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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陰謀卷 第十八章 小河變故 文 / 冷殷秋

    第十八章小河變故

    盤龍刀光芒暗淡下來,那宛如秋水般的刀身卻也是那般動人;只是位於他左右的兩個男子,他們身上那無可匹敵的殺氣,卻仍沒有一絲減去。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場中之時,突然,一聲極細小的聲響傳了開來。那聲音極小,類似與某樣事物悄悄斷裂的聲音,從他們目光中,盤龍刀上傳來。

    所有人的臉色突然都凝固起來,那一聲輕響,竟是讓他們這般驚愕。眼中精光不斷閃爍,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那柄實力不凡,曾讓在座眾人皆吃過虧的盤龍刀,在單邪手中安靜的不再有一點動靜,從宛如秋水的刀刃之中,竟是裂出一道細痕,再一次的,發出了一聲細細小小的碎裂聲。

    裂痕慢慢的變大,緩慢卻勢不可擋的向四周延伸,直到,再一次的發出呻吟。

    「啊!」不知怎地,與其對峙的鬼烈本平靜下來的右手忽地紅光暴漲,一雙血紅雙眸彷彿活過來似的……

    惡魔重生,黑龍噬血。

    啪!

    隨著紅光的突然發力,盤龍刀上有在發出那麼一輕輕脆脆之聲,半截刀刃脫離了刀柄倒飛出去,「嗚!」彷彿哭泣一般,越過眾人身影,倒插在頂部的峭壁之上。而另一半劍刃,依舊握在單邪的手中。

    剎那間,所有的人都呆住了,擁有絕對實力的盤龍刀,竟被凡人一拳,生生轟斷了……

    只是,這並非結束!那被血紅光芒包裹的拳並未結束自身的攻勢,在眾人驚愕的那一剎那,龍鳴聲爆起,向著那高大身影的胸口處,轟去……

    「去死!」

    彷彿來自地獄的呼喚,只有無盡的殺戮,才能止住那顆掉入深淵的心!隨著「死」字的結束,那拳已穿過一個強壯的身體……

    他仰天,長嘯!

    這聲音如此淒涼,宛如厲鬼絕望的呼喊,血紅的眼望著那因為恐懼幾乎扭曲的臉,竟猙獰的笑了。

    「看來,果真是你!」單邪話裡帶著驚愕,只是短短六個字,卻彷彿用盡了一生的時間!血腥味瞬間充斥周圍,所有人眉頭緊皺,望著場中,易峰想要上前阻止,卻被一股無形的氣勢生生壓制。

    無盡的怨,無邊的恨!掩埋深心的吶喊,讓他沉淪於黑暗的深淵!那張曾讓他感到幸福的臉,那溫馨的呼喊……

    突然再度昇騰。

    他狂呼!

    天地應和。

    萬丈映紅,漫天紅幕,同時顫抖。

    那血光之中的,彷彿來自幽冥的獰笑。

    右手,顫抖!

    砰!

    血花四濺,在天際霍然綻放開來;單邪留下了在世的最後六個字,瞬間崩潰散裂,紛紛落入如下,鬼烈沐浴在血海腥風中……

    萬丈深淵下的紅光忽地暴漲,那漫天而落的鮮血似給了他無窮的快樂,眾人來時的一幕有再度降臨,一股發出心底的壓力悠然而生,彷彿這紅光將要摧毀一切。

    「快走!……」

    窟洞中,這聲音突然傳來,似帶了許多關懷,又似帶著無限可怖!靳夢雪紫衣飛舞,望著萬丈深淵下那席捲而來的強光,背上鳳羽古琴「嗚嗚!」做響,白光照耀,映著四周峭壁,及那張絕美的臉。

    眾人聞聲變色,藍羽段浪二人當先起步,化做一綠一紅兩道豪光飛馳而起,向那被雨兒擊開的來路而去!柳月兒面上略帶遲疑之色,眼見身旁二人已是離去,當下心中一橫,化做一道青光緊追在後。

    反觀正道一方,南宮寒,雪,仲痕皆是有傷在身!靳夢雪照顧不暇,易峰卻一雙眼睛怔怔望著場中,又是痛惜,又是不忍!

    「如今他意識已被血龍侵佔!恐怕只是強弩之末,易師兄,還是以大局為重!」仲痕眼看如此,心知易峰所思,當下喝道。

    易峰聞聲回頭,雖心中千萬不忍,但仲痕所言又確實不假,扶起仲痕,南宮寒二人,與靳夢雪攙扶的雪一同,化做兩道豪光,同是向那來路而去。

    紅光乍起,席捲而上,萬丈深淵下那道巨大紅芒,剎那間已至眼前,鬼烈心中痛苦不堪,微微回頭,卻是完全不顧其他,眼中只有安靜倒在那懸空石橋上的雨兒,身形緩緩落下,向著那水綠色女子的身影……

    下一刻,紅芒掩蓋了一切……

    漫天血光中,早已不見鬼烈及雨兒的身影,只是從中不斷傳出鬼冥狂叫,也許真的是,來自九幽冥界的迎接麼?

