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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七十五章 法師領主 VI 文 / 緋炎

    第七十五章法師領主i

    離開各斯山的地底之後,旅行就變得輕鬆起來。黑暗沼澤一般人眼中縱然是艱難險阻,但對於一位已是半傳奇的**師而言,地形其實已經不構成什麼阻礙,單單是他身上無時無刻散發出的災難氣勢就讓一些的低級異怪、魔法生物四散逃竄,不要說叢林中的野獸。

    法師過處,即使是兇猛的野獸也要蜷縮草叢中瑟瑟發抖。

    只是因為地底耽擱了不少時間,補給變得愈發稀缺起來,森林潮濕、悶熱的環境下小丫頭的辣味麵餅也很快發霉變質,從火灰鎮買來的乾肉條吃完之後,三個人吃了幾天帶著餿味的麵餅,那幾天整天苦著一張臉實是有些無法忍受。後還是紫瞳小女士用『英雄宴』法術救三人於水火之中,著實讓他們吃了一頓好的,那天晚上小丫頭連做夢都撫著圓滾滾的小肚皮打飽嗝——

    只是用i環神術來準備食物,這實是有些奢侈。

    終於抵達綠鎮時,三人聯繫上了從當地神殿復活的悲劇的龍與他的女友,從他那兒得知卡格斯與他的女友原來並沒有掛,不過他們比三人早一天到達綠鎮並離開,說是向著礫石鎮方向去;而這個時候綠鎮已經被絕望之手與野性之心公會所佔領,大約是三天以前他們針對血腥屠戮者展開了一次聯合圍攻奪取了這座小鎮,戰鬥中血腥屠戮者幾乎處處受挫,不但損失了精銳的斥候部隊,據說寂靜殺戮者也戰鬥中損失慘重。

    而蕭焚看來,戰敗的血腥屠戮者不得不一退再退躲入黑暗的森林之中;但若絕望之手再進一步推進,將戰線逼近礫石鎮,那麼他們就退無可退了。

    紫瞳依舊變化成那個法師指揮官的樣子回到絕望之手,為蕭焚他們帶來另一個重要的消息。絕望之手除了總會的一個分隊的精英部隊此之外,匯聚此地的兵力已經日益龐大,差不多到達了兩到三個縱隊之多,其中至少有一個主力縱隊。

    這樣的局勢變化讓蕭焚感到有些時間緊迫,本來打算綠鎮休整一段時間的計劃也不得不作臨時變動,立刻就動身前往礫石鎮。不過一個麻煩是,絕望之手控制了綠鎮的食物與一些日常補給品交易,其中就包括麵粉、箭矢與白板裝備的買賣,他們鎮子裡逛了一圈,竟發現沒地方敢出售兩天以上的儲糧。

    而且鎮裡對外來人口管理異常嚴格,蕭焚還發現有絕望之手發佈的關於自己的通緝令,這實是叫他有些哭笑不得。所幸還有紫瞳小女士打掩護,小女孩雖然年紀不大,但卻給人一種靠得住的感覺,而且看起來她的這個身份絕望之手中地位還不算低。

    只是讓他感到困擾的是,絕望之手方面戰局謀劃者一絲不苟地執行了計劃的每一個方面,縱使以紫瞳的身份,也無法購得太多的補給品——後小女士還是決定自己留絕望之手,把自己那份補給讓給蕭焚和小丫頭。

    但縱使糧食問題始終無法解決,法師也只有帶著有限的儲備上路,預計到達礫石鎮要一周的時間,但食物儲備只有一天多而已,雖然五六天到不至於餓死,不過缺乏體力的狀態野外冒險必然要承擔一定的風險。另一方面逼他上路的理由是,綠鎮上一個叫『十二尺的漏斗』的旅店中他出手教訓了一個對小丫頭出言不遜的野性之心公會的傢伙——說起來那還真是大打出手,對面七八個人,法師一出手就把他們全部丟到那木屋外面的沼澤裡——雖然路人紛紛向法師舉杯叫好,但事實上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不管是誰揍了誰都會叫好,可不代表他們靠得住。

