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九十九章 打開的魔盒 VIII 文 / 緋炎
第九十九章打開的魔盒iii
「怎麼樣，有沒有聽到什麼東西？」
「我只聽到一個又矮又胖的蠢矮人我耳邊聒噪！可惡，你能不能拿一小會不要打攪我！」
「我只是不放心——你趴這門上有好幾分鐘了！」
「這本來就是一個技術活兒！」
「你們能不能安靜一點？」
……
「噓——」
「裡面有一隻！」
「就一隻，需要聽那麼久？」
「可惡的矮人，你給我閉嘴！」
「好了，別吵了。聽我說，我們這麼辦——」
……
「聽明白了麼？」
「好！」
「沒問題。」
「好的。」
砰地一聲響——
矮人一腳踹開塔尖閣樓的木門，然後高高舉起大十字軍之盾，叮叮噹噹一陣脆響，無數木矢正前方的暗孔中飛射出來擊打上面——聖武士被巨大的衝力撞得連連後退，其中有一支箭矢從盾牌邊緣滑出，差一點射中半身人的鼻子尖……
「你這水貨！」半身人尖叫道。
「該死，我也不是故意的！」矮人丟下盾，從背後拔出重型戰錘，一馬當先衝進了屋子裡。
「給我留一下子！」
半身人德魯伊舉著木棍一個勁地想要跟上，不過他放平地棍子一下子卡門框上，一個巨大的反作用力將他反彈向樓梯。「啊——」這小個子後一刻意識到了不妙，他來得及作了一個平衡檢定：但看起來沒有成功，因為他向後倒了下去。
蕭焚機警地側身讓開，而隊伍後面的格裡菲因小姐正好一步走上來想要施展一個法術，於是悲劇發生了——半身人跌到她身上，法師小姐才剛念出一個字節，之後的法術詞句就徹底嚥回了肚子，兩個人一起『乒乒乓乓』滾下了樓梯……
一定很痛。
法師尷尬地看著一路滾下去的兩個人，心裡這麼想了一下；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屋子裡矮人發現沒有人跟上，正慌慌張張地大喊大叫、尋求支援。
雖然時間緊急，但也請容許我為大家介紹一下屋內的情況：這是一間四面傾斜的小閣樓，三十英尺見方，南北向上各開了一扇拱窗；有限的空間內擺放了一張木床，一張書桌，一張擺滿積滿灰塵的玻璃瓶的檯子——地上散落著灰撲撲的羊皮紙，倒處都是，還有一些灰黑色的書本——都已經炭化了。
中央一個凸起的圓平台上，原本放水晶球的三腳架子傾倒地上，以這個擺設為分界線，矮人聖武士與一隻古怪的生物正處於對峙之中。
那是一個『人』，又或許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雖然它還極大地保持了生前的容貌，鸛骨高聳，下巴尖長，窄而寬的臉頰；不過這副尊容現被一種外力徹底扭曲了，沒有眉毛，狹窄的眼睛裡面絕大部分是眼白，一絲灰黃色的稜縫稱得上是瞳仁，裡面正射出野蠻、狂亂的光芒；灰白色的、皮革一樣乾枯的皮膚緊縮它的骨頭上，使整個腦袋看起來就像一隻脫了水的蘿蔔。
它穿著學徒的長袍子，袖子已經扯去了，露出兩條殭屍一樣浮腫、蒼白的胳膊，爪子銳利得可以當刀子使用；它佝僂著身軀，警惕地盯著矮人聖武士、以及後面進來的蕭焚，不時露出自己發黃的、尖利的牙齒，發出野獸一樣的聲音。
這是一隻屍妖。
不過現屍妖一隻爪子無力地耷拉下去，看得出來矮聖武士之前的交手中給了它狠狠一擊。不過後者也沒討到好，胳膊上挨了一爪子，那個地方的鐵皮上留下三道口子，一小半掀開了，血水不斷地滲透出來……
