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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29章釜底抽薪 文 / 周玉

    第129章釜底抽薪

    春光無限好,暖暖的春風吹來,那聖女宮第四宮的桃花開的更加艷麗了。

    「什麼,雲輕被南域王抓去了?」暴怒的聲音從聖女宮第三宮傳出來,獨孤絕盯著眼前的飛林,面色猙獰的幾乎要把人吃了。

    飛林把雲輕在九曲龍河中得到的龍筋給雪姬,他專程跑回來,就是為了把這個東西帶給雪姬,讓別人來,他都不能相信,而丁飛情,暮靄等直接朝南域王的勢力追了過去,都不願回來,所以沒辦法。

    聞言,飛林一邊扇風,一邊慢條斯理的道:「是啊。」

    話音還沒落,獨孤絕一摔袖子就往出沖,滿身的殺氣,氤氳的比那第三宮的炙熱,還要狂烈。

    墨銀見此一個閃身攔在獨孤絕的身前,面色難看的急吼道:「陛下,你不能出去。」獨孤絕身上的阡陌還沒有解,雖然在這第三宮內,看起來什麼事情都沒有,但是一旦出了第三宮,那後果就不堪設想啊。

    「讓開。」獨孤絕臉色鐵青,一拳就朝攔住他路的墨銀攻去,墨銀本不會跟獨孤絕動手,可這種情況下,他不動手難道讓獨孤絕出去,當下一咬牙一拳頭就跟獨孤絕對了上去。

    而此時,邊上的雪姬滿臉蒼白,雲輕被南域王抓走了,怎麼會?

    「不對,雲輕絕對沒有事。」拳風對撞中,滿臉冷色的雪黎看著飛林,突然冷冷的道。

    一拳頭正欲砸在墨銀的身上,獨孤絕聞言拳頭一收,唰的一個轉身就看向坐在那紅色大椅上,一派悠閒的飛林。

    一派悠閒。

    雲輕若是有危險,飛林絕對不會是這個表情,他這個師傅對雲輕的關心,可不是假的,而現在居然一派悠閒,這……

    獨孤絕狂躁的心一下就平靜了,關心則亂,他也會犯這個錯誤。

    冷冷的瞪著飛林,獨孤絕的眼中殺氣氤氳,拳頭捏的卡嚓作響。

    旁邊的雪黎見此暗暗鬆了口氣,所謂旁觀者清,就是這個道理,獨孤絕和雪姬與雲輕的關係,太親密了,親密到會動容。

    飛林看著獨孤絕滿身殺氣的瞪著他,不由挑眉笑了笑後緩緩道:「確實是被抓走了,不過也分主動和被動。」

    「從頭說來。」獨孤絕聞言眉頭一皺,沉聲喝道。

    當下飛林也不再賣關子,詳細的把一路上所發生的事情,一一說給獨孤絕聽。

    炙熱的第三宮內,一時間只有飛林的聲音迴盪在其中。

    半響後,獨孤絕緊緊的握了握拳頭,低低的吼道:「這個笨蛋,這麼危險她還去。」拳頭狠狠的揍在了地上,那眉眼中卻深藏著比第三宮地下的岩漿還更炙熱的感情。

    被南域王抓走,孤身犯險,就算有丁飛情,暮靄等人隨後跟去,也著實危險,這個雲輕為了他,真正是一點也不顧及她自己的安危。

    這個雲輕,這個雲輕,怎麼能不讓他愛到骨子裡,放在心坎上啊。

    「南域王危險,不過我卻覺得聖天域更危險。」飛林看著獨孤絕,懶散的神情中,突然一閃而過精光。

    當日,雲輕被抓走後,聖天域就給了他那南域王不知道是什麼毒的解藥,相對聖天域的安然自在,不同於雲輕被抓時候的表情,他在蠢也看出了裡面有問題。

    因此這也有一點為什麼他沒讓小左小右回來,而是他親自跑一趟,有些東西,早點知會獨孤絕,估計會得出不一樣的東西,畢竟獨孤絕是身處高位的人,一輩子玩轉在手裡的可是權力和計謀,不比他們身在江湖,對聖天域的做法和手段,應該比他們更能猜測其中三味。

