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我是大領主 第三百九十章 小會戰(上) 文 / 虎牢
第三百九十章小會戰（上）
在嗚嗚的號角聲中，半獸人戰士們甩開他們粗糙的光腳板，邁著參差不齊的步伐，大咧咧地踩過灰燼，開始向著人類的營地推進。
直到與洛林他們相距一里，半獸人的隊伍停了腳步。
士兵們在各自族長的帶領之下，將手裡的武器高舉過頭，「嗷嗷」的狂叫起來。
洛林看了，不由極是好奇，伸手叫過來一個投靠了自己的半獸人部族勇士。
在戰爭初期，有不少居住在邊境邊上的半獸人在洛林爵爺的威逼利誘之下，早就投靠了人族。而且這些傢伙們被洛林爵爺大把的票子，房子給晃花了眼，鐵了心地跟著他幹。
如果忠誠度滿分是一百分的話，那麼他們忠誠度高達一百五∼！
甚至，他們還組成了一支由純半獸人組成的僕從軍，跟在帝**團的後面，任勞任怨地幫助帝**團。
當然，要是他們偶爾狗改不了吃屎，出到邊境線外面，對自己的同胞們伸手，搶個劫了，搶個劫了，搶個劫什麼的。但是只要是按了國際慣例，給洛林爵爺分成，他老人家也是假裝沒有看到。
那些在帝國五年制義務教育的教課書中被稱之為「深明大義，順應歷史潮流」的半獸人，卻被他們的同族深惡痛絕，稱為獸族內奸，簡稱獸，奸——這個稱號似乎，好像，可能……有些『淫』蕩？
洛林叫來那半獸人，然後一指對面，問道：「他們那是在幹什麼？」
那半獸人看了一眼，然後恭敬地答道：「回大人，那是我族特有的戰呼。當他們呼喊到最高點，情緒最為激昂的時刻，就是發動進攻的瞬間。而且有我無敵，不死無歸，極為英勇。」
洛林一滯，看著那半獸人臉上的自豪，心中卻極為不屑：這幫窮鬼，連最為劣質的酒精都買不起。只有用喊口號來刺激情緒∼！
不過在此同時，這位爵爺卻是敏銳地發現其中的巨大商機：要是我花點兒時間，讓飛鷹公司低價收購些爛土豆什麼的，提煉成酒，絕對是能賣個大價錢……
就在他又神遊天外，胡思亂想的時候。
這時就見對面一個高舉著黑蠍子旗幟的半獸人從軍陣中走了出來。
維欽及托列克一個人走在杜爾契人的最前面，堪堪走到了帝**團弓箭的射程之外。
將自己的戰斧重重的拄在地上，維欽及托列克抬頭看著高坡上森嚴的軍陣，眼睛閃過一道精光，由鎧甲和利刃反射過來的陽光，刺的他瞇上了眼睛了。
看著坡頂裝備精良，紀律嚴明的人類軍隊，維欽及托列克忽然怔怔的出神，他突然想到那個三年前像愣頭青一樣傻乎乎的自己。
「不是嗎，那時候自己就跟這些無知的部落們一樣，以為大草原就是整個世界。」維欽及托列克掃了一眼他的同胞們，輕蔑的哼了一聲。
「自以為衝在最前面，殺人最多，就是一個合格的族長。這樣下去，也許，自己只能在南方那個砂石灘上慢慢腐爛，活一輩子就為了搶幾頭野獸，幾個女人。」
「要是沒有德伊波勒，要是沒有德伊波勒。」維欽及托列克低聲喃喃自語的，說不清他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對那個像妖精一樣的女人，有感激有愛慕，也有惱恨有憤怒。
「很快，只要能佔領了奈安，人類的工匠，人類的農夫，加上我們半獸人的勇士，我也能建立起一直無敵的軍團。所有擋在我面前的，我要將他們捅捅撕碎。」
維欽及托列克舉起戰斧，揚起頭用全身的力氣嘶吼道：「戰鬥。」
