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江湖風雲 第95章 身世揭迷 文 / 清風逐月
第95章身世揭迷
看到廚房裡面兩個男人相處得還不錯（小姐，兩個人都冰冷冰冷的，不說話，這也叫相處不錯，什麼眼神？），我滿意地去找師傅去了。
輕靈的身子在雪地裡飛縱，行至崖邊，輕身一躍，便穩穩地落於山洞之中了。
迎面而來的冷氣讓我不由地緊了緊衣襟，這地方，多呆一下可都是凍死人呢，師傅可是一呆就是一整天啊，就差沒在這裡打個地鋪睡覺了。
「師傅，師傅，我回來了！」我高興地呼喊著師傅，人也蹦跳著往石室裡面跑去。
手在牆上的機關處一轉，面前的石門便「轟」地一聲慢慢開啟，師傅赫然守在師娘的寒玉冰床旁邊，見到我回來，沒有一絲意外，像是早料到了一般。
「月丫頭，早知道是你回來了！」無為老人含笑地看著蕭寒月，這個他相處了十年的女孩，已經從一個靈動的小姑娘長成了一位絕世佳人，可那調皮的勁卻沒怎麼收斂。
「嗯，師傅怎麼會知道我回來了？」難道師傅未卜先知，還是變聰明了？
「想什麼呢？你師傅我又不笨，今天你不是召喚雪雕了嗎？」無為老人見蕭寒月一臉疑惑的樣子，忍不住曲指在她頭上敲了一敲，以前就老是被蕭寒月捉弄，看她那樣子，一定又在心裡嘀咕什麼了吧。
「呵呵，那是那是，小小地用了一下。」我笑著過去挽住師傅的胳膊，親暱地靠在師傅的肩頭。
「師娘，我又回來看你了！」看著躺在寒玉冰床上的春十三娘，我心裡感慨萬千。
絕情谷，絕情谷，你到底在哪裡啊？我真的找不到了嗎？
想著剛剛才從魅宮歸來，那魅姬的事也在心裡掠過。
是不是這世間受傷的永遠是女人呢？
愛讓人受傷，不愛也讓人受傷？
緣來緣去，也都是因為一個情字。
為情傷，為情苦，如果真的能從情中剝離出來，那人就不是人了，而是神了吧？
師娘，你知道嗎？原來所有的傷害，所有的一切，都是情惹的禍啊！
如果魅姬沒有愛上白遠，而白遠沒有棄她和林雪兒在一起，那麼今天師娘和師傅也許就不會這樣二十多年生生不相見啊！
一切的一切，原來是因果的循環，原來是人生的命數！
「好孩子，你師娘知道你有這份心就好了，一切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啊！」無為老人感歎地說道，他哪有不明瞭蕭寒月心中的內疚呢？
這絕情谷他也尋了那麼多年了，只所以沒有放棄是因為心中有一份執著的信念在支撐著他，那麼多年過去了，這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了。
而對於自己都沒有尋到的絕情谷，對蕭寒月，他還能苛求什麼呢？
蕭寒月有這份心，他和春十三娘已經甚感欣慰了。
「師傅，我不會放棄的，為了你，也為了師娘！」我抬頭堅定地凝望著師傅。
無為老人沒有說話，只是瞭然地對著蕭寒月點了點頭。
「月丫頭這次回來，莫不是有什麼事？」無為老人走到一旁的木桌旁，不急不慢地坐定。
「是的，師傅，我確實有事要問你，但你一定要誠實地回答我！」我跟著師傅走了過去，坐在另一旁的椅子上，表情凝重地望著師傅。
我不願意相信師兄騙了我，即使他騙了我，我也想為他找一個好的理由，讓我知道他是不得已才這麼做，而不是存心而為。
「喔，什麼事情讓月丫頭如此費心，莫不是和莫寒有關？」看到蕭寒月眼中的凝重，聽到她所說的話，無為老人大致猜出了一些。
對於莫寒和蕭寒月之間的情愫無為老人可是早就瞭然於胸的，可憐的是這兩個孩子還真的以為他們是兄妹，這種關係遲早有一天會被說破的吧，不過在無為老人的眼中，他們不失為很相配的一對啊！
除了，莫寒那不為外人所知的身世……
「師傅，你怎麼知道？我想問的是師兄為什麼會有青風劍？」既然師傅知道是與師兄有關，那他也一定知道師兄有青風劍吧。