    獨孤絕聽著飛林的話,雙眸中一閃而過厲色,眉眼幾動後,手中敲打在他坐的地面,沉聲一個字一個字的道:「藉機用兵,一統南域。」

    冷沉的八個字摔出來,驚訝的雪姬和雪黎面面相覷,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南域聖女和南域王對峙成百上千年,雙方勢力都已經成形,豈是那麼好吞併的,他聖天域居然打這個主意。

    相對於雪姬和雪黎的震驚,有點猜測到的飛林卻沒有多大的神情變動,此時點了點頭,沉聲道:「我也覺得是這個意思,要不然他最後關頭趕過來,卻那樣就收場,還不如不出現,他這是需要一個借口,一個對南域王用兵的借口。」

    獨孤絕眉眼中瞬時醞釀起一片暗藏的遇見敵手的興奮,聖天域做這麼多事情,只為了成全他一統南域的野心,厲害,厲害,感情他們都成了他的棋子,以他牽制雲輕,以雲輕牽制南域王,高手,他這輩子還沒碰見過敢拿他當棋子用的人。

    「他想一統南域,我們正好可以渾水摸魚。」沉默在一旁的墨銀突然壓低了聲音道。

    獨孤絕聞言微微點了點頭後,突然抬頭看著飛林道:「現在的情況?」

    「傳令四方,擊鼓而動,兵士已經集結在九曲龍河的邊上,他要率兵攻打南域王了。」飛林一路從九曲龍河的方向朝幽城而來,把一路上的動盪可都看在眼裡。

    「好快的動作。」雪黎此時冷冷的插了一句嘴。

    如此快的動作,如此到位的集結,那麼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聖天域早有準備,或者說他早就開始準備了,這個人的心已經不在聖女這方土地上,早就在染指南域王的勢力了,一想到這裡,雪黎不由打了一個冷戰,她還自以為自己能幹,原來也許她在聖宗的面前,什麼都不是。

    獨孤絕聽著雪黎的話,突然眉眼一亮,一股嗜血的邪笑漸漸的在他的臉上蔓延開來。

    「負責鎮守幽城的是誰?」獨孤絕冷冷的看著雪黎。

    雪黎聽獨孤絕這麼問,微微詫異了一下後道:「是林王,聖宗,也可以說是聖天域的心腹。」

    「肯定?」

    「肯定。」她當了聖女二十年,雖然到頭來還是一敗塗地,不過這點她還是探聽出來了的,若是連對手都不知道,她也算白當了這麼多年的聖女。

    林王是聖宗命她親封的異姓王,乃聖天域手下第一大將,執掌兵馬大權,只聽聖宗也就是聖天域的調動,聖天域不在,自然是他坐鎮。

    原本也以為麒麟王能有那麼大權勢,定然是聖天域身邊一個了不起的角色,沒想到前些日子,聖天域一道命令直接把麒麟王調去了荒蕪的邊關鎮守,什麼兵權高官的都給解下,只因為一句,他得罪過雲輕,所以一切都沒了,因此排除麒麟王,那就只有林王了。

