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我是大領主 第四百四十七章 教廷特使 文 / 虎牢
第四百四十七章教廷特使
洛林並不知道自己開闢了那麼大一片土地的功勞,被拉塞爾三兩聲就從茹倫德皇帝那裡給吹走了。
茹倫德皇帝的心思很複雜,畢竟他要全盤考慮問題,但皇帝還是想給洛林點甜頭的,畢竟洛林剛剛取得了帝國多年少有的一場勝利,以一敵二而且大獲全勝。
德倫的北伐戰僅僅只是擊潰野蠻人數個部落,迫使他們進一步向北逃竄,掌握了一大片拉鋸了數年的森林地帶,論起來面積也不小,但和洛林突擊圈占的大草原比,還是差了一點。
不過這也無可厚非,洛林在河谷殲滅了五萬半獸人之後,靠近奈安南線邊境的大草原一點,立刻就變得空空蕩蕩了。
原本包圍克羅尼城的三萬半獸人在得知主力全軍覆沒的消息之後,整個軍營瞬間就崩潰了,樹倒猢猻散,一夜之內整個營地內的半獸人跑的乾乾淨淨。
當時在克羅尼城內的拉裡將軍雖然探到了半獸人的動靜,但手裡就那麼幾千人,深恐這是半獸人的計謀,因為和半獸人打了這麼多年,拉裡將軍很清楚,這些半獸人可一點都不傻,甚至可以說是精明過人,簡直就是「憨精」的典範。
當時洛林派回克羅尼城的回援部隊還沒有趕到,洛林帶領的人類軍隊畢竟連著打了好幾天的惡仗,士兵們疲憊不堪,尤其是在戰後放鬆下來之後,甚至有不少的士兵都累倒了。
而從河谷之戰中逃脫的不少的漏網之魚,畢竟那是近十萬人交戰的戰場,尤其是在半獸人崩潰,演變成追殲戰之後,幾十里的範圍之內都是半獸人和奈安士兵交錯的戰場,半獸人又一向是以逃脫術高超而著稱的。
這些逃得性命的半獸人,帶著噩夢和惶恐,驚慌的向南而去,一路上甚至不眠不休,遠遠的走在人類士兵的前面。
消息傳回克羅尼城外的半獸人大營,這些半獸人首先開始爭搶大營內所有能裹走的東西,為此不惜和曾經的戰友們大打出手,更何況本來他們之間就有仇。
拉裡將軍就是這樣發現了半獸人營地內的大亂,但安全起見,拉裡將軍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半獸人將所有帶不走的東西放了把火燒掉之後,背著鼓鼓囊囊的大包裹,消失在月光之下。
一天半之後回援的軍隊才趕回奈德爾城,不過這時候克羅尼城往南三百里之內已經再也沒有半獸人的蹤跡了。
在派了一大隊騎兵進入草原去尋找先前派進去執行超限戰任務的敢死隊之後,洛林當即豪邁的一揮手,邊境線直接被定到了克羅尼城以南四百里的地方,這麼一大片曾經的無主之地就這麼作為洛林勝利的贈品,就這麼順理成章而且毫不費力的落進了他的手裡。
所以洛林大可以大大咧咧的在地圖上隨便畫,畫到那裡,那裡的地盤就算是奈安的領土了。
要不是顧慮到奈安的軍隊不能顧上那麼遠的地方,說不定洛林爵爺的大筆一揮,星星湖現在都已經在奈安境內了。
德倫的情況卻跟洛林這裡並不一樣,那片土地是帝**團一寸一寸頂著野蠻人砍出來的,是將這些野蠻人的村莊強拆之後,才劃進德倫版圖裡面的。
從這方面來說,南北兩仗比較起來,在價值上不相上下。
但問題是,洛林是以少勝多,在首府都被人偷襲的情況下取得了全面的勝利。
而德倫卻是茹曼帝國動用了絕對的優勢兵力,以四十個軍團,二十餘萬的龐大兵力對付不到十萬的北方野蠻人。
