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我是大領主 第四百一十六章 大決戰(四) 文 / 虎牢
第四百一十六章大決戰（四）
一千多阿奎丹部落的半獸人，趕在最後的時刻，走進了奈德爾城內。
當初阿奎丹部落投靠了帝國之後，洛林爵爺看到自己剛一上任，就『有夷來服』，這可是很漲經驗值什麼的大好事情。
因此上，他老人家在高興之下，大筆一揮，在奈德爾行省內陸一塊水草肥美的無主之地畫了一個圈，讓他們在這裡休養生息。
這樣一來，一是可以顯示出洛林爵爺的高風亮節，對於這些投靠自己的半獸人優待從容，『千金買骨』，可以為其他猶豫不決的半獸人部族做一個榜樣。
二來，將他們遷到內陸，可以方便監視，也省的自己當了冤大頭。
那些半獸人萬一要是喂不熟，吃飽喝足之後翻臉不認人，一邊剔著牙，一邊罵著洛爵爺是個大傻叉，然後拍著半獸人那特有的碩大屁股，又顛顛地跑回草原上去，繼續過他們那殺人放火的老勾當。
到了後來，南方半獸人入侵，邊境吃緊，烽煙大起。
為了守住自己的地盤，不讓那些半獸人的小崽子們撈過界，洛林爵爺盡起了精銳，帶著手下的雙花紅棍，能打的小弟們去跟對方死磕。
而在此同時，他也不得不擔心那些投降過來的半獸人們的動向。
萬一對方學黃大蓋同學當年在赤壁玩曹老大的那一手，假投降，真捅刀子——趁了自己出兵的時機，一翻臉，抄傢伙斷了自己的後路。
到那個時候，洛爵爺就是連哭，可都找不到地方。
再加上，他以前深受廣大戰爭文藝作品的影響，深深地知道內奸在戰爭中的重要性。
那些傢伙們立場堅定，殺起自己人來，嘁哩喀喳的跟切菜一樣，比侵略者都狠，把那些囚犯們往死裡虐，猛的狠。
這也很容易理解，那些反抗組織對於他們那些出賣自己同胞的內奸也是恨之入骨，從來都不饒過這些內奸。
因此上，洛林爵爺不惜了血本，一手揮舞著票子，一手拿著刀子，一番威逼利誘之後，將阿奎丹部落所有的適齡男子全都抽調出來，讓他們跟著自己去南方，打他們的同胞去。
留下了耕地、看家的都是半獸人的女性，老人，還有孩子。
用洛林爵爺的話說：這叫做雙贏。自己有半獸人這些士兵，壯大了軍力，而半獸人們也可以藉著這一場戰爭，多賺些工資，說不定還可以發發戰爭財什麼的，改善生活。
而此時，跟著蓋爾巴薩滿，進到城裡來的這一千多半獸人，老的老，小的小，都是不符合參軍標準的。
儘管這樣，看到這些阿奎丹人，城門口的士兵們也都是非常感動。
在這種危難時刻，還能不顧個人安危，從幾百里之外趕過來增援，這些阿奎丹人無疑都極具奈安主人翁意識了。
蓋爾巴見在門口迎接他們的居然是凱瑟琳和阿黛兒兩人，當即急忙走過去行禮，激動的嚷道：「殿下，咱們阿奎丹人承蒙大人的恩情，終於能吃上一口飽飯，過上安穩日子了。
聽說有人膽敢攻擊奈德爾城，他們不就是要奪走俺們的太平日子嗎？
我們族內的人聽到之後群情激奮，都爭著要來幫大人打那幫狼崽子們，我從族裡選了這些還能打仗的，志願來協助殿下戰鬥。」
凱瑟琳看著下面一身簡陋裝備的阿奎丹人，這些人都是一身最簡單的粗布衣服，裡面有很多只是面色稚嫩，大約只有十五六歲的小孩子。他們也是拿著粗糙的長槍，拎著破爛的皮盾，緊繃著身體，一臉堅定的走在隊伍裡。
凱瑟琳溫和的一笑，道：「蓋爾巴大薩滿，你們阿奎丹人的功勞，我記下了。」
蓋爾巴急忙躬身一禮，說道：「應該做的，殿下，我們半獸人有句諺語——『只有不怕危險的勇敢獵人才能打到獅子。』」