    獨孤絕見雪黎萬分肯定,不由冷冷的點了點頭,沉聲道:「好。」

    墨銀聽獨孤絕此言,雙眼微微一動後,雙眸中一片興奮的道:「陛下,你的意思是?」他跟隨獨孤絕最久,對獨孤絕的心意,那是摸了個**不離十。

    「敢利用我就要付出代價,他不是喜歡南域王的勢力,那就成全他。」獨孤絕面上一閃而過嗜血的殺氣,冷酷無比的道。

    飛林一聽獨孤絕的話,陡然睜大了眼,看著獨孤絕道:「你的意思?」

    獨孤絕沒回答飛林的話,只是對飛林冷酷之極的一笑,那一笑充滿了冷血與殺氣。

    「傀儡術,你會吧?」緩緩轉過頭,獨孤絕滿臉冷色的看著雪黎,待在這裡無聊,雲輕到是把很多聖女王宮中只能給聖女翻閱的書籍搬來給他看,這傀儡術,他可是記憶猶新。

    雪黎先是沒明白獨孤絕的意思,有點懵懂的看著獨孤絕和墨銀,此時聽獨孤絕這麼一問,整個人一下就跳了起來,面上閃過明瞭和激動,連連點頭道:「會,我會。」

    雪姬聽獨孤絕這麼問,雖然她不大管事,但是這傀儡術能做什麼用,她還是明白的,不由瞪大了眼看著獨孤絕。

    飛林也是翻閱過這東西的,一聽下眉眼中精光大作,坐直身體看著獨孤絕,眉眼中閃過了一絲笑意。

    「但是,這個……這個……」

    「給我延緩一個晚上,我自會處理。」獨孤絕打斷雪黎突然來的吞吞吐吐,冷聲喝道。

    雪黎聽言與雪姬對視了一眼,片刻後狠狠的一點頭,離開一個晚上而不凍結血脈而死,她們研究了這麼多日,還是勉強能夠辦到的。

    飛林見此面上的嚴肅已經完全消失,看著獨孤絕搖頭輕笑道:「大秦翼王,殺伐天下,手段無雙,果然是不能輕易得罪。」

    獨孤絕聞言抬頭看著飛林,整個人一閃而過霸氣,沉聲冷冷的道:「敢利用我和雲輕,而不付出代價的,這個世上還沒生出來,是他自己給了我機會,就別怪我對他不客氣。」

    冰冷肅殺的聲音迴盪在第三宮裡,充滿了自傲和囂張。

    「好好,看來我們真不用擔心你,這裡你看著辦,我去找雲輕。」飛林大笑著起身朝獨孤絕道。

    什麼叫釜底抽薪?什麼叫鵲巢鳩佔?也許聖天域在南域王那裡稱王稱霸的時候,獨孤絕會告訴他這兩個成語的意思。

    這個世界上,把獨孤絕扔在一個沒有能夠克制住他的人,同時又在心臟部位的環境裡,這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