    不過反倒是旅店的店主對法師大加讚賞,他憤懣地表示了一下對這兩個來的公會成員的倨傲的不滿,然後誇獎了一下法師法術的神秘與強大。旅店老闆表示早就看不慣這些騙吃騙喝的傢伙了,他聲稱法師是這些天以來第二個敢出手教訓這些不懂事的小伙子的人。

    蕭焚倒是反問了一下那第一個敢出手的人是誰,一開始他以為是卡格斯,不過老闆卻告訴他那是一位獨行的女士。他提到那位女士一個人旅行,穿著一條長長的灰黑色斗篷,大約兩天前抵達這個地方時點了一杯灰精靈的熒火酒——胖胖的老闆重申了對方一定是因為這酒才到這兒來的,因為方圓百里沒有第二家出售這種酒的旅店。當然,他還專門為法師推薦了一下,不過被蕭焚微笑著婉拒了。

    系統是無時無刻不想著回收玩家身上的金幣,他可不當冤大頭。

    不過他倒是對那位神秘的女士產生了好奇,旅店店主提到那位女士似乎有一些冷漠,而且可不像小丫頭那麼好脾氣,那群玩家不過才開口請她坐一起,就被對方以個個地從旅店裡丟了出去。

    這描述倒是叫小丫頭聽得眼睛裡亮晶晶的,崇拜無比,不過蕭焚想到的多是——似乎強者都這一地區聚集起來,卡格斯、紫瞳、女騎士艾莉還有自己,再加上那個神秘的女士,這些都是玩家中頂尖一流的存,而現他們都應血腥屠戮者之邀來到這裡,難道是因為血腥屠戮者覺得撐不住了請外援?

    蕭焚覺得不然,他看來對方可不是格局那麼小的公會。

    他拿著個水晶杯子晃動著手腕,讓裡面翡翠色的液體隨之晃來晃去——這種酒叫做森林之夢,是野精靈釀的果酒的一種。味道醇厚卻不會使人喝醉,正是法師們的愛,不過也只有這種遠南的森林之中才能買到便宜一些的,別的地方明碼標價至少十個金幣以上,法師雖然有錢也不是這麼揮霍的。

    再說他本來就不大喜歡喝酒——

    小丫頭捧著一木杯子熱氣騰騰的牛奶,這東西這兒可是稀罕物,不過蕭焚知道這位聖武士的小公主喜歡長途跋涉之後喝一杯牛奶讓疲憊身體放鬆下來,因此才幫她點了一杯——得到的回報是小丫頭感動得要死的眼神一個。雖然菲婭閃耀金幣一向是受到寵溺的,大夥兒都喜歡她,縱使是鍛鐵與青蛙這種口頭上與小丫頭勢不兩立,但實際上也還是處處讓著她。

    小丫頭的單純之美可以讓每一個人感到親切,雖然有時候有些笨,但她並不掩飾自己差的一面。何況她自有自己的辦法,只要堅持自己的路,一心認準了希望就前方,縱使是思維一條直線通到底也沒有關係的。何況小丫頭並不是反應慢,而是思考方法太直白了一些而已。

    不過讓大家喜歡的還是她並不因為受寵溺而變得變本加厲,小丫頭一直堅持著自己的遊戲方式——快樂的冒險,並努力讓他人變得和自己一樣幸福。就像天怒瑪琪瀚對她說過的,她的路是守護,不像自己一樣作為一柄利劍存於這個世界上,讓人們敬畏與懼怕。

    這樣的希望,並不顯得多麼偉大,但卻真實。至少從根本上來說就已經超越了絕望之手。如果我們無法做到讓世界變得完美,但我們至少能讓它變得好——或許小丫頭無法讓每個人都分享到她心中的光明與希望,但至少可以讓身邊的人感到快樂起來。

