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罪民 文 / 血紅
第三十四章罪民
雷是第三個帶領自己的軍隊進入神城的聯軍將領。沖得最快的波布卡特是第一個，第二個進城的榮譽讓給了傑瑞，雷緩緩的率領下屬的三萬二千騎兵進入了神城內。高達兩百尺的城牆似乎就是一塊整體，黑漆漆的看上去堅固無比。
洛馬特驚歎起來：「傳說神城的城牆是建造之後用鐵汁澆鑄縫隙的，看來果然不假，大人，您看有些地方分明是金屬啊。」
雷順著洛馬特指點的方向看了過去，驚訝的點頭，他低聲說到：「這要多少金錢，多少人力才能完成這麼巨大的工程啊，太偉大了。」
克里特湊了上來，一臉不可思議的說到：「要不然，怎麼是大陸上七大強國合力用了幾十年時間修建的大陸第一雄城呢？這道城牆也還罷了，前面面向亡魂荒原的城牆，據說更加的壯觀呢。十幾萬年，下面也不知道堆積了多少罪民的屍骨啊。」
走在長長的，光線黯淡的城牆甬道內，一股莫明的寒意浸透了每個人的身體。似乎一種無形無質的亡靈正在每個人的耳邊繚繞，低聲的述說著什麼。雷甚至能夠感到一絲絲涼氣正噴進了自己的後頸，山民對於幽靈亡靈總是特別敏感的，雷有點害怕的轉過頭去，卻看到一臉蒼白的卡林正緊跟在他身後，兩隻漂亮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緊張的左右打量著。
看到雷回頭了，卡林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裡蹦出了幾個字：「這裡，好可怕的魔力波動，好強大的靈氣，簡直，簡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此刻雷也沒有心思去嘲笑打擊卡林了，他只是呆呆的看著眼前越走越深的甬道，懷疑這城牆到底是否是沒有邊際的。後面，他們進來的那個入口已經縮小到了人眼珠子般大小，隱隱約約的無數騎兵正在湧進來，而前方，還看不到任何的光亮。
前行了一陣，甬道竟然向著地下延伸過去，明顯的所有的人開始走下坡路了。洛馬特緊張的抓住了雷的手臂，有點害怕的問到：「大人，這裡，這裡難道『神城』是在地下麼？」
一陣陣的風從前面吹了過來，帶來了透骨的寒氣以及怪異的嘯聲，前方簡直就是鬼蜮一般，除了星星點點的鑲嵌在甬道牆壁上的魔法水晶發出的昏暗的光芒，他們根本看不到任何光亮了，甚至無法看清楚自己三尺以外的景象。卡林的聲音幽幽的傳來：「這個，大概是『神城』的防禦措施吧……」
大概走了十幾里的距離，也就是絕對深入地下有上千尺之後，甬道終於開始向上延伸了。雷有點神經質的笑起來：「哈哈，哈哈，他們沒必要這麼小心吧？這裡是面向我們大陸的方向，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小心呢？根本，根本不會有人從這裡攻打『神城』的。」絕對寂靜的甬道內突然響起雷的笑聲，把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但是轉瞬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這甬道的氣氛太死氣沉沉了，終於有人打破這種死寂了。
一個幽幽的聲音突然在前面很遠的地方傳來：「不是為了防禦你們，而是為了預防敵人攻克第一道城牆後，這裡是用來陷害他們中間精銳戰士的準備。想像一下他們進入這條通道探路的，肯定會是他們最精良的戰士吧？如果整條甬道突然崩塌的話……」
饒是卡林和洛馬特這般心計百變多端的人也都聞言嚇出了一身冷汗，這是誰構思的絕戶計？實在是太狠毒了一些。萬一罪民攻克了前方的城牆，他們肯定要朝著大陸進發，他們不可能攀爬出這麼長的一道城牆的，人之常情，他們會派遣大批最強的戰士進入甬道探路，那時候……
