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序 黑暗中的開始 文 / 緋炎
序黑暗中的開始
黑暗會籠罩大地，光明褪去原來的色彩，但即使是深重的災難降臨之時，凡人也絕不會放棄希望，他們黑暗中向著東方默默祈禱——黎明之光，終將那個方向出現……
…………
東邊的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的白色，第一縷陽光灑上滿目創痍的諸神堡壘時，一切喧囂都平靜了下來，幾隻鳥雀從廢墟的上空飛過，留一下串悅耳的鳴聲。要塞中並不安靜，時不時會從某個條街道的方向上傳來一聲建築倒塌聲，這支離破碎的聲音迴盪城中久久不散……聖武士們的喊聲此起彼伏，他們上級人員的指揮下前往要塞各處撲滅因混亂而產生的火災。
濃濃的煙霧從城市各處冒出來，有些地方的沖天煙柱甚至向上攀升數百英尺高，黑色的煙霧聚集諸神堡壘的上空，將天空染成了讓人感到陰鬱的灰黑色。主牆附近殘破的陣地上，菲婭抱著審判之刃靜靜的靠一塊岩石旁，她如太陽般閃耀的金色長髮蒙上了一層灰，凝結的血塊使這些頭髮糾結著披她的肩鎧和背甲上，小丫頭銀色的鎧甲現被染成了醬紅色，血液一層層凝固金屬上，使金屬鎧甲看起來就像是紅色的陶瓷。
女騎士安靜的坐那裡，她的右手緊握著審判之刃的劍柄，另一隻手輕輕的按劍脊上，她以這個動作抱住埃拉西澤的榮耀，就像依靠著很重要的東西。審判之刃鏤空的護手、黑鋼劍柄以及精金劍刃構成一個漂亮的十字架，這暗金帶紅色的十字架上鑲嵌著一枚日長石寶石——整把劍的劍脊呈現出暗淡的金色，這金色之中繪製著一些詭異的紅色花紋，那彷彿是一種文字，但卻讓人無法辨認。
「這是帕林哥哥給我的劍！」小丫頭低聲呢喃著，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疲倦，這個時候她抬起頭，剛好看到一旁的銀色維斯蘭旗幟剛好隨著北方吹來的風整個的展開，旗幟上那銀色的玫瑰被染成了漂亮的紅色……但詭異的卻是，旗幟上除了那玫瑰，沒有任何其他地方被血染到。
一片黑雲從旗幟旁飄過，露出雲層之上那湛藍色的天空，陽光從雲層露出空擋的地方傾瀉而下，遠遠的看起來就像金色的瀑布從空中垂下，那景色讓經歷了一夜苦戰的玩家們精神為之一振，某些比較活躍的傢伙發出一聲驚喜的呼喊，大聲叫嚷著朝那邊跑了過去。
陣地上死氣沉沉的氣氛不這突然出現的一幕沖淡不少，累得幾乎不想動的騎士這種氛圍的感染下開始四處走動，他們碎石堆中穿巡，看是否有需要自己幫助的同伴，而另一些人則開始打掃戰場。
玩家們活躍了起來，他們有些開始拾取戰利品，角落處時不時傳出一聲興奮的高喊，鑒定物品的光芒開始閃爍不斷，笑容第一次爬上了倖存者的臉。幾個玩家從四周靠了過來，他們帶著關切走到菲婭的身邊，其中一個騎士低聲問道：「菲婭小姐，你……你沒事吧？」
小丫頭挪動了一下身體，不過她只感覺自己的骨頭似乎是要散架一般，酸麻和疼痛的感覺從各個傳來，系統也立刻提示她體力接近底線，建議不要做過激運動。女騎士忍住這種酸痛抬起頭，滿是血污的臉上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藍寶石一樣的眸子好似蒙了一層灰似的。
「我……我沒事！」她一開口就猛然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變得嘶啞無比，她皺起眉頭暗自心感到頗為有趣：「真是真實呢，連聲音都變了……好有趣！」