「青風劍？誰告訴你的？」無為老人吃了一驚，他本來說的與莫寒有關，想說的是他們兩人的感情，可不是有關於莫寒的其他事情。
而且莫寒下山時他也特別叮囑過，這青風劍一事切不可說，一被江湖中人知曉，難免會又生禍端，而且莫寒的父母也正是因為這把劍才會雙雙殞命，他又怎麼能夠看到莫寒再步上他們的後塵。
看到師傅如此驚訝的表情，我就知道原來師兄真的有青風劍。
本來我還抱有一絲希望，那魅姬是什麼人？我與她誓不兩立，她憑什麼會告訴我真話，怕不是在挑撥我和師兄的關係，因為上次她對我和騰君逸施迷魂陣時，是師兄破了她的陣，所以她難免記恨在心。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是真的呢？
為什麼連魅姬都可以和我說真話，師兄卻不願意告訴我呢？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頹然地坐在椅子上，久久地失神……
看著蕭寒月深受打擊的樣子，無為老人心裡一急，也顧不得什麼，連忙蹲在蕭寒月面前，雙手扶住蕭寒月的肩膀，看著她失神的樣子，忍不住心裡一陣難過。
都是他啊，如果不是他的叮囑，依莫寒和蕭寒月要好的程度，莫寒一定不會對蕭寒月有所隱瞞，今天也不會造成蕭寒月與莫寒之間的誤解了。
想到這裡，無為老人不得不道出他所知道的一切，「月丫頭，不是莫寒不告訴你，而是為師不讓他說，青風劍一出，牽連過甚，難免會掀起江湖爭鬥，為師是想著能避就避，可不是想見著你與莫寒之間有什麼誤會啊！」無為老人語重心長地說道。
聽到師傅如此一說，我的心裡要好受一點了，原來是師傅不讓師兄說，可是，為什麼呢？這青風劍和師兄有什麼關係呢？
「罷了罷了，如今竟然說出來了，月丫頭也不是外人，為師不說，你也遲早會知道的，今天為師就將一切告知於你吧，希望你聽後，也能體諒莫寒的難處。」無為老人輕歎一聲，孩子們都大了，蕭寒月以後若與莫寒在一起，她也是有權利知道莫寒的一切的，莫寒那孩子也是個苦命的人兒啊！
我憑息寧神，我有預感，接下來師傅要講的絕不是什麼好事，而且還有一種淡淡的憂思夾雜其中，讓我的心沒來由地重重地沉了下去。
無為老人此時的思緒已飄至很遠，二十五年前的故事被他娓娓道來。
原來，當時無為老人和春十三娘在一起逃亡時，竟然偶遇當時金日國的九王爺宇文毅，但當時他已經命在旦夕，胸口一劍使他失血過多。
也許是預感到自己已經命不久矣，宇文毅對無為老人臨死相托，讓他無論如何也要回到王府，保護他的王妃和剛出生不久的孩兒，而且也將青風劍在王府秘藏的位置告知了無為老人。
宇文毅只是希望他的兒子長大不要再重複走他的路，這把青風劍帶給他太多的驚喜，但也帶給他太多的傷害，讓親情、友情在這把寶劍面前變得脆弱不堪，如果有來生，他必定不會再如此執著。
帶著對此生的遺憾，帶著對兒子及愛人的祝願，宇文毅在無為老人面前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無為老人將宇文毅好好安葬之後，隨即與春十三娘急急趕到九王府，但是因為無為老人他們本身也在躲避江湖中人的追殺，好不容易躲過了幾撥江湖中人，在趕到王府時，卻已發現王妃早已自刎身亡，追隨宇文毅而去了。
這對夫妻之間的情深和默契也不由地感動了無為老人和春十三娘，隨後，為了避免小世子遭遇不測，無為老人找到青風劍後，便將小世子一起帶走了。
而在輾轉途中，春十三娘毒發，無為老人無奈，只有隱居於天山絕頂之上，一來躲避世人，二來牽制住春十三娘的毒性，讓她一息尚存，再尋解救之法。
而那位父母雙亡的小世子也在無為老人的細心照顧下，一天一天地長大，而他長大後的名字就叫做莫寒。
