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東宮卷 第一百五十三節 進宮請安(2) 文 / 朱七七
第一百五十三節進宮請安(2)
待宇文輝、薛妍他們離開後,呂碧瀾臉色一變,沉聲道:「薇兒,你做的好事。」
呂薇知道呂碧瀾一定知曉了昨夜發生之事,連忙跪倒解釋道:「姑母容稟,我不是故意如此,的確是看不慣薛妍那一副惺惺作態的模樣,這才會出此下策。」
「和你爹爹一樣都是不成器的東西。本宮已經再三叮嚀你凡事要多加隱忍,不可隨心所欲,難道你就不明白嗎?這要是傳到太后、皇上的耳朵,他們對你又作何感想,你以往下得那些功夫豈不是要付之東流。更有甚者,他們會認為我們呂家教女無方。」呂碧瀾微慍道。
呂碧瀾的責難讓呂薇感到滿腹委屈,眼睛一眨,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姑母的教誨我時刻記在心中,可是那薛妍卻不是省油的燈,就算她是太子妃也不能整晚霸佔著太子啊,又是彈琴又是——」
呂薇的話尚未講完便被呂碧瀾打斷道:「你這是什麼話,大婚之夜,太子與太子妃同房自是天經地義的事。獨守空閨又不止你一人,龍良娣不也一樣如此。皇家有皇家的規矩,你在這裡吃什麼乾醋,就你鬧出這些事來。」
見呂碧瀾如此說,呂薇就更覺得委屈,原本應該當太子妃的人是她,如今她不僅要屈居人下,看到宇文輝與薛妍恩恩愛愛的模樣還要忍著,這口氣她實在嚥不下去。
呂薇賭氣道:「姑母,我如此大費周章,不僅是為了給我自己爭一口氣,也是為了姑母和我們呂家的面子。她薛家雖是書香門第,但論起功勞來又怎能與我呂家相比,再說姑母你貴為皇后,又對太子有養育之恩,太子自然要與我更親近些才是。難不成姑母更希望太子被薛妍還有那個龍紫萱霸佔了去了才好。」
呂碧瀾聞言氣得臉都青了,怒道:「本宮苦口婆心的,你卻不領情。要知道這宮中一點不比廝殺血腥的戰場遜色,不是你死就我亡。本宮要你隱忍只是要你修身養性,避其鋒芒,並不是要讓你將太子拱手送予他人。罷了,罷了,你要是不明白本宮的心,以後這儲秀宮,你也就不必來了。」
呂薇見呂碧瀾發怒,不敢再使小性子,連忙道:「薇兒知錯了,都是薇兒不明白姑母的一片苦心,還望姑母不要捨棄薇兒——」
見呂薇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呂碧瀾的心也軟了下來,柔聲道:「薇兒,別怪姑母說你,本宮也是恨鐵不成鋼啊。你爹爹如今又是這副模樣,本宮只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你千萬不要讓本宮失望啊。」
呂薇點點頭,又道:「姑母的教誨,薇兒記下了。不過薇兒聽說這薛妍對您貌似恭敬,背後卻私下說您不過是太子的養母,今後這東宮還輪不到您插手——」
呂碧瀾一聽便知道呂薇有誇張的成分,但空穴不會來風,那薛妍看著一副端莊得體的模樣,應選之前宇文桀又絲毫沒有露出風聲,看來也不是容易應付的主。不過現在就將她除掉還時機未到,便厲聲喝道:「你是我嫡親的侄女,我自然是幫你的,但有時不能因此太過驕橫。太子也好,太子妃也好,你都要盡自己的本分,好生伺候著。不然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呂家沒有家教。」
呂薇見呂碧瀾如此訕訕地不敢說話,正在此時,呂廣維來了。昨夜大醉的他現在仍然顯得無精打采。
「要讓本宮怎麼說你呢?女兒是這樣,做父親的也是這樣。你是堂堂的兵部侍郎,若是這副萎靡不振的模樣讓皇上看到,他的心中要作何感想?不就是為了女人嗎?何至於弄到這步田地。」呂碧瀾見呂廣維那副模樣氣不打一處來。自從蝶嬪那個女人葬身火海之後,她的這個弟弟就對他不陰不陽的,一副若即若離的模樣。
「皇上哪有心思管到我這個小小的兵部侍郎,皇后姐姐也太過抬舉我了。再說,就算我做得再好,皇上也不會對儲秀宮多眷顧一點,薇兒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憑著昨夜那一股子未散的酒勁,呂廣維不客氣地回敬道。
呂碧瀾聞言臉氣得煞白,揚手就給呂廣維一個巴掌。
呂廣維也不吭氣扭頭就快步往外走去。
「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給本宮回來——」呂碧瀾怒道。
呂廣維卻彷彿沒有聽到似的,頭也不回地走了。
呂碧瀾十分震怒,捂著心口道:「你爹爹實在太令本宮失望了。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可是他卻英雄志短為了一個女人萎靡不振,他怎麼就不為本宮和整個呂家想想,為你想想——」
