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十九章 阿爾支的林衛 VII 文 / 緋炎
第二十九章阿爾支的林衛
蕭焚從一堆白色的碎石中翻出那枚石錐。他把石錐放自己手心，發現這玩意兒已經從中間裂開來，巨大的能量流經這枚石錐時撐裂了它的核心，將其分成兩半。
石錐原本像是金字塔一樣的方錐體，有巴掌大小，上面佈滿導流能量的銀質線路，核心內有一個凹槽，原本應該放著什麼東西。
法師用手指凹槽內沾了沾，有些晶瑩的粉末。他舉起手陽光下一看，就認出這些是寶石的粉塵。蕭焚作了一個估價鑒定，但一無所獲，不過他忽然想起尤古多拉可是羅曼女士的隊友，想必這方面應當相當行。
「尤古多拉小姐。」
「！」女劍士把魅魔捆成一個粽子，正那邊與信仰之衛他們聊天，她正問到這一帶惡魔物品能賣多少錢——然後聽到蕭焚這邊叫她，馬上回過頭露出詢問的意思。
「作個估價，看看這是什麼。」蕭焚把石錐凹槽一面丟了過去。
尤古多拉接住這小東西，仔細看了看凹槽裡面，用鼻尖嗅了一下。「孔雀石，」女劍士馬上答道：「品質非常出色的孔雀石，像是弗塔格港一帶銅礦山出產的，當地人管這東西叫幸運石呢。」她走過來，將一半石錐丟回來，一邊專業地評價道。
「你發現什麼了麼，帕林隊長？」她小聲問。
「那只魅魔用這東西來驅動那具巨像的，不過他們看起來不像是挖這具巨像，應該是別有所圖。」蕭焚拿起那枚石錐比了比：「不過我現比較關心他們一共造了多少這東西，這枚石錐的構造是為了儲存法力並適時導出，就像法力珍珠一樣。」
「如果這確實是弗塔格港一帶運來的孔雀石的話，那麼絕望之手一定量產這小東西。」
尤古多拉不解地看著他。
「不明白？如果一個人他並不缺錢，並且他現要製作一個重要的魔法物品，他一定首先考慮效率而不是計較成本。」蕭焚解釋道：「法力容器之中，優秀的莫過於剛玉與珍珠。它們的製成品大多可以反覆使用，你聽說過法力珍珠麼？」
劍士小姐點點頭。
「那麼你認為絕望之手會連這點錢也沒有麼？正好相反，他只是想要一次性用品而已，許多許多這樣的一次性用品，就像消耗品一樣。因此才會用廉價的孔雀石來替代剛玉，這些孔雀石從數百里之外的弗塔格港一帶的銅礦山被挖掘出來，然後做成這種石錐——我們能這兒看到它，說明產量已經相當驚人了。」法師拿起那枚石錐。
尤古多拉兩柄長劍一樣的眉尖挑了挑。
她看了一眼那邊斷成兩截，靠山壁上的巨像反問道：「可他們那來那麼多這東西？」她指了指那個巨人。
「挖。」
「可是法師先生不是說他們不像是挖這具巨像麼？」女劍士認真地抓出一個毛病來。
「挖出什麼與挖什麼之間並不存矛盾——你總會挖出泥土來，但不能說要挖的正是泥土——」蕭焚答道：「問一下他們就知道了。」他正好看到信仰之衛與黑暗中仰望一齊朝這邊走來，與他們同行的還有一位穿著鑲嵌甲的遊蕩者。
「法師先生，你看看這個。」信仰之衛從那個遊蕩者手上接過一塊殘破的石板，遞給蕭焚。
蕭焚掃了一眼那塊石板，它就跟許多古物沒什麼區別，年代久遠，以至於表面都脆化了。他許多地區的圖書館都見過這種東西，大多來自於魔法紀元之前，紙張還沒昌及的時代文明都用這些石板來記錄信息。石板上的模糊地留下一些字跡，蕭焚一眼就認出那是埃拉語，經歷過齊古拉特城地下的冒險之後他對這種文字已經非常熟悉了。
當然，還是不認識。
「這是什麼？」他刻意問道。
「這是從3號挖掘場那邊找到的，還有許多類似的東西。我想這就是絕望之手挖掘的東西，不過我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騎士回答道：「絕望之手許多地方開掘這些石板，我們一直以來懷疑這些石板可能和那些石像巨人有關。」
「你們？」法師這句話中聽出一些東西。
「我們自己的人，南方也有許多不願意與絕望之手同流合污的人。我們不過是其中的一群，許多地方都有我們這樣的人。」信仰之衛解釋說：「我們通過現實聯絡，互相交換信息，因此我們才可以知道絕望之手的調動——」
「但北方從不知道你們的存。」蕭焚看著他們：「除了你們，普拉斯托爾的玩家。」
「因為我們信不過龍城，他們絕望之手入侵時的表現太過讓人失望。」
又是一群理想主義者。蕭焚不禁有些歎息，雖然他一樣也是年輕人，但卻與這些人格格不入。有時候他甚至想，自己是不是已經老了。不過這不是他給自己一個裝嫩的理由，蕭焚一向是個固執己見的人，他很少會因為別人而改變自己的想法——他看來，隊友能改變自己那麼多已經算是一個奇跡了。