    「保護好她。」獨孤絕沒有在抬頭看飛林,沉聲交代了一句,邊開始策劃後面的事情。

    飛林則自顧自的朝外走,聞言也只淡淡的揮了揮袖袍,就走出了第三宮,兩人到真是乾脆的很。

    來了獨孤絕此處一趟,飛林把整個心都放下了,權謀,果然還是帝王的把戲,這下,他們只需要好好看住雲輕就好了。

    桃花飛舞,一地春光燦爛。

    南域,越是朝著南方,地勢便越加的平坦,因此南域王的勢力範圍內,比聖女勢力,不說其他,這道路到是好走的多了。

    山花燦爛,滿地蝴蝶翩翩飛舞,剎是好看。

    一條清澈的小溪旁,一隊車馬正在稍做停頓休整,黑壓壓的士兵包圍著居中一輛馬車,洗刷用水都是一輪一輪替換,馬車周圍從來不會少於上百人,看來這馬車上的人物分外的重要。

    「喝口水。」簾子輕柔的掀開,齊之謙滿臉微笑的遞上來一壺清水。

    雲輕斜斜靠在馬車內,抬眼看了一眼齊之謙,冷冷的沒有動作。

    但見她身上的鳳吟焦尾早已經不知道被取到了那裡,雙手用絲巾捆綁住,馬車內濃郁的香味,整個包圍住她,如此香味正是那日在九曲龍河邊所用之毒的香味,讓她一點力氣也沒有。

    齊之謙見雲輕冷眼看著他,不由微微苦笑一下後,輕柔的道:「別生氣,你也知道若不是這樣,困不住你,多有得罪了。」

    頓了頓後,朝前一步,把手中的水遞到雲輕的嘴邊,輕聲道:「來,喝點水,此去南域王宮還有一段距離,你可不能有個三長兩短。」

    雲輕看著滿臉溫雅的齊之謙,眉眼中閃過一絲冷色,這個人,她不喜歡。

    「給臉不要臉,要喝就喝,不喝拉倒,的。」正在此時,馬車旁鬼將突然閃身過來,一把抓住了齊之謙的手,齊之謙一個沒防備,手一抖,滿壺的水立刻濺出,濺到了雲輕的臉上,身上。

    齊之謙頓時微微一皺眉。

    「哼。」鬼將見此則一聲冷哼,眉眼中閃過一片鄙夷,作勢就要奪過齊之謙手中的水,然手中暗勁卻一撥,壺中的水一漾,就欲整個當頭朝雲輕澆來。

    「手穩點。」正在此時旁邊一道沉穩的聲音響起,一手閃電般的伸出,一把抓住了鬼將的手,按住了那水壺,卻是楚刑天。

    鬼將面色一沉,冷冷的道:「怎麼,心疼了?」

    楚刑天面色一沉,滿臉微怒的看著鬼將,沉聲道:「不管怎麼樣,她都是南域聖女,與你南域王平起平坐,南域王請她來,可不是給你羞辱的,若她一個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南域王沒有聖女作為掣肘,我到想看看,這一仗,你們怎麼應付?我們的盟約又怎麼給我們交代。」

    冰冷的聲音流淌而出,卻是語語擊中關鍵處,鬼將一時間本來就毫無血色的臉上,更加的血色全無,一片鐵青。

    「楚王的話言之有理,鬼將今日負傷擒回南域聖女,如此大功,南域王定然會重重有賞,可不要因小失大啊。」齊之謙面上依舊保持著淡淡的笑容朝鬼將道。

    鬼將聽言,看了一眼三人,重重的哼了一聲,一甩手轉身走了開去。

    聖天域那一擊之力,幾乎廢去了他半身武功,豈有不借題發揮的。

    看著鬼將離開,楚刑天沒看臥在馬車內的雲輕一眼,轉身就走了開去,齊之謙見此,輕輕把手中的水放在雲輕的身邊,依舊微笑著道:「沒有毒的,別為難自己。」說罷,輕輕的放下馬車簾子,也走了開去,他知道雲輕雖然中毒,不過這藥在她身上只能起到酸軟的作用,身體動不了,手腕微微動彈還是沒有問題的。

    馬車內靜臥著沒有動彈的雲輕,半響伸手拿過水壺喝了幾口,緩緩的坐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什麼話也沒說,再度臥倒了下去,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

    這毒素確實是針對長生果而配置的,能讓她感覺到酸軟,不過很可惜,她吃過的解藥很多,這毒在強,也不過只能讓她感覺到一點疲勞而已,還控制不了她。

    以靜制動,雪山是南域王的聖地,她等著目的地的到達。

    馬車外輕風陣陣,一番休整後,一隊人馬再度朝前而去。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是兩日時間過去,這日夜間,晚風微涼,月亮隱藏在雲層中不欲露臉,一片黑漆漆的。

