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百二十二章 歷史的八音盒 VI 文 / 緋炎

    第一百二十二章&他第一時間向門打開的方向舉起右手，五指張開，食指上一縷火焰搖曳不定。火光映襯出一張蒼白的臉，門後那個人面對這個『看起來可怕的』黑袍法師張了張口，一時卻不知道該怎麼發言才好——這個少年看起來是一個玩家，那時代的玩家大多對高級法師有一種神秘的好奇與敬畏——一如帕林第一次遇到雷克斯時。

    「你想做什麼？」法師冷冷地盯著這個玩家問道，讓火苗食指、中指與拇指構成的鈍角之間跳躍。

    「法師先生，請你不要誤會。」那個玩家向後縮了縮：「我們是一邊的，我奉命幫助你們……」

    「哈？」格裡菲因輕咦了一聲。

    蕭焚看著這個少年，彷彿是要用目光將後者的整個身體刺穿似的。

    「你是誰？」

    「法師先生，我是和你們接頭的玩家。啊……對了，我還有黑袍法師的信物，」那個少年竟然法師的注視下生生打了一個冷戰。然後他忽然想起什麼，手忙腳亂地從腰包裡拿出一個黃銅徽章——說實話蕭焚也不認得那個徽章是個什麼玩意兒，不過他知道對方一定是搞錯了什麼——而見這位法師似乎對自己的話無動於衷的樣子，少年吞了一口唾沫。他一邊將徽章遞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是您同伴給我們的，想必先生你應該認識吧？」

    「你怎麼能看到我？」

    「大、大概是因為您的同伴給的這個小玩意兒吧，法師先生。」少年法師的逼問下退了退，他一面說一面露出掌心一枚祖母綠寶石。

    迦南中np的性格可不大好，尤其是高級法師，一言不合就把對手變成一隻貓啊、青蛙什麼的是常有的事情。這遊戲早期這個是比死亡頭痛的事情，會解咒的人可不多，np收費是高得要死，因此少年謹慎一些也並不奇怪。

    「喔——」蕭焚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真知寶石能隨意送給玩家，黑袍法師還真是有錢啊。」他暗地腹誹。

    「黑袍法師？」格裡菲因後面微不可聞地問了一句。與一般的法師迥異，這位小姐把技能點都丟了少見的知識以及語言學上，歷史與傳說方面的見聞反倒比一般法師加貧瘠。

    蕭焚隨手接過徽章看了一眼。上面是一柄法杖——從外形上出奇地與王權之示相似，而杖的右側是一本半合的大書，扉頁上有一層雲霧環繞的標記；左側是一個指環，上面有一個龍眼一樣的水銀球寶石。法師看似低頭端詳，實則是理清思路。他又低頭看到自己艾格雷右眼的一襲黑袍，笑了笑，一邊用兩根指頭拈起徽章少年面前晃了晃：「那麼，你們能提供什麼幫助呢？」

    少年這才鬆了一口氣，他伸出腦袋四下看了看，放低聲音說：「噓，法師大人，外面太亂了。這兒有一條密道，能帶你離開這個地區。」

    「密道？」精靈小姐立刻警惕起來，她問道：「通向那兒？」

    「可以通向掘墓人大街，或者是東邊的碼頭區。」

    蕭焚沉默了一會，才點點頭：「帶路。」

    少年趕忙打開門，一邊向後退開。他看到黑袍法師與那個精靈小姐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忙問道：「法師先生，你有什麼任務嗎？」

    「嗯？」

    「啊——！我是說有什麼事情要吩咐我們去做嗎？」

    蕭焚走進低矮的屋子，門『卡』地一下他身後的精靈小姐背後被關上了。法師瞇起眼睛，過了一會才適應了這昏暗的環境，環視一周，屋子裡大約有十多個人，這些玩家都雙眼一圈微微發紅地圍了上來。「原來如此，」他歎了口氣搖搖頭，神秘少女那邊裊無音訊，看起來對方那邊似乎已經佔據了絕對的主動。