兩相對比,這就顯露出來洛林勝利的來之不易,為了德倫北伐並不能被稱之為輝煌的勝利,茹曼城就已經慶祝了三次了,對洛林和凱瑟琳取得的奈安戰爭的勝利,茹倫德皇帝本意也是誇一誇洛林的,哪怕是宣傳一下也好。
畢竟凱瑟琳是皇室成員,而洛林也將成為皇室內的一員,說起來茹倫德皇帝也有面子。
尤其是還能吹捧吹捧寄托了無數人的企望與厚愛,代表了茹曼帝國無比光輝的未來、不斷勝利的前途,勇敢無畏、聰明睿智的雷歐小公爺,帝國宣傳部可以再來段天才論了什麼的論調,為皇室鼓吹一番。
不過拉塞爾的意見茹倫德皇帝也是要考慮的,而且,茹倫德皇帝還有更深層的顧慮。
畢竟帝國最高層也都有一個共識,北方德倫的野蠻人才是帝國的威脅,而那遠離帝國,孤單的縮在東南角落裡的奈安,就算是遭到了半獸人的威脅,也不算什麼大事,對帝國的根基沒有威脅。
大草原離茹曼帝國的精華地區有十萬八千里遠,不入茹曼人的法眼,而野蠻人聚集的北方地區直接懸在茹曼帝國的頭頂上,相鄰是數省都是人口稠密的發達地區,距離茹曼城也千多里遠。
而且野蠻人雖然也是以部落制為主體,卻也已經開始出現王國,論人口數量,論文明程度,論戰爭實力,都比半獸人強的多。
在這種思想的影響之下,茹曼帝國的高層其實並不把洛林輝煌的勝利太當回事,甚至有人就發表過「他只是好運的打跑了一群叫花子」的論調。
在茹曼城權貴的印象中,半獸人只是一群腰間只繫著一條皮帶,身上塗的花花綠綠,只會拿著木棍嗷嗷叫的沒開化「動物」。
茹曼城的權貴們,有些人出於政治而壓制洛林,有些人出於嫉妒而詆毀洛林,有些人就喜歡干損人不利己的事情而不停的說洛林的風涼話,起碼每次在年輕人的聚會上,洛林怕老婆的事情就要被拿出來當作甜點,讓所有人品上一回。
洛林最有力量的支持者儒略大公守在君士丁城裡面,茹曼城內偏向洛林的幾個高官都是成熟的政客,都知道在這件事情上,還是保守點為好,要不然會給洛林帶來更大的不滿,起碼拉塞爾以後就會更加針對洛林。
茹倫德皇帝也不得不考慮所有人的意見,見拉塞爾堅決反對給洛林封賞,也只能作罷,何況,作為一個帝王,他考慮的比拉塞爾更遠。
想著這個決定一旦傳回奈德爾城,凱瑟琳又該不滿的抱怨他這個大伯了,茹倫德皇帝一撇嘴,苦惱的撓撓眉心,心裡暗道:妮可啊妮可,我這可是為你那個姘頭好。
露克蕾琪亞夫人見拉塞爾已經離開,走了進來收拾剛才留下的茶杯,雖然露克蕾琪亞夫人這裡也有好幾個傭人,但這些家務事卻一直都是由露克蕾琪亞夫人自己來做的。
給茹倫德皇帝做飯,打掃屋子,端茶遞水等等,就像一個普通人家的家庭主婦一樣。
茹倫德皇帝輕歎了一聲,然後眼睛一斜,看到露克蕾琪亞夫人正在忙碌,偷偷摸摸的抓過桌邊的酒杯。
露克蕾琪亞夫人卻像是背後長有眼睛一樣,還沒等茹倫德皇帝將酒杯放到嘴邊,柔軟細長的玉手就抓住了酒杯,輕輕的從茹倫德皇帝的手裡拉了出來,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放。
然後嗔怒的拍了一下茹倫德皇帝的手,將一杯熱茶塞進茹倫德皇帝的手裡,氣鼓鼓的說道:「醫生說過了,少喝酒。」
茹倫德皇帝用和雷歐被凱瑟琳抓住後一樣的表情撇撇嘴一聳肩,嘟嘟囔囔的抱怨道:「聽那幫傢伙的,什麼都不用做了。」
露克蕾琪亞夫人像是哄小孩子一樣摸著茹倫德皇帝的臉,道:「乖乖的哦。」