蕭焚一看到屍妖也皺了一下眉，這種才三個挑戰等級的怪物，迦南之中是一個出了名的大麻煩。它是不死生物，免疫一大堆負面狀態，並繼承了這一族群一貫皮糙肉厚的特點——平均三十點上下的生命值使它這一階段的怪物中即便不算名列前茅，也必然是優異以上的水準。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事情的關鍵於——屍妖的每一次成功的攻擊都有可能使受傷者獲得一個負向等級。這類似於一個屬性傷害，但比之惡毒，因為次級復原術能夠治癒屬性傷害，而只有復原術才能恢復作用角色身上的負向等級……
而復原術是一個i級神術，這就意味著隊伍將需要一個七級以上的專業牧師才能應對類似的問題；而對於r3的怪物來說，面對它的怪物大多是四、五級的冒險小隊，那麼這樣一個能力對於廣大玩家、尤其是熱衷於冒險的玩家來說，無疑是一個活生生的悲劇。
據說，有無數準備周全的小隊，因為地下城之中遭遇一次與屍妖之間的戰鬥而失去了他們的主要戰鬥力，後不得不提前回城休整；甚者，如果一場戰鬥中有人死於屍妖的爪下，那麼我們將要為這些人默哀，因為幾輪之後產生出的衍體將讓他們全軍覆滅。
事實上這樣一個情況很有一段時間內，使得探險隊伍重趨向選擇一位高體質而非高力量的戰士；甚至一些隊長公開表示歡迎一個擁有『強韌加強』專長的戰士加入他們的隊伍。
法師一看到屍妖，立刻從束帶上的第三個匣子中抽出一張卷軸展開：「熊之堅韌！」
「沒事吧？」當看到一陣灰黃色的光芒融入矮人的身軀之中後，法師才開口問道。
「還好！」矮人聖武士衝著屍妖直咧嘴：「你得慶幸我是帕拉丁，而不是那些超自然的能力面前不堪一擊的戰士……啊，狡猾的傢伙！」
乘兩人開口的當口，屍妖又一爪子揮了過來。矮人聖武士只能勉強用戰錘架了一下，然後順勢向後退去——不過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獨行俠，他再後一刻還來得及伸出腳，將地上的三腳架子向屍妖踹飛過去……
骯髒的亡靈向前撲食，但它正好一腳踩到那滾動中的三腳架上，於是我們才有機會看到下面一幕。
當屍妖失去平衡時，迎接它腦袋的是一柄巨大的錘子。『蓬』地一聲悶響，這扭曲的生物帶著沙啞的慘叫聲飛向一旁的書桌，將上面積滿灰塵的書籍和文獻撞得一片狼籍。
「我比較慶幸的是，」這個時候法師才有機會回答道：「你的魅力修正竟然是正的。」
矮人沒時間答話，他屍妖飛出去的同時緊貼上去，直接掄起錘子向書桌砸下去——不過還是晚了一點，書桌發出一聲巨響變成兩截的前一秒，黑影竄向了天花板——屍妖雙爪扣住吊燈，換了個目標一下子向蕭焚蕩過來。
「啊，該死！」
矮人用全身力氣掄了一錘子，但他馬上明白這一下作了無用功，因為怪物已經從他頭頂上『飛』越過去。聖武士一下子反應過來法師就自己背後，他立馬出了一身冷汗：一個三級法師面對一隻屍妖，這個結果他用屁股想也知道不妙。
不過就是零點幾秒之後，矮人聽到背後傳來一聲可怕的、令人牙齒發酸的撞擊聲。
他回過頭，臉上的表情從起先的緊張到愕然，再從愕然到滑稽，後矮人聖武士放聲大笑——