凱瑟琳愣了一下，仔細地想了想，這才發現，這句話的意思和『只有付出才有回報』好像有些相同。
她急忙讚道：「好，說的好。」
但是她隨即又想到了什麼，不禁搖了搖頭，輕歎了一聲，說道：「可我這裡有一群人只想要自己的權利，卻一點義務都不想盡。」
蓋爾巴寬厚的一笑，道：「殿下，患難才見真情。」
凱瑟琳嗯了一聲，然後一轉頭看到身邊的後勤軍官，當下命令道：「伊格納茨大人，這些勇敢的奈安人就交給你了，按民兵的待遇給他們。」
她頓了一下，眼角的餘光看到那些半獸人戰士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當下又補充了一句，道：「記的發給他們武器和鎧甲。」
伊格納茨一點頭，道：「是，殿下。」
「蓋爾巴大薩滿，」凱瑟琳想了一下，說道：「你跟著我吧，我需要一個熟悉半獸人的人。而且據我所知這次來的是，你們的仇人杜爾契部落。」
蓋爾巴聞言一愣，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下來。
沉默了片刻之後，蓋爾巴突然笑了起來，對凱瑟琳說道：「殿下，他們這是自尋死路，我們阿奎丹人就在這裡等著他們。」
裝載著半獸人的運輸船隊逆河而上，擺出了大搖大擺的樣子，彷彿他們早就知道奈德爾城內的守軍不會出擊一樣。
數十艘運輸船在寬闊的河面上排開，船上插著黑色的蠍子旗。
站在城頭上的士兵們藉著陽光，可以清楚的看到運輸船上密密麻麻的黑色人頭。
半獸人勇士們齊集在甲板上，像一群鄉巴佬，實際上他們也確實是一群鄉巴佬，貪婪地看著眼前雄偉的奈德爾城，尤其是總督府那高聳入雲的尖頂。
他們的眼睛裡面全都冒出嗜血的光芒。
這前面就是奈德爾城。
傳說中的奈德爾城∼！
繁華似錦的奈德爾城∼！
美女如雲的奈德爾城∼！
醇酒醉人的奈德爾城∼！
……
維欽及托列克站在船頭，伸手朝著總督府的尖頂虛抓了一把，好像是將那城市握在手中一樣。
只要攻下這座人類世界繁華的城市，那麼他就會成為新的傳說∼！
所有的半獸人都會牢牢的記住他的名字∼！
在這一刻，他突然感到胸中有一股烈火熊熊燃燒起來。
拿下這座城市，殺光城中的人類，搶光他們的財寶，讓所有的人類聽到自己的名字就會瑟瑟發抖。
他重重的喘了一口氣，然後向著天空高高地舉起了緊握的雙拳，然後發出了一聲響亮的怒吼。
「嗷∼！」
緊接著，船上的半獸人跟著揮舞起武器，敲打著船板，像野獸一樣嚎叫。
「嗷，嗷，嗷……」
半獸人的聲音沿著河面飄盪開來，清晰的傳到了奈德爾的城頭。
他們這種囂張的態度立刻激怒了奈德爾的守軍。
「嘟嗚……嘟嗚」的軍號聲連著響三聲，然後是「咚咚」的戰鼓聲。
城上守軍整齊的連著高呼三聲「萬歲，萬歲，萬歲。」
整齊的口號透出奈德爾守軍完備的訓練和嚴明的紀律。
就像是一群小孩子圍著幾個大人叫喊，卻反過來被吼了一嗓子一樣，半獸人雜亂野獸聲雖然凶戾，但人類的口號卻顯出堅定的戰鬥決心。
維欽及托列克原本以為看到他們半獸人的出現，奈德爾城現在應該是驚恐的亂糟糟的樣子，人類也許會像掉了頭的蟲子一樣，在城上跑來跑去。
但他看到的卻是一座守衛森嚴，士氣高昂，而且武裝到牙齒的奈德爾城∼！
城外看樣子也是早就沒有了人跡，原本繁忙的貝尼河也空空蕩蕩的，整條航道上只有半獸人這幾十艘的運輸船。
這讓準備欣賞一下人類驚慌逃竄樣子的維欽及托列克好生失望。