茹倫德皇帝舒服的一笑,然後捏著茶杯,又沉思了起來,眉頭也漸漸皺起來,還有些忐忑不安的樣子。
露克蕾琪亞夫人在身後抱住茹倫德皇帝,雙臂環著他的脖子,溫柔的說道:「又有什麼難以解決的事情嗎?」
茹倫德皇帝握著露克蕾琪亞夫人的手,道:「沒什麼能難得倒我的,放心吧,等會我就給洛林那混小子帶句話,讓他把你要的地準備好。」
露克蕾琪亞夫人低頭在茹倫德皇帝的臉頰上吻了一口。
茹倫德皇帝被獎勵了一下就膨脹起來,道:「不過,五萬畝是不是少了點,要不在後面加個零。」
露克蕾琪亞夫人吃驚的「啊」了一聲,柔聲說道:「五萬畝不少了,足夠了,要是太多了,反倒不是財富,就成了禍患了。對我家來說五萬畝都已經有些多了。」
茹倫德皇帝喟歎一聲說道:「還是你聰明啊!不爭是福,其他人就不懂這個道理了。」
露克蕾琪亞夫人道:「誰又惹了您生氣了?」
茹倫德皇帝搖搖頭,道:「拉塞爾唄,他反對公開獎勵洛林,不光是他,大家都反對,我也不能多說什麼,那樣反倒對洛林不好,這樣一來,凱瑟琳肯定又會埋怨我這個大伯連自家人都不照顧了。」
露克蕾琪亞夫人寬慰道:「不會的,長公主可是很溫柔的。」
茹倫德皇帝苦笑道:「妮可當然是不會說的,不過,她可會指使雷歐那個小剋星來把我的收藏給搬空了。」
露克蕾琪亞夫人想起上次茹倫德皇帝被雷歐給偷偷洗劫後鬱悶的樣子,不由得輕笑一聲,茹倫德皇帝那次可是連著鬱悶了好幾天,要不是從洛林那裡順來一個寶石補償一下,估計他以後就會將雷歐給列進黑名單,提前搬空了自己的宮殿。
露克蕾琪亞夫人輕聲說道:「那,陛下在其他方面補償一下洛林伯爵不就好了,我可聽說了,這位洛林伯爵雖然年少,可很喜歡真金白銀那。」
茹倫德皇帝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嘿嘿笑著說道:「誰能像你一樣,光想著給我省,以妮可和那個魔導師的孫女的習慣,那小子要不拚命掙錢,怎麼能養得起她們,我可是聽說了,那小子為妮可裝修房子,足足花了十幾萬金幣,真是一個冤大頭。」
露克蕾琪亞夫人笑著搖搖頭,道:「裝修個房子就花十幾萬,我買這座房子才花萬把而已,那個小子,一定能夠很辛苦吧。」
茹倫德皇帝幸災樂禍的笑道:「誰說不是那,尤其是儒略還是他老丈人。不過你說的也對,那小子是驢脾氣,是該給他點甜頭,明天了我就說句話,確認洛林和雷歐對奈安賣地活動的絕對管理權,省的那些不開眼的亂打主意。」
露克蕾琪亞夫人疑惑的說道:「怎麼,還有人敢打長公主和雷歐的主意?」
茹倫德皇帝搖搖頭,沉聲道:「按妮可的說法,一億七千萬畝土地,就算是按荒地的價錢發賣,最少也價值四千萬金幣,其中大宗還是要上繳給國庫的,大概會有三千多萬,有這一筆錢,以後的日子會好過很多。還剩下的有一千萬左右,那可是一塊大肥肉。」
露克蕾琪亞夫人像是不知道一千萬金幣代表的意義,只是雲淡風輕的「哦」一聲。
茹倫德皇帝握著她的手道:「你是不清楚那些世家大族和那些躥升起來的官員們的貪婪,儘管皇室已經盡全力壓制他們,他們明裡暗裡的實力依然很強大,尤其是那些貪官們,殺不勝殺。為了財富和權力,他們可是什麼手段都用的出來。一千萬金幣,這些人絕對會在其中插上一腳。」
露克蕾琪亞夫人道:「奈安幾乎是遠在天邊,他們還能有什麼辦法。」