事實上，屍妖從空中飛向蕭焚的那一瞬間，法師自己都嚇壞了，他的確是作好了施展一個高級法術的準備——但時間不夠；而又因為要偽裝低級法師，所以他身上幾乎沒有掛觸發法術，因此那一刻他幾乎都以為自己這下要獲得一個負向等級了，不過奇跡發生了。
法師下意識地向後縮了一下，然後這只悲劇的屍妖下巴撞上了上門框，然後它像一條死狗一樣摔到地板上，直到現還抽搐。
矮人聖武士也不含糊，笑歸笑，還是走過來一下子打爆了這個傢伙的腦袋。
「這是運氣的勝利。」矮人大聲為這個結果下了一個定義：「讚美奧摩丁，讚美一切人品沒有問題的人。」說著，他彎下腰去，翻弄了一下屍妖破破爛爛如同乞丐裝一樣的亞麻袍子。
「這是一個學徒。」
看了半天，他公佈了這個顯而易見的答案。
「這是法師僕人，應該是負責雜務的人，從生理特徵上來生前應該是一個人類。」法師細緻地分析道：「你把那個袋子取下來……」
「這個？」矮人從散發著屍臭的腰帶上扯下一個灰布袋子——它之前應該是暗紅色，但面子上佈滿了灰塵。他一邊說一邊打開袋子，裡面先露出一些金燦燦的錢幣，這讓矮人發出興奮的低歎；然後是一串生滿銅綠的鑰匙，一本巴掌大的皮革扉頁的小冊子。
鑰匙蕭焚的意料之中，但並未引起他的重視，畢竟一個地位低下的僕人不可能獲得允許出入一些重要的地方。而那本冊子卻引起了法師的注意，按理說幾百年過去了，這兒紙與書籍早應炭化、損壞，但這本冊子從內到外依舊嶄如故，要說裡面沒有什麼秘密估計沒人會相信。
「硬幣是你的，其他東西給我看一下。」
「法師，我要寫一首詩來讚美你的！」
矮人聖武士沒心沒肺地將東西往法師手裡一塞，就去點自己的錢去了。
而蕭焚卻慢慢打開了那本冊子——不過正這個時候，倒霉的半身人與格裡菲因小姐終於走了上來，看他們兩個灰僕僕的樣子，估計這一路下去可比上來的滋味難受多了。
「打完了？」半身人德魯伊吃驚地看了看現場，一副懊悔不已的樣子。
精靈小姐卻注意到地上的屍體，驚訝地問：「屍妖，你們兩個殺掉的？」
蕭焚點點頭。
「……咳咳，咳咳咳，你看什麼？」她咳嗽著問，事實上從樓梯爬上來，這個症狀好像變得嚴重了不少。
「有意思的東西，」法師微微一笑：「很有意思，這傢伙生前叫做『巴斯德』……恩，這上面還有一些其他的這個城堡內的僕人的名字，還抄了一段厄挈薩摩斯的教義……這說明什麼呢？」
「……還有幾個口令，役使生物和幾處關卡的……有了這個東西我們就輕鬆多了啊。」
然後他挑了一下眉：「這裡有一處傳送門……」
蕭焚一邊說，一邊走到木檯子邊上的鏡子旁——這是一面古色古香的立式鏡，一人高，雕刻精美的白樺木鏡框內鑲上圓形的鏡面；它過去應當相當漂亮，但現卻鋪上一層厚厚的灰。
「這是傳送門？」格裡菲因看著鏡子露出感興趣的目光：「是這個樣子的麼……咳咳？」
「嗯，需要一個口令，是這樣的。」法師念出一個古怪的音節，然後他突然打住：「混蛋，白菜……你幹什麼？」
半身人德魯伊正從實驗台上拿起一隻玻璃瓶，然後擰開，仰著脖子灌了下去。然後他才有時間看著法師，問：「喝藥水啊，有什麼問題嗎？」
「什麼藥水？」
半身人這才有興趣看了一下標籤：「恩……跳躍藥水。」
「很好，我保證你會後悔的……這東西放這裡至少有兩百年歷史了，你好祈禱它不要發生什麼讓你不想看到的變異……」
事實上迦南中能讓蕭焚失語的存已經很少了，但現這裡就出現了一個。
「你擔心它會變質嗎，這只是遊戲啊？」半身人咂巴咂巴嘴：「其實味道還不錯，就是有點苦。」
