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我是大領主 第三百六十四章 惡客登門 文 / 虎牢
第三百六十四章惡客登門
這天清晨，太陽剛剛升起。
一支數百人的神秘隊伍已經沿著奈德爾城的大道，向著奈德爾的城門而來。
在隊伍的外圍的全是全副武裝奈安的士兵。他們小心警惕的注視著過往的路人，還會時不時回頭看看隊伍裡面。
而被隊伍夾在最中間，是一群奇怪的人。
這群人一個個穿著寬大的褐色大氅，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都上也帶著兜帽，連臉都遮了起來。
城中早早起來，正忙於一天生計的居民們剛剛來到大街之上，看著這支擠滿了大道的隊伍，看奈安官兵的態度，說保護不像保護，說押解不像押解，不由感到奇怪。
這些老百姓們身為首府市民，雖然比不上茹曼城的居民，但是相對於那些鄉下的土包子來說，那熱血八卦的雄魂也是熊熊的。
大家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用一種好奇地注視著他們。交頭結耳地猜測他們的來歷。
眼看著他們就要走過十字路口，其中一名經常在了酒館裡唱歌的吟遊詩人出於職業的本能，終於按耐不住好奇，大聲問道：「喂，當兵的，裡面那些什麼人？不會又是咱們總督抓的那些個貪贓枉法的狗官吧？」
一眾士兵們卻是對望了一眼，然後全都是沉默不語又轉過了頭去。
為首的軍官回頭看了一眼，撥馬跑到他們面前，一揮馬鞭，厲聲呵斥道：「去，去，一邊呆著去，別亂說話。」
這時一個位於隊伍中間身著大氅的神秘人卻是轉頭看了一眼路邊的騷動，突然一把掀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半獸人那種青面獠牙的大號頭顱。
一頭像鋼絲一樣粗的頭髮用鐵環捆著，隨意地耷拉在腦後，
在他的臉上還用紅色和藍色的顏料畫著紋樣，使的那張本來就已經異常醜陋的臉顯得格外猙獰。
只見那半獸人對著路邊的人「啊噢」一嗓子，兇惡的大吼一聲。
「媽呀，是半獸人！」圍觀的行人們當即嚇了一跳，然後大聲尖叫了起來。
「半獸人！他們怎麼在這裡。」
「當兵的，是你們抓到的嗎？」
「……」
那軍官厭惡地看了一眼那名半獸人，咬咬牙，然後「哼」了一聲，低聲咕噥道：「媽的，要不是有命令早宰了你們。」
然後馬鞭一仰，指著剛才大吼的半獸人，毫不客氣地斥道：「你，把帽子戴上。」
半獸人看到路旁普通人驚恐的表情和發出的叫聲，仰著頭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說了一句奈安人聽不懂的語言，又用力的朝著軍官「呸」一聲，往地上吐了一口。
「半獸人哎，是半獸人，快來看。」
「哪？哪？」
「真的是耶，太好玩了。」
「讓他再喊兩嗓子。」
「這個是你們抓到的嗎？」
奈德爾城居民們雖然也號稱見多識廣，但是一省首府，離著南方邊境遠遠的，關於半獸人的傳聞，大家聽多了，但是卻沒見過機會。這時候像是要看稀罕玩意一樣大呼小叫，對那些半獸人進行慘無人道的圍觀行動。
路邊的人聽到有熱鬧，紛紛放下手裡的活計，擠到軍隊的邊上探著頭張望。幾乎將道路圍了一個水洩不通。
那軍官看到前路被那些行們堵的越來越窄，當即不耐煩起來，手中馬鞭虛甩了兩下，大聲喊道：「走開，走開，沒你們什麼事，別問東問西的。惹惱了老爺我，就把你們這些混帳全抓起來，關到城衛所裡吃牢飯∼！」