    那就不用客氣了——

    「當然有。」黑袍法師如此說道，同時舉起右手。圍上來的玩家瞬間一下靜滯，然後再以幾倍的速度反方向向四邊牆上飛過去。格裡菲因閉上眼睛，耳中聽到『呯』一聲巨響，整個木屋似乎都顫抖了一下。塵土飛揚中精靈小姐睜開眼睛，只看到那些玩家已經橫七豎八地從牆上滑下來，已經失去了意識。

    「是不是外邊出什麼問題了，怎麼會又有人被控制了？」精靈小姐忍不住問道。

    蕭焚點點頭。

    「那我們怎麼辦，要不下次再占卜吧，我、我挺擔心那個女孩子的？」

    「沒時間了。」蕭焚想到雪與雲娜那邊的一些事。如果這個任務一天之內無法完成，他就不得不中斷任務並回歸龍城的統一戰線。

    「那——？」

    「你能感受到那兒有密門麼？」法師看了看屋子內的一切，問。

    格裡菲因一陣不明所以：「我怎麼可以？」

    「你是精靈，偵測密門是精靈的種族天賦。」蕭焚低下頭去看自己的同伴：「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可是……怎麼用呢？」

    蕭焚看到格裡菲因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但是一層淡淡的紅霧還是一點點從她雪白的脖子根處浮起。不過我們的法師先生也不點破，只答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格裡菲因小姐想必一定知道怎麼用。」蕭焚當隊長一向省事，除了制訂計劃以外具體怎麼實施細節他一概推給隊員，這也是法師半個蘋果哪裡學來的經驗。

    有一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上樑不正下樑歪。

    精靈小姐剜了他一眼，然後閉上眼睛。「可惡，那我試一下。」停了一會，她又睜開眼睛。接下來這位女士仔細看了看一個方向的牆壁，彷彿是確認什麼。

    「怎麼？」

    「找到了，那面牆是幻象。」格裡菲因確定地說：「後面是一條兩人寬的甬道——」她還沒說完，就看到法師大步走過去。然後他就那麼一頭結結實實地撞牆上，『砰』地一聲，木板都因為劇烈地撞擊晃動起來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

    事實上帕林自加入閃耀以來歷經過無數強大的敵人，但這些對手現都一一倒他的面前。自從阿倫比西對上恐懼之主奈薩斯以來，法師可以說還沒有一次戰鬥中摔得這麼難看過，就那麼一下撞木板上反彈回來，一屁股跌坐地上。

    他整個人都懵了：「這是怎麼回事，格裡菲因小姐？」

    他回過頭去，發現精靈小姐似笑非笑地答道：「那個抱歉，說錯方向了……」然後她別過頭去，一本正經地抹了抹眼角。

    ……

    煙霧繚繞的女巫的小屋之中，神秘的少女臉色蒼白地半靠坐一片黑色的羽毛中，她像是乾涸的魚一樣張著小口吸著氣，彷彿隨時都會死掉一般。好半晌，女孩才顫抖著從櫃子下面翻出一個造型奇特的鼻煙壺，深深吸了一口氣讓氣色變得好了許多。

    「阿爾德，阿爾德！」

    透過層層雲霧，黑髮少女看著昏迷一起的帕林與格裡菲因皺了皺好看的眉頭，一邊呼喚道。

    「我這裡，主人。」一個聲音從心靈深處響起，彷彿滾滾雷鳴——

    「你怎麼了？我剛才差點死掉了，阿爾德，有人攻擊聖殿嗎……」

    「是的，主人。有一群人向這邊來，不過我會阻止他們的。」

    「阿爾德，幫我阻止他們好嗎。我……我必須幫助法師帕林和格裡菲因……」

    「如你所願，主人。」

    「那……剛才是怎麼回事？」

    「主人的聖殿的自我防護消失了，它的核心打開了。」

    「怎麼會？」

    「主人，這兩個凡人。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們實話？」

    「不行，阿爾德，不行。他們有自己的命運，我只能告訴他們他們所能看到的——」

    「是的，主人，你永遠是如此睿智。」

    少女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阿爾德，我不是你的主人。」

    風暴騎士發出一陣低沉的咆哮，但聽起來像是一陣長笑。

    「你是的，主人。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但願吧……」

    ……

    風暴騎士，阿拉德加發出陣陣咆哮的時候；夢境的世界之中同樣一聲咆哮響徹天際，這綿延不斷的巨響一下刺穿了滾滾低沉的雲層，它帶來一道刺眼的閃光——這滾滾雷鳴之中天色迅速暗了下來，金色的閃電撕裂了廣闊的天空；雷霆彷彿預示著什麼，讓整個世界都自然的威壓之下顫抖起來。