在他身後的黑甲士兵，跟著維欽及托列克一起怒吼起來，聲勢瞬間就蓋過了整個戰場上的半獸人，引得人類的士兵也對他們也側目相看。
洛林頓時回過了神來，然後微微一揚下巴。
旁邊那半獸人立時明白了過來，低低地向他介紹了那個半獸人族長的簡歷。
洛林當下大奇。
他仔細盯著對面的維欽及托列克。對這樣一個有混一草原之志的半獸人族長也是很感興趣。
據他手中的特務情報機構，東廠下屬的地精風險投資公司，傳回來的情報所知，阿奎丹部落的上任族長，也立志統一草原。
不過那可憐的傢伙卻死在了對面這個人的手裡，而且維欽及托列克雄心勃勃，還史無前例的組織起了半獸人的聯軍，即便這些部落都是各懷鬼胎的。
洛林知道像這種人物，要麼逆天的一塌糊塗，要麼就會死的很慘，而眼前這個傢伙，洛林搓著下巴，心道：還好，怎麼看都不像是逆天的樣子，起碼樣子長得比較挫，不符合這個時代最偉大女性的審美觀。
至於說，為什麼符合女強人的審美觀的男人，才能混得風生水起的，這不是廢話嗎，連個天下第一的後宮都建立不了的男人，你還指望他能有多大本事。
看著半獸人像個野獸一樣，扯著喉嚨在那裡狂叫，薇拉不滿的瞪著他們，摩梭著自己白白嫩嫩的小手，想要給他們一個教訓——獅子面前容不得狗吠，同樣，巨龍跟前也容不得別的生物囂張。
薇拉雖然看著乖乖巧巧的，在洛林身邊還總是一副受氣包的樣子，但龍族的幾十年義務教育也不是白給的。
身為世界上武力值最高的種族，敢在他們面前亂蹦，通常都是一巴掌拍死，好吃的拿回去做火鍋，不好吃的，直接扔出去餵狗。
洛林看著薇拉鼓著白嫩的腮幫，氣鼓鼓的樣子，拍拍她的肩膀，大聲說道：「叫得高有個毛用啊，要去森林裡面泡猩猩嗎？」
半獸人一身破爛的毛皮，此刻雙手高舉過頭，張著血盆大口，露出滿嘴的利牙，嗷嗷大叫的樣子，看起來跟大叫的猩猩真的很一樣。
聽到洛林這麼說，身邊的人都哄然大笑了起來。
維欽及托列克一掄手上的戰斧，指著人類的軍陣，大吼一聲：「殺∼！」
「殺！」在他身後的杜爾契人舉起武器，大吼著衝向人類的軍隊。
「殺∼！」
所有的半獸人士兵跟著怒吼一聲，潮水般湧向高坡。
菲爾多利斯將軍就站在茹曼帝國的鷹旗之下，看著那漫山遍野，腳步震得大地都在顫抖的半獸人，卻仍然極是冷靜，有條不紊的發號施令。
各級軍官們站在各自隊伍的前列，跟著菲爾多利斯的命令調整隊伍。
「放。」
看著半獸人進入射程，投石機部隊的軍官果斷地向下一揮手。
士兵抄起斧頭砍斷繩索，「彭咚」一聲，投石機巨大的槓桿翹起，將一塊足足有半人那麼大的圓石高高的拋上天空。
那沉重的石頭在人類士兵的注視下，劃過一道淒美的圓弧，然後深深地砸進半獸人的隊伍裡面，瞬間血肉飛濺，從半獸人士兵中犁出一條巨大的血色空隙。
「幹的漂亮∼！「
「好啊∼！」
「……」
軍團當中頓時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快，快，給那些狗崽子們再來一下。」
在軍官們的怒罵聲中，士兵們迅速將槓桿歸位，撥動絞盤的士兵咬牙切齒，面色猙獰的拉著把手，繩索很快發出吱吱的響聲。
弩炮手拉下機括，「崩」的一聲巨響。
手臂粗細的巨大弩箭斜向著天空飛出，連著弩炮整個都從地上彈了起來，瞬間又落在地上，濺起一陣的灰塵。
弩箭以肉眼可見的軌跡飛過人類士兵的頭頂，劃過一個漂亮的低拋物線，扎進半獸人人群當中。
由於動能太大，那些被弩箭射到的半獸人就像是被石頭擊中的玻璃一樣，被巨大的慣性和沉重的箭頭直接砸成碎片，像個氣球一樣暴開。
