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九十二章 狩獵行動 XII 文 / 緋炎
第九十二章狩獵行動
「魔法旋律，信上寫的什麼。斯低著頭細緻地擦拭黑色手甲上的塵泥，一邊心不焉地問道。一塵不染的月光曲曲折折的經過茂密的枝葉灑他的小臂上，留下幾枚淡淡的光斑，除此之外森林中是一片沒有頭的深邃黑暗，黑暗中偶爾有什麼東西從水中經過帶來一片水花聲。
「他把斥候軍團的指揮官從頭到腳罵了一遍。」
「那個老傢伙？」黑騎士面罩下笑了一下：「這也難免，他是弗塔格起義時就加入的老人，自以為是得很。而我那時候還和惡魔混一起。至於你呢，你好像是第三次戰爭前後才遇到我？」
「嗯，那個時候我們打了一架。」年輕的法師微微一笑：「這叫不打不相識。」
斯輕輕拂去自己手甲上的泥塵，說道：「不過，你就這麼確信那個人和血腥屠戮者的人一起？」
「如果他們中有法師，那一定是他。」魔法旋律看了自己的同伴一眼，答道。
「那麼那個老傢伙呢，他肯定也盯著這條大魚呢，」黑騎士抬起頭：「所以說，你打算怎麼應付他？」
「他想要對付帕林，但那是不可能的，帕林必須是我的目標。不過我還要他的斥候軍團幫忙，不妨先讓絕望之念穩住他好了，反正事後追究起來，也就是那麼回事而已。」魔法旋律一邊走一邊回答：「他是黑桃a那個圈子的人，我又不是不知道他們想要什麼，一群目光短淺的傢伙。」
斯看著自己的同伴靜了一下，問道：「這個目標對你來說有多重要？」他停了停，繼續說道：「我是說，你當初的目的是什麼？」
「力量，一個領域內國王只有一個，打敗他，我就是玩家法師第一人。」年輕的法師臉上笑意不變，淡淡地答道：「玩家們只會記住站巔峰的那個人，我當初來絕望之手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因為奈薩斯答應會給我力量。」他一邊說，一邊拍了拍手中那本黑沉沉的大書。
「我還以為你與世無爭呢，沒想到也是一個偏執的傢伙。」黑騎士忍不住吃吃笑起來，他甕聲甕氣地說道：「虛名而已，何必那麼看重呢？」
「你呢？」
「我被一個人女人甩了，所以想要報復社會而已。」
「遊戲裡？」
「遊戲裡。」
「為什麼？」
「她說我太與世無爭了。」
魔法旋律笑了一下：「那我們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斯看了自己的同伴一眼，點點頭：「我們都是一類人，所以說這真是一個奇跡。」
「怎麼說？」
「絕望之手是一個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各種各樣的發洩的集合體，我們這裡露出了本質的一面。比如說我，比如說你，還有多的人，其實我們是心甘情願被人利用不是麼。什麼反抗，什麼自由，狗屁。沒有壓迫哪來反抗，那些素不相識的傢伙從來沒有妨礙我們，夥計，恰恰相反。」黑騎士冷酷地笑起來，敲了敲自己的面甲發出砰砰的聲音：「但軟弱的傢伙們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來報復自己以外的世界，因為這些可憐蟲總是喋喋不休，總是抱怨，總是不滿。」
他繼續說道：「其實你我都明白，打倒一切規則之後廢墟上建立起來的帝國仍舊是少數人統治多數人的金字塔，可是為什麼還是有這麼多人如此如癡如醉？比如說黑桃a他們，是因為利益可以重分配。又比如說你我，還有多的人，或許就是想歇斯底里地當一次瘋子而已。」
「你這麼說就讓太多人不好過了，」年輕的法師笑笑：「有很多時候我都想叫你積一點口德。」