茹倫德皇帝笑道:「別的先不說,要是有人提出給洛林論功行賞,要將他官升一級,你說我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露克蕾琪亞夫人驚訝的說道:「啊?洛林伯爵本來不就是該獎賞嗎?」
茹倫德皇帝微一聳肩,道:「我要是同意的話,洛林就得被調回茹曼城,在某個部門做個次長,然後再換個人去做奈安總督,那樣的話,這一筆大買賣,他可就是便宜別人了。」
露克蕾琪亞夫人愣愣的說道:「居然……還能這樣∼!」
茹倫德皇帝道:「所以儘管拉塞爾不同意給洛林封賞,妮可也會埋怨我,我也只能同意,要不然那幫人稍微一運作,讓自己的人登上奈安總督的位子,我連這三千萬都不一定能收得到。
我得給那些傢伙們一個警告,省的有哪些不開眼的吃相難看,把最啃到皇家頭上,那時候我弟弟鐵定又會蹦出來打人了。」
露克蕾琪亞夫人揉揉腦門,嬌弱無力的說道:「政治還真是複雜,辛苦你了,陛下。」
茹倫德皇帝一拉露克蕾琪亞夫人,道:「蕾琪,你要是真覺得我辛苦,就給我生個孩子補償我一下。」
露克蕾琪亞夫人臉紅紅的一拍茹倫德皇帝,嬌嗔道:「又不是我一個人就能生的。」
門外的老侍從聽著屋內爽朗的笑聲,對旁邊的禁衛軍揮揮手,道:「回去說一聲,陛下今晚不回宮了。」
——
要洛林自己來說,他是一個坑人的高手,也是一個賺錢的高手,興許也是一個泡妞的高手,但絕不是一個政治上的高手,他所能依仗的,只不過是比別人多出了上千年的歷史智慧沉澱。
玩政治需要的不僅僅是智商,更重要的是還有經驗,在這方面,凱瑟琳要比洛林強得多。
洛林現在還並不知道出於各種考量,他辛辛苦苦打完這一仗,卻什麼封賞也沒有混上,只是賣地的事情實打實的落在了他的手裡。
不過就算是洛林知道的話,他也不會在意,比起即將成為本世紀最大地產商人的誘惑,那些褒獎了,賞金了,封地了什麼的,都是浮雲啊浮雲。
用雷歐的話說,幹完這一票,就可以從此收山了,還有什麼比得上這種誘惑。
雷歐現在突然變得勤快了起來,每天早早就起床,老老實實的吃飯然後腦袋埋在紙堆裡面,忙著計算他的收益。
畢竟賣地是奈安當前最緊要的事情,事關奈安政府會不會像那個強人州長管的地盤一樣破產了賬,凱瑟琳和阿黛兒也全力投入了進去。
整個政府圍繞著這一事件高速運轉,洛林可是許下諾言了,把這件事情辦利索了,大家統統增發兩個月工資當獎金。
說下現在下面的官員們辦事都是一路小跑的。
但對洛林來說,這一段時間就是他這輩子過的最幸福的生活了,整日價酒池肉林夜夜笙歌。
洛林爵爺儘管年輕火力壯,而且平常鍛煉的也不錯,但他畢竟不是超人,儘管凱瑟琳和阿黛兒很貼心的每天都用大補的藥膳餵著洛林,他還是免不了要腰酸背痛。
洛林甚至懷疑,這是不是凱瑟琳她們三個商量好的,要從根源上杜絕洛林大爺的偷吃行為。
教廷的特使快要到了,誰都知道那幫傢伙是吃人
不吐骨頭的混賴角色,現在洛林更操心的反倒是阿德玲和德伊波勒,因為她們的身份最是敏感,洛林也不得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在交代了貝倫特別注意一下她們的安全之後,洛林收拾起心情,準備和這幫他最討厭的傢伙們大打擂台。
儒略歷八三二年十二月二十日,陰。
歲煞在東。
宜:祈福、祭祀、結親、開市。
