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百三十三章 格裡菲因，你想飛嗎？ 文 / 緋炎
第一百三十三章格裡菲因，你想飛嗎？
斷橋黑水上孤零零的燃燒著，像是一位垂死的耄耋老者。
蕭焚門縫後面看到，絕望之手的人反應迅速地向後退開——遠遠地看來像是一群螻蟻，巨人將手指按下去，它們立刻驚慌四散了——法師頭上還有伸出一個美麗的頭顱，是趴他背上的格裡菲因小姐的。兩個人一個冷漠、一個仔細地看著下面發生的一幕。
絕望之手的荊棘騎士退後一段距離，那個端著水晶球的預言師的指揮下停下來。他們大約等了一下，以確定蕭焚是否能攻擊到那個地方，然後幾個法師從一片人裡飛起來，幾個黑點漂浮半空上。與此同時，三名遊俠的帶領下，三小隊一共大約十五人分散開呈三個方向從地上接近了斷裂的木橋。
蕭焚當然不會與這些人客氣，他看到從半空靠過來的法師，伸出手指向其中一點。
「系統提示：對抗成功，解除魔法生效——」
那個倒霉蛋尖叫一聲，就那麼從半空中掉了下去。其他人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趕忙嚇得從他身邊四散飛開，一副小心翼翼生怕遭到牽連的樣子：以施法者單薄的體質來說，從離地近百尺的天上掉下去的結果，恐怕會是直接摔成儲備糧——當然，如果有人願意吃的話。
蕭焚面無表情，指尖只是輕輕一動，又一個可憐的傢伙掉了下去。他一面從次元袋裡取出一條長長的卷軸匣，順手遞給後面的格裡菲因小姐。
「第二個，」精靈小姐一個個數著：「這是什麼？」她忽然看到自己的隊長遞過來的東西——一條束帶上掛滿了捲起來的羊皮卷軸，一個接著一個，粗略數過去起碼超過四打——那些卷軸上面的符文比她用過的一級法術卷軸複雜多了，有一些甚至是從未見過的。而上面各有幾種顏色的紋理，以表示這是那一個學派的奧術卷軸。
「我記得你會施展二環奧術？」蕭焚手指換了個方向一點，一個法師慘叫著跌下去——
「第三個，」格裡菲因點點頭：「嗯。」
「這些都是二環奧術的卷軸，一共六十張，其中有三分之一是我做的，你拿去用。」
「這麼多？」格裡菲因驚訝地評價：「隊長大人你一定很有錢吧？」
她一面接過卷軸，一張張打開來看。然後打開自己的背包一一放進去，很寶貝的樣子，這也難免——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有閃耀金幣那樣的奇遇，可以拿錢不當錢。她只從這一堆珍貴的奧術卷軸裡選出幾張可能用到的放進腰帶上的卷軸匣中，對於這個舉動蕭焚並不打算阻止，說實話隊伍裡有幾個不拿錢當錢的傢伙已經讓他夠頭痛了。
格裡菲因做完這一切，正打算說點什麼。但她看到法師舉起手示意自己安靜，她埋下頭看去，發現自己的隊長正冷冷地看著下面。那邊蕭焚留意到一個細節，幾個從半空掉下去的絕望之手的法師竟一個接著一個從地上爬了起來，雖然看起來受了不輕的傷，但卻沒如預料中一樣變成肉餅。
這些是受過魔法加持的戰士，而非什麼施法者。蕭焚馬上明白自己上了個當。他不禁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個預言師指揮官，眉頭深深地鎖了起來。
「嘖，那個傢伙很厲害啊——」格裡菲因馬上也想通了這一點。
蕭焚不置可否。他再向下看去，下面的三隊人馬已經靠近了水潭邊，三隊人中分別有一個人出列，立刻蹲下開始敲敲打打；下一刻，三座嶄的木橋憑空架起，從那一頭一點點延伸過來。「戰爭工匠，還那麼多。」蕭焚忽然發現這些絕望之手不單單是精銳，而且準備周全，至少比自己周全多了。
他沉吟了一下。抽出一張卷軸，左手讓這羊皮紙上的符文一一點燃，右手壓下王權之示向前輕輕一點。黑色水晶杖頭一瞬間爆發出灼目的光芒，火焰盤旋著從水晶中蔓延燒出，一道白熾的火焰半空中拉出一條筆直、耀眼的線——