「反正那些笨蛋又聽不到，想當瘋子就要徹底一點；這是末日之前的狂歡，你知道遊戲中絕望之手大多數都不是正常人，哈。」斯發出金屬一樣的怪笑聲，讓遠遠近近的魔鋸的預備成員都不由自主地遠離了一些。他們看來這位長官雖然是一位想當厲害的玩家，但性格卻有一些古怪。
「的確，絕望之手的存的確像是一個奇跡，」魔法旋律點點頭：「但至少到現為止，我們這些聚集一起的瘋子的目標還是一致的，比如說**師帕林，我想要打敗這個稱號的擁有者。而斥候軍團的那個指揮官也懷著和我們一樣的想法，只要他不從中作梗，我也不會和他撕破臉皮。」
「他沒那個膽子，」斯不屑地答了一句：「倒是那個人有多強，你見過他嗎？」
年輕的法師點點頭：「我見過他一面，很長一段時間之前，那個時候我還**塔。至於他有多強，我不知道，不過想必不會超過沉淪之主這個職業太多了。」他拍拍自己的黑色巨書，答道：「所以說，如果他僅僅依仗那本書那麼他就死定了。」
「可惜，他的小隊不這裡，你猜閃耀金幣和寂靜殺戮者比起來如何？」
「你們覺得呢？」魔法旋律聽了這個問題，回頭去問道。
跟法師和黑騎士身後的是一個全身灰黑色布袍的武僧，你如果記憶力夠好的話或許會認出他身上的裝束，正是絕欲者，西絲凱娜格滅的信徒。他聽了年輕法師的問題，忍不住撇了撇嘴：「寂靜殺戮者？除了斬龍者那個小組的幾個人以外，其他人差太遠了。」
「我聽說寂靜殺戮者一年前和閃耀金幣交過手，後輸了一線的樣子。」站黑騎士身後，一個遊蕩者說到。他不是這個職業中常見的半身人種族，甚至也不是長於與偵查的精靈，而是人類——臉色有些發黃，眼眶深陷，雙頰癟下去給人一個陰鬱的第一印象。
「那說不定我們還有機會再向前走一名。」遊蕩者身邊的小個子侏儒磨拳擦掌地說道，他半個身子都陷入泥水中，但卻忍不住手舞足蹈：「我早說了，這些老牌隊伍也就是仗著名聲比較久的先機而已。」
但斯聽了只是笑了笑。
「你打算怎麼辦呢，老夥計？」他問。
「我不看過程，只要結果。只要我們打敗了閃耀金幣，別人是不會計較我們是怎麼打敗了，戰場上沒有公正一說，」魔法旋律看著前方幽深的黑暗中，輕聲答了一句：「閃耀金幣並不我眼裡，不過就是一個精英冒險團隊而已。其實我關心血腥屠戮者的反應速度有多快，他們一定知道我們的行動計劃了，自從上次戰鬥我就發現絕望之手內有他們的線人了……」
魔法師這麼說時，他身邊的諸人都忍不住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所以說呢？」但黑騎士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態度。
魔法旋律抖了抖手上的信箋：「好消息是那個人看起來是一個自大的傢伙，從前方傳回來的消息來看他正向我們一頭衝過來，看樣子是想給我們一個教訓。不過沒關係，他不瞭解我們，我們卻瞭解他，因此這一次帕林先生恐怕要吃大虧了，我打算給張叔一個假消息讓他的斥候軍團繞開到前面去，一方面是避免被那位星辰湖的**師迎頭撞上——他的範圍法術太厲害，我們還是用精英小隊的方式來給他一個見面禮比較好；第二方面，也好讓斥候軍團來應對血腥屠戮者可能作出的反應……」
他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雖然我不太相信血腥屠戮者會為了一個**師帕林而傷筋動骨，但是如果他們敢動，我不介意狠狠地給他們抽一下筋。」
「第三個方面，你想吃獨食，對嗎？」斯看著他，露出一個不懷好意地笑容問道。
但這一次年輕的法師卻搖搖頭：「不，我打算讓整個魔鋸都上。」
「咦，這可不太符合你的性格。」
