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我是大領主 第三百四十一章 讓我們開始吧 文 / 虎牢
第三百四十一章讓我們開始吧
這天早晨，洛林一如往常的走進總督府會議室，開始每個工作日例行的晨會。
參加晨會的都是奈安省主要政府部門的長官，奈安本地軍團的將領，相當於奈德爾城警察局長的城衛所長官……等等，這一眾的正廳級的高官們。
向下屬們點點頭，洛林一屁股坐在自己位置上，秘書處的大媽給洛林端上泡好的茶。
那茶泡的相當好，光是放在面前，就已經嗅到那股撲鼻的芳香氣息。不過再看看那秘書的長相。
一眾官員們卻全都是在心底唉歎了一聲，然後搖頭比較快……
在此同時，大家也是暗暗以同情的目光，悄悄地看了洛林總督一眼：有一個長公主做女朋友，就是做再大的官兒，也是喪失了胸大屁股大的漂亮女秘書，這一個代表成功人士的紫色套裝——你要是沒有，出門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而洛林卻是沒有在意他們的眼光，只是注意到在自己剛進門時，他們還在交頭接耳地交談什麼，但是此刻他們卻是一個個都像老僧入定一樣，低頭看著手裡的文件，沒一個說話的。
洛林笑了笑，道：「喂，喂，剛才還見你們熱熱鬧鬧的，怎麼現在都不說話了？」
這一眾奈安行省的長官們抬起頭互相看了看，最後都定定的看著安格斯。
安格斯咧咧嘴，苦笑一聲，說道：「大人，因為鹽價飆高，下面民怨沸騰，底下的官員不停叫苦，說他們已經頂不住了。大人，我們採取一些行動吧。」
洛林一挑眉毛，道：「哦？有這麼嚴重嗎？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問題，今天是怎麼了？」
「這件事情……」安格斯長長地歎了口氣，道：「瑟瑞安大人，還是你來說吧。」
奈德爾城衛所長官瑟瑞安當下挺直了身體，然後說道：「總督大人，自從鹽價翻番之後，城內的百姓就越來越暴躁，經常發生打砸店舖的騷亂事件，為此我不得加派了人手，而且命令各區的衛所隊長都下去蹲點，必須深入街道，戰鬥在維護治安穩定的第一線。
可是交易所內的消息每天都能傳遍城市，食鹽降價看來遙遙無期，我下面的隊長也已經向我抱怨，現在他們自己也是快吃不上鹽了，而且衛所的士兵也開始跟著百姓一起鬧事。我們已經盡全力了，可是最近的治安狀況還是在惡化。」
洛林道：「安格斯，我不是讓你們盡力安撫了嗎？」
安格斯苦著臉，道：「總督大人，這實在是屬下們再也無法安撫百姓了。剛開始我們花錢請來專家，讓他們鼓吹說這是總督大人您打得很大一盤麻將。
一段時間時間之後，那些個刁民們反應過來，開始說怪話，抱怨這盤麻將怎麼老是不胡，是不是想要黃莊啊？
我們沒辦法，加了點錢，讓那幫專家說窮人就該沒有廁所……啊，不對……是就該吃不起鹽。
可現在中產也吃不起鹽，後來看還騙不過，只有加錢專門雇了幾個據說很厲害的叫獸。
讓他們宣傳說，是丈母娘推高了鹽價。弄得現在結婚率大減……
現在，那些專家叫獸也開始跟著叫苦了，說他們就是把屁股加腦子，外帶大腸全都一起使勁，也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借口了……」
安格斯想了想，最後下了一個結論，道：「大人，您快想想辦法吧，下官們真真是快要堅持不住了∼！」
「大人，下令行政干預吧，這樣下去會出大問題的。」下面的官員們也跟著說道。