不宜:動土、栽種、求醫,遠行……
清晨,當天邊剛剛有一層濛濛的白色,紅衣巡查主教福爾多已經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儘管他現在前呼後擁慣了,但是出奇的是今天卻沒有按了以往的慣例,大發脾氣,驚動船上其他的人,讓那些侍從們忙的腳不沾地一般的團團亂轉。
他自己一個人靜靜地穿衣起來之後,也沒有立刻出去。按照原來的打算,到甲板上眺看,是不是已經到了奈安行省。
而是孤單單一個人坐在船艙當中,一邊聽著從船外傳來的,海浪拍打著船體發出的充滿了節奏聲響,一邊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風景。
遠處的海天一色,全都灰濛濛的連成了一片。讓人分不清哪兒是海邊,哪兒是天涯,就像是一個不真實的夢境。
唯一可以分辨清楚的是,那鉛灰色的陰暗雲朵低沉著,就像是壓在頭頂上一樣。連帶著,讓人的心情也不禁陰鬱沉重了起來。
福爾多靜靜地坐在桌邊,看著外面的風景,一邊心事重重地想著自己剛剛用那種神秘的東方曆法,所推算出來的對於此行未來結果的吉凶。
這種類似於只有教宗陛下才能施展的大預言術。
據馬可,波蘿,那個旅行家說,這種預言術在東方那個神秘的絲綢之國非常盛行,就連街頭的吟遊詩人也能夠隨意地施展出來。
雖然當時自己一時興起,跟著學過幾次。但是後來卻發現,也許是自己沒有搞懂,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這個推算法術和那種盛極一時的吉普賽人占星術一樣,極不準確。於是就將它扔在了一邊。
但是不知怎麼,就像是不經意間,從抽屜的角落裡發現的金幣一樣,今天那個東西突然就從記憶的匣中跳了出來。
他低下頭來,靜靜地看著桌面。又回想起那個將自己驚醒的奇怪的夢,突然感到全身一冷,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
他一邊收緊了身上的衣服,一邊想起臨行前那位最有希望成為下一任教宗的紅衣大主教的對自己的囑托。
奈安行省,這塊原本在教廷眼中的不毛之地。
就是讓教廷經驗最豐富的傳教者,從年頭搜刮到年尾,也摟不來幾個錢的地方。突然在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塊香噴噴的大肥肉。
數以萬計的半獸人受到感化,成為了信徒。這是何等偉大的功績啊∼!
可以想像,以此為契機。
隨著奈安的不斷發展,在這些半獸人信徒的感召和帶動之下,在南方大草原上居住的那數以十萬記的半獸人也將會漸漸轉變。
到那個時候,就是數以十萬計的信徒。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南方大草原上所蘊含著的各種豐富的資源。黃金、白銀、象牙、礦石,鑽石……
由於教廷十一稅的存在,所有這一切的一切,也將隨著傳教的深入進駐,這些財富將通過傳教士的手,源源不斷地進入到教廷的口袋裡面。
暫且先不說,在這個過程當中,教廷駐奈安行省的各級機構能從這中間摟到多少的油水?
僅僅是說,有如此豐功偉績在手,說不定就能得到教廷的最高獎賞——「封聖』∼!
