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東宮卷 第一百六十二節珠胎暗結(2) 文 / 朱七七
第一百六十二節珠胎暗結(2)
東宮。
薛妍、呂薇、蝶舞已經回到東宮一個月了。
宇文輝還是如之前一樣多數時間陪著蝶舞,不時也到薛妍的房中坐坐,對呂薇還是一樣的冷淡。
漪瀾殿。
「妍兒參見太子。」薛妍躬身施禮道。
「我聽翠喜說你的身子有些不舒服,要不要傳太醫來看看?」宇文輝關切地問道。今早翠喜特意告訴他薛妍吐得厲害,好幾天吃不下東西。
「我只是腸胃有些不舒服,太子不必擔心。」薛妍道。說罷,她又感到一陣噁心,忍不住對對著痰盂吐了起來。
宇文輝見狀眉頭微蹙,責備道:「太子妃這樣已經有幾天了,為什麼不早點通知我?馬上傳太醫進宮。」
翠喜自責道:「奴婢還以為不礙事,所以才沒有稟報太子。」
薛妍連忙替翠喜解釋道:「太子,不要怪翠喜,這都是我的意思。」說罷又忍不住吐了起來。
宇文輝連忙道:「好啦,你不要說太多好,好好躺著就好。」
很快太醫就來了,把了薛妍的脈之後,久久沒有說話。
「太醫,太子妃可患了什麼病?」宇文輝關切地問道。
太醫連忙跪倒道:「微臣給太子賀喜,太子妃已經有孕在身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宇文輝心中一片茫然。
太醫連忙道:「微臣就是不敢怠慢,把了許久的脈才敢確定這就是喜脈。」
「翠喜給太子、太子妃道喜了。」翠喜滿心歡喜道。
薛妍十分高興地望著宇文輝,沒有想到她這麼快就達成自己的心願。當初她也是斟酌再三才聽從翠喜的建議趁宇文輝到太傅府探病之機,用特製的迷香讓宇文輝神志不清,心猿意馬,與她做了夫妻。雖然她不屑於這樣的方式,但為了贏得宇文輝的心,她還是違心施計。如今想起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她能為宇文輝誕下麟兒,那麼她不僅穩坐太子妃之位,更可以緊緊抓住他的心。
「太子妃,你好好休息吧。」宇文輝心情複雜。知道薛妍懷上自己的骨肉,他憂喜參半。喜的是他終於也為人父,憂的是蝶舞若是知道了不知會對他作何感想。畢竟他曾經只想和蝶舞繁衍他們的下一代。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宮裡,太后、宇文桀大喜,連忙下旨太醫院好生伺候薛妍,並賞賜綾羅綢緞,珠寶玉石。太后、呂碧瀾還親自赴漪瀾殿探視。
「太子妃,你真是好福氣,嫁入東宮沒多久就有了好消息,哀家看這一胎一定是男孩。」太后喜上眉梢道。
呂碧瀾也道:「本宮已經吩咐太醫院派幾名精通醫理的醫女過來伺候你的日常飲食起居,還有太醫院的陳院判每日都會過來幫你把脈,御膳房也會每日準備可口的飯菜點心供你食用,想吃什麼用什麼就跟本宮說。」
雖然聽到薛妍懷孕的消息呂碧瀾感到十分震驚,但表面上卻顯得十分高興。
「兒臣只是盡自己的本分罷了,太后、皇后太過厚愛,讓兒臣承受不起。」薛妍誠惶誠恐道。
果然是母以子為貴,她一懷孕太后、皇上、皇后都對她呵護備至,她一定要好好地將這個孩子生下來。
「你就快成為未來皇太孫的母親有什麼承受不起的。」太后憐愛道。她能夠在有生之年見到自己的曾孫出世,心中就感到無限喜悅與安慰。
「太子,你以後也要抽出時間多陪陪他們母子倆。」呂碧瀾道。
宇文輝點點頭,滿腔心思卻放在一直沉默不語的蝶舞身上。
「好了,哀家就不打擾太子妃休息了,有什麼事儘管派人跟哀家和皇后說,哀家給你做主。」太后叮嚀道。
薛妍點點頭,道:「多謝太后、母后關心。」
「兒臣恭送太后、母后。」宇文輝心事重重。
西苑。
宇文輝送走太后、呂碧瀾之後就馬上來到西苑,他想向蝶舞解釋這突來的一切。
蝶舞卻將他擋在了門外。
小蕊道:「小姐說了,太子妃有孕在身,太子還是多陪陪太子妃吧。」
宇文輝心中焦急,大聲道:「蝶兒,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你讓我進去向你解釋。」
屋中的蝶舞卻充耳不聞,薛妍懷孕的消息猶如一盆冷水澆滅了她對宇文輝剛剛燃起的愛意。這些日子,宇文輝總是陪伴在她的身邊,對她傾心以待,噓寒問暖,呵護備至。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朝夕相處之下,她那冰冷的心開始一點一點地被他那顆溫暖的心所融化。她開始慢慢習慣被他呵護,被他捧在手心裡的感覺。他對她的愛很純粹,沒有半點褻瀆與雜念。每晚他們和衣而臥,暢談古今,卻沒有半點偕越。她在不知不覺中對他敞開心扉,但卻沒有想到一向被視為正人君子的他卻在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讓薛妍懷了他的骨肉,這真是莫大的諷刺。