半獸人驚呼一聲，陣型瞬間就變得混亂了，被巨石和弩箭攻擊的地方很散，其他的地方卻擠扛在一起。
這時，就聽半獸人後方傳來了一陣悠長而悲倉的號角。
緊接著，一直都在嗷嗷大叫著的半獸人，再一次加快了速度，幾乎是在拼勁全力的衝向人類的陣地。
菲爾多利斯微微地一舉右手，道：「弓箭手準備∼！」
傳令兵們紛紛揮動手中的旗號，大聲高呼，「弓箭手準備，弓箭手準備∼！」
命令如同遠去的回聲一樣，一層層地飛快傳了下去。
位於最前排的弓箭隊軍官們得到了命令，紛紛舉起了手中的長劍，高聲令道：「準備∼！」
弓箭手們拔出了原先扎進土面的長箭，搭在了長弓上。然後用盡吃奶的力氣，費力地拉開弓弦。
發出一片令人牙酸的『嘎吱吱『的聲響。
軍官們扯著嗓門，高聲叫道：「放箭，放箭，放箭∼！」
如烏雲一般的箭矢被射向了天空，像是刮起了一陣可怕的金屬風暴。
弓箭落下，半獸人的隊伍中，就像是突然被灑下了一大把沙子一樣，瞬間出現了無數個空點，那都是中箭後倒下的半獸人。
但這些空位立刻就被狂奔的半獸人重又補上。
「預備……，放。」
又是一輪箭雨傾盆而下，這一次有些半獸人精明的舉起了自己的蒙著獸皮的木盾，卻輕易的被鋒利的箭頭射穿。
然後是第三輪，第四輪……
半獸人只能被動的加快腳步，迅速的衝過這一段弓箭手們的攻擊。
在能看清對面半獸人吐出的舌頭的距離，隨著後方傳來的命令，軍官們大吼：「弓箭手撤退。」
弓箭手們收起自己的弓弩，迅速的轉身向後跑去，穿過步兵們留下的空隙，回到營地跟前，一邊揉著自己已經發脹的胳膊，一邊等待著再次出戰的命令。
步兵很快將空隙填上，紮穩腳步，將盾牌頂在胸前，舉起手裡的長劍，等待著半獸人的衝擊。
前排的軍官高舉手裡的長劍，大吼一聲：「為了帝國。」
「為了帝國∼！」
士兵們跟著怒吼起來，武器敲打著自己的盾牌，熱血湧上大腦，腎上腺素瘋狂的分泌，持著武器的雙手激動的顫抖起來。
「為了帝國……殺！」
跑在最前面的半獸人「噗噗隆隆」撞在了士兵的盾牌上，揮舞著手中簡陋的武器，拚命地砸向對面的人類士兵。
人類士兵發力頂著衝擊。緊接著，旁邊的長矛手在軍官的命令之下，高聲吶喊，將手裡的長槍從盾牌的縫隙處刺出。
頓時響起一片淒厲的慘叫。
這時，長槍收回。
無數的血花飛濺而出，緊接著一陣人仰馬翻。
但是餘下的半獸人卻也是絲毫不讓。他們瞪著血紅的眼睛，大聲怒吼著，揮動手中的武器，向著對面的人族士兵猛砸過去。
武器砍在鎧甲之上，發出叮噹的聲音，長劍砍在裸露是身體上，這是沉悶的「噗」的一聲。
被連續重撞，而不斷後退的人類士兵，很快被他們身邊的戰友頂住。
那些英勇地衝入人類陣列的半獸人還來不及歡呼，卻驚訝地發現他不得不面對著從三個方向伸來的武器。然後在一瞬間，就被砸成漏勺，鮮血順著劍刃滴進泥土之中。
戰鬥中的士兵越來越狂熱，為了能砍上對面的人一刀，甚至不顧已經頂在身上的武器。
半獸人就像不斷衝向海岸的潮水，一波又一波的裝在岩石之上，濺出血色的浪花。
訓練有素的人類士兵靠著精良的鎧甲和默契的配合，一步不退的就像礁巖一樣，緊守著自己的陣線。
半獸人在人類士兵的方陣前面越積越多，最後每個半獸人士兵都被人群推擠著不斷撞擊人類的盾牌，而有的半獸人，甚至能趴在人群之上，躍進人類的方陣之中，不過都是被後列嚴陣以待的士兵一劍捅穿。