    窟洞入口之外,九道身影被那血光照耀的詭異莫測,各自的臉上,似都帶著無法相信般的字眼。

    在他們面前的,這就似來自地獄的問候,讓他們不敢靠近,無法不敬!只能默默望著,等待它的洗禮……

    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風,拂動他們的衣襟秀髮。慢慢的,似乎是一生,卻又似瞬間,那之前那鼎盛無比的紅芒,消逝了,只是密不透風的窟洞裡,卻已無法看見鬼烈二人的身影,萬丈深淵下的淡淡紅光,依舊詭異。

    「烈!怎麼不見呢?」易峰面色凝重,望著前方的懸空拱橋,眼中滿是自責之色。

    只是這個問題,沒有人可以回答。

    藍羽、段浪二人面上似都帶了隱隱邪笑!只是不露其外,只有柳月兒有著那麼一絲不忍,卻在望向易峰的那一刻,消散了。

    銳響聲忽起,藍羽、段浪分別化做綠紅二光,向著之前來路而去,似不向在這裡逗留一刻,而後,柳月兒亦是如此,瞬間消逝在黑暗深處!正道諸人似也向離去,唯獨易峰一人站於懸空橋處,默默不語。眾人眼見如此,怎會不知他心中所想,雪站於其後,伸手輕輕拍打他的肩頭,道:「易師兄不要自責了;當時情況如此凶險,這也不能完全怪你啊?」

    「我、你……」易峰臉上神情,片刻之間複雜多變,自責與傷心表露無疑,只是在他轉頭望著雪的那一刻,卻又變做了驚愕,連話也說不清了。

    靳夢雪站在旁邊,將易峰的臉色看在眼中,心中一股莫名的不安之意泛起。

    「諸位!」靳夢雪緩緩開口,神色肅穆,道:「如今小河城中必是凶險之地,我們萬不可在此耽誤時日,要快快回去才行啊?」

    眾人的身子,幾乎是同時震了一震。

    南宮寒卻已是失聲道:「不錯!易師兄,如今已不是自責之事,不管怎樣,我們要快快回去,如果可以趕得及報信還好,如果趕不及,也可為其助陣!」

    易峰神色肅然,怎會不知其中的利害關係,當下整理心情,點頭道:「不錯!我們快走吧,不能讓藍羽那些人佔了先機!」話音一落,卻是那柳月兒的身影不知何時在心中一蕩;不僅心中一痛,又道:「南宮兄,你們有傷在身,不知可有大礙?」

    南宮寒也是性情中人,大笑搖頭,道:「無妨!這點小傷死不了!」說罷,轉頭向雪道:「雪,你呢?」

    雪此刻同樣是週身血跡,上衣破碎不堪,只是之前還蒼白如紙的面色已在慢慢恢復,搖頭笑道:「沒事!」

    這數人裡,受傷最重者,要數仲痕了;連戰單邪,毒血厲鬼,如今就連站著也有些問題,更別說臨空而行了;他心裡也是十分明白的,緩緩道:「你們先去,我傷較重,恐怕耽誤了行程!」

    這話倒是讓眾人一驚,顯然都不曾這般想過,南宮寒早已大喝道:「仲師兄哪裡的話,我們一起來,當然要一起回去了?」

    仲痕聞聲一笑,才知他們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忙是搖頭道:「南宮師弟你誤會了,我只是想先在此打坐恢復一番,在追上你們,不然如果因為我而耽誤了行程,那在下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了!」

    南宮寒正欲再說,一旁靳夢雪卻已先開口,冷冷道:「既然如此!我們便先走吧!」

    見她說話語氣,彷彿根本不識眼前之人一般,冷漠至極;南宮寒強忍住心中怒火,深知眼前大敵當前,若吵起來絕非好事,只是見仲痕也對他微笑點頭示意,當下冷哼一生,便不再多說什麼了。

    「嗖!嗖!嗖!……」

    幾道破空銳響在黑暗中豁然想起,四道奪目光芒沖天而起,片刻消失無影,只有輕輕的歎息聲,與那不知何時盤膝而坐的男子。

    金芒乍現,不知何時「天機鏡」已脫離仲痕,飄至他身前,鏡框四周的奇特圖騰若隱若現,似乎在等待,又似乎在反抗。

    仲痕面帶和藹笑意,雙手合十,道:「回去你們該去的地方吧!」說罷,低聲念了句佛號。

    仲痕閉目合十,口中低低頌念佛咒,輕而快,似歌非歌,似語非語。天機鏡在半空中緩緩轉動,散發出幽幽金光,似配合仲痕所念。

    低低梵唱,從小變大,攜無限慈悲之意,響徹天地!