「蝶兒,我知道你一時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但請你讓我進去向你解釋——」宇文輝繼續大聲道。
他心中很害怕,害怕蝶舞從此就不再理他。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宇文輝感覺到蝶舞微妙的變化,她對他的笑容多了幾分自然,多了幾分親切。雖然他們謹守禮法但他卻感覺到他們的心在慢慢地拉近。可是薛妍的意外懷孕讓他們剛剛萌生的情意受到了考驗。他知道就是那晚在太傅府發生的錯誤。可是薛妍她並沒有錯,她是享受一個做妻子的權利。錯的是他,既然他愛的是蝶舞,他就不應該去娶別的女子,讓她們痛苦一生。那個孩子就算是他對薛妍的補償吧。
「太子,你進去吧。」見宇文輝如此焦急,小蕊好心道。
宇文輝大喜過望,對小蕊深施一禮道:「多謝小蕊姑娘。」
他輕輕地推門進來,只見蝶舞正呆呆站在窗前發呆。
「蝶兒,是我錯了,你能原諒我嗎?」宇文輝柔聲道。
蝶舞冷冷道:「太子有什麼錯?錯的是我。」
「蝶兒,我並不想瞞你。那日我匆匆趕到龍府就是想告訴你那晚發生的一切,可是我怎麼也說不出口。我害怕你知道之後會不再理我。所以我——」
原來宇文輝那日匆匆趕到府上是為了這個。她還以為是他太想念她的緣故,所以才會忍不住到府上去找她,原來這都是她自己自作多情罷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太子不必費心解釋,太子妃懷孕是天大的喜事,我高興還高興不過來呢,那有生氣之理,是太子多心了。」蝶舞出言譏誚道。
宇文輝解釋道:「那日我得知太子妃身體不適便到太傅府上探望,太子妃十分熱情,又是為我撫琴又是為我起舞……後來我就留宿在太子妃那。我知道是我自己把持不住,但現在大錯已鑄,無法挽回,我只希望你能原諒我,因為在我的心中始終只有你一個。」
蝶舞聞言哈哈大笑道:「太子的話好可笑啊。太子妃本來就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們在一起再自然不過了,我只是太子的小妾,又有什麼資格說不。再說,太子妃懷孕是天大的喜事,連太后、皇上、皇后都高興得不得了,我又怎麼會介意。太子如此說豈不是要陷我於不義。」
宇文輝聞言心涼了半截,他知道蝶舞一時之間無法原諒他,便喃喃道:「蝶兒,既然你一時無法接受,那我就先走了,改日再來向你解釋。」他只好期盼蝶舞冷靜下來的時候能夠聽他的解釋。
宇文輝落寞地走了,薛妍那裡他不想去,蝶舞那裡他又去不了,只好漫無目的地在宮中瞎逛,不知不覺中居然來到了東苑。
他剛想扭頭就走,不想卻被眼尖的綠柳瞧見,忙高聲叫道:「小姐,太子殿下駕到。」
呂薇正在為薛妍懷孕一事在生悶氣。雖然她從老鴇手中拿到了欲仙散,但苦無機會施展,結果被那薛妍搶了先機。她現在可是威風了,太后、皇上、皇后他們都這麼呵護疼愛她。若是要被她誕下麟兒,這東宮之中豈不是更沒有她呂薇的立足之地。
正在生氣之際,卻沒有想到宇文輝卻不請自來,趕忙整理妝容出門迎接。
「薇兒參見太子。」呂薇嬌滴滴道。
宇文輝見呂薇出迎不好意思再走,便道:「我恰巧路過便進來看看。」
「太子,你來的正巧,皇后娘娘送給我一盅上等的大紅袍,特請太子進來品嚐。」呂薇乖巧道。
宇文輝盛意難卻,只好進去應付一下。
「那就有勞呂良娣了。」
「綠柳,你趕快去準備。」呂薇對綠柳遞了個眼色。
綠柳心領神會,點點頭道:「小姐放心,奴婢這就去準備。」
「太子哥哥,你好久都沒有來東苑了,莫不是薇兒做了什麼事讓太子哥哥不喜,所以太子哥哥才會這樣對我。」呂薇埋怨道。
「呂良娣,你不要誤會,我只是忙於朝政,所以才疏忽了你,請你不要介意。」宇文輝對呂薇說不上喜歡,但見她如此便不忍心道。
呂薇喜道:「我就知道太子哥哥心裡是有我的。來,先品品這泡大紅袍。」她將斟好的茶遞給宇文輝。
宇文輝聞了聞,果然是清香逼人,便將飲了一口,讚道:「果然是好茶。」
「那太子哥哥就多用些。」呂薇雙眸盯著茶盅,顯得有些緊張。
宇文輝點點頭,將茶慢慢喝完。
呂薇見狀心中不禁暗暗竊喜,她的機會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