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七十二章 法師領主 III 文 / 緋炎
第七十二章法師領主iii
法師消去手指上的火焰，看著瘟疫嘔吐怪b變成一團焦炭倒地上，轟然作響，燒焦的軀殼上只剩下余煙裊裊。
這可怕的怪物強它那些數之不的瘟疫鼠，不過既然找到了本體，也就不足為道了。唯一讓人頭痛的就是那個瘟疫光環與噴吐的技能，不過前者蕭焚免疫，後者其實除了噁心一些本身其實倒是沒有什麼傷害。殺死b後，地底群聚的瘟疫鼠立刻吱吱尖叫著四散而去，沒有了就寄宿的本體這些小東西大約會兩到三天之內死去——腐爛的軀體降解泥土之中，乾乾淨淨，就像之前從來沒有存過一樣。
而同時法師也聽到叮咚一聲提示，告訴他任務完成。不過現大概只有老天才知道那個交任務的大地之語茲克德什麼地方，怎麼找到回去的路估計不比這個任務本身容易。何況蕭焚壓根就懷疑這一切本來就是有預謀的，恐怕瘟疫嘔吐怪只是一個借口，那個像之界的任務才是關鍵。
否則那有那麼巧合？
而怪物雖然死去，但空氣中還殘留著濃郁的腐屍的臭味。當然，還有讓蕭焚頭痛的，小丫頭哇哇的哭聲。雖然紫瞳不斷用造水術天上造出一個個水球，然後讓它們落下來沖洗我們的聖武士小公主的長髮和甲冑，蕭焚也用一個魔法伎倆去除了她身上的惡臭，但心理上的陰影是一時半會消除不了的。
菲婭一邊洗一邊哭紅了眼睛，竟出奇地讓人感到有些可愛。
「好啦，不要哭了，已經沒有味道了。」黑袍法師歎了口氣，忍不住說道。
「都怪你，帕林哥哥。」小丫頭著哭腔說，那模樣要多楚楚可憐就有多楚楚可憐。
「好吧好吧，都怪我。」這種情況蕭焚只有自認倒霉，他還擔心小丫頭把這事兒捅到雪哪裡去，以雪對小丫頭的寵溺，估計他又要倒大霉——雪倒是不會責備他，不過估計會好長一段時間對他不冷不淡的，那蕭焚就有些受不了了。
小丫頭聞了聞自己的手臂，又忍不住皺起眉頭帶著哭腔說：「明明還有味道。」
「沒有了，那是錯覺罷了。我用的法術，遊戲之中法術只有兩個效果——生效還是不生效。」法師忍不住答道。
「嗚嗚——，那就是沒生效。」
小丫頭說著說著又開始吸鼻子，眼看就要山洪暴發。蕭焚見勢不好忙答道：「好了好了，真的生效了。」他一邊像哄小孩子一樣說著還一邊走過去，假意小丫頭的髮鬢邊嗅了一下——事實上魔法伎倆清潔的效果上還是很強大的，真是一點氣味都沒有了。不過法師的動作卻搞得小丫頭微微僵了一下，臉刷一下紅到了耳根上。
「啊——」小丫頭忍不住低低地叫了一聲。
蕭焚微微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幹什麼啊，帕林哥哥。」小丫頭馬上紅著臉一把把他推開：「走開——！」
「我又怎麼了……」蕭焚一頭霧水，本來還想解釋一下。但說著說著卻看到了那個明明是小蘿莉的紫瞳正一臉古怪地看著自己——小女士坐一塊岩石上，臉色蒼白；據她自己所說應當是之前的洪水之中撞一根石鐘乳柱子上，左小腿骨折，雖然甦醒之後草草地治療了一下——但眾所周知，迦南之中這樣的傷害不動用復原術是很難恢復的。
所幸這還是骨折，要斷肢那就只有完全復生術或者奇跡術一類的法術才能復原了。當然，依靠天使石復活或者再生也可以。
受到肢體傷害，完成一些需要肢體動作的高級法術的成功率就要大打折扣，這就是為什麼當時紫瞳傳訊之中說自己遇到了『小麻煩』的原因。而這其實也是迦南之中施術者脆弱的一個方面，肢體動作，讀以及聽和寫的能力只要有一個方面受到了阻礙，施法成功率就要下降百分之二十五到五十甚至多。