但若奇跡常常發生，就算不上是奇跡了。
他檢查了一下手上的石板，發現這只是一塊普通的石板，沒有魔法波動。「雖然謝謝你們告訴我這些，但我對這些其實沒有興趣。」他一邊說道：「我幫你們攻下這個挖掘場，現它歸你們了，我要的只是精靈的聖物，這是我們的交易。」
他一邊說，一邊將石板遞交回去。
幾個玩家面面相覷，他們確實是想要拉攏一個盟友，但法師一開口就回絕了他們，甚至不給他們出言的機會。黑暗中仰望看著信仰之衛，後者沉默了一會，點點頭：「謝謝，法師先生。」他皺了一下眉頭，一團光暈從胸口飛了出來，落他手心裡。蕭焚看清那是一枚翠綠色的心形寶石，像是墨綠晶，但比之沉靜，那是一枚翡翠。
心形的寶石鑲嵌一圈銀子打造的墜子裡，漂亮異常。
蕭焚接過這枚寶石，立刻得到一個屬性提示：
林衛之心【聖物】，受到聖靈認同的持有者可以如同擁有等同於其職業等級的德魯伊等級，並且可以召喚聖靈與其並肩作戰。
「的確很強，但還不值得你們為了他付出那麼多淚天使石吧？」法師握著這枚瑩瑩發光的寶石，問道：「聖靈是什麼？」
「白虎泰拉斯。」
「那不是神話之中山川與森林的化身麼，那只傳說中與山一樣高，永遠沉眠著的虎王？」一般的神話知識難不倒蕭焚，他一下就記起這個傳說。
「正是，它是一隻神話生物。」
「神話生物。」法師想起那個模板：「如果當初你們用這東西來對付我的話，我也會很頭痛的。」
信仰之衛虛弱地笑笑：「那麼我們所做的一切努力，和付出的一切代價就失去意義了。」
「也就是說，你們想用這東西來對付這個挖掘場？」蕭焚想了一下：「我看不出這裡有什麼東西值得你付出一個負向等級，並且還要永久損失4點體質來得到。還有那些淚天使石，你不覺得有些得不償失？」
信仰之衛發現自己又一次陷入對方的語言陷阱之中，不過他卻一點也不惱怒，反而認真地回答道：「並非如此，我來這裡是為了另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
「恕我不能回答，因為我不確認法師先生是敵是友，」騎士答道：「不過直到現，我才有信心有一天一定讓絕望之手付出代價。」
「那看來是一件對你很重要的東西，神器？還是轉職物品？」法師並不介意，他看著對方道：「信仰之衛，事實上我記得這個名字。你是戰役劇情任務的觸發者對吧？七柄鑰匙，一扇門，你觸發的任務是——仇恨？」
信仰之衛的眼睛像是黑暗之中的星辰，他看著蕭焚，像是確認了對方從一開始就明白自己的身份，並非是突然記起。
騎士不置可否，不過事實上已經默認了法師的猜測。
「你們那裡找到這個東西的？」蕭焚稍微抬起一些手中的寶石，問道：「你們深入了幽林森林？」
「沒，我們一個看起來像是森林精靈的哨所裡找到它的，一個專門販賣情報的遊蕩者給了我們確切的消息。」
「那裡離這裡不遠，對嗎？」
幾個玩家都點了點頭。
蕭焚冷冷一笑，米爾凱果然對自己撒了謊，不過這些綠皮的樹扦子意欲何為他目前還不清楚。
「那些精靈嗎……」那個奧法騎士奈特從後面走上來，正好聽到他們的談話，欲言又止地插了一句：「總感覺怪怪的。」
「感覺怪怪的？」法師回過頭去。
「是的，他們好像是守護著別的什麼東西。」信仰之衛補充道：「我們拿到這顆寶石時，中覺得他們是故意放我們進去的。不過後來他們的舉動又讓我們有些迷惑，或許這兩件東西對他們來說都很重要吧。」
「未必。」法師隨口回答了一句，不想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精靈們的問題他自然會去解決，法師隱隱覺得這裡面有一條非常重要的任務線。他們雖然從北到南旅行了相當長一段時間，但對於幽林森林以及北方相連的幽域森林一帶地區卻從未涉足過。
按照迦南的設定，這麼大一片地區沒有一個戰役任務顯然是說不通的。而奧拉斯的主線戰役已經明瞭，下面就看這一帶的任務是如何與主線相關。法師對於trrntiarain的設置已經非常熟悉了。
他想了想，約束了心思一邊說道：「你們想知道那塊石板與岩石巨像之間的關係麼？」
信仰之衛等人一愣，這位紅袍**師不是說過不願意涉足他們的事了麼？
不過黑暗中仰望同樣作為施法者卻一下子反應過來，眼前這位等級極高的玩家看起來並非是不願意幫助他們，而是想要掌控局勢，看起來這些頂尖一線的玩家的確個個都心高氣傲，絕不甘於人下。反應過來之後，他馬上點了點頭答道：「是的，法師先生。」
