人很感興趣的是,哈杜雖然生命力逐步衰弱,但是那靈魂之火卻熊熊燃燒,而且很比以前更勝。

    「可惜了……」灰袍人低聲自語。

    如果是哈杜是黑暗法師的話,簡直是轉化巫妖的最佳人選,一定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這時哈杜和對面的人結束交談,隨即對旁邊的一眾官員和侍衛們揮揮手,道:「你們都出去吧。我累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眾人也得到了醫生的嚴厲警,哈杜將軍身體剛好,不宜過度操勞。因此上,聽了哈杜的話,他們也不敢勉強,紛紛行了一禮,然後退了出去。

    等房間內只剩下哈杜和灰袍人,哈杜咳嗽了一聲,慢慢地道:「先生有什麼事嗎?」

    灰袍人仔細地端詳著哈杜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兒,這才瘖啞的聲音道:「我是來向大人辭行的。」

    哈杜的眼睛猛的一亮,發出攝人的光芒,但是在瞬間又放鬆了下來,輕聲問道:「你們,要開始了?」

    灰袍人微微點頭,道:「準備工作已經完成,我馬上就要過去親自住持。

    用不了幾天時間,大人您期待的行動就可以實施了。我們會給敵人一個大大的驚喜。」

    「如此甚好。」哈杜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看他的從容不迫那模樣,灰袍人幾乎都要產生錯覺,好像自己才是那個身處危機當中的人,而坐在對面的人才是自己哭著喊著,求他出手相助,給自己幫忙的大爺。

    這種情況很不好,明明形勢是對自己有利,但是每每卻還是不由自主地落了下風。

    搞的他感覺自己就像是騎士身邊一個小跟班一樣。

    而且這種情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他心中不禁感到一陣鬱悶。正要開口,提醒一下對方現在的形勢,奪回話語主動權。

    就在此時,哈杜卻已經微笑了起來,打斷了他剛剛醞釀好的話,道:「既然先生要走,那我就也不多留。預祝先生成功,我就在這裡靜候您的佳音了。」

    那灰袍人也是一方的人物,雖然落了下風,但是卻也不願意和哈杜多做無謂的口舌之爭。

    因此上,他只是勉強微笑了一下,然後躬身一禮,道:「請您放心,目前已經沒有什麼人能夠阻擋我們。我來是感謝大人對我們的支持,感謝您為我們爭取的幾個月時間,沒有這些,我們不可能成功。」

    哈杜的臉上表情複雜,臉色不停變換,時憂時喜,

    沉默了好一會,哈杜才抬起頭,平淡的道:「互惠互利而已。我做到我該做的,希望你們信守承諾。」

    灰袍人頓時發出一連串嘶啞難聽的『呵呵』笑聲。

    他看著哈杜的臉色繃的越來越緊,不禁搖了搖頭道:「您盡可放心,世人懼怕我們,仇恨我們,誹謗我們,但就是這樣他們也承認,我們從不背諾。

    在朋友面前,我們一族的信譽無可挑剔。」

    哈杜心中發出了『嗤』的冷笑一聲,這個世界上從裡沒有絕對可靠的盟友。大多時候坑自己最慘的都是自己盟友。

    『朋友就是用來出賣的』,這句話,好像正是從魔族和不死族那邊傳過來的名言。

    哈杜看著灰袍人,心裡暗罵:我信你們才鬼∼!真當我第一天出來混。我就不信你們沒留下後手。

    灰袍人好像看出了哈杜的想法,臉上別有意味的微微一笑,向哈杜略一欠身,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哈杜突然出聲。

    灰袍人轉身看著哈杜,道:「大人還有什麼問題?」

    哈杜呵呵一笑,道:「合作這麼久了,先生總該告訴我你的身份吧。」

    灰袍人猶豫了一下,然後道:「在下,大祭司的忠實僕人,黑暗議會第五議員,楓葉丹林法師學院博士,愛德伍德,凱爾雷。」

    哈杜脫口而道:「果然是你∼!」

    他可記得,幾年之前,那灰袍人曾經和自己秘談之後,然後一路向北,執行什麼秘密任務,但是過了不久,就傳來了什麼巫妖愛德伍德大戰巨龍的消息。隨即這灰袍人就失去了消息。

    而當時,也正是那個龍崖草家族洛林第一次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哈杜不傻,只要略略聯繫一下,就可以知道,這灰袍人究竟是誰了。