聽到師傅講完了師兄的故事，我的臉龐已經濕潤，一滴一滴的淚仍然止不住地落了下來，滴在我的臉上，身上，也滴進了我的心裡。
淚眼朦朧中，我彷彿又看到師兄在對我笑著。
從來沒有想過師兄的身世竟然是這樣的，如果他只是一個孤兒，他依然可以活得很好，他就不會有那麼悲慘的身世。
而師兄竟然是金日國九王爺的遺孤，他的身份竟然是如此地尊貴，如此地顯赫，現在可以解釋為什麼師兄身上總有一種貴不可言的氣質，原來，他竟然是皇子，他的身上流著皇族的血脈，那是一般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在皇權至上的國家，皇族就代表著站在權力頂端的人物，掌握著生殺大權，掌握著所有人的幸福……
那是在權力的頂端呼風喚雨，無所能及的人啊；那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啊……
卻為何會落得如此？
師兄的人生本不應該如此啊，他可以榮華一生，他可以站在頂端俯視一切……
但是，師兄卻在這人跡罕至的天山絕頂一呆就是二十五年啊，以一個孤兒的身份活在這個人世。
想到這裡，讓我好是心酸！
師兄，師兄，師兄，我在心裡一遍遍地呼喚著他！
為什麼，師兄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後，還可以對我笑得那麼溫柔，還是像過去一樣地寵溺著我。
師兄的心裡該是怎麼樣的心酸及心痛啊？
自己的父親死得不明不白，自己的母親也跟著徇情，讓他一個襁褓中的嬰孩從此便失去了雙親。
師兄知道了這一切，又怎麼會不想去瞭解，不想去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呢？
他一定很憎恨那把讓他家破人亡的青風劍吧，世人眼中的至寶，卻是讓他失去雙親，孤身一人的罪魁禍首。
師兄心裡的恨一定不少吧？
可他就這樣生生地壓了下來，沒有告訴我，是不想讓我難過嗎？
可是，師兄的苦，我好想幫他一起分擔啊！
師兄是那麼美好的一個人兒，曾經以為，這個世間一切的美好都在他的身上體現了，他是那麼完美，有如神祇一般，是生來就應該被人仰望的。
在他知道自己身世後的無數個日夜，是不是也有夢到過自己的父母，是不是也有從夢中驚醒的時候？
所以，在我說要送司徒擎天回金日國的時候，師兄才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他是想回到金日國重新尋找他父母的足跡，他是想瞭解這所有一切的始末，他是想為他父母報仇啊！
師兄，是這樣的嗎？
我好想現在就站在師兄面前，緊緊握住他的手，告訴他，我可以的，我可以和他一起分擔他的痛苦，他可以全身心地信任我，而不用介意會給我增加任何的負擔和壓力。
師兄，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了他，再次見面，我一定要告訴師兄，我愛他，就算他不會選擇我，我都要告訴他我的感受，我對他的愛戀。
這份愛戀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發芽，成長，這份愛戀已經伴隨了我十個年頭。
從青澀的小女孩走向少女，這段路程，是師兄陪著我一起走過，這段路程，充滿了歡笑，充滿了我對師兄的回憶。
我怎麼會忘記當我乘著雪雕在天空翱翔時，那背後一雙關注的眼睛；我怎麼會忘記當我第一次得到極地雪蛇做成的銀鞭時，那張同樣歡欣的笑臉；我怎麼會忘記當我要下山時，那叮嚀囑咐的溫柔話語……
師兄，現在，真想馬上見到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