維欽及托列克轉頭對身邊的黑衣女子一笑，大聲說道：「德裡旁諾，這幫沒膽子的人類，我還指望著能嚇唬他們一下，沒想到，他們縮的倒是夠快。哈哈哈……」
維欽及托列克身後的首領們跟著哈哈大笑起來，指著奈德爾城，用他們特有的粗俗的語言大聲叫罵。
德裡諾旁只是牽著嘴角強笑了一下，臉色立刻又沉了下來。
內應沒有按照約定出現在河口，這讓德裡諾旁揪心不已，原本奈德爾城內的一切情報都要由內應帶來，現在看來明顯是出了什麼狀況。
她對奈德爾城內現在可謂是一無所知，城內守軍規模，備戰情況，城內的民情輿論等等這些，這些對半獸人的攻城戰十分重要。
在計劃中，德裡諾旁認為直到他們出現在河口，人類才可能察覺到他們的到來，那樣奈德爾城頂多就只有一天的時間準備，而且絕對會對他們這些突然出現的半獸人驚恐不已。
而現在的奈德爾城，怎麼看怎麼都像是準備充分的樣子。
不同於維欽及托列克他們，認為靠著人多爬上城牆就奪下城市，德裡諾旁也是深知兵法，知道要攻克想奈德爾這種經營了數百年的堅城，如果沒有內應的接應，光是憑了軍隊強攻，那麼沒有十倍以上的兵力，包圍半年以上是攻不下來的。
德裡諾旁將自己的一切希望都放在那些內應身上，只有通過這個手段他們才能衝進奈德爾城，而進入奈德爾城，才是德裡諾旁計劃的第一步。
現在她卻無法和潛伏在城內的人聯繫上，雖然他們有一個步驟詳細的行動計劃，但德裡諾旁卻開始擔心城內的人，能不能將這個計劃配合她執行下去。
德裡諾旁隱隱有一種行動已經失控的感覺，心裡煩悶了起來。
再看著維欽及托列克他們得意的樣子，德裡諾旁更加煩躁了。
自從克羅尼城那一場敗仗之後，維欽及托列克就慢慢改變了，他的這種變化德裡諾旁都一點一滴的看在眼裡。
原本只是以為維欽及托列克心高氣傲，驟然遇到挫折，一時間想不開而已，沒想到後面原本一帆風順的航程中，居然遇到了打劫的巨龍。
那只看起來纖細幽雅的藍龍，卻帶著無可匹敵的強大的力量，在極短時間內摧毀了半隻艦隊，甚至當巨龍向著他們衝來的時候，德裡諾旁連躲避的力氣都沒有。
巨龍走後，德裡諾旁看到維欽及托列克臉色的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從那之後，維欽及托列克變得更加急躁好戰，不停的叫嚷著要那些奈德爾城，取得一場千古的勝利，還不停的在德裡諾旁身邊講述著自己拿下奈安之後要怎樣怎樣。
德裡諾旁理解維欽及托列克是迫切的需要一場勝利找回自信，卻感覺維欽及托列克對勝利越來越偏執，甚至都不允許自己那虛無縹緲的計劃被質疑。
大戰在即，德裡諾旁也沒心情去管維欽及托列克，反正整個杜爾契部落已經被她隱隱的抓在手裡，他們正按照自己的計劃一步步執行。
維欽及托列克看到德裡諾旁陰沉著臉，心不在焉的樣子，心裡頗為不滿，大聲說道：「人類關起門來不見客，咱們可不能這麼沒禮貌，上去幾個人，告訴人類說一聲，咱們來了。」
德裡諾旁，我的小羊，等打下了奈德爾城，咱們就在哪座最高的建築裡舉行婚禮，我要將全部的人類都送給你作為禮物。」
德裡諾旁無奈的笑了笑。
身邊的半獸人跟著起哄起來，很快，一艘運輸船脫離南岸，向著和北岸駛去，看到差不多快到了弓箭射程的時候，半獸人的運輸船停了下來。
凱瑟琳、阿黛兒、羅琳娜和希爾梅莉婭並排站在城頭，向著河上的半獸人船隊張望。
在她們身後，是負責城防的諸位軍官。
蓋爾巴雙眼冒火的瞪著遠處的黑蠍子旗。
這時脫離了船隊的運輸船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靠近奈德爾城。
