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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相逢卷 第十章 荒 山 文 / 冷殷秋

    第十章荒山

    鬼皇始終不明紫嵐之言,饒是他如何聰明,卻也不願拿這等虛無縹緲之事胡亂猜疑。

    紫嵐自是知道他心裡所想,只是礙於鬼烈尚且在昏迷之中,無心等待鬼皇回答,話鋒一轉,道:「此事乃聖門秘史,你早晚是會知道的?只是……」她語氣瞬間冰冷下來,道:「此刻我要取走『天魔三卷』!」

    十年,驚雷,狂風,暴雨,似乎一直都在耳邊呼嘯不停,腦海中塵封的記憶毫無預警般洶湧濺射,刺激每一處神經!他渾渾噩噩,雙眼朦朧,早已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了?!

    鬼烈默默的躺在那張清潔簡明的木床上,額間的汗珠就如暴雨般傾斜而下,枕上早已濕成一片;他無力的掙扎著,滄桑的手掌緩緩移動,似乎在尋找著依靠?

    忽地,他握住了!

    他緊緊握著那雙白皙的手,死也不願放開?那一刻,那就是鬼烈的全部,失去,就意味著死亡!……

    「沒事的!放心,一切都過去了!」

    鬼烈的腦海裡,迴響著這麼一句話?他依稀記的,那是一個名叫紫嵐的女子的聲音?……忽然,他感覺到了所有,天空驚雷,狂風暴雨似乎頃刻間消散無蹤,照亮亙古的那一絲光明,緩緩照下。

    鬼烈睜開了眼。

    這是一間酷似客棧客房的房間,簡單之中,又不失一份淡雅!但,當先映入他眼簾的,卻是那張充滿關懷,嘴角掛有絲絲淡笑的紫嵐。

    他望著她,她也望著他。

    四周的空氣彷彿也因為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不知過去多久,這麼依舊沉默?鬼烈有些不太適應,將頭微微側倒一方,見這房中與那「月來客棧」的客房佈置一模一樣?

    他心裡已明白了大半,但之前紫嵐一擊將他擊暈的情形卻是歷歷在目!紫嵐彷彿看出了他的心思,神情亦是緩和下來,那一絲彷彿與生俱來的悲傷漸漸流露。

    紫嵐伸手入懷,靜靜掏出那本黑色手札,面上沒有字跡,有的只是歷經不知多少歲月,而留下的痕跡?她默默的將那本黑色手札放在鬼烈面上,然後將手收回,自始自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鬼烈面上一驚,他不知道這是何物?但是,那黑色手札上所散發的氣息,讓他體內的血液似乎也沸騰?他心裡暗暗驚心,就連身體卻也彷彿在顫抖。

    他遲遲沒有動靜,這一切在紫嵐的眼裡,顯得有些理所當然!全無預警下,她默默起身,也不顧鬼烈是否願意?一把將他扶起,鬼烈週身無力,只得任她擺佈,勉力坐在床緣之上,道:「你睡了一天,起來活動一下!」

    「這是什麼?」鬼烈依舊是問了,望著那本黑色手札,發出了本已清楚的答案。

    紫嵐凝視那黑色手札片刻,道:「『天魔卷』!」

    雖心裡早有準備,但由紫嵐親口承認,鬼烈仍是身子一愣,陷入沉思之中!這一想看似片刻,實則已過許久,紫嵐倒是不慌不忙,雙眸含情般望著鬼烈,面頰有一絲來自內心的喜悅之色。

    許久,鬼烈這才回過神來,向那黑色手札望上一眼,又轉而向紫嵐望去,質疑道:「你是如何得到的?」

    紫嵐俏皮一笑,道:「當然是那鬼皇給我的!」

    鬼烈眼中充滿疑惑之色,沉吟片刻,道:「尊主怎會無緣無故將這般奇書交到你手?說,你是否對他不利?」如今,他雖已與「戰鬼堂」斷絕一切關係,但從心底,對鬼皇的尊重卻是絲毫不減。

    紫嵐眉頭微皺,嬌哼道:「哼!他號稱一派之主,我這弱小女子,怎會對他構成威脅?」

    鬼烈轉念一想,她此言不假,但《天魔卷》乃是戰鬼堂處心積慮想要得到的奇書,鬼烈與之十年感情,諸葛雲也不願相讓,紫嵐與戰鬼堂沒有絲毫瓜葛,以鬼皇性格,斷然不會如此借出?!