至於雷和克里特這樣的武將，則更是頭髮都豎了起來，規模這麼龐大的城牆，就是為了坑人啊，也實在是不擇手段了一些。
再往前走了一陣，他們看到了那個說話的人，一個身穿古怪的紫色長袍，看起來沒有三百歲也起碼有兩百五的老頭子正離地懸浮在那裡。卡林飛快的，近乎是摔一樣的爬下了馬，恭敬的前行，用僅僅比祭祀神的典禮上的禮節稍微低一點標準的，五體投地的跪倒在了那個老者的面前，恭聲說到：「雷克大導師，您……您還健在麼？我師尊是現任大祭司奧雷沙克拉，兩百年前，他曾經來這裡覲見過您。」
那個老頭子雷克眼裡迸出了兩道綠光，緩緩的點頭說到：「唔，你是奧雷的徒弟麼？他應該還活著吧？我們法師的生命，總是特別的久的……好了，我只不過想看看史馬特帝國的人而已，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了……如果有空，來魔導塔找我，我可以教你一點什麼，雖然你的魔力弱得不成話，但是看起來還是很聰明的。」
一道白光閃過，雷克消失了。
卡林他們結結巴巴的叫嚷起來：「空間挪移，人類，人類真的可能掌握這種魔法麼？我，我的魔力在他看來，是弱得不成話？」
史馬特帝國的人是一臉的驚喜和榮耀，似乎看到了雷克，這輩子就沒有白活一般。
雷冷冰冰的丟下了一句：「又不是你們有這麼強的魔法，高興個什麼？你們這輩子，也不可能達到人家的高度吧？否則梵特帝國都是滿天下的榮耀騎士亂跑了。」說完，雷一臉不屑的策馬小步跑了出去。
史馬特帝國的人一臉的鬱悶，氣惱的看著雷的背影沒入了黑暗，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想想自己剛才的表現，似乎也的確有點不堪啊。而後面遠遠的甬道裡，似乎傳來了一陣陣的竊笑聲，但是又不知道是從哪個國家的隊伍中傳出來的，所以卡林他們也只能無奈何。
繼續前行了十幾里，雷他們終於出了地面，看到了真正的神城。一片近乎一摸一樣的兩層高，前後帶院子的白石建築順著筆直的山谷朝前延伸，院子裡打掃得非常整潔，因為兩邊的山峰擋住了大多數時間的陽光，所以沒有那種柔弱的觀賞花卉，庭院內以及馬路邊上都種植著許多的生命力頑強的小型灌木，看上去倒也是綠油油的一片。
山谷中縱向的馬路有四十條，橫向的馬路則是不知道有多少，把山谷內的建築劃分成了整整齊齊的棋盤狀的小區，看上去非常的有秩序。路上行人不多，看上去很多也就是普通的百姓吧，他們正用一種好奇的眼神看著雷他們的到來。
一批站在甬道口的，身穿黑色鎧甲的騎士默不作聲的揮手示意雷他們帶人過去，隨後帶領他們朝著山谷的深處走去。如許又走了三十多里，終於看到了前方一大片一大片的帳篷，看來這裡就是軍營所在了。
帶隊的一個黑甲騎士沉聲說到：「這裡就是你們最近的駐紮地，你們可以隨意在城內遊玩，不過這裡沒有任何的娛樂，估計你們找不到任何感興趣的東西。這裡沒有酒，沒有可以用來尋歡作樂的女人，沒有任何奢侈品，所以，我的個人建議是你們留在營地拚命訓練，也許你們可以增加一點在將來的戰鬥中生存的機會。」
另外一個黑甲騎士則是向雷行禮說到：「軍團長大人，這裡是你們的營地，前面再走十五里就是『神城』的防禦城牆，現在榮耀騎士團以及光明劍士團正在上面防守，如果需要的話，會有人來通知你們如何配合行動的。」
雷點點頭：「我明白了，那麼，謝謝幾位了，不知道你們是……」
第一個說話的騎士微微鞠躬：「我們是混亂騎士團的下屬，我們的祖先來自達克帝國，如果沒有事情，我們要歸隊了。等下會有城民代表大會的工作人員來給你們安排糧草等等物資的問題，請到時候和他們聯絡吧。」
雷下意識的點點頭，幾個黑甲騎士就已經飛快的朝著甬道那邊走去，想來他們是想去看看達克帝國的軍隊是什麼樣子吧。畢竟他們的祖先，正如他們所說的一樣，來自於達克帝國呢。