但可惜的,這些功績都是屬於一個女人的。而且那個女人不是屬於自己這一派系,而這些也就算了。
但是令人感到如哽在喉的是:那個女人是奧巴赫姆那個老東西的親傳弟子。是自己背後的靠山——那位紅衣大主教的死敵。
如果這一件功績查實了,那麼那個叫希爾梅莉婭的女人,就會由紅衣主教,一躍成了紅衣大主教。
雖然這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卻有著質的不同。
紅衣主教雖然手握地方大權,但是畢竟只是一方的主教。但是紅衣大主教可是有推舉下一任教宗的投票權,以及被推舉權的。
也就是說,那個女人將成為第一個當上紅衣大主教的女人,可以進入教廷的由紅衣大主教組成的聖光大評議會,這個代表了父神在世間代表的,光輝照耀世間的權力核心。
而她也將擁有神聖不可侵犯的絕對神權,甚至是從法理上講,她被選舉成為下一任的教宗,成為第一個當上教宗的女人,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這裡,福爾多痛苦地抽了抽自己胖肥而白嫩的臉頰,感到一種妒忌的毒火在自己的胸腔裡燃燒著,不斷地吞噬著自己的靈魂。
一個女人∼!
一個年紀青青,還不到二十歲的少女∼!
一個黃毛丫頭∼!
她,憑什麼∼!
憑什麼能爬到自己的頭上去?
自己在教廷裡認認真真,兢兢業業地干了近三十年,又得了那位大人的賞識,中間經過了多少的明爭暗鬥,闖過了多少風浪,欺下司,踩同僚,拍上司。陰這個,害那個……使盡了一切的手段,這才爬到了現在的位置。
現在眼看著就可以再進一步了。可是那個女人一來,就要擠下自己的位置,從從容容地進入聖光大評議會。
這辦不到∼!
他從胸腔當中發出了一聲如魔獸一般的怒吼。
在隔壁的侍衛們聽到了這裡的動靜,頓時一陣大亂。
就聽咚咚咚的一陣亂響過後,一名身穿著潔白的聖袍,金髮碧眼、身材消瘦的年青侍從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他看到福爾多面色陰沉地坐在桌前,頓時心中一跳。
這一路行來,也不知怎麼回事,大人動不動就發脾氣。讓大家吃盡了苦頭。他一邊觀察著他的臉色,一邊小心地道:「大人,您醒了。」
福爾多也不回答,僅僅冷哼了一聲。
那侍從猶豫了一下,道:「大人,需要我服侍您洗漱嗎?」
福爾多揮了揮。等一下,我自己來就行了。」
那侍從驚訝地看了福爾多一眼,卻與福爾多冰冷的眼光對了一個正著。他慌忙低下了頭去。答應一聲,然後輕輕地退了出去。
福爾多看到房門從外面關上,不由輕輕地歎息了一聲。雖然這一次帶來的這些人都是自己的心腹,而且還忠心耿耿,但是自己這一次來的主要目的,卻是事關重大,根本就不能向他們透露。
他一邊想著,一邊摸了摸自己懷中那個自從出了聖城之後,就從來不離身的卷軸,肥胖的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絲的獰笑。
那卷軸是一項空白的任免文件。
這可是一項相當大的權力啊∼!
根據臨來之前,那位大人的指示,要自己在奈安行省巡查之時,睜大眼睛,相機獨斷。
如果那個女人在傳教過程中,是虛報功績,根本沒有那麼多的半獸人信教,那麼自己就有可以用『虛報冒功,欺騙教廷』的罪名,趁機將她拿下。
而且還可以借此,打擊奧巴赫姆那一派的勢力。此長彼消之下,自己身後的那位紅衣大主教大人,就可以穩穩地佔據教宗繼承人的位置。
而如果那個女人的功績是真的。那麼就想辦法,找出那個女人的一點兒錯出,然後緊緊地揪住不放。出示文件,將她從拿下。然後自己就藉機頂上,坐上奈安行省紅衣主教的位置,奪取她這些時日,在戰爭中身先士卒,冒著生命危險,辛辛苦苦這才得來的勝利果實。
到最後,借此來擴充自己這邊的實力,鞏固那位大人的地位。
不管是怎麼樣,最終的結果都是我們這邊穩操勝算∼!
