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此間少年 第一百一十九章 斗舞 文 / 虎牢
第一百一十九章斗舞
洛林爵爺被阿黛爾強拉著走到了舞池的中間。
看到向自己身邊擠過來的貴族們眼中閃動著的不懷好意的目光，還有站在對面，眼神中充滿著期待與興奮的阿黛爾，洛林不由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天知道，自己怎麼會被阿黛爾那雙美麗動人的眼眸一掃，就喪失了思考能力。然後被她那雙滑若凝脂的柔軟的小手一拉，糊里糊塗地下到場上來了。
雖然洛林爵爺也很是寫過幾個驚世駭俗的歌舞劇，而且還譜了曲子，但是那些卻全都是抄別人的，並不能說明他就是一個舞蹈高手。
事實上。洛林大爺的腦子裡所記憶的舞蹈，大多也就是跟鋼管有關。唯一一種與鋼管無關的舞蹈，也是那種身上的衣服會隨著舞曲和時間，而產生遞減效應的狂熱舞蹈。
而那兩種舞蹈與現在這種高雅華麗的宮廷舞也是沾不上一點兒的邊，沒有絲毫的聯繫。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這時，音樂一轉，那舞曲前奏就要結束了。
就見對面阿黛爾拎起了裙角，優雅地蹲身一禮。
他也不敢怠慢，學著站在身邊的貴族們一樣，一手貼胸，一手背後，向對面的舞伴欠身行禮。然後在舞曲當中，踏著節拍走了過去，拉著阿黛爾的纖手跳起舞來。
阿黛爾看到他那略顯僵硬的動作，不由驚奇地看了他一眼，低聲說道：「原來你不會跳舞啊。」
洛林抬高了右手，好讓她做出一個完美的旋轉，這才苦笑著道：「你才看出來啊。不愧是一個天才的舞蹈家。」
阿黛爾靠在他的胸前，抬起頭來，沒好氣地回了一個白眼，道：「少說風涼話吧∼！既然不會，那你最好老實一點兒，跟上我的節奏。」
說著，又是一個漂亮的旋轉，從他的懷中脫了出去。那長裙如百合花一樣怒放開來，極是好看。
在她那優美的舞姿襯托之下，就是連掛在舞池中間的那個明亮的魔法水晶吊燈也顯得有些黯淡。
大廳裡頓時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從眾神時代起，茹曼人就擁有真正的高傲。他們不管是對敵人，還是對朋友。只要是美的東西，從來不吝嗇於表示讚賞。
兩人乍分又合，右手緊握著，踏著節拍並肩而行，阿黛爾這才又接著說道：「在你周圍的這些貴族可沒一個是好東西，就等著看你出醜。」
她的纖足輕快地移動了兩下，繞到了洛林的身前，然後右手輕輕地一抖，張開了手中的羽毛扇，擋在了如玉般的俏臉前。
她看了看四周，一邊踏著舞步，一邊又繼續說道：「要是你出了醜，那你就等著瞧吧。不管你擁有多大的權勢，整個帝國的貴族社交界，也會對你這個鄉下土財主關上門。而失去他們的支持，你這一輩子，也就只能是一個二流的貴族。」
洛林想了想，卻一臉的不以為然。我就是我，只要能夠笑傲紅塵，快意人生，也就足夠了。對於成為幾流的貴族，大爺可是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
阿黛爾看了他的模樣，不由氣急而笑，想再說些什麼，但也知道洛林是不會聽進去的。
她那雙淡藍色的美眸轉了轉，充滿誘惑性的沙啞而性感的聲音低聲說道：「你最好打起精神一點兒。要知道世家貴族們雖然表面上乾淨，但實際上可是都開有奢華品專營店舖的。跟他們打好關係的話，買東西可都是有折扣的。」
洛林大爺聞聽此言，當即眼前一亮，胸脯也挺了起來，整個人看上去精神了許多。跳舞時的動作，不知怎麼也是流暢了許多。
