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兩道卷 第二十九章 上古神器 文 / 冷殷秋
第二十九章上古神器
暖風,吹過!
煽動了所有人的衣裳。
半空中的南宮寒與段浪,此時猶如兩位天神一般,那麼的神聖而不可侵犯。
所有人彷彿窒息了一般,怔怔頂著半空中對峙的二人。
朗朗日光,彷彿已被寒冰和天邪的光芒遮蔽,不斷閃爍著。
段浪手中的紅色天邪,忽地發出許許鳴叫,不斷搖晃的紅光,似要吞噬眼前的一切。
南宮寒臉色大變,霍然望了過去,段浪臉上早已是蒼白的毫無一絲血色,在這紅光的照射下,猙獰的面孔讓人心寒。
驚魂未定,卻只聽滿天陰靈,齊聲呼嘯。南宮寒悚然大驚,卻只見段浪身旁似有無數陰靈,飛散四周。
但見著紅光四晃,鬼嘯連連,陰靈飛舞,紅光閃過……
那穿過無數白色陰靈之間,奔馳而來的紅光,如電如光,閃爍著的天邪魔爪猶如惡鬼,轉眼已到眼前。
南宮寒驚駭之間,御起寒冰擋在身前,卻只見在電光火石之間,竟不知從何處霍然長了三尺血爪,重重抓在他胸口之上。卻是只覺胸口一陣疼痛襲來,鮮血四賤。
天邪竟生生在南宮寒身上劃出四道血口,若不是他反應靈敏,想必此刻早已是身首異處,魂飛魄散。
台下觀看這場比試的得道高人們,都不禁為這兩個小輩的道行驚歎,卻也揪心起來。
賤在空中的鮮血赫然滲入天邪那血紅的魔爪之中,猶如惡魔正享受著自己的晚餐,一滴也捨不得放過。
南宮寒身體大震,見到此番情景,只覺得全身的血脈一齊翻騰,竟是都往胸口那傷口處倒流而去。
段浪負手騰空,眼看著南宮寒的驚駭摸樣,竟忍不住笑了出來,眼中驕縱怒意盡顯,道:「下次,我要把你給撕碎!」
南宮寒哪能示弱,眼中怒意一閃,緊握法訣,頓時寒光大盛,勢要斬盡一切。
秋水般的劍刃,狠狠向此刻正在猖狂大笑的段浪透露劃下。
那血紅的魔爪,彷彿在召喚著什麼?
段浪忽地察覺,向後躲避,天邪詭異地亮了起來,映的它周圍似無間地獄,血腥瀰漫空間。
南宮寒忽地冷笑一聲,道:「躲的挺快!別浪費時間,決勝負罷!」
段浪面色猶如冰霜,聽那小子如此說話,隨即一聲冷哼,喝道:
「如此甚好!」
一聲斷喝,伴隨熾熱的熱浪轉眼間破空而至,如巨濤排空,將這漫天雲朵盡皆扯碎,勢要席捲天地。
只見段浪身形飛起,鬼爪猙獰,這一次,又是向著南宮寒的頭頂,直直插下。
南宮寒大驚失色,此招無論威力,氣勢都可謂無與倫比,大非尋常,想必定是出了全力!但想想自己,此刻也是不好過,本來之前就已體力不支,加上受此重創,哪裡還顧得上其他,身形疾退,尖嘯聲中,寒冰芒光大盛,赫然出現七道冰牆連成一線。
「轟……」
如雷鳴落地而巨響,天邪砸在冰牆之上,血光勢如破竹,震動不已,竟是生生將一道而又一道抵擋自己去路的冰牆擊的粉碎。
南宮寒面色血白,法覺瞬間變化,左手握劍,右手釋術;瞬間一道通天徹地的寒光照耀大地……
寒風凜冽。
茫茫天空,此刻已沸騰不止,翻滾咆哮,遠遠望去,竟如九天神魔,憤怒決殺。
狂風呼嘯,似要將世間一切吹做廢墟。
段浪深深吸氣,凝神戒備,像在等待即將要發生的一切。心想此人竟有能力掌握神劍寒冰,且道行自己是不可小視。
「啊!……」
他在半空之中,昂天長嘯。
聲動四野,天地變色!