前列面臨的壓力越來越大，終於不由自主的開始往後退步，後列的士兵迅速的插進空隙中，接下他們的位置。
被戰斧和狼牙棒之類的武器擊中，嚎叫著摔倒在地上的士兵，也立刻就被身後的人拖出，交給守在後面的鎖甲士兵。
每一秒鐘，都有無數的戰士噴著鮮血哀嚎著倒在地上，武器相撞拼出的迸出的火星，時時閃耀在紅衣銀甲的人類士兵和黑褐色的半獸人戰士之間。
這是毫無虛假的硬碰硬，人類世界頂尖的軍團，硬撼著從小就在戰鬥中成長的半獸人戰士。
不知不覺中，大量的鮮血如溪水一般，已經慢慢潤濕了他們腳下乾燥的土地，浸潤了那些已經焦黑的野草，有些地方甚至漫過了士兵們的腳踝。
士兵們的怒吼聲，兵器捅進**的撕裂聲，痛苦的尖叫聲，受傷的慘叫聲在戰場上匯聚成了一種奇怪而恐怖的喧囂，讓人根本就聽不清楚，但卻又異常清晰地傳入了耳中
在菲爾多利斯軍團長的命令之下，人類士兵嚴守著自己的方陣，堅定的固守著自己的陣地。
半獸人的陣型像個內凹的新月一樣，從正面和側翼不停的衝擊著人類的陣地。
而在人類陣地背後，就是洛林他們以堡壘為中心的營地，處於內線的奈安軍隊，不經能很方便的調動預備隊，前往支援情況危急的前鋒，菲爾多利斯軍團長，更是能一目瞭然的總覽整個交戰戰場，迅速的將自己的命令傳遞到戰鬥中的部隊。
戰鬥不斷的持續下去，半獸人的隊伍越來越混亂，連帶著人類士兵也不得不跟著他們移動陣型，這時兩方的陣型已經變成了兩個圓弧，半獸人是在外圈的大弧，人類就守在內圈。
半獸人努力想要突破人類的陣型，但每一次都被迅速的趕到的增援部隊頂了回去。
維欽及托列克率領的杜爾契人一直在正面，不停的推擠著向前，卻始終無法衝過哪看來只有幾排士兵組成的方陣。
營內高崗上的弓弩手，甚至還一直不停的向著半獸人的隊伍射箭。
越來越多的部隊向著後方的菲爾多利斯將軍請求援軍，冷靜觀察著戰場的菲爾多利斯只是命令他們「頂住，再頂住。」
戰鬥一直持續了一個小時以上，雙方此時都已經累的氣喘吁吁。
令半獸人們憤怒和困惑地是，無論他們怎麼樣的進攻，但是奈安軍隊卻只是躲在他們那巨大塔盾後面，從空隙中伸出長劍，在撞到盾牌上的半獸人身上狠狠的扎上一劍。
如同是一個豎起了全身尖刺的刺蝟一樣，奈安軍隊一直不斷地收縮，加固自己的戰線，讓他們只能是徒勞地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敲打著對方的盾牌，根本就無法攻進去。也就無從發揮他們的人數優勢。
此時，人類的方陣已經離開原位，向後退出了足有一百多尺，但是緊密而有序的陣型，卻一直都沒有該變。
洛林大氣也不出，站在堡壘上，冷靜的觀察著下面的戰場，此時，看到雙方的態勢，洛林終於鬆下了一口氣，重重的喘了一聲，露出一絲冷笑。
薇拉看到洛林的笑容，就知道下面的半獸人完蛋了，只是不解的問道：「少爺，我們那裡贏了，我怎麼看不出來。」
洛林一指半獸人的隊伍，道：「在剛交戰的半個小時，前後陣列互換之間，我們的隊伍向後退了大概有八十尺可，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我們的陣線向後退了大概三十尺，而從剛才直到現在，我們的陣線沒有後退一步。
這說明，他們已經耗盡了自己的銳氣，現在，該是我們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