但是大家能在奈德爾城混了這麼多年，也大多也都是跟了上面的大人物們沾親帶故的，根本就不把一個小軍官的威脅放在眼裡，反而是越聚越多。
大道上一時間沸沸揚揚，連巡邏的衛兵都趕緊趕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大道邊上的一家旅店裡面，洛林穿著一身普通人的衣服坐在窗邊的桌子上。
旅店裡面的人此時都跑出去看熱鬧了，連老闆帶夥計一個都不剩，只有洛林這桌上的人沒有動，還有洛林周圍一身便裝的禁衛軍士兵，也都安安靜靜的坐在位子上，警惕的看著四周。
雷歐打扮的像個普通的小孩一樣，此時正扒著窗戶，伸著老長的脖子往外看，雷歐身邊的是地精阿托姆，沙金。
他也穿著一身普通的衣服，頭上還戴著一頂寬大的帽子，遮住自己的臉。
雷歐轉過頭來，兩隻手在自己的臉上來來回回比劃了一陣，突然感歎道：「那傢伙臉上，畫的好漂亮啊∼！看上屁臭的狠呢。」
地精沙金趕忙上前，說道：「少爺，半獸人臉上的紋彩是身份的象徵，不同的顏色和圖案是用來表明身份的。就跟咱們的官服和軍銜一樣。」
雷歐當下大訝，一拍地精沙金的腦袋，急道：「說說看，那個傢伙的臉上的都是什麼意思。」
地精沙金這個傢伙比雷歐還低，雷歐以前一直被洛林他們拍腦袋，現在終於找到一個可供他拍的對象，地精沙金在雷歐手裡，就像美琳娜手裡的人偶娃娃一樣。
阿托姆，沙金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然後對雷歐諂笑道：「少爺，光是南部大草原的半獸人部落就有好幾百個，每個部落的規矩都不一樣，我實在是看不出來。」
雷歐失望的「切」了一聲，道：「還說在半獸人那裡有關係，連他們的官階都不知道。」
然後頗有些遺憾地低聲咕噥一聲：「我還想讓美琳娜給我花個劍聖模樣，背後插桿小旗的說。」
雷歐一臉神往的樣子說道：「那一定是很拉轟的吧∼！」
見雷歐不滿，地精沙金趕忙說道：「雖然各地圖案不一樣，半獸人還是有很多通用的規矩的，紅色一般都是戰士，白色都是巫醫或者薩滿，金黃色或者土色的都是部落裡的大人物。
也有用羽毛和野獸的尾巴表示身份的，腦袋上別的越大越多的身份越高。」
「羽毛和尾巴啊?」雷歐搓著自己胖胖的小下巴，大眼珠骨碌碌的轉了幾圈，不知道又在動什麼小心思，然後揪過地精沙金問道：「貓和狗的尾巴算嗎？要不然大公雞的尾巴，行不行？我以前拔公雞尾巴可是很拿手的。君士丁堡的大公雞看了我，可都是繞著走的。」
聽雷歐這麼說，地精沙金面色古怪起來，說道：「哪怎麼會算？都是豹或者獅子的尾巴。」
雷歐失望地說道：「這樣啊，唉，可惜了。」
然後垂頭喪氣的坐回洛林身邊，兩手托著腦袋撅著嘴，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一個勁的看著洛林。
洛林豈能不知道雷歐的想法，他前一段還一個勁去揪人胸毛哪，看著這個小痞子的目光，洛林就知道他不達目的可是誓不罷休的。
為了避免像那個被雷歐揪出心裡陰影的野蠻人事件重演，洛林只有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城裡有賣皮毛的，自己買去，不過，被妮可揍了我可不管，還不能供出我來。」
雷歐一拍桌子，喜道：「這麼簡單，我怎麼沒想到，老大放心把，妮可問起來打死我也不說。」
洛林撇撇嘴，切了一聲，道：「你可沒少出賣我。」
雷歐一滯。然後眨了眨大眼睛，一臉無辜地問道：「有嗎？有嗎？我怎麼不記得了。肯定是你記錯了吧？」
洛林不理雷歐，轉頭問地精沙金：「沙金，你對阿奎丹這個部落瞭解多少？」