矮人與精靈小姐以一種看待勇士的目光看著半身人。
「假如……我是說假如，你沒有感到什麼不適的話請一定要告訴我，等離開的時候我也來拿一瓶試一下。」後矮人看看剩下的藥劑，吞了一口唾沫。
格裡菲因小姐則狠狠地瞪了半身人一眼，作為之前被他牽連的回報，然後她又埋下頭開始咳嗽。
……
幼林森林——
一隊隊冒險者正沿著森林中剛開闢出不久的小道蜿蜒前進，火把黑夜之中星星點點的亮起，越來越多，後連接出幾條長長的火線。比起之前那些零散的傢伙，這些人顯得有紀律性——他們穿著統一的戰袍，行軍時只用很小的聲音互相交談、幾乎不發出聲音；每一個人都自覺地跟緊前面的玩家，使隊伍不會像一般玩家那樣拉得老長。
此外，每幾個小隊之間還有一兩個領頭的負責協調，使得隊伍前進時可以兼顧全局。
事實上，紀律性也正是工會玩家與零散玩家之間大的差異；團隊協作對於工會玩家來說是一門學問，嚮往自由的零散玩家往往不會去考慮這一點，他們願意當獨來獨往的自由人，除非利益需要，否則很少結成大型隊伍。
因此迦南中一些大型任務往往由工會來帶頭完成，像閃耀金幣這樣的異數其實少之又少。對於每一個玩家來說，付出與回報都是對等的，但對於工會玩家來說這樣的認識尤其深刻，因為他們無時無刻不處於這種機制之下——享受權利，付出義務。
一些人認為迦南之中，大型工會剝奪了許多人遊戲的樂趣。但事實上對於工會玩家來說，團隊協作有著深刻的樂趣——當許多人聚集一起，同心協力完成一個了不起的任務時，他們可以體會到那種心情：戰友好像成為了自己身體的一種延續，一個一個，可以將個人的力量無限的擴大，直到戰勝原本不可能戰勝的困難。
而臨夜就是這種論調堅定的支持者，不過有些時候他也有一種擔心，當一次次成功之後，玩家對於群體力量的崇拜，使他們產生了一種盲信，以至於他們無法認清自己能力的極限。
現就是這樣的情況。
臨夜的這個角色不是他的第一個角色，他曾經也是一個出名的高等級獨行俠，他之前很長的冒險生涯中，他曾深入的地瞭解了『龍』這種生物的可怕。
「一百多名五級玩家，沒有什麼經驗，僅僅依靠人海戰術，能否戰勝一條青年黑龍？」
臨夜覺得自己無法說服自己。
不過他將這個憂慮告訴一些同僚，那些工會高層並未引起重視，到下半夜他們吸收了一些從後面跟上來的野隊玩家，然後隊伍繼續前進。
但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加入的玩家帶來一個消息，後面的人遇上了地精——大隊的地精，有組織、成規模的地精。並且有人聲稱看到了狼騎兵與大地精，還有人遇上了食人魔，不過這些東西很快淪為一種談資而已，因為工會的巡邏小組並沒有發現地精。
直到凌晨，後面才終於傳來消息——退路被封死了，被地精。
臨夜再一次感到有問題，下午的時候地精彷彿是為他們讓開了一條路，然後攔住後面的零散玩家，這樣有組織、有計劃的活動，一般的地精群落是作不出來的。
但這個提議仍舊沒有得到認同，工會高層決定優先進行任務，隊伍繼續前進。
終於到此刻，他們進入了任務區，不過這些人很快發現，原來事情的發展可以比預想的差那麼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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