上千尺距離不過是一瞬而過，火球正中其中一支絕望之手的小隊；黑暗中一個火團升騰而起，強勁的氣流將好幾個絕望之手的荊棘騎士掀向一邊，火光映襯出那些烈焰中掙扎的人影，慘叫聲一時之間響徹這座眠塵埃之下的古城。
法師壓下法杖，又是一個火團升起，兩個絕望之手的小隊就此全軍覆滅。當然，或許戰士、黑衛、野蠻人與遊俠一類的職業可能還能一波火球術的打擊下支撐下來。但缺乏法師、戰爭工匠支援的他們也無法越過水潭，只能徒勞地帶著傷痛向另一邊的友軍靠攏。
上面看來，下面的戰局第一波法術打擊之後變成一片混亂。絕望之手的先遣小隊吃力地調整陣型，像一盤散沙一樣互相靠攏。不過敵方的低級士官出奇的厲害，蕭焚還真叫他們再一次組織起來，他本來打算繼續追擊擴大戰果，但沒想到就是兩個法術的間隙，第三座橋就已被搭建起來。
優秀的指揮能力，優秀的工匠。
三名絕望之手的法師衝上橋，直接舉起法杖支撐起一個透明的法術效果。蕭焚馬上灑下一把法術材料，辨識了一下這個防護法術的法術效果，系統立刻傳來提示告訴他那是一個力牆術。他詛咒了一聲，抬起頭，卻發現乘著這個機會後面的絕望之手本隊也行動起來——依舊是兵分三路，甚至加上天上的幾個黑點一齊推進過來。
「隊長！」格裡菲因小姐也緊張地吸了一口氣。她伸手向自己的卷軸匣摸去。
但蕭焚冷靜地按住了她的手，他向另一邊伸出法杖——對著水潭一側岸邊施展了一個五倍範圍的化石為泥——那兒的冰冷的岩石立刻大片大片坍塌，別處的水湧入巨大的缺口之中，整個水潭突然掀起波瀾，漩渦與洪流立刻將架起的木橋衝垮。
幾名正木橋上的法師跌落水中，被捲入漩渦，只是順著水流打了一個旋兒整個人就消失不見。
戰爭工匠雖然能幾輪之內搭起一座臨時橋樑，但有得必有失，這樣的橋未必堅固。蕭焚不會給他們或是他們的法師加固這些橋的機會，他一出手就讓絕望之手付出了七八條人命才換來的一座橋化為泡影。而且還幹掉了對方至少一個能施展五級法術的法師。
這樣一來一回，雙方各自試探了一手。蕭焚雖然佔了點小便宜，但對方也摸清了進攻的方法。
那個預言師一聲令下，五座木橋一下下面的水潭上架設起來。接下來就是雙方與時間賽跑：蕭焚舉手抬足之間炸掉其中三座，但絕望之手至少保住其中兩座。他們的法師立刻建立起力牆，我們的主人公倒是想故技重施，但沒想到絕望之手竟然準備周全；他們中有一些德魯伊施展了一個糾纏法術，這個一般用來控制的法術這裡卻召喚出水生的籐蔓固定住橋樁，讓這些臨時搭建的木橋可以穩固地屹立洶湧的暗流之中。
看著那些緊緊攀附木樁上粗壯植物根莖，蕭焚就是一陣頭痛。雖然他的確是玩家法師中的第一人，但也並非無所不能。法師不是拿著這座完全加固、並且防護周全的橋沒辦法，不過那樣做花費的時間就有點得不償失，說不定絕望之手的人借這個時間已經從另一座橋或者是天上攻過來了。
他施展了一個擴大範圍的幽深黑暗術，濃濃的黑煙從王權之示上一股股湧出，不過片刻之間就將整間懸掛峭壁之上的小屋籠罩內。
「我看不到了，帕林大人。」格裡菲因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卻絆後面跟上來的女巫少女身上，兩人『啊——』一聲驚呼跌一起也不知撞倒了多少東西總之屋子內『嘩啦啦』亂七八糟一片雜響。蕭焚卻沒時間回頭，他的眼睛黑暗之中散發著淡淡的幽光，一動不動地看著外面絕望之手的動向。
法師昏暗的光線之下雖然不及精靈小姐看得遠，但因為黑暗秘法規則的祝福，任何黑暗都無法阻擋他的視線。即使是幽深的魔法黑暗之中，他依然可以一清二楚地看到外面的荊棘騎士正沿著那條曲折的階梯向峭壁上攻來。
進入攻擊距離之後，這些絕望之手的玩家開始還擊；披著漆黑斗篷的遊俠排成一條鬆散的直線，舉起弓隔著數百尺的距離向上面的一團黑暗之中射擊——蕭焚感到硬桿羽箭撲扑打門板上，有一些甚至擦著他的頭髮飛過去，但都被一層淡淡的白色光罩彈開向一邊。