    若每個人都這麼做,那麼世界未必不能變得加完美。

    過程或許漫長,但至少有人做不是麼。

    蕭焚想到這裡,忍不住把杯子放桌子上,因為他想起一個人來。迦南之中他看多了生生死死,但還從未有一次有那時的震撼,若說他是一個孤兒,那是第一次有人能那麼深入他的內心深處,那就像是一道明亮的目光看穿了他的心靈。

    那目光像是一道溫暖的光芒,讓任何一個人的內心都不由得敞亮而暖和起來。如此富有感染力的目光,想必一定是因為本身內心也同樣溫暖而光明才能做到。

    那個人就是緹婭大團長,與他相處不過短短數個小時。

    「縱使我倒下,我也看到天國之上,閃耀的階梯。與我一起同行的人們,走那階梯之上,始終向著那分開烏雲之後的光明前進。那銀色階梯之上,或許不斷有人匍匐倒下,但一代又有一代的人接過他們的信念,終將有人到達那閃耀著光輝的天國……」

    他放下杯子,問道:「小丫頭。」

    「嗯?」菲婭本來正捧著自己的牛奶身子不安分地晃來晃去,這個時候卻停下來疑惑地看著自己的隊長。

    「你要認識大團長的話,她一定會很喜歡你的。」蕭焚從自己的回憶中回過神來,又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忍不住微笑著說道。關於大團長的一切,他只對雲娜與雪說過,除此之外只有格裡菲因和女巫少女知道,對其他人,他不過是草草提了一下夢境裡任務的過程而已。

    「大團長?那是誰啊?」

    「你知道那個女騎士艾莉嗎,她就是……」法師正打算說什麼,卻被外面一陣嘈雜的聲音打斷。這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因為首先蕭焚不喜歡自己說話的時候被莫名其妙的傢伙打斷,其次他不喜歡自己回憶自己所喜歡的東西時被莫名其妙的傢伙打斷,後尤其是這回憶還與大團長有關的時候。

    有些人是這樣一種人,她活著就是一座閃耀著光輝的燈塔,給人們指引希望與信念的方向。縱使是再冷漠麻木的人也會為她所感染,她生而為王,或許不是真正的王者,但卻讓人忍不住信服。因為這個人內心沒有疑惑,才可以足夠堅定,讓人產生跟隨她的勇氣。

    若真有這樣一種人,那麼緹婭大團長一定位列其中,她甚至一度打動了蕭焚,要知道我們的法師先生一向是以冷漠和自私聞名的。

    但這種回憶的感動如今已經化為怒氣,說實話這一天以來,或這幾天以來吃著發了霉的麵餅已經足夠糟糕了,不然蕭焚也不會因為有人招惹小丫頭而大打出手,他或許會選擇隱秘一點的方式,而不是直接把對方沒有面子地丟出去。

    不過現顯然報復的人找上門來了,他們旅店外叫囂,試圖把法師逼出去,眾所周知一個法師所預設的戰場戰鬥那真是糟透了,縱使有再多的人也不夠填的,尤其這還是一位高級法師。旅店中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旅店外,他們跑到窗邊去觀望,然後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外面足足有四五十人,而且有幾個看起來明顯等級不太低。

    他們馬上把目光投回來,想看看法師的反應。幾天前有一個黑髮的姑娘也是如此,不過後她老闆的幫助下從密道逃掉了。

    法師放下酒杯,杯底碰木質的吧檯上發出一聲輕響。

    「剛才和你說的以後有空再談,小丫頭。」他吐了一口氣,答道:「現我們有一些不長眼睛的傢伙要處理。你還記得海岸平原那一次嗎?」

    「啊啊,帕林哥哥你是說那伙兒人欺負神聖之翼那一次,那一次我們狠狠地教訓了那些不長眼睛的傢伙呢!」小丫頭一聽法師這麼說就忍不住兩眼發光,她看來這些狐假虎威的玩家實是太討厭了,就和蒼蠅一樣。就連旅店的店主大叔也不喜歡他們不是麼,估計沒有人會喜歡這些人。