不過蕭焚現感慨的不是這些，而是看到紫瞳小女士那清澈又好奇的目光，就忍不住舉起手來。他對菲婭的關心不過是出自兄長對於妹妹的關切，如果被誤認成怪叔叔那就冤枉大了。法師只有啞口無言地咳嗽一聲道：「咳，我去看看b那邊……」
「等等，帕林哥哥。」
紫瞳看著他離開，忽然停下手上的動作小聲後面喊道。
「怎麼？」蕭焚愣了一下，才停下來用眼神詢問道。
「那邊……有許多死人。」紫瞳小女士指了指另一個方向。
「死人？」蕭焚這才反應過來，不過他作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讓她和小丫頭先等一下。畢竟作為一個玩家，優先檢查一下b的屍體是必要的。這還是沒有人煙的地下，若是野外練級區，蕭焚估計會第一時間將b屍體周圍用法術封鎖起來。
雖然有戰利品保護時間，但玩家的把戲也不少；比如其中一個著名的手法就是用隱形和遮蔽靈光來隱藏那些沒有被玩家第一時間注意到的戰利品。
瘟疫嘔吐怪b的戰利品不多，迦南一如既往地寫實。怪物絕對不會違反常規的攜帶寶物——比如野獸一類的怪物絕不會死後從身上掉出一堆東西來，而是會直接將它巢穴內的『收藏品』直接鎖定給殺死這頭野獸的玩家。但具體什麼位置，還要依靠玩家自己去尋找——這也是迦南中一般的幾人冒險隊不太喜歡野獸魔法獸一類怪物的原因。
不過有得必有失，這些怪物身上本身就有極其貴重的材料，比如爪子、牙齒、皮毛或是血液。
另一種極端就是人形怪物，甲冑、武器、飾品甚至攜帶的金錢，身上的戰利品極其豐厚，但這一類怪物大多智商出眾，號稱不是b的b，也是玩家的第一大殺手。經常會有一些經驗不太夠的玩家，因為窺探那些高級人形np的裝備而貿然動手，但結果大多都是以悲劇告終。
然後是死靈，就像瘟疫嘔吐怪，有實體的死靈大多攜帶者生前的裝備。也兼而有之一些從死去的冒險者身上收集的冒險者，再加上低級死靈一般智力低下，所以反而成為了一般玩家的愛。當然，死靈是兩個極端——那些無實體的死靈大多沒有戰利品，而一些高級死靈的智商又高得可怕——比如巫妖和吸血鬼，近似於妖孽。
因此迦南裡冒險實不是一件核算的買賣，風險遠遠大過回報，也就是玩家這樣擁有五條命並且不乎生死的傢伙才會趨之若鶩罷了。
蕭焚走到那燒焦的怪物身邊，抬手就是一個偵測魔法，怪物的手臂、手掌與腹部立刻傳來一陣陣的魔法靈光，其中腹部那一道靈光為灼熱，其他的大多都是微微耀眼，頂多是高級魔法物品的水準。事實上這個收穫已經是超常了，大約也是設計組考慮到這個b的噁心程度作了一些補償。
法師可不敢用手去掏，而是打開卷軸放出幾個隱形僕役來幫自己打掃戰場。他給它們的命令很簡單：亮閃閃的，或是有魔法反應的，再複雜的這些魔法生物也聽不懂。而這些透明的幽靈僕人們從瘟疫嘔吐怪龐大的身體上爬上爬下，一件件將戰利品搬出來放到蕭焚腳邊：
一把細劍，一枚戒指，一個手鐲；此外還有一大堆錢幣和寶石。
法師挑著眉頭看著這些散發著一股子腐臭的戰利品，戒指與手鐲是從它手上拔下來的，應當是生前的遺物。戒指叫做『無聲的寂靜』，高級魔法物品，本身是一枚鑲嵌著海藍色寶石的黃銅戒指，屬性是偏斜防護+1，並且只要轉動上面的寶石就能施展出一個沉默術。