地精沙金搖搖頭，道：「抱歉大人，對這個部落，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們是個大族，以前一直在星星湖的東岸活動，我在草原的時候，最遠只到過星星湖的西岸。
不過在草原上的時候，我聽說他們的族長是個很有本事的人物，一口氣兼併了星星湖東岸十幾個小部落。
聽說那個傢伙得到了一張白獅皮，自稱自己是大王獅什麼的。」
「哦，」洛林點點頭，接著說道：「沙金，你能想到這個原本強大的部落，向北跑了上千里，要來和咱們結盟的目的嗎。」
地精沙金滑稽的聳聳肩，道：「大人，這個我真猜不出來，您是不瞭解這幫又髒又臭的半獸人。
他們互相仇殺了幾千年，別被他們一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樣子給騙了，這些半獸人其實狡詐的很，不光殘忍嗜殺，而且各個恩將仇報。
在草原上有個常識，如果看到快死的半獸人，趕快上去補一刀，一定不要救他，要不然他爬起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殺了你，搶走你的東西。
大人，這些半獸人陰險狡猾，而且反覆無常，不能用常理去推斷他們。」
洛林嗯了一聲，對身邊的貝倫說道：「貝倫，你們東廠的第一件工作，就是搞清楚這幫傢伙為什麼會北上。那個，手段你們自選，我給你們先安排一個禁衛軍內的身份，有人敢干擾就告訴我。」
貝倫低頭道：「是，大人。請大人放心，這幫人在我們的主場，有的是辦法讓他們說話。」
洛林提醒道：「別大意了，貝倫，克羅尼城主什麼招都用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掏出來。」
貝倫微微一笑，道：「大人，不是我鄙視他們，那些官員或者當兵的，大聰明不一定有，小聰明可能有點，幹這種工作是絕對不行的，不說別的，他們連個仙人跳這種套情報的基本技能都不會。」
此時，洛林道：「好，放。一得到消息，我們就解決這幫半獸人。」
轟隆隆的馬蹄聲從城門方向傳來，奈德爾城的城衛軍出城來接應這支隊伍，雙方匯合之後，浩浩蕩蕩的往奈德爾城內而去。
居民們擠在大街的兩邊的圍觀這些半獸人。
人群中不斷的傳出「噓」「噓」的聲音。
還有人大喊：「宰了他們。」
「對，殺光他們。」
年輕人和小孩子都撿起街頭的石子，扔向這些裹在大氅裡面的半獸人。
剛才那個吼叫的半獸人被石頭打的不耐煩，乾脆撤掉了自己的外面的大氅，露出裡面只繃著幾條皮帶的上身，他的身上也繪有紅藍的花紋，看起來猙獰可怖，一身肌肉墳起，滿是縱橫的疤痕。
半獸人操著生硬的茹曼語，大吼道：「想看就讓你們看個夠，你們這群只會用鐵皮的膽小鬼，有種了就來跟我打一場。」
然後用力的拍著自己的胸膛，發出「啪」「啪」的聲音，對著周邊的奈安人大吼：「來啊，來啊。有種的就來啊。」
周圍的奈安人看著這個彪悍的半獸人，一下子都安靜了下來，更是有些花癡女看著他半裸的上身，眼睛都變成了星星。
半獸人身邊的同族，用半獸人的語言說了兩句話，這個示威的半獸人才哼了一聲，憤怒的說道：「老子才不要遮遮掩掩。」
他又揮著雙手，用半獸人的語言對身邊的人大喊了一陣。
幾個半獸人跟著扯掉自己身上的大氅，揮舞著自己毛絨絨的粗壯手臂，『嗷嗷』的拚命大聲嚎叫了起來。
那咆哮聲音如同一群野獸，震得旁邊的奈安人都連連退步。
洛林問地精沙金道：「那個傢伙剛才喊什麼？」
地精沙金道：「我們是英雄，不是烏龜。」
「哦，到我地盤了，就等著乖乖的烏龜吧。」洛林冷笑了一聲，低聲地說道。