「讓讓！讓開啦……別像門板一樣擋那裡！」這個時候幾名玩家被一個人影分開，那人影一看小丫頭就低呼一聲徑直偶向她，一雙纖手捏上女騎士的小臉，又是搓又是揉的，同時還大驚小怪的問道：「啊！死妮子，你有沒有事啊——讓姐姐看看，有沒少塊肉！那樣姐姐會心痛的哦！」
小丫頭被那女騎士捏得直呼痛，她拼全身力氣將這傢伙推開，沒好氣的大聲叫道：「死雨姐姐，你幹嘛啊！人家痛死了！」
來者正是背著一把六英尺雙手重劍的怪力女——雨，雨被小丫頭推開後唧哼兩聲，回過頭對那幾個玩家露出一個算不上友善的笑容低聲提醒道：「好啦，這裡有我幫忙，你們可以放心了！去那邊吧，那邊風景不錯哦！」
那幾個玩家看了看雨身後的大劍，顯然是認出了這女孩，他們聳聳肩很快各自散開了。
「喂！死妮子，姐姐可是關心你耶！你怎麼能把姐姐推開呢？」雨露出不忿的神色，不過她嘴角邊那一抹若有若無的淡笑卻出賣了她的真實想法。「好啦！乖……來讓姐姐看看！」她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小丫頭的腦袋，同時輕輕拭去小丫頭臉上的血污。
「幹嘛用那種哄小孩的語氣啊！」小丫頭嘟著嘴任對方輕輕的擦著自己的臉，同時她小心的將審判之刃橫放到膝蓋上，以免劍刃割傷女騎士。
「你本來就是小孩嘛！」雨撇撇嘴大咧咧的說道。「不過，小妮子昨天的表現不錯哦……恩，我是說你這劍真漂亮！」
菲婭白了她一眼，哼道：「綁定了！你可別想打主意哦！」
「那樣的話真可惜呢！」雨遺憾的聳了聳肩膀。「那麼好的劍讓你這種小毛頭拿到了哦！」
「誒！誒！死雨姐姐你那是什麼口氣啊——」小丫頭剛想反駁，這個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驚叫聲，兩女下意識的抬起頭，一道巨大的黑影帶著極具有壓迫感的呼呼聲從陣地上空越過，眾人只覺眼前一黑，一條龐然大物便已經帶著低沉的嘯聲降落到了地面上。灰塵和沙土被勁風揚起，周圍的人紛紛擋住眼睛，從手指的縫隙間他們看到了這巨物的真正面目——一條美麗而高貴的銀龍。
巨大的銀龍輕輕扇動兩下翅膀然後將佈滿銀色鱗片的肉翼收了起來，露出坐她背上的女騎士，一身銀甲的女騎士緩緩轉過頭，她的目光落到小丫頭身上，嘴唇邊浮起一個溫柔的笑容。
女騎士拍了拍銀龍的脊背，抬起頭低聲說了幾句什麼，然後跳下銀龍朝小丫頭這邊走過來。後者昂起頭長嘯了一聲，接著振動翅膀猛的飛向天空，諸神堡壘的廢墟上環繞了一幾圈，後向七山山脈方向飛去。
白銀玫瑰微笑著走到菲婭身邊，她看了小丫頭手中的劍一眼，驚訝的點點頭，然後喚道：「菲婭。」
「，賢者大人！」小丫頭搖晃著站了起來。她注意到眾人的目光都望著這邊，不禁微微有些緊張，她心中叨念兩句什麼，這才鼓起勇氣昂起頭挺起胸，用帶著一絲疑惑的目光望著美麗的光耀賢者。
「現你是埃拉西澤的騎士了，小妮子，你是繼承人！」克裡絲蒂安娜柔聲說道。
「嗯？」菲婭微微一愣。
「沒什麼，你只需要記得，只要你手上還拿著這把劍，你就是一名合格的埃拉西澤騎士！」女騎士伸出手整理著小丫頭的頭髮，那樣子就像是一位慈祥的母親，她拍拍小丫頭的肩膀，繼續說道：「小妮子，埃拉西澤的騎士是神話中高貴，英雄的騎士，他們的傳說，流傳於整個歷史的時間軸之中。」
「可是我現還不知道這劍是怎麼回事呢？」菲婭疑惑的問道，她心中卻小聲的對自己說：「一定是帕林哥哥暗地裡幫助小丫頭啦！」
「那把劍認同了你！那是真正的聖武士之劍，只有真正配得上它的聖武士才能激發它的能力！」雷克斯憑空從空氣中走了出來，就彷彿原來那裡有一道門似的。他臉上帶著憂慮，白鬍子和眉毛隨著風輕輕飄動。