手鐲就大有來歷了，那個沉甸甸的黃金手鐲上從上到下有七枚翡翠葉子，蕭焚倒是認識這個標記——塔林之輪，那是南境的一個遊俠組織的主要信物，他們和阿托爾的森林精靈又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只是不知道這個手鐲的主人——也就是這只瘟疫嘔吐怪b是怎麼到這地下來的。那估計是另外一個故事，而且從這東西的進化程度上來看時間線已經相當久遠了。
因為蕭焚自認與阿托爾的森林精靈們還算是有一些關係，他覺得自己或許還能找到這個手鐲的來歷，因此就留下這東西，把無聲寂靜交易給紫瞳，至於剩下那把短劍留著等到找到其他人再做分配。
這分配本身到不至於有什麼特別公平或是特別不公平的地方，迦南之中異隊之間分配裝備的一大原則就是優先任務，屬性不均的以金錢作補償。而黃金手鐲從屬性上來看不過是一般的魔法物品，屬性是隱藏技能+5。認真算起來還是紫瞳小女士佔了一些便宜，因此她點點頭就默認了。
至於那把細劍，是和那些銹蝕的錢幣、污染的寶石一起瘟疫嘔吐怪的肚子裡找到的，大約只有老天才知道這東西怎麼能帶著這樣一柄利器胃囊裡，大約只能歸結為它的天生防護實是太高。不過這柄外表並不起眼的細劍卻不是一件簡單的魔法裝備，蕭焚一鑒定發現這東西至少是一件傳奇物品。
因為只有傳奇物品檢定時才會回饋來一個提示：檢定過程至少需要半個小時。
這柄名叫『虛偽的真實』的細劍，大約是這一次冒險物超所值的收穫了。迦南之中雖然每一個人都嚮往神器，但真正理智的老玩家卻明白——其實性價比高的是次神器與古典傳奇物品，因為神器懲罰太重，而一般魔法物品的屬性又太單一。
只有傳奇物品、古典傳奇物品與次神器是適合冒險之中使用的裝備，屬性強大，代價輕微。如同蕭焚的艾格雷的左眼，唯一的代價不過是每天一小時的緩慢術效果，只要用一張加速卷軸就可以抵消掉了。
但正是因為太過貴重，蕭焚才不敢輕易定下它的歸屬。畢竟這個任務是大夥兒一起接的，要分配肯定也是一起分配，蕭焚雖然自我，但卻不是貪得無厭的小人。
收拾好東西，用法術清理掉上面的異味；這個時候小丫頭經歷完之前微妙的一幕之後也不哭不鬧了，雖然眼睛還跟小白兔一樣紅紅的，這讓法師倒是打心眼裡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甚至之前幹掉了自己的四個鏡像都沒有這麼驚喜。
三個人商量了一下：這邊打得這麼轟轟烈烈卡格斯那邊一行人還是沒有出現，那麼一定只有兩個結果，要麼就是不這附近，要麼就是已經掛掉去復活了。其實蕭焚看來後者可能一些，他們三個能活下來真是運氣非常好了，要六個人尤其是悲劇的龍和他的女友能活下來，那還真是見了鬼了。
因此蕭焚決定先去紫瞳說的有許多死人那兒去看看，說不定又有什麼意外的收穫也未可知，迦南之中本來就是一個充滿了奇幻色彩的怪誕的世界。
說起來，不久前法師曾稍微和悲劇的龍、還有他的女友提過關於迦南之中等級秩序的事，小鵝那時質疑為何迦南之中不會成為人人都是傳奇的世界。蕭焚當時的回答很簡單，他告訴那兩人迦南中，一個玩家愛永遠無法通過刷怪提升到十三級以上。
每到四級、十級以及十四級，系統就會自動為一個角色匹配一系列劇情任務，有時候縱使你就是躲深山裡刷怪，任務也會找上你。而當時看悲劇的龍與小鵝一副似懂非懂，將信將疑的樣子。其實法師明白他們的意思——像他們或是小丫頭一樣跟著蕭焚這樣的高等級角色，不是一樣也可以飛快地刷怪越級麼？
當初蕭焚故意沒有回答這一點，其實事實已經給了他們一個答案。迦南之中每一個角色都必須聲望坐標系之中作出選擇，可以說任何一個角色都有自己的麻煩，小號跟著大號一方面可以說安全許多，但危險到來時反而加凶險。
