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我是大領主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普裡斯卡會戰(一、求月票) 文 / 虎牢
九月九日,晴。
隨著一陣陣的北風吹來,在普裡斯卡戰場上的所有人的全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夏季最難熬的日子已經過去。
進入九月之後,阿爾摩哈德的氣候逐漸變得涼爽起來,雖然中午時分,在那烈日的照射之下,依然熱的人直吐舌頭,不過,到了晚上,已經可以舒舒服服的睡個好覺了。[.]
偶爾,還有會有雲朵飛過來,在那乾旱的大地上滴上幾滴彌足珍貴的雨滴。大大緩解這片土地上的旱情。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入秋之後的蚊子,實在是太多了。
而且那些蚊子一個個體形巨大,以至於軍中有句戲言:三隻蚊子就足以炒一盤菜。
除了蚊子之外,在這廖天野地當中,還暗藏有各種叫不上明知的小蟲,蛾子,多到鋪天蓋地。
每每到了黃昏,點燃火把之後,它們就會湧現出來,極其勇猛地向雙方的將士們發動進攻。
此時的普裡斯卡戰場上一片寂靜,面對著那遠比對面敵人更為強大,更悍不畏死的敵人,士兵不得不將自己積攢了好幾天的體力全都使出來,拼了命地和那些小昆蟲們展開浴血的廝殺。
這天的一大早,哈塞爾將軍就已經從營帳當中走了出來。
他一邊走,一邊呲牙咧嘴地用力撓著自己被叮咬的一身大包。
那種癢到骨髓裡的感覺,讓這位沙場老將極其的憤怒,恨不得拿把刀子來,把它們都切下來。
而且更為難受的是,越撓越癢,越癢越撓,一撓起來癢來就停不下來。
「這該死的天氣,我沒死在哈杜手裡,就先死在這小蚊子嘴裡了。真是的∼!」哈塞爾嘟噥著道,隨即發覺附近的氣氛有些不一樣。
一大群士兵聚集在營地的南面,正探著頭使勁向南張望。
車頂,哨樓上也爬滿了人。
那些兵痞們就像是放哨的貓鼬一樣,高高地踮著腳尖,抻直了脖子望向扎米比亞河的方向。
哈塞爾不由得一怔,心中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見鬼,出事了?怎麼沒人通知我?敵人打過來了嗎?為什麼沒有警報?
他一邊想著,一邊快步走了過去,隨手抓著一個士兵,怒聲問道:「士兵,發生什麼事情了?」
那士兵頓時被他給嚇了一跳,但是隨即反應過來,卻是急忙敬了一禮,結結巴巴地道:「大人,見過大人……」
哈塞爾將軍冷哼了一聲,用力地將那人扯到了自己佈滿皺紋如同桔皮一般的老臉跟前,頂著他的鼻子,怒聲吼道:「狗屁的見過大人,你***,你耳朵聾了嗎?
我問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這個該死的狗崽子就得要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明白了嗎?」
那年青的士兵被他給嚇的臉色蒼白,臉上被他給噴了一臉的唾沫,卻也不敢伸手擦上一下,只能是一個勁兒地連連點頭。
但是隨即看到哈塞爾將軍眼中閃過的厲色,這才反應了過來,深深地嚥了一喉嚨,這才顫聲道:「明……明白,將軍∼!「
那最後『將軍』兩個字卻是怒吼出來的。
此時他也終於鎮定了下來,如同在新兵訓練營,被法西斯的魔鬼教官給罵的狗血淋頭一樣,目視前方,站的筆直。
哈塞爾眼中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色:這才像是老子手下兵∼!
但是,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更加有力向著那士兵噴出自己的唾沫,道:「你這個該死的白癡,既然明白了,就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他娘的什麼事情?」
那士兵臉上不由顯出了茫然的神色,但是在此同時,卻也是挺起胸膛,高聲叫道:「報告將軍,有人說河南面好像出現了一座軍營。將軍大人∼!」
「什麼?一座軍營?「哈塞爾愣了一下,隨即放開那個士兵,怒聲道:「你個狗崽子,以後遇到長官問話,就應該這麼回答。你記住了嗎?」
那士兵同樣高聲怒吼道:「是,將軍。將軍大人。」
哈塞爾後退了半步,將手舉在了額前,冷然道:「解散∼!」
說完之後,他已經轉過身去,像個十七八的年輕人一樣,幾步就敏捷的爬上了哨樓,抬頭向著遠處看了一眼。
在遙遠的扎米比亞河南岸,原本一片是青翠草地的地方,已經被大片黑黢黢的影子給覆蓋了。
雖然距離極遠,但是他也是身經百戰,敏銳地感覺到從面對的傳來了金戈鐵馬殺伐氣息。
哈塞爾將軍小心翼翼的從內層衣袋掏出望遠鏡,對著那鏡片哈了一口熱氣,粗短有力的手指揪著袖子,仔細地抹了抹鏡片。直到那鏡片上的水霧和雜質全都被抹了乾淨。
他這才將望遠鏡舉起來,湊到自己的眼前,仔細觀察河的南岸。
隨著焦距的調節,鏡片中那一片黑黢黢的東西漸漸顯露出了真實的面容。
只見哨樓林立,寨牆高聳。除此之外,還有無數黑點在來回的遊走。
那是一座規模不小的兵營∼!