    隨即,哈杜反應了過來,不由尷尬的一笑,對灰袍人拱拱手,道:「久仰大名了。」

    灰袍人好像也是覺察哈杜心中所想,不由冷哼一聲,轉身大步走出了房間——當初的那件事情,可是他一生……亡靈生涯的一大恥辱。

    哈杜看著他的背影,不由微笑了一下。

    他雖然不懂什麼社交網絡的六度分隔理論,但是一想到,對面那個飛鷹戰神在名聲未顯之時,就已經和自己之間有了某種聯繫,不禁頗為感慨,這命運造化是何等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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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袍人大步走出大門,一名侍從戰戰兢兢的走過來,躬身一禮道:「先生,我們家公子有請。」

    灰袍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按耐下心中的怒氣,沉聲道:「帶路。」

    他跟在那侍從的身後,沿著一條青石板路,轉了幾個彎之後,來到了另一個幢房子的門前。

    此時,安赫爾大笑著迎了上來,道:「聽說先生要走了,預祝先生一切順利。」

    灰袍人看著他的笑臉,不知為什麼,心中的怒氣突然一下子消散了。

    他笑了笑,平淡的道:「也預祝大公子一切順利,事成之後,大公子就可以再進一步了。」

    安赫爾高興的嘴都咧了起來,道:「我會牢記現在的情誼,臨別在即,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灰袍人搖搖頭,道:「不必了,您做的已經超出我們的預計了。我倒是有一句話要送給大公子。」

    安赫爾愣住了,道:「您說。」

    「不要相信任何一個人。」灰袍人慢悠悠的說道:「尤其是您身邊的人。」

    安赫爾驚訝的道:「您這是什麼意思。」

    灰袍人枯瘦的手掌拍拍安赫爾的肩膀,嗤笑一聲轉身離開。

    安赫爾看著灰袍人的背影,心裡暗暗嘀咕:他發現什麼了嗎?怎麼不把話說清楚。不要相信任何人?也包括你們這些骨頭棒子在內嗎?