雷看了看面前的一大片圓頂大帳篷，不由得笑起來：「這裡的條件不錯啊，地面都是很平整的砂石地呢，帳篷的墊子看起來也很厚啊，睡上去一定舒服。叫兄弟們按照自己的編制選好帳篷，每個軍官都要睡在可以隨時掌握自己下屬的帳篷內，明白麼？」士兵們立刻行動了起來，在各自軍官的帶領下，每二十個人一組的選好了帳篷，戰馬也都安置在了附近的馬廄內。
洛馬特在旁邊偷偷的比劃了一個大拇指，示意雷說得不錯，雷則是微微的笑起來，打了這麼久的仗，看到傑瑞他們發號施令了這麼久，他多少也學會了一些行軍、紮營的東西了。
遠遠的，傑瑞帶著幾個親衛騎士朝著這邊走了過來，大聲的叫嚷著：「雷，有興趣去看看『神城』的城牆麼？哈，那些糧草什麼的事情，就讓你的克里特副官做好了……克里特，你可真幸運呀，跟著雷，連帶你的陞官都快了，你現在可是副軍團長呀，回到帝都，你要請客，那些雜務嘛，你也要處理好哦。」
克里特絲毫沒有上下級觀念的，朝著傑瑞比劃了一個粗俗的手勢，傑瑞笑嘻嘻的走過來，拉著雷朝前面的城牆走去，一票好奇的將領也紛紛的把事情丟給了自己的副官，跟著他們走了過去。再看看遠近的其他國家的軍營，可不是麼，主官全部都在朝那個方向走呢。
雷跟著傑瑞走了幾步，低聲問到：「奇怪了，這裡似乎不適合種植糧食啊，可是為什麼這裡不缺少糧草呢？還有，似乎我們村子那裡都知道，如果一個小範圍內的人通婚太久了，到時候會有畸形的嬰兒出生呢，這裡總共才有多少人啊。」
傑瑞飛快的看了看左右，隨後低聲對雷解釋到：「每過五百年，都會有一批年輕女子送來這裡，做什麼用的你就不用我解釋了吧？這是各國挑選出來的，專門為本國的駐守『神城』的軍隊準備的。至於糧草，你知道我們梵特帝國每年這麼高的糧食產量，為什麼只有一小部分出售到了其他的帝國？你知道為什麼比斯特帝國的牲畜這麼多，可是我們帝國的餐桌上，除了貴族以外，平民就根本吃不到來自北方的，肉質細嫩的牲畜呢？」
雷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傑瑞笑著說：「每過一定的日子，都會有大批的物資秘密的以一個大陸商會通商的名義送來這裡，包括達克帝國製造的弓箭、史馬特帝國出產的水晶等等戰備物資，所以神城的堅固也是可想而知的呀。」
雷讚歎到：「都是秘密的麼？」
傑瑞聳聳肩膀：「當然，都是秘密的，如果不是我的祖父是某個親王的直系後裔，我和梅梭那老頭子的孫子是好朋友，我也不會知道這些呀……哇，好嚴密的防守啊。」
就看到距離城牆還有七八里地的地方，地面上已經密佈著金屬打造的柵欄、刺樁，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陷阱等等，還有無數的碉堡、箭塔密密麻麻的分佈在山谷中，一個個面容堅毅，身穿淡青色盔甲的武士手持弓箭、長槍，分佈在了這些防禦工事中。
傑瑞低聲說到：「瑞特帝國的裁決鬥士，**的強大可以和獸魂鬥士比擬，在這種人為的複雜地形中，是肉搏戰最可怕的對手啊。」
十幾尺外的幾個裁決鬥士居然都聽到了傑瑞的讚歎，他們轉過頭來，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對著他們點點頭。
雷低聲說到：「作戰能力如何我不知道，可是他們的耳力好嚇人，要是誰想從這樣的防線溜過去，除非他不是人。」
附近的裁決鬥士們臉上都露出了笑容，明顯他們也聽到了雷的誇獎。不管怎麼樣，能夠得到大陸上的人的稱讚，對於這些守衛『神城』的人來說，都是值得歡欣的。他們的一輩子都留在了『神城』，所為的，不就是雷他們這樣的人麼？不過雷他們現在也是戰士，可以幫助他們防守而已。
再往前走，一道高達三百尺的巨大城牆平地拔起，一股子殺氣，或者說是死氣就這麼浩浩蕩蕩的從黑色的牆體上散發了出來。雷渾身一個寒戰，差點被這巨大的殺氣沖了個斤頭，而旁邊的卡林等一批史馬特的魔法師，身體可沒有雷他們這麼壯實，莫名其妙的就渾身哆嗦著退後了好幾步，看著眼前的城牆說不出話來。