哈塞爾根擾目測,略略估算了一下,對面的營地當中大約能有兩到三萬人。營地內飄舞著數量眾多的旗幟,和新軍的營盤隔河相望。
哈塞爾心知這就是洛林昨天說的叛軍援軍了,暗道一聲:來的好快∼!
「哈杜終於捨得出來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哈塞爾放下望遠鏡,果然看到洛林就站在他身邊,也舉著個望遠鏡眺望著河對岸。
「好像這傢伙親自來了。」洛林調整者焦距說道。
哈塞爾悚然一驚,失聲驚叫道:「哈杜來了∼!」
周圍的士兵紛紛轉頭,驚訝的看著他們主帥,自言自語一樣,愣愣的跟著重複道:「哈杜來了……」
五秒鐘之後,突然有人大聲叫道;「我靠,哈杜來了∼!」
「哈杜來了。」
「哈杜來了∼!
「哈杜來了……」
「哈杜……」
新軍的士兵們不停地重複著那一句話,如同大山裡的回音一般,迅速地傳了開去。
不出三分鐘,阿爾摩哈德曾經的中流砥柱,不敗的名將,如今的叛軍逆賊,拐騙了兩位皇子殿下,使的皇家骨肉相殘的奸臣,為一己之私,掀起了內戰的戰爭狂人——哈杜將軍率領大軍,親自到達戰場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新軍營地。
這讓為現在處境憂慮的新軍官兵心中更加不安,他們望向南方的眼神中,都帶著警惕和憂愁。
雖然得益於阿爾摩哈德官方這兩年以來正面宣傳,人們對於並不在像以前一樣神話那位將軍,已經對他有了一個清楚而充分的認識。
什麼三歲的時候就騙人的棒棒糖,五歲的時候偷人家的小羊,七歲的時候偷看鄰居大媽洗澡,九歲的時候考試作弊,十三歲的時候就扮金魚佬,欺負少女的純真情感……
而且從來不刷牙,大便完了,也不洗手。
到了後來,從軍打仗,全都是靠著拍馬屁升的官。
所謂的打勝仗,其實全都是殺良冒功。搶老百姓們的糧食錢物,然後冒充是茹曼帝國搶來的……
儘管有種種的殘酷真相被大量地揭露和發現,但是,畢竟哈杜將軍的威名太盛。
而且長期以來,阿爾摩哈德人對於他的戰績一直是津津樂道,耳熟能詳。已經形成了思維的定勢——沒有人打敗那個絕世的將軍。
更別提,新軍自從對上他以來,從來都沒有贏過,屢屢被打的丟盔卸甲,狼狽逃竄。
就算別的是假的,但是這些總是真的吧?