船停在水中之後，上面的半獸人揮舞著黑色的蠍子旗，向城上吼叫起來，不用問也知道他們是在挑釁了。
城上的士兵向著半獸人放了兩箭，卻在離船百十尺的地方掉進了水裡，船上的半獸人指著城牆狂笑起來。
伊格納茨看凱瑟琳冷笑一聲，當即心領神會，一轉身對身後的軍官說道：「弩炮夠得著嗎？」
軍官想了一下說道：「有三座弩炮可以打到那裡。」
伊格納茨瞪了他一眼，說道：「哪你還等什麼。」
軍官說了聲「是」轉身匆匆跑了過去。
這時半獸人面對著奈德爾城，在船上站成一排，同時一把撩開自己的衣服，露出毛茸茸的大腿，衝著奈德爾城撒尿。
凱瑟琳她們臉一黑，「呸」了一口，背過身去。
這時城牆上的眾人只聽從不遠的地方傳來三聲「砰砰砰」的響聲，三支粗大的弩箭從城牆上飛出，直射向運輸船。
其他的半獸人正看著前面同胞的表演哈哈大笑，想著要不要自己也跟上去在人類面前玩這麼一把，就看見三道細細的黑影飛了出來。
在船上示威的半獸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三根弩箭從不同的方向命中了運輸船。
其中一隻直接命中了船上成排的半獸人，將站在一起的四五個半獸人帶飛，然後擊中船板，砸起一片碎屑。
另兩隻跟著穿透了船板射進了運輸船內，船上的半獸人立刻抱著頭趴在了甲板上。
看遭到了攻擊，水手們拚命的將船往後退去。
跟著又有三支弩箭射進運輸船，其中兩支在甲板上衝過，在半獸人驚恐的大叫聲中，帶起一片血雨。
城牆上的奈德爾守軍大聲歡呼起了，半獸人那邊卻突然沒了聲音，就連維欽及托列克也突然板起了臉，冷哼一聲，罵了一聲「無能」，轉身走下了船艙。
德裡諾旁歎了口氣，微微搖頭。
半獸人的艦隊整齊的向南岸又靠近了一點，在奈德爾人的注視下，慢慢的往上游而去。
在奈德爾城東十數里的地方，半獸人的艦隊靠上北岸，在經歷了十幾天的海上漂泊之後，半獸人的雙腳終於踏上了奈德爾城的土地。
半獸人還沒有從那種暈乎乎的感覺中完全恢復過來，就立刻投入到一件大事之中，洗劫附近的村莊，儘管那裡已經沒剩什麼東西了。
維欽及托列克首先搬進了一座貴族留下的莊園，帶著自己的手下在莊園裡轉了一圈，還勉力自己的手下：這些都是暫時的，城裡還有更豪華的在等著我們。
德裡諾旁仔細的在附近的村莊轉了幾圈，甚至走進很多房子裡，擦了擦桌子上的灰。
德裡諾旁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一直跟在她身邊的亡靈法師突然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德裡諾旁苦笑一聲，說道：「這裡的人已經搬走最少四天了。」
亡靈法師點點頭，道：「看樣子，是這樣的。」
「這說明人類早就已經知道我們要來，他們撤光了附近的居民。」德裡諾旁苦澀的說道：「我們的行蹤在幾天前就暴露了，而我不知道原因。我只能祈禱不是最壞的情況，城內的眼線還沒有暴露。」
亡靈法師拍拍德裡諾旁纖細的肩膀，道：「不會的，我們亡靈法師的秘術，如果他們死了，我在這裡就能感覺的到。」
德裡諾旁聞言精神一振，緊緊的看著亡靈法師，道：「大師，你確定嗎？」
亡靈法師緩慢的點點頭，道：「放心，他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