    然就在這黑漆漆的夜色中,兩道人影快如鬼魅,幾個閃身中進入了林王王府。

    華麗的王府,不比七國的美輪美奐或者巧奪天工,更多的是一種自然之力的烘托,天然自趣,樸實中蘊藏著奢華,卻是不比七國王府差。

    錯落有致,府中道路七彎八拐的,甚是複雜。

    黑影晃動,卻好似對這府裡的地形知道的相當清楚似的,恰到好處的避開巡邏的士兵,飛簷走壁,如入無人之境。

    夜色已經過半,除去巡邏的守衛,府裡的人都休息了去,一地靜寂無聲。

    無聲無息的揭開主屋的磚瓦,獨孤絕輕如狸貓一般潛伏了下去。

    紅木大床,上面躺著一個男子。

    「誰?」屋內陡然不同的氣勢,瞬間驚醒了睡著的林王,林王不及睜眼,反手就朝枕頭下的利劍抓去,居然有人潛入了他的主屋,釋放了他的氣息,他才發現,來人必是勁敵。

    他快,獨孤絕更快,寒光連閃,一劍直取林王咽喉,胸口兩處要害,寒慄的劍鋒劃過,那森嚴的殺氣讓林王一個顫抖,磅礡的壓力,居然壓的他想喊叫都喊叫不出來。

    林王心中大駭,幽城中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個厲害人物,同時反手為劍,連消帶打的就朝獨孤絕的胸口攻去,卻是兩敗俱傷的打法,無法自救,那就只有逼迫對方回救自身。

    獨孤絕見此手腕一抖,左手兩指急伸,朝著林王的利劍就抓去,右手的劍卻一點也沒有停留,快速絕倫的刺下。

    一片黑漆漆的,看不清楚眼前人的動作,只能夠靠聽風辨位,林王一聽風聲,臉色一變,一腳重重的一踢床沿,閃電般的就朝後射去,不求能夠避開這一劍,只求能有一瞬間的喘息之機。

    然獨孤絕怎麼會給他如此的機會,劍光赫赫,緊跟而上,劍尖不離林王要害。

    一連串的交手,只在片刻之間,快的幾乎如閃電雷鳴。

    林王聽其風聲,知其避無可避,不由心下一橫,手中長劍不在救己,洞門大開,全身上下一片空門,揚劍狠狠的就朝獨孤絕的心臟要害刺去,一邊一手重重的敲打在床沿上,立刻一聲悶響聲傳了出去。

    這是不要命了。

    獨孤絕見此雙眼一瞇,手中長劍越發加快,圍繞著林王全身連揮,那森寒的劍氣,在林王的要害,肌膚上劃過,如此黑漆漆的時候,雙眼又根本什麼都看不見,只能靠感覺,如此下,那感覺被放大了無數倍,哪怕就是有了死亡的覺悟,也不由寒毛直豎,心下一瞬間驚恐之極。

    「王爺,是不是有事?」正在此時,主屋外間巡邏士兵的聲音響起,那一聲悶響,雖然不大,但是對訓練有素的守衛來說,已經夠了。

    「快。」跟在獨孤絕身後,小心翼翼的從房簷上爬下來的雪黎,聞言壓低了聲音,猶如蚊子一般的焦急道。

    獨孤絕聞言卻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手中的長劍越發的舞的快了,逼的林王根本作答不出,那冰冷的劍尖幾乎已經貼在了心臟的部位上,那般的冰冷,死亡的氣息那麼的重,離他那麼的近。

    「王爺,王爺……」屋外的叫喊聲越發的大了,其中透露出焦急。

    「砰。」林王手中的長劍砰的一聲撞上了獨孤絕手中軟劍的劍身,兩劍摩擦而過,瞬間在黑漆漆的一片黑暗中,摩擦出一絲火花,照亮了獨孤絕的臉。

    「是你。」林王藉著火花一眼看清楚了獨孤絕的臉,瞬間雙眼圓睜,眉眼中又是狂怒,又是震驚,又是驚駭,重重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的神色一瞬間幾乎猙獰。