    幻魔古窟中,四周皆被黑暗籠罩……

    只有那四道一閃而過的光亮,給了它一絲生機,卻是短短瞬間。

    如今早已不是來時那般,顧及洞中恐有埋伏而使步行,況且眼下時間緊迫,速度自是不慢。

    只是這一路下來,南宮寒心裡卻著實不是滋味,想起靳夢雪如此對待同門,心中氣就不打一處來,終在半路發話:「靳師妹,如此留下仲痕師兄,真的好嗎?」

    雖心中有氣,但語氣也頗有禮貌,始終同出正道,對方又是女孩子,南宮寒也不便發火;此刻雖飛馳半空,但這窟洞寂靜無比,眾人都可輕易聽清南宮寒的疑問。

    靳夢雪飛在最前,倒也沒有立刻回話的意思,半晌後才道:「南宮師兄,難道你看不出仲師兄的意思麼?」

    南宮寒聞聲一愣,又道:「什麼意思!?」

    靳夢雪道:「此處號稱鬼界入口,仲師兄又出自佛家,之前收復那三千陰靈,如今在此幫它們超度再好不過,有我們在,他反不好施法!」

    南宮寒又是一驚,這次連易峰,雪亦是如此,前者當先問道:「縱使仲師兄道行高深,但他先戰單邪,又戰毒血厲鬼,如今已是深受重傷,難道不會出事麼?」

    靳夢雪緩緩回道:「『天機鏡』乃是上古神器,有稱為萬佛之寶,自然有它獨到之處!」

    「是什麼?」這次是換做了雪發出疑問?

    靳夢雪道:「傳聞『天機鏡』乃是釋迦牟尼成佛時一同受到佛光普照,其間吸收無窮佛力,化做絕世神器!但這只是傳聞,只是『天機鏡』中蘊含無窮佛力,這卻是事實!」

    眾人都知天機鏡乃上古神器,卻不想有如此神威,當下驚愕萬分,但更多的,卻是對前方那美貌女子的智慧!

    小河城。

    夜深,卻不平靜。

    天際驚雷不斷,聲動天地四野;豪光照耀著整個城鎮,四面城牆角處,四根巨大光柱直衝天際……

    終於,這一驚變驚動了所有人;原先已寂靜無比的城鎮頓時熱鬧起來,議論喧鬧之聲四起,紛紛望著天際四道巨大光柱,驚慌不已。

    「那是什麼?!」

    「哎呀,怎會出現這般奇景?!」

    「莫不是敵人來偷襲了吧?!」

    片刻之間,無數驚駭、震驚、議論、驚慌的聲音如爆裂一般,在小河城街道上爆發出來!梵月師太,玉陽真人,渡善上人以及南宮羚早已到此,卻也忍不住臉上變色。

    玉陽真人眼看四周人群宛如洪水爆發一般,當下眉頭緊皺,喝道:「大家莫要驚慌!保持鎮定!」

    他畢竟身份非同小可,很快的無論仙霞門下還是其他各派人物,甚至與一些魔門弟子,都一一安靜了下來,只見夜色半空之中,正道四大門派高手而立,望著四面巨大光柱都是沉默不語,半晌南宮羚先道:「這,這究竟是什麼?如此奇景,當真是匪夷所思?」

    其餘三人都是微微搖頭,顯然也是無從得知;原先本準備深夜密談,得出對事方法,卻不想遇見如此奇事?難道,難道是魔門出擊?

    四人心中都不僅閃過一絲驚愕之色,似都想到了一起。

    「啊?!」

    天際一聲驚呼,不知從何處閃過一道碧光,在半空中化做一道弧線,掉落而下;四人皆是一驚,卻礙於深夜空黑,無法辨識,只是渡善上人心中一愣,雙眸似放出精光,道:「渡,渡智師弟?」

    說罷,早已騰空而起,向那掉落的碧光處飛馳而去;只是不帶一絲空想之餘,原先還是喧鬧議論的下方眾弟子處,竟是瞬間爆發,聲聲驚愕,嘶嚎聲並起。

    一時間,血光四濺,哀號遍野。

    玉陽真人三人同是一驚,目光紛紛落了下去,只見下方不知為何竟是廝殺起來,各色光輝不斷閃爍,許多弟子都是還未弄懂發生何事,便已身首異處。

    中計!

    三人頓時明白過來,面色也都瞬間白了下來;玉陽真人心中不忍,當下喝道:「南宮道兄,梵月師太!你們速速攔下他們,貧道去助渡善大師!」

    梵月師太,南宮羚同是點頭,如今雖還未證實究竟是何變故?卻紛紛都明白了定是魔教詭計,當下化做兩道玄光,向下方廝殺惡鬥處飛馳而去。

    玉陽真人面色凝重,望著渡善上人飛去之地,不過區區幾步之遙,便也不遲疑,化做一道玄光豁然而致。

    瞬間,已到渡善上人之處;正欲開口問話之時,眼前情形竟是讓他望之一愣;只見渡善上人正盤膝而坐,週身金光環繞,恍如佛祖降世!

    而在他身旁,與渡善上人一般身穿月白金邊僧袍,盤膝而坐,嘴角滲出一絲鮮血,面上黑氣纏繞,實是受了重傷!這僧人,正是與渡善上人齊名與四大神僧之一的渡智上人。

    「這,這是怎麼呢?」

    片刻之後,渡善上人方才緩緩睜眼,搖頭歎息;玉陽真人見狀,忙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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