萬道白色寒光,直入天際,一時間狂風大做,雲氣沸騰。
萬道寒光,此刻竟都合為一體,成一巨大劍柱當頭擊下,看這氣勢幾乎欲將軒轅山峰斬為兩半。
段浪面色扭曲,鼓大的眼珠彷彿無法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但見他神色之間,卻無畏懼!只是紅光越來越盛,瞬間內漫天光彩如全都積聚在他的手中,直直迎上向下衝來的白色光柱。
台下,所有人紛紛變了臉色。
「轟」,如天際驚雷,炸響人世,彷彿整座仙霞山都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寒光轉瞬即失,瞬間消散開來,狂風沒有一絲停下來的意思。
烈日高懸,碧空萬里。
南宮寒現身天際,緊握寒冰,在狂風中傲然佇立,任憑風力如刀,竟不肯稍退半分。吹動他一席鮮血渲染過後的白色衣裳,瀟灑而詭異,雖然嘴邊已流出了一道鮮血,但卻掩蓋不了那淡淡的笑意。
他昂首,望天。
一股詭異的氣息,悄悄瀰漫了開去,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個瞬間彷彿都已經消失了,人們的眼裡似驚駭,似慌張,似不解!他們看著空中,看著一道又一道席捲而來的狂風。
這時,滿天的雲朵已漸漸聚攏,剛才被南宮寒石破天驚的一劍所撕碎的痕跡已是消失不見,天色而再次被烈日籠罩。
隱約中,在那凜冽巨大的狂風,似有一個身影,若隱若現!在這朗朗蒼穹下,似要破風而出。
半空之中,段浪耳邊只剩下了狂風呼嘯的聲音,眼前一片模糊,殷紅的鮮血幾乎遮住了他的眼睛。
忽地,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風,突然停了,凝固在半空之中。
天地,突然靜了,停在了這個時刻。
「啊!」
伴隨著一聲悶響,人們怔怔地看著天空,看著一個手中散發血光的少年,如一顆受盡折磨遍體傷痕的石頭,直直掉了下來。
他落在了軒轅峰之前放那抽籤盒子的空地之上,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單跪著,但還是不爭氣的吐出了一口鮮血。
靈月仙子臉色凝重,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他面前,只見他面上毫無血色,看著師傅,忽地笑了一笑,道:「我輸了!」
靈月仙子此刻哪裡還顧得了這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示意身後的梅蘭竹菊四人,向在座眾人打了一招呼,帶上段浪,化做五道玄光風馳電掣而去,看那樣子,多半是回去療傷了罷。
這時,面色蒼白的南宮寒也緩緩落了下來,雪忙是上前將他攙扶住此刻搖晃不已的身影。
玉陽真人看著眼前這孩子,緩緩搖頭,道:「今日第一戰,勝者『南宮家』!」
之前還緊張且嚴肅的場景,隨著勝者的判定,終於還是淡淡消逝!南宮劍貴為一派之長,決計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了禮數,但心中也是興奮不已。
「南宮公子確是天生奇才!」
忽地,一聲略帶諷刺的讚賞,幽幽傳來。
南宮劍向那聲音處望去,卻是毒魔,只見他面色略帶笑意,但卻讓人不悅。
若是玉陽真人,或是渡善神僧這麼說,恐怕卻是真的會高興,但這毒魔向來就是一個口不對心之人,一時極力壓制自己情緒,冷笑道:「毒宗主過獎了!」
毒魔看似漫不經心,道:「老頭子自然是過獎了!」
南宮劍頓時臉上白一陣紅一陣,心中怒火燃起,正欲發作,卻被玉陽真人截道:「諸位不必如此!既然第一場勝負已定,那便開始第二場罷!」
二人都是重重哼了一聲,側頭不語。
玉陽真人無奈搖頭,向渡善神僧及鬼皇望了一眼。
二人自是明白,都各自吩咐弟子前去。
鬼烈雖說冷漠,但目睹之前那一戰,南宮寒與段浪這二人的道行都不在二人之下,如果要贏,想必絕不會如此容易!
此刻,那短髮青衣的少年已走了出來,對在座眾人行禮道:「晚輩靜音寺弟子,仲痕!參見各位前輩!」
那名叫仲痕的男子長的也算清秀,但看上去更多的,卻是讓人有忠厚老實的感覺;身為靜音寺渡善的親傳弟子,近年來在世上也是盛名遠播,絲毫不壓在座眾位新人。
眾人皆是點頭,顯然這孩子的態度也算認同。
但見鬼烈卻是沒有一絲話語,直接便是縱身跳上了遠方擂台處。