沿著能夠容納十人並排行走的階梯往上攀爬，雷偷偷的瞥了一眼『神城』的三個城門，三個可以同時容納五十個騎士並排衝鋒的巨大城門，但是三個城門都被不知道有多厚的鐵板給封上了，還不知道如何才能把這城門給升起來。
讓雷他們吃驚的還在後面，城牆高三百尺，可是城牆上還有高達百尺的箭塔，每一個箭塔上面，都有幾十個身穿紫色長袍的法師在上面觀望四周。而這堵城牆，則足足有一里厚，同下面的防禦陣地一樣，到處佈滿了陷阱、機關、暗門等等，整個城牆上，就是一個森嚴的可供駐守的城市。
在幾個榮耀騎士的帶領下，他們一行聯軍將領小心的靠近了前方城牆的城垛口，隨後，他們看到了正面城牆上那足足十尺長的尖銳鐵刺，每一根大的鐵刺上，還密佈著寸許長的尖銳鐵齒，足以把一個人身上的肌肉給掛下來。卡林面色慘白的倒退了幾步，因為就在那無數的巨大的鐵刺上，還有著上萬具骨骼高大的屍骨懸掛在上面。
那些屍骨已經很有些年頭了，肌肉、內臟已經全部腐爛，只有青灰色的骨架子還掛在鐵刺上。很多骨架子都缺胳膊少腿的，分明是被利刃砍掉後，被硬從城牆上退下去而掛在那些尖刺上的。
城牆的前面，一道寬三十尺，深起碼有五十尺的溝渠內，也是密密麻麻的佈滿了鋒銳的鐵樁，上面的屍骨更是堆積如山，看起來好不淒慘，一股子死氣，一股子陰風，就這麼從那溝渠內以及鐵刺上衝了出來，整個『神城』的外面，陰風慘慘，就連外面的土地都是寸草不生，看上去一片灰濛濛的。
而就在這灰濛濛的，也不知道被『神城』的駐守法師用強大的魔法蹂躪過多少次的土地上，橫七豎八的還有著無數的骨骼堆積在那裡，有些是人類的，有些就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巨獸的，最起碼在這個大陸上，是不可能出現那種體形超過五十尺的巨大怪獸的。
骨骼堆和骨骼堆之間，是無數的支撐起來的木桿，可以看到上面挑著破爛的獸皮或者布條等等，無一例外的，木桿上不是綁著一具已經化為骨骼了的屍體，就是頂著一個個的骷髏頭，看起來鬼氣十足。
在這些可怕的存在之間，更加讓人覺得邪惡的，是一具具簡單的，用木頭搭造的絞刑架，一根根漆黑的繩索在空中飄蕩著，可是上面已經沒有了屍體，因為屍體的骨骼已經風化、脫落、碎裂，全部在繩索下方堆積了起來。
從『神城』的城牆一直到幾百里外的海灘邊，到處都是這些可怕的東西。一股股白色的霧氣聚而不散的在屍骨之間飄蕩，彷彿是一群幽靈在尋找自己的屍體一般，海風從這片荒地上吹過，在經過那些空蕩蕩的骷髏頭的時候，發出了淒厲的嘯聲，就彷彿整個荒原的鬼魂在瘋狂的叫囂一般。
卡林面色慘白的躲在了沙波可的背後，再也不敢看城外的情景。其他那些出身於大貴族家庭的將領面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他們只知道『神城』擔負著保衛整個大陸的重要使命，可是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經歷了十幾萬年的瘋狂殺戮，『神城』會是這麼一個可怕的地方。
所有的人，包括雷在內，他們都深深的認為，這裡不該叫做『神城』，這裡應該叫做『鬼蜮』。看看『神城』內的那些居民吧，他們沒有任何生機，沒有任何生趣，沒有任何的娛樂。他們一輩子的任務，就是生下一堆的強壯的男孩子或者強壯的女孩子，男人從小接受訓練，力爭成為一個強大的戰士；女人從小接受訓練，力爭能夠多生幾個孩子。
這裡，就是『神城』，而這裡的生活，根本就是地獄。不管是對罪民來說，還是對於『神城』的居民來說，這裡，根本就是地獄。
哈特的聲音從他們背後響了起來：「各位，你們最好習慣下面的景象……我們七個駐守『神城』的軍團，預備役戰士在十二歲的生存訓練時，就是在外面的荒野獨自生存一年，我們能夠堅持過來，你們也應該可以。因為我們就要面對這樣的景色作戰，面對那些嗜血的敵人作戰，你們必須變得堅強。」