福爾多不禁對自己的那個靠山佩服的五體投地。也只有那位大人才能想的出這種一石二鳥、連消帶打的計謀。
這種絕妙的計謀,縱然是再怎麼誇讚也是不為過的。
「這種事情確實是很不公平,但是在此同時,這種事情卻很常見。因為這就是教廷的政治啊∼!但是只有經過這種事情,才能真正長大。」
「希爾梅莉婭,一個黃毛丫頭。縱然她是再怎麼樣天才縱橫,但是卻也不會是自己的對手。這人生當中最真實的一課,就由自己來給她上吧∼!」
「據說那個女人還是一個美女,到時候淪為階下之囚,說不定自己可以像對待那些個愚蠢的修女一樣,將她變成禁孌,然後為所欲為……」
福爾多越想越是高興,醜惡的肥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他已經完全忘記了早上的那個惡夢,以及用東方秘術推算出來的凶兆。
他摸了摸自己的胖臉,突然發現經過一夜,自己的肥臉上已經積了一層油脂。當下高聲叫道:「來人啊。都死哪兒去了?還不快給我端水來,服侍老爺我洗漱。真是一幫賤骨頭∼!是不是這些日子老爺我沒動鞭子,你們這些下賤的東西又皮癢了,要我好好地抽你們一頓?」
隨著他的怒吼聲,四周的艙房裡頓時雞飛狗跳的一陣大亂。
過了一小會兒的工夫,那個年青的侍從端著水盆毛巾,戰戰兢兢地出現在他的門口。
福爾多面色不悅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向著旁邊駑了一下自己肥胖的下巴。
那侍從不由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邁步走過去,將水盆放下,然後在熱水當中打濕了毛巾,這才給福爾多遞了過去。
福爾多皺著眉頭,一臉挑剔地伸手試了試水溫度,發現那水溫不冷不熱剛剛好,這才點了點頭。
他剛接過毛巾,正要洗臉。就在此時,就聽外面的甲板上傳來了一聲嘹亮的大喊聲:「陸地∼!注意,前方有陸地。」
那聲音只有常年的水手才能喊出來,異常的響亮,清楚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當中。
船上頓時又是一陣大亂。
不管是睡著的,還是醒著的,所有的船員全都跳了起來,衝上了甲板,向著遠處眺望。
在這艘大船的船頭方向,在那弧形的天際邊,在那海天一色之間,橫陳著一抹灰黑。
「陸地∼!我們到奈安了∼!」
緊接著,所有人全都熱烈的歡呼了起來。
就連站在門口處的福爾多那張陰沉之極的臉上也不禁帶上微笑。
「別在那裡傻站著了,小崽子們∼!」一個粗野的聲音大聲叫道。
福爾多聽到那些粗話,不由轉頭看去,發現船長那張滿是絡腮鬍子的大臉也是一臉的喜悅。他不由一皺眉頭,心中暗罵:這個下賤的東西,居然在教廷的聖職人員面前如此的放肆。看來需要找個時間,給他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那船長卻是絲毫的不覺。
他揮著拳著,向著手下的一眾水手們高聲叫道:「你們這些狗崽子,快給我行動起來,掛上滿帆,掌好舵。今天中午,我們要在奈安的酒館當中,摟著漂亮的娘們兒,喝著美酒,再吃一頓香噴噴的大餐。」
一眾水手們轟然答應,緊接著,他們喊著號子,在甲板上像一群工蟻一樣,忙碌了起來。
隨著所有的船帆全都掛起,眾人就感到腳下的海船猛然一震,速度迅速提升。
那一片片白色的船帆吃飽了風,高高地鼓了起來,帶動那巨大的海船,犁開了海面,在後面留下一道寬寬的白色尾跡,向著遠處的地平線飛快地馳去。
那海船速度很快,到了大約中午時分,就已經馳到了奈德爾城外圍的一個港口。