    「還想來一次嗎?」

    「當然!」小丫頭趕忙一口氣把半杯牛奶灌下去,然後伸手一抹擦去嘴邊白色的一圈奶印子——這動作真是要多沒氣質就多沒氣質,整一個女野蠻人。然後她『噌』的一聲拔出劍,反倒是嚇得吧檯後面的胖胖的老闆圓滾滾地後退一步。

    蕭焚忍不住搖搖頭,這位小小的千金小姐和珂兒混了一段時間就變成這副摸樣了,雪還怪是他沒帶好。不過小丫頭明顯有這方面的潛質,比如說頭腦一熱打起架來就經常忘了東南西北,這方面她倒是和鍛鐵能找到共同語言。

    相反,珂兒看著瘋起來像是一陣風一樣,但真正遇到大事卻冷靜無比,戰鬥裡往往比誰都要看得清局勢,這個精靈女孩聰明著呢,有著大多數現代女孩子一樣的精明。

    「那個,兩位大人,我有一條密道你們要用嗎……」旅店老闆躲吧檯後面,有些結結巴巴地說。

    但蕭焚放了一小袋金幣吧檯上,答道:「不必了,我幫你們鎮子上治理一下治安。」

    丟下這麼一句話,他就這麼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之下,直接帶著小丫頭從正門出去了。說實話不僅僅是驚訝,旅店裡就坐的有np也有閒散玩家,不過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雖然看慣了打架鬥毆,但還從沒看過這麼囂張的,好像旅店外面那四五十個玩家不是冒險者而是一群拿著草叉的農夫似的。

    這已經不是無視的問題了,這是從根本上就當對方不存。

    一時間旅店內抽氣聲此起彼伏,冒險者們都瞪大了眼睛想要看看是這位法師大發神威把對面打得屁滾尿流,還是一出門就被四五十個人直接打飛回來。不過比起前一種,他們匱乏的想像力比較能夠描述後一種情況,只是他們每一個人都既沒有猜中開始,也沒有猜中結局。

    用當時一個見證者的話來說是: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蕭焚一打開門,外面就是一片弩箭飛過來。不過對面沒有高級遊俠,這些箭不過打他黑色的光罩上就被無形之力推向一邊或者直接折成兩斷,蕭焚看到自己腳下堆了一小片的箭矢,再看看對方,對方微微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遇到的是一個棘手貨色。

    大概靜了一兩秒,那群人中才有人分開人群大概想走出來說什麼。

    這是玩家對抗的通常過程——先偷襲看看能不能得手,不能得手再交涉——其實也就是嘴炮。若交涉失敗就繼續開打,然後打輸的一方再丟下點場面話,大家也都習慣了這樣的過程,但現他們遇到了一個不但沒有習慣這個過程,而且還不大想習慣的人。

    法師時間有限,他雖然托大但還不至於想要到把絕望之手吸引過來的地步,而且看到這些人他實連說話的心情都欠奉,這裡除了幾個等級高的,其他都是一些烏合之眾,要一個半傳奇的法師他們面前逃跑了那才是一個笑話呢。

    何況自從陰影之翼之後,蕭焚幾次戰鬥之後找到一點規律,現他正想借人多的機會實驗一點東西。

    因此他直接讓銀色扉頁的末日之書浮現自己面前,隨手打開,另一隻手舉起法杖,讓上面漂浮的一個奧能點消失。法師左手翻開銀色的巨書,書頁嘩啦啦翻飛至破碎與消逝的傳承之章,他的手指冰冷的書頁上一點點下滑,後指向其中一行——

    「織法者歐,北風與寒冷的主人請賦予你的追從者力量,法……」

    但正讀到這裡,法師卻忽然卡住了,他眼睛死死地盯住那幾行文字,忽然緊閉雙唇一言不發起來。

    織法者歐,北風與寒冷的主人請賦予你的追從者力量,法力血脈顯現於後人的身軀上,讓你的後人可以抽取北風的領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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