因此上,新軍上下仍然對於他有一種本能上的敬畏。
洛林敏銳地覺察到軍中的這種情緒,但是這個時候,他卻也不便多說,這種事情光靠嘴巴說,是沒有用的。只有贏上一仗,才能解除他們心中的恐懼。
他一邊想著,一邊舉著望遠鏡,繼續觀察。
「咦?」洛林在望遠鏡中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皺著眉頭凝神看了一會,卻發現這個距離只能看到一個似有似無的黑點。
洛林從哨樓上跳了下去,走到薇拉身邊,將望眼鏡塞進薇拉手中,指指南面的天空,道:「天上好像有個東西。你看看那是什麼?」
薇拉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接過望遠鏡向洛林指的方向看去。
「那好像……」薇拉轉著望遠鏡,喃喃的道:「是個人。沒錯,是個穿黑衣服的人飛在天上。」
洛林心裡暗道:飛在天上的人?哈杜手下的法師。可是情報沒顯示有法師在為哈杜效力。這一點倒不可不防。
「下雨了。」哈塞爾攤開手掌,抬頭看著天空。
頭頂的雲層這會已經變成了鉛灰色,一道道如同魚線一樣細細的雨絲從天上落下。
隨著雨水的降落,氣溫變得涼爽舒適,細雨驅散了悶熱和乾燥的天氣,似乎也暫時驅散了新軍士兵心頭的煩悶。
士兵們走出帳篷,頭頂著濛濛細雨嬉戲打鬧,營地內的氣氛變得輕鬆了很多。
洛林拉著薇拉往回走,道:「正好可以補個覺。對了,告訴炮兵注意防潮。
哈塞爾一拍腦門,心道:聽說發射藥不能受潮,別把這個忘了,
「嘟……嗚嗚∼!」
一聲急促響亮的號聲響起。
洛林怔了一下,突然明白這是敵人進攻了。
哈塞爾大聲吼道:「緊急**,準備迎戰。」
「**,**∼!」
「二大隊跟我來,列陣。」
「四大隊,營地東面**。」
「快,快,快∼!」
新軍營地內一陣慌亂,士兵們匆忙的從營帳中跑出,一手拎著武器,一手整理者身上的鎧甲。
在新軍營地的北面,相距不足三里,叛軍上萬士兵,排成長長的一條戰線,頂著頭上的細雨,平端著武器,伴隨著激昂的鼓聲和軍號聲,向新軍的營地走來。
新軍迅速出營,在營地前的排成整齊的陣型,準備迎擊敵人。
此時叛軍的進攻隊伍距離新軍只有兩里。
哈塞爾注視著北方正逐漸逼近的敵人,不安的回頭看了一眼扎米比亞河。
洛林拍拍哈塞爾的肩膀,搖搖頭,道:「別擔心,哈杜沒有渡河的跡象。敵人可能是試探性進攻。」
哈塞爾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敵人全面進攻就好。
新軍的炮兵們驅趕著馱馬,將火炮從營地內拉出,在新軍士兵們振奮的眼神中,十五門火炮被拉到到新軍陣型的中間,那裡有已經預設好的炮兵陣地。
炮兵們熟練的裝填,瞄準……「放∼!」隨著軍官響亮的口令。
士兵垂下火炬,點燃導火線,導火線在三秒的時間內燃盡,引燃炮膛中的發射藥,發射藥劇烈爆炸……
轟隆隆的巨響一聲接著一聲,炮口噴出一道刺目的橘紅色光芒,然後嗆人的硝煙將炮位籠罩。
眨眼之間,出膛的炮彈在天空劃過一道低拋物線,落在叛軍士兵的前後,在潮濕的地面上滾了一段,跟著完全炸開。
如盛開一朵絢爛的黃色花朵,代表死亡的金屬碎片四散迸射,被碎片擊中的叛軍士兵慘叫一聲,捂著傷口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滾掙扎。
第一次承受炮擊的叛軍士兵在這轟鳴聲中呆住了,他們停止前進,茫然無措的停留在原地。
任憑軍官們在他們身後怒吼著「前進,繼續前進。」
新軍的炮兵陣地再次閃過幾道紅光,伴隨著死亡的呼嘯,炮彈這次準確的落入人群中。
經過校射之後的第二輪炮擊效果明顯。
炮彈全都落在了叛軍士兵附近,隨著一聲聲爆炸,叛軍最前的陣線出現了明顯的一個個缺口。
看到自己身邊的戰友,剛剛還在和自己討論那是什麼魔鬼的武器,下一秒鐘卻突然被一塊彈片削去了半個腦袋,白色的腦袋夾著紅色的鮮血噴上半空,濺在自己的衣服上。
有的新軍士兵噁心的跪倒在地上嘔吐,有的驚恐的轉身像後方逃去。
最初只有幾處地方出現逃離,但是還不等軍官把臨陣脫逃的膽小鬼抓回來,在炮彈落地前的呼嘯聲中,更多的人選擇逃跑。
叛軍進攻的隊伍迅速瓦解。
這時雨絲越來越密集,洛林的衣服已經濕了一半。