「只有優秀的聖武士才能獲得審判之刃的認同，也就是埃拉西澤騎士們英靈的認同，所以說……」女騎士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欣慰。「昨天晚上你表現得非常好，甚至超過了我對你的預期，菲婭，從今天開始，你是一個成熟的聖武士了！」
小丫頭抬起小腦袋，興奮得小臉通紅，連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這個時候她剛好看到珂兒從光耀賢者背後的方向走了過來，她朝精靈女遊俠露出一個興奮的笑容，後者略感好笑的點了點頭。
「向下握著你的劍，單膝跪下！維斯蘭的騎士小公主！呵呵呵呵！」一團陰影爆開，披著天鵝絨斗篷的曼妙身影從陰影中走出，她掩主嘴輕笑著說道。
菲婭微微一愣，但隨即反應過來，她用審判之刃的劍尖抵住地面，雙手握住劍柄，單膝跪地，虔誠的低下頭。白銀玫瑰微笑著將手中的長劍放到小丫頭的肩頭上，低聲吟道：「願埃拉西澤的英靈伴隨你左右，騎士的精神永遠不會被遺忘，緊握你的劍，正義的光輝終將掃清一切黑暗！」
一束光芒隨著女騎士的話語穿透黑雲射到小丫頭身上，那場景就像是她正接受神的策封。
那束金色的光芒許久才消失，這時小丫頭抬起頭，她好奇的問道:「賢者大人，埃拉西澤的騎士是什麼樣的騎士呢？」
「龍騎士——」
光耀賢者的回答讓周圍瞬間沉寂下來，低沉的抽氣聲從四周傳出……
…………
黑暗的地下，迦南中著名的黑暗精靈城市，拉特瑞斯城——
黑月女神的神殿前亮起十六團紫色的火光，一行用黑色斗篷裹住身體的傢伙靜靜的護送著一名人類牧師向神殿中走去，人類牧師是個漂亮的女性，漆黑的長髮和平靜中帶著些疑惑的黑色眼神讓她這滿是銀髮怪物的地方顯得格外特別。
那些銀髮黑膚的女牧師板著臉，眼神中隱隱有些擔憂，她們是第四家族的成員，這次的任務差點就讓她們失去了神的眷顧——這黑暗的地下，那是極為可怕的事情，那往往代表著毀滅和絕望，以及生命的消失，雖然生命這些傢伙的眼中或許沒什麼特別的價值。
「這是我們後的機會，我們得把握住它！」一名看起來頗為年輕的黑暗精靈女性用低沉的嗓音說道。
「噤聲！艾絲瑞娜！」位於隊伍前段的女牧師回過頭斥道，她臉上的黑色皮膚顯得有些鬆弛，沒有年輕女性卓爾的那種緊繃和圓潤。
年輕的黑暗精靈女性低下頭，用恭敬卻略帶不滿的語氣回答道：「是的，主母！」
美麗的人類女孩——雪看了看這些卓爾，以及遠處的一片黑暗……她顯得有些好奇，但多的卻是擔憂，她不知道接下來將要面對的是什麼，雖然是遊戲中，但心中去難免有些擔憂。
隊伍停下了，她們靜靜的站神殿門口，一名穿著暴露服裝的高階女祭祀從神殿中走了出來，你可以注意到她的脖子上帶著一個紫色的金屬環，金屬環上掛著四個紫色月亮形裝飾。女祭祀高傲的抬起頭，用輕蔑的眼神望著下方的諸人——失去了神眷顧的家族實不值得她浪費時間。
「第四的家族——扎維爾的牧師們，女神不想看到你們！你們應該知道！」她冷冷地說道。
帶頭的黑暗精靈女牧師眼中露出惡毒的光芒，但她卻謙卑的埋下頭，低聲回答：「祭祀大人，我們帶來了一位客人！」
「黑暗精靈沒有客人，你們是浪費時間！」那名女祭祀怒吼道，她皺起了眉頭。不過很快她的目光停了雪的身上，或者說，停了雪脖子邊的項鏈上。
「等等！」她哼了一聲，從身後抽出蛇首鞭。「讓她進來，讓她跟我來，那個人類！」她沖扎維爾的牧師們喊道。
卓爾牧師們將視線集中到雪身上，雪咬了咬唇，一時間她只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扎維爾家族的主母。