卡林不想問，可是他實在忍不住：「你們訓練的時候，在這片荒漠上，吃什麼？」
哈特古怪的看了卡林一眼，似乎不想說，可是還是回答了他：「有很多啃食屍骨的老鼠可以捕殺，實在不行的話……雖然過了兩百年，但是這裡的地氣古怪，有些深埋在屍骨堆下的屍體，還是沒有全部腐爛的。」
卡林以及幾個高貴的統帥聞言，同時瘋狂的嘔吐起來。洛馬特毫不落後於卡林的速度，早就一口噴了出來。
雷雖然沒有嘔吐，但是他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他的腦袋裡面一片空白，根本就不敢去幻想那是多麼嚴苛的生存訓練。
哈特突然說到：「注意了，他們的先頭哨兵來了……我估計他們也是最近幾天應該出現了，哼，他們在海灘上，不可能找到太多的食物的。哈，被神驅逐到那片不毛大陸的罪民，哼，他們來了。」
一個長髮垂到腰間，身材比起波布卡特不會矮小的壯漢，手持一根木棍，大步的朝著這邊走了過來。他全身上下，只有在下體處裹了一塊獸皮，其他的身軀都是完全赤裸的。越行越近後，可以看到他全身上下都是可怕的，被野獸撕扯後留下的傷疤，甚至有一道傷疤從他的左肩一直劃到了右邊的大腿處，很明顯，他受傷的時候，腹部是被全部撕開了的。
雷驚歎了一聲：「好雄壯的漢子，他媽的，那一條傷口要是在我身上，我已經死了。」
哈特嚴肅的看著雷，大聲說到：「永遠不要小看那些罪民，他們擁有可怕的鬥氣，一種純粹為了戰鬥而存在的鬥氣，不要忘記，背叛了眾神的戰神，就是他們信奉的對象，那個踐踏了戰士的榮耀的戰神，賜予他們的力量，就是強大程度遠超我們的鬥氣，所以，一定要小心。除非砍下他們的頭顱和四肢，否則，你就必須小心他的臨死反擊……哪怕是砍下他的頭顱，他們也有最後一拳把你的腦袋轟碎的實力。」
雷、傑瑞、克里特，甚至包括波布卡特在內的武將都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吐沫，結果卻發現自己的嗓子裡面幹得厲害，一點液體都沒有。哈特不是一個虛張聲勢的人，既然他這麼說了，那麼這些罪民就真的有這麼可怕。
那人越走越近，漸漸的靠近到了城牆兩千尺的距離，他的身後，又慢慢的出現了上百個同樣衣不遮體，甚至一絲不掛的壯漢，他們手中都拿著粗大的木棍，只有很少的幾個人的木棍頭上鑲嵌了鐵製的矛頭。
哈特冷笑起來：「他們被驅逐去的那個大陸，只有非常微薄的礦產，所以，他們沒有太好的兵器，這也是我們的幸運，哼……」
而那些罪民，則已經是看著『神城』，在那裡唱出了一首非常蒼涼的歌曲，歌聲雄厚沙啞，曲調古老，在荒漠上的風伴奏下，他們彷彿一群來自地獄的惡鬼，正要來人間索取什麼。
雷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他們唱的歌詞。
「失我神恩原……失我神臨山……顛簸流離……居無定所……食不果腹……子孫不衍……」
那群大漢在骨骼堆中往來穿行，不斷的打量著『神城』的防禦體系。一個身穿銀色盔甲，手持一柄巨大長劍的劍士突然步伐輕靈的走了上來，大聲呵斥起來：「被神驅逐的罪民，要麼來攻城，要麼滾開。」
那些罪民看了這個光明劍士團的劍士一眼，繼續的在遠遠的地方往來晃蕩，不斷的窺探著『神城』。
雷下意識的問：「他們的神恩原是？」
哈特聳聳肩膀冷笑起來：「梵特帝國和『神城』之間的廣大草原，整個大陸上唯一比清風平原還要富饒的土地。」
雷默然，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他似乎能夠明白一點點那些人的歌聲中，為什麼會充滿了那麼深沉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