一個軍官縱馬從前面跑過來，板著臉大聲說道：「把衣服穿上接著走。」
半獸人對著軍官怒吼道：「不穿，我們是客人，按規矩你們得用美人和美酒來招待我們，可你們居然把我們當成奴隸一樣對待，還侮辱我們，這就是你們人類的做法嗎？」
然後又用半獸人語接著大喊了一句，他身邊的半獸人跟著嚎了一聲。
這次不等洛林問，地精沙金搶先說道：「在草原上，我早就擰下你的腦袋了。」
洛林哈哈笑了起來，說道：「沙金，你說的真沒錯，這群半獸人確實狡猾狡猾的。」
雷歐問道：「怎麼說的？」
「最後一句狠話明明可以用茹曼語，可他用半獸人話。這個跟你被妮可收稅了之後，只能心裡面埋怨一個道理。」
雷歐瞭然的點點頭，再看向這個半獸人眼光已經不屑，道：「我還以為真是個能打的，原來也是欺軟怕硬，一肚子花花腸子。」
奈安人這時候卻炸了鍋了。
聚集在路邊的人大喊：「客人？這幫半獸人是誰找來的？」
「請這幫野人到我們的城市幹嗎？和他們我們有什麼好說的。」
「這是我們的敵人，誰把敵人引進我們的城市？」
半獸人也是毫不示弱，大聲地喊道：「是你們總督要和我們談判的，是你們請我們來的！」
洛林撫掌大笑道：「這個傢伙何止花花腸子，簡直就是聰明絕頂啊，現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是使者了，不好公開殺了。沙金，半獸人都這智商嗎？」
地精沙金搖搖頭，道：「哪能啊，不然半獸人早統一了。不過這個傢伙倒是個的聰明人。」
「總督？」路兩邊的群眾這下傻眼了。
從了洛林抄了拉斯莫爾男爵的家之後，大家可是將他的事跡全人肉了一遍，知道這位爵爺可是一個狠荏子，光是在了楓葉丹林城下，他就指揮著一幫學生軍硬生生殺光了七萬阿爾摩哈德精銳。
那血腥手段，比起血手屠夫儒略大公來也是不讓許多。
眾人對望了眼，然後紛紛作鳥獸散。
「哦，哪沒什麼了，你們接著走。」
「今天天氣不錯啊，走走喝兩杯去。」
「哎呀，我還得打醬油哪。」
「你們怎麼這麼沒膽，總督這是出賣……」一個毛頭小子激憤的喊道。
他身邊一個大叔趕忙一捂他的嘴說了句：「小子不要命了。」然後拖著他往人群後面擠去。
洛林看到之後撇撇嘴。
沙金趕緊過來拍洛林馬屁，道：「奈安人這麼擁護大人，可見大人在奈安的名望之好啊。」
洛林臉一黑，指著窗外那些驚慌失措，飛快地從了路上消失的行人們，道：「你看他們這態度像是擁護嗎？」
沙金馬屁拍到了馬腿上，連忙補救道：「那個，這個，大人您也知道，擁護什麼的都是下面人胡說的，不過大人您在奈安的權威由此可見是絕對的。天底下能有您這樣氣勢的，可是不多啊。」
「行了，行了，」洛林擺擺手，哂笑道：「你們地精連馬屁都不會拍，多跟貝倫學學，他都已經安排人去跟蹤那個口無遮攔的了。好了，貝倫，把人叫回來吧，那種小憤青，那裡都是一堆一堆的。」
貝倫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那個，跟著大公的時候習慣了，職業病哈，職業病。」
洛林暗道：看來我那個便宜老丈人還真是小心眼啊。
帶領隊伍的軍官一聽這個半獸人口無遮攔，什麼都往外說，他自己也是嚇了一大跳，要是再在這裡呆下去，那個半獸人指不定還能說出什麼讓自己倒霉的話來，趕忙一揮手，喊道：「起步，起步，趕快到給你們安排的會館去。媽的，接這趟任務倒霉透了。」
半獸人們像是打了一個勝仗一樣，其他的人也都把身上的大氅脫掉，挺著胸高昂著頭沿著大街而去，只有幾個半獸人還裹著大氅，老老實實的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