「去吧，人類！你會得到應有的獎賞！」帶頭的黑暗精靈女性臉上露出一個微笑，這種微笑下隱藏著惡毒的計算或者說對某種利益的期盼，總之，這兩種情緒她們看來都差不多。
雪猶豫了一下，但她的腦海中很過閃過法師溫和的笑容，她閉上眼睛點點頭，向台階上跨出了第一步。
「扎維爾家族，你們立刻離開這裡！」女祭祀沖扎維爾的牧師們揚了揚手中的鞭子。
「走吧！」帶頭的黑暗精靈女牧師咬咬牙，她後望了那黑月女神神殿一眼，帶著維爾家族的牧師們離開了，當然，表面上仍然保持著很謙恭的態度。
女祭祀望著那群人，嘴唇邊浮起一個不屑的笑，她看了看一步步走上台階的雪，低聲道：「人類，跟我來！」
說著，她逕自轉身沒入神殿的黑色陰影之中……
雪抬起頭看著那黑色的陰影，她只覺得那黑色的陰影似乎與遠處的黑暗連成一片，這種黑暗翻滾著，似乎是要吞噬自己……
…………
黑暗地下的另一邊，諸神堡壘下的地底隧道——
阿倫比西的遺跡的確有著數條通往幽暗之地的道路，不過其中有些之前的劇烈震動和撞擊中已經完全的坍塌了，剩下的另一部分，那是估計只能給老鼠一類的生物通行的隧道。
蕭焚和雲娜花費了接近六個小時的時間才找到正確的道路，那是位於遺跡的底層，地面上覆蓋著大量的灰暗菌類，這些孢子植物象地毯一樣鋪地上，隱隱的散發著銀色的光芒，一些光點飛散空氣中，那就是細小的孢子。
「會發光的蘑菇，知道這是什麼嗎？」雲娜一邊走一邊低聲問道，但即使如此，她的聲音仍舊遠遠的傳開，迴盪洞穴中。
法師皺了皺眉，小聲的回答：「好像是叫光傘吧。」
「是的，光傘——迦南中，那是幽暗之地特有的植物，所以……呵呵！」女法師微微一笑，後半句話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們找到了正確的路了！」蕭焚向黑暗的隧道的那一頭望去，洞穴數十英尺外變得曲折起來，甚至還出現了好幾個岔道——黑暗他眼中就像陽光明媚的下午一樣毫無秘密可言語。「不過地下很危險，我們好還是把聲音放低一點！」他委婉的提醒道。
雲娜一愣，掩嘴笑了笑道：「好的，隊長！」
幾隻蝙蝠從黑暗深處飛了出來，它們撲騰著翅膀從兩人的腦袋上竄了出去，蕭焚微微一驚，但雲娜卻連眉毛都沒挑動一下，那種冷靜的微笑始終掛她的臉上。
「停下，遲鈍的主人，人家有聽到東西哦！」莎靠近法師的兜帽低語道。
法師警覺的挑了挑眉毛：「停下，有東西！」他轉過頭低聲對雲娜說道。
兩人靜靜的站那裡，將警覺提到高，他們仔細的集著隱約飄散空氣中的細微聲音，那彷彿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但漸漸的，這聲音大了起來。
「見鬼，這……路……不對，你……！」斷斷續續若有若無的聲音從前方的岔道中傳了過來。
「笨蛋……，這……路一……對的啦！」這似乎是個女孩的聲音。
「死i！你……！我……你我叫王子！我不想再重申一次！」那聲音猛然提高，清晰的迴盪隧道之中……接著，火把的光芒從其中一條岔道中射了出來，這火光岔道對面的牆壁上投下兩個瘦小的人影……
蕭焚猛的放鬆下來，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低聲道：「這兩個小笨蛋！」
雲娜的嘴唇邊淡淡的微笑漸漸的擴大了。
火光向兩邊延伸，某個牧師小妹妹和某個地精的身影出現了雲娜和法師身前不遠的地方，他們瞪大眼睛，驚訝的張大嘴……以至於地精手上的火把蓬的一聲掉到了地面上的蘑菇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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