    他心裡千般想法,依舊不見絲毫頭緒,一旁紫嵐見狀,暗自好笑,道:「這書是他給我的!他讓我告訴你,一定要謹記,有生之年,必報殺父殺母之仇!」

    鬼烈腦中似有「嗡嗡」聲響起,父母血仇,已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的理由!望著眼前那女子,曾經最深愛的女子,如今,卻是人面全非;他默默點頭,此時體內真氣已逐漸恢復,他將那黑色手札拿起,望上一眼,接著放入懷裡,默然走到窗口之處,向那青天白雲仰面望去,微微歎息。

    那是黑紫,孤獨的背影?!

    那是等待,凝望的男子?!

    紫嵐展顏而笑,千年過去,笑容依舊如此?她望了那背影許久,鬼烈就這般站在那裡,紋絲不動!她有些疑惑,問道:「你怎麼了?還不舒服嗎?」

    「就連尊主!……」他淡然回答,但紫嵐可以感覺到,那話語裡,有太多無奈:「也不能將我一招擊倒!」

    紫嵐明白他所言之意,心中千般安慰,此時竟是一句也說不出來?沉吟片刻,這才準備開口,卻被鬼烈當先截道:「你不必多說什麼!事實便是如此?你替我取『天魔卷』一事,我必定銘記在心,他日若我大仇得報,必定還你這人情!……」

    「這不是!?……」

    鬼烈又再截道,不給她任何機會:「你修為極高,又乃聖教始祖『九尾玄狐』,必有你自己的事!今日就此拜別!但願,他日還能相見!……」言罷,竟是毫無預兆般一躍而出,銀芒乍現,龍炎承載那黑紫身影飛馳上空,蒼穹之中,萬里雲層,依稀有條雲氣從雲層中劃出,馳騁蒼天。

    房中,默然無聲。

    碧綠身影久久不曾一動,不知怎麼,心中忽然一片迷惘?她悄然抬頭,直望蒼天,青天白雲,涼風呼嘯。

    ……

    天際艷陽高照,離開天鬼山已數日有餘,這數日來,鬼烈每每白日趕路,夜間便會尋得僻野之地,苦心專研《天魔卷》,好在他乃修真奇才,體內又有『天魔一卷』,但每每修為之時,斷裂不足之處猶然可見。

    夜深,圓月。

    深深,呼吸。

    這一夜明月當空,雲層頗厚,不見有幾顆星星,但月華清輝,灑向人間;鬼烈獨自佇立於黑暗的廢墟之中,幽黑的眸子裡,倒映出那陳舊不堪的黑色手札,四周微風掠過,將那黑紫色的衣裳吹得搖晃不已。

    「到底是什麼呢?」他喃喃自語,將那黑色手札緩緩翻開,一頁,兩頁,三頁……直到第十七頁,他又將手札關閉,眼中滿是疑惑與不解。

    清風,拂面。

    他緩緩收起黑色手札,默默歎息;他彷彿想笑,笑自己多麼無知,庸俗?但他卻笑不出來,因為懷裡的手札,是他得報血仇的唯一。

    「南宮劍!…你等著!……」

    雪,妖異美艷。

    雪,純潔無暇。

    雪,是美麗,是妖異;雪,風華絕代……

    這是雪離開天雲鎮第多少天,他並不知道;只是一路下來,他幾乎沒有停頓過;他心裡迷茫一片,如今,他分不清自己是蕭幕,還是雪?他心裡總是不時會想起那女子,身穿紫衣的女子。

    一路飛馳,這一日風高氣爽,萬里無雲;他雖是修真之人,但畢竟是**凡身,數日來不吃不喝,任誰也受不了。

    只是這方圓數十里,似乎都沒有城鎮可見,無奈之下,他只得落下一荒山,看能否尋得野味充飢?只是他運氣似乎很是不好,這一路下來,別說野味了,就連野果子,水泉什麼的,也點滴未見。

    雪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數日來都未好好休息過,如今步行深山,疲倦感猶然而至。

    只是他不願睡,因為,他每每睡去,腦海中便是出現那一幕幕不願回憶,不願回想的一切;所以,他只有忍耐,只想回到南宮世家,只想望著南宮若!

    他心裡百般想法,這一路下來,不知不覺間,竟是走到一處廢墟破廟?雪吃了一驚,雖說這等荒山破廟多不勝數,但他卻從那破廟中有一股強烈的怨念,恨意陣陣襲來;突然之間,他心中浮起一陣寒意,就像是一個人獨自佇立亂葬崗中一般。

    他皺了皺眉,想要踏上前去,卻見那破廟木門之中,那股恨意赫然制止。

    雪默然佇立,望著那破廟許久,遲遲沒有邁開步伐;破廟中人彷彿也不著急,未有絲毫動靜,本就讓人毛骨悚然的荒山野嶺,頃刻之間,宛如九幽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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