    阿爾摩哈德的最南方,是一片遠離文明世界的邊緣地區,從未被世人所知。

    據說在那裡生活著這個世界上最神秘的原始部落,他們以人為食。

    這讓所有人視他們為未開化的蠻夷。

    長久以來,對阿爾摩哈德帝國來說,這些食人生番就是一群麻煩。

    時不時竄出來劫掠一番,等人來打他們的時候,又逃回詭秘危險的原始叢林之中。

    阿爾摩哈德人對他們束手無策。

    直到哈杜成為南方王,這種情況發生了改變。

    哈杜不斷的派遣軍隊深入叢林,消滅那裡的原始部落。

    俘獲人口,將他們賣為奴隸,開發南方的土地,開採叢林中的金銀礦。

    從中獲得了巨額利潤。

    直到這是,南方人才發現他們眼中的蠻夷野人之地,居然富的流油。

    尤其是叢林中的很多河流,直接就可以淘出金砂。

    隨後越來越多的人投入南方的淘金浪潮,叢林也開始變得喧囂吵鬧。

    伊萊爾達到來之後,更是達到了拓荒的**。伊萊爾達一邊誘之以利,一邊又狠下殺手,擴充了相當大的一片地盤。

    叢林潮濕悶熱,在地下,是污泥爛葉的沼澤,水的顏色混濁怪異,其中混雜著腐爛的樹葉和不知名的動物屍體,發出刺鼻的味道,時不時還會冒出氣泡。

    這種沼澤暗藏危險,看起來也許滿是落葉的地方,下面很可能是空洞,稍微大點的動物一腳踩進去就會被吞沒。

    沼澤中的樹木生長的扭曲雜亂,樹幹上纏著手臂粗細的青籐,茂密的枝葉完全遮蔽了天空,陽光難以射下,樹下變得昏暗不明。

    樹枝上盤踞著毒蛇蜥蜴等動物,還有各種不知名的小昆蟲,色彩艷麗,一看就知道是毒物。

    更別說空氣悶熱潮濕,人在這裡幾戶都喘不上氣來。

    這裡是人類的禁區,在惡劣的條件人類很難在這裡生存。

    但是在沼澤地的中央,唯一一片水面上的土地上,卻有一片不小的村落。

    最讓人驚奇的是,在村落的正中央,突兀的聳立著一座粗糙的石頭金字塔。

    所謂村落就是一大片簡陋的窩棚,用樹枝圍城了尖錐型,毫無章法的散亂分佈著。窩棚上掛著動物或者人的頭骨來裝飾,貼著畫著奇怪圖案的動物皮毛。

    不過這些窩棚裡早已沒有人居住,露出破敗的樣子,有些已經被火燒掉了,只剩下黑漆漆的餘燼。

    再往裡突然出現幾座阿爾摩哈德樣式的大木屋,有人影在木屋裡活動。

    鉛灰色的天空飄下濛濛細雨,一個穿著一身獵裝,帶著一頂寬邊皮帽的壯漢,依靠在木屋的柱子上。

    他背上背著一張弩弓,腰間插著長劍,短刀,腿上捆著匕首。

    在他腳下,一大群赤身**,樣貌醜陋的原始部落人蹲在地上,他們被鐵絲串聯者捆在一起,眼睛驚懼的看著四周。

    壯漢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惱怒的呸了一聲,一口吐在屋下的土著身上。

    土著嚇得蹲在地上蹦了蹦,用誰也聽不懂的語言倉惶說了兩聲。

    旁邊一個看守他們的人隨即一鞭子狠狠的抽在土著身上,打的他皮開肉綻,血花一下子飛了出來。

    壯漢指著天空,罵道:「我叉叉你個媽的老天,老子來了半年,愣是一天都沒晴過。」

    旁邊一個同樣裝備的人也跟著罵道:「老子的卵都要發霉了。」

    壯漢朝地上捆著的土著努努嘴,猥瑣的笑道:「你可以找個土著女人洩洩火。」

    「免了,我可跟你不一樣,生冷無忌,媽的長的跟鬼一樣,還不夠噁心。」

    壯漢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一個特大號的雨滴從天而降,黑點越來越大,慢慢的可以看清楚,那是一個人在從空中緩緩的降落。

    旁邊的人一捅壯漢,道:「來了。」

    壯漢整整腰間的武器,從台階上走了下來,從天而降的人正好落在他身前。

    壯漢點點頭,道:「我們等你好幾天了。」

    灰袍人抖抖袍角,也不看身邊壯漢,逕直走向木屋,道:「事情辦好了嗎?」

    壯漢衝著灰袍人的背影撇撇嘴,道:「這是最後一批了,兩百六十個。」

    灰袍人猛的站住,回頭不悅的瞪著壯漢,道:「數目不對,我要的是三百個。」

    壯漢一攤手,道:「這幫原始猴子越來越難逮了。附近三百里內都沒有他們部落了。為了抓這一批奴隸,我們在叢林裡走了足足半個月的時間。

    你還想要,也行,等二十天我再給你送二百個。」

    灰袍人不耐煩的擺擺手,道:「我等不了那麼久。我付給你的錢是三百個,你就必須給我抓夠三百個。」

    壯漢不滿的哼了一聲,道:「老子已經給你抓了三千人了,還差這三四十個。

    知道為什麼抓不來嗎?因為老子的隊伍已經將方圓幾百里的野人部落都抓了個遍了。合約我們已經完成了,好了,你們該付錢了。」

    灰袍人冷笑一聲,道:「作為法師,我們是最恨不受合約的人了。合約沒有完成,你們還想要錢?現在,我給你一條路,補足我需要的人數。」

    大漢搖搖頭,道:「要麼你再給我加一倍的錢,要麼趕快付錢,我們拿錢走人。」

    灰袍人怒極而笑,平淡的道:「我要是說不那?」

    銀光一閃,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長劍已經架在灰袍人的脖子上,足見大漢的身手不俗。

    大漢森然道:「現在我也給你一條路,把錢付給我們。聽著,我們是有職業道德,既不會多要,誰也別想短我們的,我們只要我們應得那一份∼!」

    灰袍人也不管脖子上的長劍,低頭沉吟了一下,自言自語道:「也罷,既然如此,不足的部分就用你們來填補了。」

    壯漢皺著眉頭,貼在灰袍人脖子上的劍加重三成力道,道:「你說什麼?」

    「我說,」灰袍人轉過身來,看著身前的壯漢,嗤嗤笑了一聲,陰沉的道:「這是你們自找的,可不要怪我。」

    壯漢的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大喝一聲:「去死吧∼!「

    一抖手腕就要將灰袍人的腦袋切掉。

    這也是個信號,壯漢告訴手下立刻行動。

    灰袍人的手臂忽然舉起,乾枯瘦長的手指在壯漢的長劍的輕輕一彈。

    大漢驚恐的發現,自己忽然不能動,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只剩眼睛眼眶裡來回滾動,如同一尊雕像一樣站在那裡,眼神中露出驚恐的神色。

    壯漢在木屋周圍的手下聽到信號好,立刻行動起來,大聲叫喊著:「殺∼!」

    「宰了他。」

    拔出長劍弓弩,衝向屋外的灰袍人。

    灰袍人冷哼一聲,輕蔑的瞥了壯漢一眼,也沒有興趣對他採取下一步行動。

    袖子一抖,灰袍人騰空而起,筆直的飛上空中,在半空低頭注視著地面,揚聲道:「起來吧,我的奴僕。品嚐鮮血的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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