「是啊，大人，我們已經摸清了那群無良商人的底細，就等你一句話了。」
「請下命令吧∼！」
「就是，請下命令吧∼！」
「……」
看著自己這些手下不管真的假的，一個個激動的跟棒子國的政府官員一樣，臉紅脖子粗的。洛林面子上雖是鄭重的點點頭，心裡面卻感到樂不可支。
他隨口敷衍了眾官幾句，等大家的情緒發洩過了，稍稍安定了一些。洛林這才輕咳了一聲，然後聳聳肩，道：「先生們，我理解大家的難處。但是需要指出的是，既然這幫人在規則之內和我們玩，我們就不能用規則之外的辦法去對付他們。
這樣說出去，以後就沒人跟我們玩了，會對奈安的經濟發展造成負面影響。」
洛林雖然說的有理有據，振振有詞，那一眾官員們雖然沒有出聲反對，但是心裡對洛林的說法頗為不以為然。
大家身為帝國高級官員，手握重權，可全都是很有統治階級的覺悟，奈安就掌管在他們這群人手裡，當然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了，還用在乎下面那群人的意見。
誰有意見，誰敢炸刺，就抄他的家，滅他的滿門∼！
不過在洛林面前，他們也是被統治者，當然是洛林說什麼就是什麼。再加上洛林如此守規矩，雖然麻煩一些，不夠爽快，但是畢竟也是一件好事——因為大家可以完全放心，不用擔心會被他給玩了。
有機靈的傢伙已經開始大拍洛林的馬屁，大唱一些諸如總督大人真是睿智啊，理性啊，高明啊之類的。
安格斯還是苦著臉，愁雲慘淡的樣子，對洛林說道：「可是，大人，我們該怎麼向基層的官員發令？」
洛林想了一下，然後道：「告訴他們，如果感到真得到堅持不下去了，就想想我們神聖的皇帝陛，睿智的首相大人，想想帝國歷史上那些光輝人物，咬咬牙，再堅持五分鐘。明白了嗎？」
對於上峰的命令，不理解的要執行，理解了，也要假裝不理解，再執行，不這樣，是顯示不出身為領導者的高瞻遠矚、英明睿智？
尤其是在這個非常時期，就是這些下屬們顯露自己本領的時機了。
安格斯當下咬了咬牙，露出一副要英勇就義的樣子，然後大聲說道：「明白了，大人放心吧，我們奈安的公務人員一定能全力頂住。」
「嗯，嗯。」洛林滿意的點點頭，道：「一群小丑而已，大家不用太在意，諸位專心幹好自己手上的工作，等事情解決之後，我會論功行賞的。」
一眾官員們好歹也是讀過三五本《金瓶梅》小說的高級知識份子，雖然全都是學過類似『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之類的，充滿了勵志和詩意的詩句，但是大家都是混過的，早就過了把這些屁話當真的年紀了。
這些痞子們當下如吃了蒼蠅一樣，全都一咧嘴：事情解決之後？怎麼看，也是看不到那個時候啊？
他們卻不知道，洛林已經是勝券在握，將他精心製作的西班牙套索，牢牢地套在了那些個惡意炒作的奸商的脖子∼！
等他收網的時候，勢必留下一片的哀鴻。
但是做為頂級的商業機密，洛林卻是不會，也沒有必要告訴這些手下的。
奈德爾的港口，**點之間的時候，太陽已經很烈了，運輸船依然繁忙的在港口進進出出，碼頭工人頂著烈日在搬運船上的貨物。
交易所裡面一大早就開始熱鬧起來，和圍著黑板吵鬧的人群不同，交易所後面的角落裡，一群人無聊的聚在一起聊天，從他們身邊走過的人無不惱怒的瞪著他們，這群人就是在這裡值班的鹽商。
於此同時，在另一邊雷歐的「前進指揮部」裡，雷歐端著加了冰塊的果汁，一副心事重重的，很深沉的樣子站在窗前。