阿黛爾當即氣結，這混蛋剛剛難道是在應付自己？還是說，他真是的個見錢眼開的貪財鬼？只要有錢，沒有他幹不了的事情？
她用眼角的餘光看到洛林精神抖擻的樣子，不由唉歎了一聲，貪財都財得這麼精神，還真是太有個性了。
少女那雙動人的美眸微微地瞇了起來，眼神中不由漸漸如水霧般矇矓了起來，也不知她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隨著音樂聲，洛林扶著阿黛爾的纖腰，讓她向後一仰。少女柔韌的腰肢彎成了一個驚人的弧線。
水蛇一樣的纖細柳腰深深地彎下，幾乎像一個半圓的彎弓一樣。胸前那兩團充滿了驚人彈性的柔軟高高地賁起，更顯突出。隨著呼吸，充滿了誘人的律動，極是優美。
洛林看到那一片滑如凝脂的豐滿乳鴿，不由失神了一下。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洛林腦海中猛然警響了一聲。
雖然沒有低頭去看，但是他卻敏銳地感到有一隻腳正向自己的膝彎，不懷好意地踹過來。在腦海裡，他甚至可以勾勒出那隻腳的主人——那一個頭戴著假髮，臉上點著黑痦子，看上去油頭粉面的傢伙嘴角露出的陰森笑意。
而在場的其餘眾人也全都向這邊看來，眼中充滿了嘲弄的笑意。
洛林突然明白過來。他們都是在等這一刻，等著看自己出醜。如果被一腳踹實，自己勢必會失去重心，和阿黛爾滾在一起，出一個超級大醜。
他剛想到這裡。那隻腳就已經快要挨到他的膝彎了。
在那一瞬間，洛林好像是不由自主一般，就感到腿部一股熱流湧出。拖著彎腰後仰的阿黛爾，自然而然地身形閃動，向前滑過了一步。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循。
眾人只感到眼前一花，就發現他已經躲過了那飛來的一腳。
不僅如此，洛林跨過一步之後，趁著對方一腳踢空，重心不穩的機會，用後腳的腳跟輕輕一勾，當即將那人的腳給掛開。
讓他一下子坐在地上，雙腿當時來了一個大大的劈叉。
那種大腿根處的韌帶活生生被撕開的疼痛，如同是地獄一般，如果不是親身感受，很難知道其中的疼處。
再加上重要的部位在地心引力的做用之下，以9.8g重力加速度，毫無阻隔地重重砸在地板上，發出了一聲巨響，差一點兒沒有碎裂開來。
那人當即疼得以女高音的發聲尖叫了起來，但是他卻只來得『嗷『地慘叫了半聲，就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樂隊的指揮發現出了狀況，就要指揮樂師們停下。但是看到旁邊投來的一道充滿了陰森寒意的警告目光。
他不由打了一個冷戰，猶豫了一下，只得又指揮著樂隊繼續演奏。
在優美的音樂聲中，幾名侍者上前，七手八腳地將那人抬下了場去。而其餘眾人也全都是假裝未知一般繼續跳舞，只是場中卻多了幾分的謹慎和敵意。
他們被洛林剛剛那卑鄙的一手給激起了憤怒，圍成了一圈，將他們兩人包圍在了中間，決意要藉著這個機會，替剛剛『陣亡』的朋友報仇雪恨。
這些高人一等的傢伙們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情首先是自己人的不對。
洛林看著他們臉上的表情，不由心中暗怒：這些傢伙也真是太幼稚了。好像是整個世界都是給他們準備的，只能讓他們佔別人的便宜，不能吃別人的一點兒虧。
在音樂聲中，他伸手扶著阿黛爾，讓她重新站立起來。
阿黛爾敏銳地感覺到了情況有些不對。
她用手中的華麗的羽毛扇子輕輕扇動了兩下，只露出一雙靈動的眼睛。然後四下掃了幾眼，頓時就明白了現場的情況。一邊隨著節拍跳舞，一邊低聲地說道：「他們這是打算跟你鬥舞。你要小心他們下黑手∼！」