    獨孤絕要的就是這個時候,在火光的微弱光芒中,獨孤絕手中利劍一出,一劍挑在林王的頸項上,刺了一個血點。

    站在獨孤絕身旁的雪黎見此,立刻跟上,手指一彈,一黑色的小圓點立刻朝林王脖子上那一點血點飛去,快如閃電,一瞬間就沒入了那紅色的血點內。

    林王本來猙獰的臉上,突然像是明悟了什麼似的,頃刻間臉色一片蒼白,眉眼中流露出濃濃的不敢置信和驚恐,一咬牙,反手一劍就朝他自己的頸項間抹去,居然是自己尋死。

    獨孤絕早有準備,立刻兩指一伸,一把夾住了那三尺青鋒,生生頓住了林王自盡的一劍。

    然青鋒寒慄,雖被阻止了去勢,卻已傷了獨孤絕的手指,獨孤絕卻一絲異樣的表情都沒有,手指一彈,一滴血飛速的朝林王頸項間那個紅點彈去,瞬間覆蓋於上。

    火花熄滅,一切不過眨眼間的事情。

    「王爺,王爺,出什麼事了,恕卑職無狀。」門外,等不到林王回復的侍衛們,一下急了,砰的撞門就朝主屋裡間衝進來。

    火把的光亮頃刻間照亮了整個主屋,裡面情景被照耀的纖毫畢現,除了林王一個人,那裡還有獨孤絕和雪黎的身影。

    「本王沒事,夢魘了,下去。」林王背對著眾人,整理手中的床鋪,屋中沒有打鬥的痕跡,林王身上也什麼傷害都沒有,看上去好的很。

    眾衝進來的侍衛們見此,對視一眼,齊齊躬身道:「是。」一邊快速的退了下去,屋內通明的火光,一瞬間又熄滅了去,回復一片黯淡。

    林王整理好床鋪,緩緩走至油燈面前,點燃了一盞燈火,燈火中,背影中一片完好的裡衣,胸前一片破爛,胸口鮮血劃過,佈滿了淺淺的傷痕,雙目微微有絲呆滯。

    「林王。」低沉而冷酷的聲音響起,獨孤絕從床鋪後面走了過來,看著林王冷冷的道。

    「在。」林王緩緩轉過頭,看了一眼獨孤絕,低頭答道,神態很是尊敬。

    獨孤絕一見如此嘴角緩緩的勾勒出一絲邪笑,傀儡術,南域,不得不說這裡這些莫名其妙,又神妙莫測的東西,有的時候確實很不錯。

    傀儡術,說淺白點也是毒,是南域最擅長的盅的一種,利用藥效短時間的控制人的精神境界,使其迷迷糊糊,這個時候若有他中盅前一刻的記憶裡害怕,或者尊敬的人來問他問題,必定會全盤告知,事後自己本人還什麼都不知道,是一種南域慣常用來審訊要犯的手段。

    他對林王來說,想尊敬是不可能了,害怕到是可以做到,因此在生死之際,把林王的恐懼之心完全調動起來的瞬間,雪黎下毒使盅,效果果然該死的很好。

    只不過林王這個人本身強悍,除去聖天域外,一身本事完全能夠跟坐鎮聖女宮的宮一等人一拼,等閒是沒有人敢來找他使盅的,把他的恐懼之心逼不出來,反而讓他把自己的恐懼之心逼出來,豈不得不償失,因此就算雪黎等有想,也沒那個能力動手,也沒那個機會動手。

    不過,這不包括獨孤絕。

    獨孤絕身後跟著走出的雪黎,見此冰冷的神色中閃過一絲興奮和仇恨,緊緊的盯著目光呆滯的林王。

    只要中盅三天,就在沒有解除的時候,聖天域不在,察覺不了,林王輕易不會來聖女宮,這個傀儡人,他們要定了。

    「聖天域給你什麼指示?」獨孤絕抖手收回軟劍與腰上,摸了摸胸口的位置,剛才內力波動的太厲害,雪姬給的暫時壓制阡陌一個晚上的藥,看起來要到時候了,隱隱約約的痛開始瀰漫,看來他要速度盡快,沒多少時間了。

    「聖子吩咐我們……」

    「你們的軍事分佈圖?」

    「……」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

    「你們的一切勢力部署」

    「……」

    靜寂的林王主屋內,低低的交談聲響起,暴露的卻是核心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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