而吸取了之前的教訓，對方的加持法術也跟了上來，衝鋒的荊棘騎士們身上很快閃爍起五顏六色的能量吸收盾。這樣一來火球術與閃電束、各種風暴一類的法術一下子就被限制住了，不過這還難不倒蕭焚，他面不改色地伸手向下面一指：「化石為泥。」一面峭壁上的岩石馬上化為泥沙，泥石流奔湧而下，直接將絕望之手的遊俠部隊統統衝回了山腳。而經過這一波衝擊之後，遊俠部隊之中還能站起來的玩家十個中不足兩、三個。
不過蕭焚一點也沒有高興的意思，他將門稍微再打開一些，向左邊看了一眼。「格裡菲因、女巫小姐，你們我身邊來。」然後法師皺起眉頭，靜靜地說了一句。
「怎麼了，隊長？」格裡菲因才扶著那個神秘的少女推開壓身上的櫃子，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
蕭焚正想答話，忽然左邊天空中火光一閃。然後三人感到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像是什麼東西轟然炸開，衝擊波席捲而來。紙張、破碎的木片、一些小物什、錢幣什麼的幾乎是擦著蕭焚的臉從門外飛出去，焦灼的氣流環繞著每一個人的臉龐、耳朵與腦後，三個人都順手抓住身邊的什麼才沒有被一下掀飛出去，但一陣陣炎熱氣浪從後面撲來，空氣中也瀰漫起刺鼻的硫磺氣味。
格裡菲因尖叫一聲，一把抱住那個女巫少女。後者嚇了一跳，起先想要抽身逃開，但反應過來之後就這麼溫順地讓精靈小姐抱懷裡。蕭焚回過頭，看到這一發火球的落點大約小屋外北邊二十多尺的地方，如果再近一些這間屋子估計就要掀飛一半。
他再一次轉頭，馬上向攻擊發出的方向伸出一指，讓那個隱藏其他人中央的法師立刻從空中掉下去。但這也不是辦法，能施展三環奧術的五級法師對於絕望之手實是太多了，這樣一個個找出來實是防不勝防。於是蕭焚意識到他們是時候換一個地方繼續作戰了。
不過必須去遠一些的地方，如果一千尺內正好傳送到絕望之手陣地之中，那樂子就大了。法師抬起頭看著天幕上灰暗的幾道光芒垂下，灑這座沉寂的古代神殿城市上，忽然想到什麼，心中若有所悟。
這時第二發火球如期而至，這次准了一些，幾乎將小屋整個炸掉一半。銳流一下子從外面湧進來，將幾張櫃子、桌子、雜七雜八的書和罐子、還有那張床一起帶了出去，風帶著這些東西從幾百尺高空滾滾落下，一下撞進下面的水潭之中，濺起一片水花……
屋子『吱吱嘎嘎』的傾斜了一半——
精靈少女嚇得一邊大叫一邊拚命抓住一邊的門框，肩膀上的斗篷一下子滑落了下去，「啊，我的斗篷——」她馬上向下撈去但卻抓了一個空，立刻發出一聲降了調的哀歎。蕭焚則抓住另一邊的門框。他向後看去，發現那個女巫少女竟然漂浮空中，一臉平靜好像一點也不意外，大約有五隻老鼠一隻挨著一隻站她肩頭上，邊上是一隻黑底紅斑的寡婦毒蜘蛛。
看到法師看過來，少女介紹道：「這位是瑪米奇小姐。」她抬起右手，指著左肩第一隻老鼠說。
蕭焚一時有些呆，然後他點點頭算是給這位瑪米奇小姐打了個招呼什麼的。然後他轉過頭，向一邊的格裡菲因伸出左手，問道：「格裡菲因，你說如果我們會飛，會如何？」
「會被打成篩子。」格裡菲因嚇得臉色蒼白，她看著下面聚集起來的絕望之手的玩家，心怦怦跳得厲害。
蕭焚卻搖搖頭，「不，格裡菲因小姐，」他又向上看去，眼中閃閃發光：「我們會以每輪超過一百五十尺的速度向下墜落——」
「你說什麼？」精靈少女抓住他伸過來的手，微微一愣。
法師斗篷陰影之下的嘴唇微微一翹，露出一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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