因為高級角色都無法應付的環境之中，他們的存就顯得無足輕重。這就是為什麼蕭焚支開其他人一個人帶小丫頭的原因——有時候人多並不一定好，而他也只是相信自己的實力足以應付大多數危險而已。
蕭焚倒是不介意把這些經驗傳授給那些他看得順眼的後進者，不過其實有時候你就是明白這一切，關鍵時刻沒有自己的判斷力也是沒有用的。迦南之中重要的一個系統就是劇情任務系統與聲望坐標系，如果你沒辦法去辨別劇情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作出錯誤的判斷從而導致送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像一個許多岔道之前，一邊是致命的陷阱一邊是坦途，而你只有區區五次悔棋的機會。
蕭焚與紫瞳小女士、菲婭三人黑暗的地下一邊走一邊討論著類似的話題，玩家總想要摸清楚trrntiarain的設定基礎，但每一次他們終都會發現自己有所得，但又不全對。不過蕭焚懷疑可能trrntiarain根本就沒有做一個硬性判定，而是全權交給母親去做演算，這樣判定的過程永遠是隨時變化的。
就和真實世界一樣，你永遠無法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途中法師還問了一下小丫頭是怎麼找過來的，結果得到的答案發現這丫頭運氣真是好到離譜了，當時她是第二個被沖走，然後遇上了自己的分身。兩人拖拽爭鬥著進入了一條相對緩慢的水流之中，然後落入一個深水池裡——她從頭到尾就沒昏迷過，打敗自己的鏡像之後就一直沿著漫過地表的水流向前走——接下來就看到了紫瞳黑暗中發出的那道閃光術。
當然，大約是這些經歷裡我們的聖武士小公主把自己的運氣全部花乾淨了，接下來馬上就開始倒霉了——
而一邊，紫瞳小女士坐隱形僕役抬起的一個擔架上偶爾細聲應一句兩人的問題。法師倒是有譚森漂浮碟，不過它不能載有意識的活物，這是迦南的基礎設定之一。就這樣，三人幾乎是往回走，不過區區一兩分鐘，他們來到一片黑沉沉的水潭邊上。
一開始小丫頭還唧唧喳喳地講自己的經歷，但她一走到水潭邊上就忍不住瞪大眼睛，把後半句話吃回了肚子裡。
法師手中的法杖杖頭散發出一片熒熒的光芒，映出前方一片地下世界之中無邊無垠的黑泥沼澤，而沼澤中，一具具只剩下白色骸骨的屍體匍匐泥濘裡。一具堆疊著一具，遠遠看過去幾乎沒有頭，就像是黑暗中星星點點的代表著死亡與枯萎的白色花朵，盛開一片散發著惡臭與腐爛氣息的泥土之中。
如果這裡曾是一個戰場，那麼看到這一幕的人一定將堅信，那過去的年代之中一定曾發生過一場曠古爍今的大戰——
紫瞳一下就沉靜下來，她回過頭去用詢問地目光看著蕭焚。
而法師已早已找不到任何形容詞來形容這一幕；他看到就自己站這一小片區域上至少就有上百具骸骨，而以這個密度一層層向看不到邊際的黑色沼澤中延伸下去，那麼只剩下一系列問題：這是什麼地方？這裡究竟死了多少人？他們是誰？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
法師忍不住蹲下去，他伸出手指其中一具骸骨上點了一下，灰塵脫落之後，他立刻忍不住挑了挑眉。
——是水晶。
蕭焚忍不住輕輕抽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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