洛林愕然道：「黑手？」
阿黛爾聳了聳自己光滑完美的香肩，然後一個優美的狐步，繞到了他的另一側，這才道：「比如說，兩個人同時伸腿，將你的腿骨折斷，又或者假裝無意之間，伸出手肘，弄斷你的脅骨什麼的。我以前也只是聽說過在貴族的舞會上曾經有過這種無聊的傳聞，從來沒有見過。沒想到在這裡居然能見識到。」
說著，將扇子一合，在自己潔白如玉的纖手一拍，低聲地讚歎了起來：「這真是太棒了。就這一條，就讓我不虛此行了∼！」
洛林看著她那雙藍色的美眸裡充滿的興奮，不由苦笑了一下。且不說她那傾國傾城的美貌，僅從唯恐天下不亂這一點上來說，這個美艷動人的少女就已經有了當禍國殃民的禍水的資格。
凱瑟琳也早就覺察到場中的氣氛不對，但是音樂沒有停下。卻也是不好叫停，只能是緊張地看著場中的情況。
她用力地絞著手中的絲帕，幾乎都要將那絲帕絞成了抹布。
雷歐看她臉上陰晴不定的神色，饒是膽大包天，卻還是摸了摸腦袋，乖乖地躲到了旁邊，一聲不吭，唯恐被颱風掃到。
凱瑟琳絲毫未覺，看著場中的情形，心中憤憤然地想道：跳，跳死才好呢∼！居然不邀請我，反而去跟那個死女人一起跳。讓他們把你的腿打斷了，再敲折幾根肋骨，再踩上一萬腳，踩成爛泥，然後再被一盆洗腳水沖到陰溝裡面去……哎喲，小心∼！
她正想的惡毒，一抬頭看到場中的情形，差一點兒就擔心地叫出聲來。
這時就見場中的緊挨在洛林身後的兩人，對望了一眼，然後趁著音樂轉快的時機，快走了一步，同時伸腿，一左一右向洛林的雙腿狠狠地踹去。
他們臉上的神色在燈光下甚至顯得有些猙獰，決意地要將洛林的雙腿踢折了。
洛林聽到身後的風聲不對，伸手握住了阿黛爾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纖細腰肢，踩著練熟的幻形步，拉著她又是一個側滑，優雅地讓了開去。然後將藉機往下一蹲身，右腿貼著地面，毫不留情地掃了過去。
鹿皮靴那堅硬的鞋底，像是鐵刷一樣，從那兩人柔軟的腳踝處用力掃過。那兩人當即站立不穩，慘叫了一聲倒在地上。腳踝處有鮮血漸漸滲出，很顯然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的。
但是這兩人卻是十分的硬朗，雖然疼的滿頭大汗，但卻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而他們兩人的女舞伴看到這種情況，嚇得花容失色，退了開去。
另有幾名侍從跑過去，將那兩人抬了下去。
優美的舞曲絲毫沒有停頓，仍然繼續演奏了下去。也就是說這一場暗含殺機的舞斗仍然要繼續下去。
洛林看到剩下的那幾人像是惡狼一樣，仍然圍著自己打轉，不由得心頭火起。知道只有把這些傢伙都收拾乾淨了，這一場舞斗才能結束。
想到這裡，他不退反進。拉著阿黛爾，腳踩幻形步。帶著她，向著靠的最近的舞者旋了過去。
那個舞者沒想到洛林在包圍之下，仍會選擇主動進攻，不禁愕然一愣，停下了舞步。
洛林爭的就是這一點兒工夫。
他一個旋身，轉到了那人的身前，然後拉著阿黛爾的左手向前一送，看著她用腳尖點地，如潔白的天鵝般旋轉了起來。隨即右手向後用力一揮，正中那人的鼻子。
那人當即痛呼一聲，雙手捂著鼻子，蹲在地上。
洛林看阿黛爾身體一連轉了七圈，身體即將傾倒，這才一伸手，雙手輕輕地摟住了她的腰身，將她托了起來。
卻見阿黛爾回過頭來，對著自己眨眼一笑，飛了一個媚眼過來。洛林不禁心中暗讚，不愧是一個絕代舞者，轉了這麼多圈，要是自己早暈了。而她那雙美眸卻仍然清澈如水。
阿黛爾站直了身體，然後回身一看，看到那人仍然蹲在地上。不由輕輕一笑，將手中的羽毛扇子一收，然後一探手，用扇子在那人的額頭上輕輕一點，嬌聲嗔道：「認賭服輸，快下場了，白癡∼！」