阿爾摩哈德新軍的士兵們痛快的歡呼,大聲嘲笑他們膽小的敵人。
炮兵卻迅速將發射藥包和炮彈抱回車上,蓋上厚厚的防水油布。
地上還有一些沒來得及搬運的,炮兵乾脆脫下自己的衣服覆蓋在炮彈上,以防它們受潮。
收兵回營之後,雨卻越下越大,地面上已經開始積水,洛林一路走回來,腳底粘了足有一指厚的泥土。
下午十分,在所有人都以為叛軍應該接受了教訓之後,迎戰的號聲忽又響起,北面的叛軍再次向新軍營地發起進攻。
洛林他們在濛濛的雨中的應戰敵人,正當新軍上下咒罵叛軍這幫兔崽子還沒吃夠教訓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對面的叛軍不再排成整齊的陣型,而是以鬆散的散兵隊形,向新軍殺來。
首次炮擊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每發炮彈好的也只能殺傷三兩個人。
炮兵教官當機立斷,大聲命令道:「裝霰彈。降低炮口高度。」
炮兵將榴彈抱回車上,從上面搬下整包裝在一起的霰彈。
叛軍士兵驚喜的發現敵人哪該死的火炮突然啞火了,他們這時才想起了那些軍官們說的,那個武器在陰雨天真不能用。
叛軍士兵奮力衝向新軍的陣地,距離越來越近,一里,八百尺,五百尺……
這個距離叛軍中的弓箭手已經開始盲目的向新軍的方向放箭。
「開炮∼!」
隨著一聲口令,火炮再次吐出致命的火焰。
幾十枚鴿蛋大小的霰彈在火藥的助推下從炮口噴出,如冰雹般掃射逼近的人群中。
實心的彈丸高速擊中人體,瞬間在人體中穿出一個恐怖的打洞。
接近的叛軍士兵在炮口前成片的倒下,眨眼之間在地上鋪了一層破碎的屍體,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被踩成紫褐色的泥漿。
最前方的叛軍士兵已經倒下,後面人依著慣性還在拚命的向前衝,當他們幾乎都能看清火炮樣子的時候,火炮再次吐出致命的烈焰。
就像被碾倒的麥田一樣,最前面的士兵齊刷刷的倒在地上。
「進攻∼!」
隨著一聲號令,早已等待多少的新軍士兵大吼一聲「殺∼!」
踏著濕滑的泥水,挺起武器殺向敵人。甫一接觸散亂的叛軍就被新軍士兵捅倒在地。
叛軍隨即崩潰,後面的士兵直接掉頭就往回逃去。
新軍一直追擊了他們一里多路,在叛軍接應隊伍到達前戀戀不捨的是收兵回營。
儘管取得了一場勝利,但是哈塞爾心中卻更加不安,炮兵剛剛過來通知他,如果明天不放晴的話,火炮將無法使用。
火炮對新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哈塞爾立刻將這個消息告訴洛林,徵求洛林的意見。
而洛林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知道了。」
當夜雨一直未停,甚至在後半夜發展成大雨。
兩天之後,雨還在下著。
新軍的營地已經變成了一個泥水塘,儘管在紮營時已經選擇了高於附近的地面。
但是三天不停的大雨,新軍營地內一腳踩下去,泥水直沒到腳脖的高度。
行走都變成了困難的事情,一腳踩下去還有用力的拔起來,然後下一腳又陷了進了泥裡。
除了必要的哨兵,所有的人都呆在帳篷裡,但是就算帳篷裡面,也沒有一處乾燥的地方。
這種天氣根本不可能作戰,尤其是的對進攻方來說,連路都走不成,還打個屁。
洛林站在帳篷門口,抬頭看著從黑灰色的天空源源不斷落下的雨滴,在心裡暗暗盤算,這場雨雖然困住了他們,但是同樣也困住了叛軍,要是能在多下幾天,直接下到儒略大公率領援軍過來就更好了。
不過以最樂觀的估計,維和部隊趕到還需要五天時間。
這時哈塞爾突然緊張的衝了進來,沒等站穩就大聲吼道:「不好了,哈杜軍在渡河。」
洛林忽然抬頭笑了一笑,平淡的道:「我猜他也該來了。」
然後拍拍哈塞爾的肩膀,道:「命令全軍準備迎戰,另外,掛我的帥旗。
告訴弟兄們,這一仗,頂住,擊敗哈杜的榮耀將屬於我們,頂不住,咱們一起下地獄去。」
九月十一日,哈杜親率兩萬精銳,在雨中渡過扎米比亞河,於普裡斯卡城下列陣。
午時二刻,南方軍南北合圍,七萬大軍傾巢而出,向阿爾摩哈德新軍發動總攻。
普裡斯卡戰役在大雨中拉開序幕(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