「我說過，其實我並不意過程，只要結果。只要我打敗了**師帕林，讓他永遠消失，那麼其他人眼中我自然就是法師第一人。或許一次不夠，不過沒關係，我有耐心。」魔法旋律看了看自己的同伴，簡單的回答道。
「這就是我們魔鋸的風格麼？」
「正是如此。」
「足夠卑鄙，我很喜歡。」
……
絕望之手斥候軍團第三分隊四十七小隊的十一名斥候玩家一撥開草叢就驚呆了，雖然他們早料到前面的戰況激烈，但沒預料到會激烈到這個地步。他們淺灰色的黑暗視野之中，同伴的屍體像是一堆堆沒人要的破棉絮一樣橫七豎八低倒泥水中、灌木中，那些四肢保留完好的屍體還好——但多的是那種被神秘的力量蠻橫地撕碎——只剩下零零碎碎燒焦的殘骸一樣的屍首，以至於整個場面簡直慘不忍睹。
才區區十八秒，六輪而已，他們趕到這裡時就只能接收三十二具屍體，其中還有兩個獵手。
這是整個第二十二小隊的編制，這支小隊亥伯龍鎮組建，被冠名為獨角鷹，經歷過第二次戰爭和第四次戰爭，裡面有許多赫赫有名的老玩家，可不是他們這支組建起來的菜鳥小組可比。
可即使如此，還是數輪之內被殺戮一空。
十一個玩家面面相覷，心中不禁湧起一股不真實的感覺。他們也不是沒經歷過玩家之間的pk，可那多是雙方交手數次，然後各自留下幾具屍體，佔據優勢的一邊或許會乘勝追擊，但若對方還有抵抗意志的話也不見得會討得了好去。
而不是這樣，詭異地死這裡，剩下的只有之前幾聲求救的吶喊而已——當時那聲音如此急切，然後就忽然沉寂下去——然後留給他們的就是一地屍體而已。
「前面說對方不是只有六個人麼，這是怎麼回事？」一個玩家楞了半晌，才想起來結結巴巴地問道。
「五個，豪豬小組拚死幹掉了一個。」另一個人補充了一句。
但回答這兩句話的卻是長時間的死寂。
然後才有人罵道:「鬼扯，五個？獨角鷹三十多個人就這麼被滅了？對面是精英團還是斥候隊？多半是前面那些混蛋這麼半天連人數都還沒搞清楚，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其他人大眼瞪小眼，但卻沒有一個人可以站出來反駁半句。自從離開蜥蜴之尾後他們與那只神秘的斥候小隊的接觸戰已經有大大小小數次了，可一開始對方神出鬼沒，每次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就留下一地屍體。而後來指揮官絕望之念一怒之下乾脆把炮灰小組撤到第二線，用正規的斥候小分隊壓上去，這一次倒是立竿見影，包圍圈中逐漸可以先一步捕捉到對方的行蹤了。
可是沒想到的是，僅僅是捕捉到行蹤也沒用，因為他們很快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一隻小隊能拖住對方的步伐，成功的一次大概就是剛才——絕望之手方面付出了整個獨角鷹作為代價，也僅僅只留下對方區區十八輪而已。
後還是慢了一步。
這些絕望之手的斥候們每每想起這一點就忍不住抬起頭向森林中的黑暗看去，心中猜測自己的敵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可他們猜測的時候，絕望之手獵手部隊的指揮官絕望之念卻是一點也不心急，正好相反，這個年輕人現考慮的是怎麼才能把那個他看來厭惡無比的斥候軍團的指揮官給支開。
他的授意下，前線傳來的報告全部都改頭換面，張叔看來蕭焚一行人正突破了獵手部隊的包圍向西北方向逃逸——但實際結果正好與之相反，絕望之念心知肚明。
年輕人拿著一紙信箋抬起頭，他看了一眼那個滿面油光的中年人，強忍住心中的不爽說道：「張叔，魔法旋律議員的命令，讓你帶著斥候軍團的本隊到西北邊的劍之沼澤去截住對方……」