仲痕輕輕摸了下腦袋,笑了一笑,隨即縱身跳上擂台,出現在鬼烈數丈遠的地方。
鬼烈淡淡望向他,目光炯炯似有神光,最後還是行了一禮。
仲痕立刻回禮,恭恭敬敬道:「鬼公子,千萬手下留情!」
鬼烈臉色一變,冷冷道:「不要,浪費時間!」
說罷,一道銀光從天而降,鬼烈接過手中,龍炎赫然出現。
仲痕面上卻無什麼變化,只是怔怔望了鬼烈,隨即不知怎的,竟笑出聲來,道:「鬼公子果真快人快語!」
鬼烈沒有說話。
仲痕無奈搖頭,只見他不知從何時,手中多出了一面大約三寸,週身被金色玉環環繞,而玉環上則有極其古怪刻紋,從上散發幽幽金光,而在金色玉環中間處,鑲著的是一面古銅色的鏡子。
台下眾人眼見那古怪鏡子,不禁都是面色突變,看似驚訝不已!鬼皇面色猶如冰霜,道:「天機鏡?想不到如此通天神物,竟會出現在這小輩手中!渡善神僧,真是大方!」
渡善神僧臉色略有變化,低頌佛號,道:「鬼皇施主說笑了!如今乃是年輕人的天下,這『天機鏡』乃是上古神物,如能用以正義,這又有何關係呢?」
鬼皇重重哼了一聲,不在說話。
曾傳聞,天機鏡乃上古洪荒時期,崑崙山西王母所有之物,能洞察天機,知曉古今,更有時空穿梭之力。一次蟠桃大會中,神鏡被人所偷,至今下落不明。
最終輾轉反側,竟是落入「靜音寺」之手,而今現世與天下。
在座無一人不驚歎。
鬼烈自是知道此物的厲害,自然不敢掉以輕心,沒有一絲留情,沒有一絲停留,只停「嗆啷」龍鳴之聲,當下龍炎銀光大盛,伴隨著些許翠綠光芒,晃如蒼龍出世,洶湧澎湃,直欲擇人而噬,映襯著鬼烈英俊而冷漠的臉龐,彷彿有些猙獰。
清風徐徐,無垠青天之下,山風吹過。
烈日依舊高懸,漫山青翠隨著風過動搖不已。
鬼烈一身殺氣沸騰,那一身黑色衣襟飛舞不斷,獵獵作響,右手持槍,面目肅然,左手緊握劍訣,天地之間傳來了他低低聲音,似梵唱、似異咒,迴盪悠遠。
忽地,他左手龍炎揮動,直指向仲痕,幾乎就在同時銀色光芒伴隨著翠綠光芒升騰出,如長虹貫穿天際,破空而來,在蒼穹上劃過了長長軌跡,最終向仲痕刺去。
一切被耀眼之極的光輝吞沒了,由龍炎伴隨狐戒所發出的燦爛光芒,如旭日落入人間,無法目視。
瞬間,之前那燦爛奪目的光彩竟無故消逝,定眼望去,仲痕面色無恙,穩穩站在遠處,無機鏡散發強盛金光,似之前的一切,都被它給吸了進去。
鬼烈並沒有驚奇反應,反而發出淡淡冷笑,隨即一道銀芒閃過,出現在仲痕面前,當下一揮。
仲痕自是反抗,無機鏡金光爆漲,將化做一道防禦牆,將他罩住,生生接下了這一擊。
瞬間,兩個人的身影忽而分散,忽而衝撞,如狂風暴雨一般席捲了擂台的周圍地方,地上早已不知出現多少裂縫,原本還算平坦的大地,也完全被這兩個人強悍之極的術法之力搞的變了模樣,坑坑窪窪,到處是深坑碎石。
銀芒伴隨翠綠光芒乍起,如驕龍狂嘯,勢如破竹。
激鬥中,鬼烈略佔上風,仲痕多數下來卻是防守居多,但每次反擊,幾乎都要擊中要害,若不是鬼烈反應夠快,想必早已敗下陣來。
漸漸下來,仲痕反而站了上風!鬼烈身處劣勢,但每一下的攻勢都若排山倒海一般湧來,身隨意走,招招飛馳,威力雖然極大,卻已是置自身安危於不顧。
此刻距離二人開始交戰已有一段時間了,如此惡鬥,雖說二人都有受傷,但卻並非長遠之記!
鬼烈眉頭緊皺,便在此時,前方仲痕手中的天機鏡從中一道金光射出,銳嘯而來,猶如如電,刺破長空。鬼烈面色一沉,連退三步,龍炎當頭劈下,將那金芒劈成了兩半。
仲痕大驚失色,料知那龍炎乃是絕世魔兵,雖不如手中天機鏡,但卻不可輕視!
只見仲痕縱身躍起,左手持鏡,右手指動,口中默念法訣!忽地,天機鏡邊上所刻圖文似活了一般,飛騰而起,逕直攻向了鬼烈面門。
鬼烈目光閃動,心知不妙,還不及細想,那圖文已來至跟前,龍炎橫握跟前,生生與那圖文撞在了一起。
「啊!……」
一聲彷彿撕心裂肺的大叫,伴隨著鬼烈飛出的身子,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熾烈白光,耀眼奪目,天空中耀目的光芒照亮了整個蒼穹,甚至連天邊旭日終於也失去了顏色。
龍炎的光,沒有一絲退避,反而更加強盛,它似正在憤怒!
鬼烈的手,沒有放開龍炎,反而握的更緊,藉著它的力量,這個倔強的男人站了起來。
這便是上古神物的力量?
狐戒,此刻彷彿與龍炎,不,應該說和鬼烈融為了一體,全身被清涼與灼熱兩種感覺所侵蝕著。
內心深處,彷彿有深深的喘息聲。
聲音嘶啞,如猛獸低吼,困獸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