「術士。」蕭焚看了他一眼，糾正道。
「術士？」幾個玩家臉上明顯露出鬼才信你的表情，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差不多，但術士與法師的施發習慣的確是有細微的差異的。而老練的人眼中，這種差異非常之大，法師通過學習與記憶來接觸並施展奧術，術士則是抽取自己血脈之中的能力。
因此法師玩家多是小心翼翼地經營者自己有限的法術，術士施展起來則要揮灑得多，而蕭焚長期積累下來的習慣顯然不像是一個術士。
當然，這都是小節，不會有人意這個性格古怪的玩家究竟是想要扮演術士還是玩家，他們只是疑惑地看著他，看看他有什麼獨特的見解。雖然信仰之衛的主要目的是為了這兒進一步開啟自己的任務，但調查絕望之手與這些石像巨人之間的關係也是他們的另外一個目的。
「那些石像巨人很多麼？」尤古多拉一邊問道。
「是的。」信仰之衛點點頭：「目前絕望之手還沒有把這些石像巨人投入到北方的戰場中，但我們的人已經多次遭遇這些巨人襲擊了，因此我們當前任務的一個重點就是調查出這些巨人的來歷。」
蕭焚與女劍士互視一眼，騎士的回答與他們的猜測正好一致。
「你們打算怎麼調查呢？」女劍士問。
黑暗中仰望搖搖頭，歎了口氣道：「除了這些石板，目前我們也沒什麼頭緒。」
但法師卻打斷他：「正好相反，我建議你們去詢問一下那位小姐。」他指了一下被尤古多拉捆成粽子一樣的魅魔小姐。
「惡魔？」一個玩家說道：「她們可信不過。你根本分不清她們那一句話是真話，那一句話是假話。」
蕭焚一笑，不慌不忙地說道：「我建議你們找一個等級高一些的牧師來。」
「牧師？」
「沒用，誠實之域裡那只可惡的魅魔總說一些廢話，」另一個玩家說道：「威脅和利誘我們都試過了，可她還是油鹽不進。」
「誠實之域？」法師搖搖頭：「你們大概用錯了法術，我恰好知道有另外一個法術。你們過來，我教你們一個辦法。」
信仰之衛一愣，與黑暗中仰望互相看了看，各自看到對方臉上的迷惑。不過他們還是靠過來，寄希望於法師提供的『辦法』——蕭焚之前的表現已經完全征服了他們，讓他們覺得這位法師是既強大，又可以信任的，而且還高深莫測。
蕭焚看了看那邊的魅魔，微微一笑，笑得周圍的玩家毛骨悚然。然後他才支起身子，小聲地兩個玩家耳邊囑咐了一些什麼。信仰之衛與黑暗中仰望兩人臉上的表情開始是迷惑，然後有些恍然的意思，但隨後又變成不可置信。
「這樣也行？」黑暗中仰望失聲叫道。
信仰之衛一臉古怪地看著法師，不明白對方怎麼總有這麼多古怪的點子，看起來一本正經的法術他那兒就有了奇怪的用法。
「沒問題嗎？」他問道。
蕭焚聳聳肩，意思是一半的一半，但嘴上卻說道：「當然。」
信仰之衛大約瞭解了他的意思，馬上回過頭喊道：「奈特，去找下星辰，我記得他有七級了對吧？」
奧法騎士疑惑地看著這三個人，不明白他們怎麼一下變得雷厲風行的樣子，不過還是點點頭答道：「是的，他3號挖掘場那邊，剛才那一戰中剛好升到了七級。不過你們要他準備法術的話，好多等一會。」
法師拿出一張紙條，用羽毛筆上面寫下一行字：「麻煩讓他準備一下這上面的法術，如果都有的話，就立刻過來。」
奈特接過紙條，點點頭轉身就走。
「你打算怎麼做？」尤古多拉奇怪地看著法師。
「當然是讓魅魔小姐說真話。」蕭焚理所當然地答道。
女劍士皺著眉頭，一臉古怪地看著他。
「不信麼，尤古多拉小姐。有時候假話也可以變成真話。」
尤古多拉想了想，這才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她把自己的巨劍向後收好，答道：「那我等著看你的表演，帕林隊長。」當然，後一句稱呼幾乎就只有兩人之間才能聽到。
而另一邊，玩家們用冷水弄醒了那個被女劍士敲暈過去的女惡魔——
那只魅魔一抬起頭，額頭上還掛著水珠，頭髮全都濕漉漉地貼下來，看起來柔弱極了。但她卻用貓一樣的稜形瞳孔看著蕭焚，從眼睛裡透出一種恨意來：「是你，法師——」
「好久不見了，魅魔小姐。」
蕭焚看著這只魅魔，如此回答道。
所有人都是一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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