呂薇趕忙安慰道:「我爹爹的酒恐怕還沒有醒呢,姑母別往心裡去。我這就去喚他進來。」
呂碧瀾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都不是讓本宮省心的主。就算你爹爹回來了,他的心也不在這。薇兒,現在姑母能夠指望的就只剩你了。若是你還想當未來的皇后,你就要記牢本宮的話,凡事忍為先,千萬不要因為本宮的緣故而趾高氣揚,本宮自然會在暗中相助。一定要抓住太子的心,就算不能贏得他整顆心也要讓他對你心生憐惜——」
呂薇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昨夜她獨守空閨心中又是不滿又是怨恨,今早又見宇文輝與薛妍、龍紫萱眉目傳情心中更不是滋味。雖然呂碧瀾苦口婆心地點撥她,可是她的心中卻自有一番盤算,無論如何她是不會讓薛妍、還有那個討厭的龍紫萱如願的。
宇文輝、薛妍、蝶舞離開了儲秀宮之後,薛妍提議要到寧辰宮去給寧貴妃請安。
蝶舞卻道:「太子、太子妃,我有些累了,不如你們去吧,我想先回宮。」
宇文輝聞言關切地問道:「是不是昨天太辛苦了,不如讓我陪你回去。」從昨天大婚到現在他的心始終牽掛著她,期盼著能夠有更多與她獨處的時間。
薛妍也道:「妹妹若是累了,我們就改日再去寧辰宮請安。」
蝶舞搖了搖頭,道:「太子、太子妃不必為我改變安排,我只是有些累了,讓小蕊陪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見蝶舞如此堅持,薛妍便道:「那我與太子速去速回,妹妹你自己也多加小心,小蕊要伺候好你的主子。」
蝶舞身旁的小蕊乖巧道:「太子、太子妃放心,小蕊會照顧好小姐的。」
見薛妍如此安排,宇文輝也不好再說什麼,只道:「那你先回去休息,我這邊給寧貴妃請完安就回去看你。」
見宇文輝、薛妍走遠,小蕊才問道:「小姐,你為什麼不願意去給寧貴妃請安?」
「皇后與寧貴妃面和心不合,太子妃去給寧貴妃請安是為了博取宮中更多人的喜歡,而我只是想讓皇后減輕對我的敵意。」蝶舞不經意道。
「那小姐就不怕寧貴妃因此怪罪於你?」小蕊擔心地問道。
「好與不好又何必做在表面——」蝶舞心中自有自己的盤算。
主僕二人往東宮方向而去,突然一個人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蝶舞定睛一望,不是別人,正是她曾經的夫君,她最痛恨的人——呂廣維。
「蝶舞——真的是你嗎?你真的沒有死?」呂廣維急切地呼喚道。
今日負氣從出儲秀宮中離開後,呂廣維漫無目的地在宮中閒逛。對於呂碧瀾的責難他既憤怒也無奈,他真想追問她當初蝶舞的死是否與她有關,但姐弟之情又讓他無法問出口。女兒雖然已經如願嫁入東宮但卻屈居人下,這也讓他感到十分不滿。正無處排解心中憂憤的他突然眼前一亮。一位風華絕代的女子出現在他的不遠處,那一顰一笑是那麼的熟悉,那麼令他魂牽夢縈。
小蕊並不認得呂廣維,連忙護在蝶舞的身前,厲聲道:「這是東宮的龍良娣,不得無禮。」
原來她就是宇文輝新納的良娣龍紫萱。長得實在是與蝶舞太像了,簡直是一模一樣讓人難以分辨,呂廣維不禁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蝶舞不喜歡呂廣維凝視她的眼神,那當中充滿了**與佔有。當年的血與痛彷彿歷歷在目,養父母的仇她不會忘記,這些年她所受的屈辱她不會忘記,終有一天她會將這一切痛苦與屈辱統統還給他。
「小姐,我們走吧,不要理這個無理之人。」小蕊扶著蝶舞就欲離開。
呂廣維彷彿從夢中驚醒,連忙道:「臣兵部侍郎呂廣維參見太子良娣。」不管眼前之人是否是蝶舞死而復生,他都想讓她成為他的女人,不過殘存的理智讓他必須冷靜下來。
「原來是呂姐姐的爹爹,真是失敬失敬——」蝶舞故意裝作不認識呂廣維,客套道。
「龍良娣這是要去往何方?」呂廣維心中雖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呂侍郎,我們要回東宮。」小蕊察言觀色,知道呂廣維來者不善,便想早些抽身離去。
「我剛好也要出宮,不如讓微臣護送良娣回去如何?」呂廣維希望能夠多與蝶舞相處一些時間,不捨離去。
「多謝呂侍郎,您是呂姐姐的爹爹,我又怎好勞您大駕?我們先告辭了。」蝶舞婉拒道。雖然許久未見,但重見呂廣維仍會讓她憶起不愉快的往事,畢竟他是毀掉她一生幸福的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