那海港上雖然已經被匆匆地整修一遍,但是不少的地方還有戰火薰黑的痕跡,由此可知當初的那一場戰爭是何等的殘酷。
因為事先已經向當地的教廷發出過通知,福爾多知道那些人一定會在岸邊迎接自己。
雖然他早就已經計劃好要想辦法,暗地裡捅上致命的一刀,收拾掉希爾梅莉婭和她的那些手下。但是為了麻痺她們,這表面的工夫,他也是做的相當地道。
因此上,他早早地穿上了自己最好的法袍,對著那價格昂貴的威林斯鏡子做了好遍練習,讓臉上帶上最甜美的微笑,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但是福爾多大人在船頭上站了半天,被海風吹的自己嬌嫩的皮膚都快要裂開了,卻發現自己的坐船卻還在港口外一動不動。
在他的船的前方,那不寬的水道當中已經擠滿了密密麻麻的無數船隻。
那些船隻形態各異,有豪華的遊艇,有破爛的小船,有專為跨海而設計的巨大海船,也有帶著方形帆的淡水平底船。
雖然已經有港口的引水員不住地疏導,但是因為船隻太多。他們實在是忙不過來。
而那些船員們因為在船上呆的時間久了,他們的脾氣全都變的極為暴燥,擁擠在一起,互相之間不住地破口大罵,甚至時不時向著對面的船隻亂扔酒瓶,大打出手。
除此之外,還有單人划動的小船載著各色百貨,在各個船隻之間往來穿梭,大聲地叫賣叫買,更是增添了港口的混亂。
福爾多看了不由大皺眉頭,向著那船長叫道:「怎麼還不開船?」
船長苦笑了一下,道:「大人,咱們這船也要按順序進港的。現在還輪不到咱們。」
福爾多冷冷一笑,道:「給我把教廷的聖十字旗掛上。」
他頓了一下,傲然地補充道:「我們是教廷的船,無論是在哪一個地方都有優先通行權。」
船長一呆,急忙答應了一聲,然後轉身吩咐了下去。
過了片刻工夫,代表教廷的聖十字旗升上了桅桿,在海中中獵獵飄擺。在此同時,那些水手們在指揮之下,放開了嗓門,向著四周高聲大喊:「大家讓一讓。我們是教廷的特使。擁有優先通行權利。」
四周的船隻頓時一呆,整個海面安靜了下來。
福爾多看了,整了整自己的聖袍,傲然地一笑。看來教廷的大旗不管是在什麼地方,都是極其好使。
就在他有些飄飄然,用超脫了世俗的眼光,看著面前這些如螻蟻一般的下賤生命體,享受著大權在握的感覺的時候。
就在此時,四面八方所有的船上全都對著這邊,破口大罵了起來。
「教廷的有什麼了不起的∼!」
「一幫孫子,拽個屁啊∼!」
「禿頭的狗崽子,回家玩你們的死背背山吧∼!」
「你奶奶的,老子是帕提亞帝國的皇家特使,老子還沒說話呢,你們這些小崽子居然也敢跳出來。小的們,給我打丫挺的∼!」
「放火,放火。燒死那些個王八蛋∼!」
「……」
那各種各樣粗魯不堪的方言夾雜在一起,如山呼海嘯一般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幾乎都要將船上的眾人給淹沒掉。
船上的眾人也沒想到僅僅只是一句話,卻會觸了眾怒。全都嚇的面無人色。不敢再出一聲,生怕那些狂暴的傢伙們會真的向這邊投擲個什麼火把,將他們燒死在這港口當中。
福爾多也是氣的面色蠟黃,在心中不住地大罵。暗暗發誓:回頭一定要這些下賤的痞子們好看∼!
就在此時,就聽到從那港口當中遠遠地傳來了一聲嘹亮的號角聲。
四下原本正怒罵的聲音一下子停歇了下來。眾人全都轉過了頭去,向著港口當中望去。
只見一艘高大的三桅戰艦掛著迎接貴賓的七色彩旗緩緩地從港口當中馳出,向著這邊那艘掛著聖十字旗的海船靠了過來。
眾人立時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