「魔法旋律那傢伙的命令？」張叔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不過他隨即一愣：「讓我去？」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絕望之手高層中大多數人都心知肚明魔法旋律和那個法師帕林的關係，大概沒人會相信那個傢伙竟然會把擊敗對方的機會讓給他。
「當然，你只是負責截住他，剩下的事情魔鋸自然會來解決。」年輕人輕哼一聲。
絕望之手斥候軍團的指揮官一挑眉，要能截住了，至於幹不幹掉還不是他說了算，大不了後說一句失誤就行了。幹掉玩家法師第一人，這可是天大的榮譽，至於會不會和魔法旋律撕破臉，他可從來沒擔心過這一點。
絕望之念一看這傢伙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對方想什麼，不過這個時候他也不點明，只是按照魔法旋律的叮囑提醒了一句：「你小心一點，說不定血腥屠戮者會有所動作。」
張叔哼哼兩聲：「那些受了驚的兔子，即使是從他們的小窩裡竄出來也沒什麼威脅性。你交給我就可以放心，我的人可不是那些軍團裡的菜鳥，他們都是絕望之手的精英。」
年輕人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而絕望之手緊鑼密鼓地開始調動時，蕭焚帶著他的四個臨時隊員才剛剛從獨角鷹的圍捕下逃脫出來，絕望之手的包圍圈已經收得越來越緊，之前從西邊加入的一批的絕望之手的斥候給他們造成了巨大的壓力。
不過蕭焚並不著急，從不久前收到的一封信箋上來看鍛鐵和韻他們已經離這個地方非常近了，只要有了閃耀金幣這些得力的隊員的加入，後面這些人不過是烏合之眾而已。他忍不住看了看天空，希望早一點看到弗拉蒂絲與瑪艾裡貝莉的身影，可是透過層層疊疊的矮紅樹的枝葉只有一片黑沉沉的天空而已。
隊伍沿著一片齊腰深的泥水中前進，四周只有一眼望不到頭的光禿禿的樹幹與遠一些的地方高地上一片片低矮的灌木。除了法師之外其他人都有一些緊張，因為之前的戰鬥中危險的一次遇到對方的斥候中竟然有一個傢伙擁有觸髮型的儲法道具，而為了救擋前面的哈德蘭與冰藍武僧小羽當時被直接炸死，因為這件事一向有些大大咧咧的戰士到現還有些情緒低落。
冰藍也臉色不大好，她看了看前面帶路的法師與秒針，想說什麼但後還是把話都吞進了肚子裡。
但正是這個時候，女孩感到有一隻小手握住了自己的手。她楞了一下，驚愕地看過去卻看到了小丫頭充滿了稚氣的一張小臉：「冰藍姐姐，這個時候只有勝利才是好的交代！」
「嗯？」
「我是說，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的犧牲毫無價值。」聖武士小公主認真地說到。
冰藍一怔，隨即點了點頭：「其實我明白的，不過還是謝謝你。」
小丫頭這才微微一笑。
但正是這個時候，前面的蕭焚卻舉起手讓所有人都停下來。他的臉色很快陰沉下來，他的魔法視野之中前方的叢林中又出現了三隻絕望之手的斥候小分隊，而且看起來這顯然是某只斥候大隊的先遣隊，從對方的位置分佈上就能看出這一點。
遇上設想之中的大魚了。
法師挑了挑眉頭，回過頭對其他人說道：「各位，現請準備好你們的武器。」
「怎麼了？」秒針問道。
蕭焚正欲開口做答，但正是此刻所有人都聽到天空中傳來一聲尖嘯。
每個人都下意識地抬起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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