說著，將那人點得坐倒在了地上。然後才隨著音樂的節拍，在洛林的陪伴之下，邁著優雅的舞步，繼續向前。
那人倒也知趣，雙手捂著流血的鼻子，在舞伴的攙扶之下，訕訕然地退了開去。
洛林雖然連勝幾陣，但卻絲毫也不敢大意。
他拉著阿黛爾一邊隨著音樂前行，一邊暗暗數了數，還剩下了四對舞者圍繞在自己的周圍。而且看他們的樣子，並不像剛剛那些弱不禁風的貴族子弟一樣。一個個體型槐梧，面容堅毅。雖然不能說是身經百戰的戰士，但最起碼也是精通戰技的武者，不好對付。
洛林在音樂中和那幾人周旋了一會兒，接連想要幾次出手，但是都因為旁邊的人虎視眈眈地看著，不敢妄動。
阿黛爾嫣笑如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一轉身，將香肩輕輕地靠在他的胸前，輕聲問道：「怎麼樣？沒招了吧？要不要我幫忙？」
洛林看了看那四人，看到他們全都漸漸不耐煩起來，臉上露出羞怒的神色，很顯然是對於以四對一，而且這麼長時間還收拾不下自己，有些惱怒了。
他猶豫了一下，輕輕問道：「要你幫忙？這樣不犯規嗎？」
阿黛爾一擠右眼，飛了一個媚眼，道：「我想想……應該不算吧？」
隨著的話音剛落，就見一名舞者不耐煩起來。他放棄了自己的舞伴，學著洛林的樣子，貼地一腳橫掃，惡狠狠地向他的腳踝處踢來。
洛林急忙在阿黛爾的香肩上扶了一把，從容地跳了過去。然後一探手，攬住了她的那纖細柔軟的蜂腰。
阿黛爾當即向後一仰身，然後抬起自己的修長美腿，對著還沒來得及站起身來的那人，就是一腳飛了過去。
那一腳正中那人的下巴，將他踢得整個人向後一仰，飛起了足足有半米多高，然後重重地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洛林看到她那驚艷的一腳，不由驚得張大了嘴巴。
阿黛爾有些不好意思地赧然一笑，急忙將長腿收回，又整了整自己華麗而蓬鬆的長裙，低聲說道：「要是他們先犯規的話，那咱們就肯定不算犯規了。」
這時剩下的那三人也是雙手一搓，放棄了舞伴，惡狠狠地撲了上來。
阿黛爾當即叫道：「接住我∼！」
說完，一個縱身，高高地跳了起來，先是一腳將正對面撲來的那人踢飛，然後纖腰一扭，在半空中極不可思議地一擺長腿，又踢中了旁邊另一人的臉頰，將他踢得側身飛起，在半空中轉了幾圈，然後摔倒在地。
這時，阿黛爾這才從空中落下。
洛林急忙一伸手，當即溫軟在懷，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中。而在此同時，也彎腰低頭，半跪了下來，讓過了背後踢來的凌厲一腳。
他低頭看到懷中的阿黛爾美眸一眨，嫵媚地笑了一下，隨即臉上一變，嬌聲驚呼起來，道：「小心∼！」
洛林也不回頭，左手抱著阿黛爾，右手手肘向後重重地一擊，正中撲過來的那人的腹部。
那人面色古怪地吐出了一口濁氣，然後也是兩眼一翻，軟軟地癱倒了下去。
洛林輕輕地舒口氣，知道自己這個幻形步已經算是基本練成了。
正在此時，伴奏的音樂劃過了一個重重的亮音，也恰好結束了。
「嘩∼！」
場上頓時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
「漂亮，真是太漂亮了∼！」雷歐不住地扯著小嗓子高聲大叫。
他長這麼大，何曾看到這麼精采的舞蹈，更是高興的連自己的小巴掌都拍紅了，並且不時地把手指伸進嘴裡，大吹流氓口哨。
正在此時，猛然間就感到一股殺氣如大海洪濤一般漫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