輕微的皺著眉頭，嘴唇抿得緊緊的，肥肥的臉頰都被拉長了起來，白嫩嫩肥嘟嘟的兩條胳膊抱在胸前，右手的手指捏著玻璃杯的杯沿，輕輕的晃動著，冰塊與杯壁相碰，發出清脆的啷當的聲音。
雪白的襯衣外面套著一件小馬甲，裡面是黑白條紋的領帶，一條金鏈從扣眼連到上面的口袋裡，雷歐努力的往前挺著肚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透出思索的光芒。
雷歐正透過玻璃窗，看著港外寬闊的水面，這幅架勢，怎麼看怎麼摩根（約翰.皮爾龐特.摩根，華爾街的拿破侖，掌管世界上最可畏的金融機構之一，華麗麗地牛叉到逆天級別的人物。）
雷歐晃了晃手裡的杯子，板著自己粉嫩的小臉，用沙啞的聲音說道：「讓我們開始吧∼！」
「咦？」美琳娜左右看了看，疑惑的說道：「雷歐，你在跟誰說話？」
她看著雷歐的樣子，關切的走到雷歐跟前，伸手摸摸雷歐的額頭，又貼在自己額頭上試試，不明就裡的道：「沒有發燒啊？」
雷歐當下大怒，抬手拍開美琳娜的小手，道：「去，女人懂什麼，我在醞釀感情。這麼好的氣氛都被你破壞了。
老大說了，在這種像道瓊斯崩盤，納斯達克股災，日經指數重挫，a股狂跌百分之八十的時候，一定要在站到大窗戶前面，背對著所有的人，擺個很酷的架子，左手人頭馬，右手科伊巴，然後說些很拉轟的話，這樣才夠歷史的滄桑感。
不過我找來找去也沒找到什麼是人頭馬和科伊巴（古巴雪茄中的知名品牌）」
美琳娜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好奇地說道：「你那個納什麼，道什麼的，都是些什麼玩意？」
雷歐一攤手，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據老大說那是種特牛叉的機構，大家都哭著喊著要把手裡錢扔給你隨便花，你不要都不行，等花完了他們還再給。」
「切，那會有那麼傻的人。」美琳娜愣了一下，然後不屑一顧的說道。
「怎麼沒有？」雷歐當下大急，他一指港口，高聲叫道：「交易所裡面那群人不都是嗎？他們天天住到港口上，爭著搶著，給我送錢。我不要，他們還哭。」
美琳娜怔怔的說道：「這麼說，也是了……」
這時候，雷歐前進指揮部的房門被推開，凱瑟琳、阿黛兒、薇拉和洛林，一個不落的走了進來。
阿黛兒不停地晃著手裡的扇子，一個勁的喊熱，進門就拉張椅子坐到冰盤的旁邊，恨不得把那一大塊冰塊抱在懷裡。
凱瑟琳也是將自己華麗的絲帽扔到一邊，然後走到窗前看了看，道：「船到了嗎？」
洛林將也將外套扔到椅子上，露著裡面的襯衣，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扔進去幾個冰塊，走到窗前，搭著手向遠處眺望，道：「該到了，可能混在船隊裡面。」
說完，喘了口氣，雙手抱在胸前。
雷歐看了，當下，一步竄過去，和洛林並排站在一起，又擺出了剛才的架子，洛林和雷歐幾乎同時很深沉的說道：「讓我們開始吧。」
然後，「啪」「啪」兩聲，伴著凱瑟琳的一聲天音怒斥：「你們倆個給我差不多一點。」
奈德爾是一座擁有三十多萬人口的大城，為了維持這座帝國東南部明珠的正常運行，每天運載著乘客，糧食，水果，酒，布匹，鋼鐵，木料等等物質運輸船，從海口而上，或者沿著貝尼河而下，聚居在奈德爾城的港口。
帆桅蔽日，船艦如林，密密麻麻的船隻彙集在港口外的水面上，碼頭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工人們扛著各種布袋、箱子走上走下，甚至到了夜間，港口上也是燈火通明。