    「姐、姐姐，抱歉，剛才我沒注意到是你……」

    格裡菲因打開密道另一邊的門時，看到自己的妹妹拿著法杖，一臉無辜地站自己面前。精靈小姐想都沒想，直接舉起手張開五指一道薄薄的火焰從她拇指與食指之間噴了出去。妹妹的景象下一刻火焰之中化為飛灰——

    這一幕驚呆了附近廢墟中一個灰頭土臉的小女孩。這個小女孩趴一個從年齡上看應當是她父親的男人的屍體上，一時嚇傻了一樣，灰撲撲著一張小臉看著這邊。

    「嘖，你也學會大義滅親了啊。」蕭焚其後鑽出來，剛好看到這一幕。

    「至少我知道，我沒有三個妹妹，」格裡菲因忍不住生氣地說：「這些控制np的人太可惡了，我妹妹才沒有這麼沒智商……」

    她又轉過頭去看那個呆呆的小女孩，有些不舒服：「無聊的戰爭，真是討厭……」

    「那不過是一個景象罷了。」

    蕭焚打了個哈哈，他抬起頭看了看天色。歷史上的這一天記載中可是晴空萬里，而現卻是一片陰霾，一派黑雲壓城城欲摧的勢頭，整個天空似乎都要低垂到靜湖湖面之上，水天相接形成一色。這說明現外面世界發生的一切對於這個世界的影響已經非常嚴重了，歷史正像一個不斷傾斜的天平一樣倒向一邊，終完全崩潰。

    而他們不得不趕那之前找到真相，否則一切恐怕都淹沒塵埃之中。且不說還有沒有時間進行第二次占卜，但聽神秘少女的口氣，恐怕這個法術只能施展一次也說不定。

    真要是這樣的結果，那才是糟的。

    格裡菲因一邊瞄了他一眼，糾正道：「這是歷史上的景象。」

    簫焚一笑，不置可否。

    「隊長真還是冷漠啊，只意自己的事情嗎？」精靈小姐歪著頭問。

    「意與不意，也沒有什麼分別。命運是要通過自己的鬥爭來掌握的，依靠別人的施捨永遠也不會幸福。」黑袍法師用手指沾了一滴滴額頭的雨水，看了看然後隨手彈開，並低聲回答道。

    「但不是每個人都有鬥爭的權利的……」精靈小姐看著那個臉蛋灰撲撲的小女孩，輕輕地說：「也不是每個人都想要鬥爭，意志從來就沒有自由過。」

    「世界也從來沒有公正過。」蕭焚答道：「你問題的核心是，即使是聖武士也不明白；他們的奮鬥，不過是將它變得加的不公平罷了。」

    「但現至少比過去的時光好多了。」

    「每個時代的人都這麼認為，這就是統治者的高明之處。」

    「不，這是進步。」

    蕭焚不打算爭論這個話題。他回過頭，深深地看了自己的隊員一眼。

    而正這個時候，幾個交談聲到好處的從另一邊牆後傳過來，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下對話，一齊向那個方向看過去。

    「阿方大人，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我們的法師先生只聽了這開頭第一句就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這個說話的聲音實是太讓他熟悉了，甚至熟悉得他都不敢相信。甚至簫焚忍不住看了格裡菲因一眼，一臉駭然。但那個聲音還繼續說道：

    「如你所見，這僅僅是一場盛大歌劇的報幕而已。但這報幕聲中，龍城的喪鐘已經敲響，它分崩離析的日子也不會久遠。」

    「是的，我們需要一個祭品……」

    「但所羅門大人已經有了一個目標。木杯騎士團的大團長緹婭法蘭茲珀金是一個好的送葬人，尤其是作為這幕歌劇的序曲——」

    然後那個聲音低笑起來，如此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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