出港和入港的船隻各自有自己的航道，船隻沿著航道井然有序的航行。
一艘運輸船在港口領航員的指引下，緩慢的拐入港口，靠上石製的碼頭。
水手們拴上纜繩，砰的一聲將跳板搭上碼頭。
碼頭上的書記員板著一副慣常的死人臉，捧著小本走到運輸船跟前。
船主兩步從船上跳下來，迎了過來，書記員用死板的腔調說道：「船名，船主，貨物，數量，報上來。」
船主擠到書記員的身邊，先往他手裡塞了幾枚銀幣，笑著說道：「奈安鹽業一號，剋夫那，船上只裝了食鹽，五萬磅。」
書記員哦了一聲，換了個笑臉，道：「沒想到還是大老闆啊。」
旁邊老碼頭工人起哄問道：「老闆這次又發財了。」
船主嘿嘿一笑，又往書記員手裡塞進了一把銀幣，笑道：「發財，發財，大家發財，不過我今天可不為發財來的。」
「瞎說球，你們這些賣鹽的最近可發達了。」碼頭工人嚷嚷道。
船主拱拱手，道：「發財可都是大商家，我們這些做鹽的就掙個辛苦錢。」
「球，你那還叫辛苦錢？現在有幾個說能吃得上鹽的。」
船主笑道：「今天大家就都吃得起了。」
書記員掂掂手裡的銀幣，揣進兜裡，笑著道：「您開什麼玩笑，我老婆現在做飯用鹽都是拿筷子蘸的。好了，您請去交易所吧。」
船主道：「多謝，多謝，我保證今天大家都吃得起鹽了。來二十個老工，卸貨了。」
「啊？」圍觀的這群碼頭工人都愣住了，這個功夫船主哈哈大笑著一路從人群中走出，逕直走進了交易所。
交易所裡面還是一副吵吵鬧鬧的老樣子，商人們圍著黑板討價還價，揮舞著手臂大呼小叫。
半個黑板已經被粉筆字佔滿了，上面寫著諸如多少多少磅大麥，多少匹布卷，多少桶葡萄酒之類的東西。
船主剋夫那擠開人群，走到人群跟前黑板前面，在上面寫上「食鹽，五萬磅」的字樣。
他身邊的商人「哄」的一聲吵鬧，紛紛道：「鹽商啊！」
「又是筆大買賣。」
「瞧人家這生意做得。」
剋夫那向身邊的人揮揮手，鹽商們上去擠開人群，圍在剋夫那身邊，道：「你們出貨量太大了，降價，降價，我們只能出二十銀幣一磅了。」
「那是你，二十四個銀幣，一口價了，現在除了我們，沒人能拿出那麼多錢了。」
周圍的幾個鹽商相互看了看，搖搖頭有走回去了。
剋夫那握住這個鹽商的手，道：「二十四就二十四，成交。現在能賣上這個價錢也不容易了。」
「說的太對了，現在市場都飽和了，誰家手裡也幾個現錢了。」鹽商附合道。
剋夫那和鹽商在港口上完成交易，剋夫那指著碼頭上堆起的鹽包，向鹽商說道：「這堆東西現在屬於您了，再會。」然後迫不及待的跳上運輸船，吩咐水手們開船。
運輸船剛剛離開泊位，另一艘船就很快停靠了上來。
不等書記員還用著慣常的口吻上前登記，從船上下來的船主已經開口說道：「奈安鹽業二號，食鹽，五萬磅。」
書記員「啊」了一聲，愣住了。
呆碼頭工人也都奇道：「又是運鹽的，怎麼這麼快？」
「一艘接一艘了。」
船主往書記員的手裡塞了一把銀幣，道：「我趕時間，多麻煩你了。」說著逕自走向了交易所。
黑板上又添上一行「食鹽，五萬磅「之後，交易所裡面一陣哄鬧。
「又來了。」
「平常不是兩天才一船，怎麼這一會都兩船了。」
鹽商們也疑惑的面面相覷，一個鹽商試著喊了一句：「二十，就這麼多了。」
沒想到船主爽快的大叫一聲：「也好，成交。」
交易所內的商人們都呆住了，有人喃喃的說道：「難道說鹽價真的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