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142章 鳳凰斗(中) 文 / 張廉
第142章鳳凰斗(中)
無聲無息的戰鬥,在寂靜中展開。風雪音的內力,讓我感覺到了她的強大。
那一年,她在我的面前展現了那恐怖的內力,讓我嚇得腿軟無力。
而今,我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驚訝,還有一絲不甘。是啊,我從她的手中,縷縷逃脫。
「母后……」忽的,小男孩害怕地扯了扯風雪音的裙擺,風雪音一皺眉,立刻撤去了內力,我放開她的手腕,暗舒一口氣,風雪音的內力著實強大?
一邊的賈陸已經癱軟下去,幾欲昏死。四座目光帶驚,大家都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麼。
關切的視線從正席而來,鏡先生,楚翊,和南宮秋玥。鏡先生第一次皺起了眉,羽扇不再搖擺,而是緊緊捏起。
屏風擋住了離歌,君臨鶴,風清雅和後弦,微微透明的屏風,能讓他們看清大堂的情形,而外人,卻因那屏風的絲光的反射,看不清屏風後的身影。
「今日是這位夫人的大喜之日,的確不應將夫人的喜堂,變成靈堂。」風雪音含笑慢語,迷人的聲音透著一種特殊的醉。
她不再看我,甚至不看正席上的楚翊。原本,我以為她會在看到楚翊的時候,表現出驚訝,卻沒想到,她是如此平靜,她的這份平靜,讓人害怕。
她慢慢走過那些屏風。目露哀傷:「這些悲劇本不該發生,從今往後,有我風雪音當家一天,就不會再讓人因風家而死!」她高昂的聲音在寂靜的堂中迴盪,器宇軒昂。
我明白了,她今日來不是與我競爭風家當家之位,而是根本沒有將我當作競爭者,時至今日。她這份自信與自負從何而來?難道因為是那直系的血緣。
「所以,我今日來,首先要討回的,就是老當家地血債!」她猛然轉身,衣擺飛揚,雙目如劍,直刺我的心臟。
「對!」
「沒錯!」
「血債血償!」
一聲聲呼喝因風雪音而起。
掃過呼喊的人,我不禁反問風雪音:「老當家不是你殺的嗎?」
「胡說!」
「血口噴人!」
不用風雪音開口。那些人便替她叫屈。風雪音身邊的小男孩,因此而害怕地抱緊了風雪音的腿,輕輕地喊著:「母后……母后……」可是,卻沒有得到他母后的回應。
一身暮色華衣的風雪音威嚴佇立,一手輕輕拉開了小男孩。一手背到了身後:「這位夫人,你這麼做就不聰明了,怎可反誣我殺害老當家?」
「風雪音。」我淡笑盈盈,「你我相識數年。也不要這位夫人,這位夫人地叫了,你知我根,我知你底。當年地事,你我心中都清楚。」
由伍曉洛和夜闌為首的管事們,開始將懷疑的目光落在我和風雪音的身上。
我繼續說道:「風老當家為何在「天機山」?也只有你知道,對了,還有一個人。就是玄明玉。」
風雪音目光微收,視線變得犀利。
「其實,你和我都清楚,老當家即不是你殺的,也不是我殺的,而是玄明玉殺的。」
「你這話有趣,我怎知老當家是玄明玉所殺?」風雪音反問,迷惑的表情比所有人都真實。「玄明玉已死……」
「沒錯,死無對證。當年。「天機宮」地人說我是妖狐,殺死了風老當家,可是,我沒有動機殺他,而且,我也不是妖狐。當時說我殺害風老當家的人,正是玄明玉。」
「哦?」一旁伍曉洛仰首看來,「那這玄明玉為何要殺老當家?」
我沉眉低首,玄明玉猙獰的神情,被仇恨吞沒的眼睛,再次浮現在眼前。風老當家滿身的傷疤,痛苦地呻吟,和祈求我徹底了結他的眼神,歷歷在目。心情因此而變得沉重。
「怎麼,說不出?」風雪音輕悠悠的話,拉回我的思緒。
緩緩走到一個屏風前,撫上玄氏一族地人名:「大約在二十年前,風家為了一件神物,而殺害了一個神秘家族的三百七十條人命,他們,就在這塊屏風上。」
大家的目光停落在那屏風上,疑惑地竊竊私語。
「這件事,只有風家少數人知道,這個神秘家族,便是玄氏一族;而這件神物名叫:冰魄。」
「嘶。」幾聲抽氣聲穿透了寂靜的空氣,伍曉洛等人,神情微變。
「沒想到這是真的。」夜闌低聲輕喃,看向身邊神色凝重的伍曉洛。
「哼。」他身邊的莊子萱發出一聲冷哼,「這就是我想離開風家的原因,用我們賺來地錢訓練殺手,將影宮變成了殺人機器!」
厭惡的目光射向南宮秋玥,金色的面具擋住了南宮秋玥所有的表情,他一動不動,只是那雙面具下的眼睛,更加深沉。
「咳。」我用輕咳拉回所有人的視線,「玄氏一族因冰魄而被風家滅族,但有一個孩子倖免於難,他被帶至「天機山」下的鬼哭谷,背負著三百七十條人名苟延殘喘。
為了復仇,他拜入「天機宮」,精心制訂他的復仇計劃,終於,他成功了,這個人,我想大家該知道他是誰了吧。」
「玄明玉!」夜闌驚呼,管事們都驚訝不已。
「這麼說,是玄明玉殺害了老當家,然後栽贓給了你?」風雪音話語中多了一分調笑,「那你當年為何不說,而在今天死無對證地情況下說出來?」
「當時?當時整個「天機宮」都把我當妖狐追殺,我何來時間解釋?」
「我看不是你沒時間解釋。」風雪音笑意更甚。
我反問:「那你認為是什麼?」
風雪音頓了頓。看了看眾人才道:「分明是你為了風家鑰匙,而殺害了老當家,再在今天嫁禍給玄明玉。」
「鑰匙?你說是老當家給我地那把鑰匙?」
「你果然有鑰匙!」風雪音的語氣忽然發生了變化,多出了一分激動。
眾位管事皆因提到了鑰匙二字而變得緊張,紛紛朝我望來。
莊子萱不禁問:「你說是老當家給你地?」
「沒錯。」我回答地坦坦蕩蕩,「當時我與老當家囚於一個石室,老當家在臨死前囑咐我,要將鑰匙保管好。並且幫他交給一個人。」
「誰?」
「交給誰!」
「快說!」
「老當家還說了什麼!」
我搖頭歎氣:「哎哎哎,老當家真是可憐,一個個都關心這把鑰匙給誰,怎麼,你們不懷疑是我殺了老當家了?」
瞬即,眾人啞口無言。
我看向風雪音,風雪音神情恢復如初:「老當家怎麼說的?」
「他說——」我在堂中過道裡來回徘徊,拖著長長的尾音。「他說——他說——他說除了風雪音,誰都可以給。」
「你胡說!」立刻,風雪音厲喝,在這一聲後,她似乎察覺自己地失控。而恢復了淡笑,「夫人,你還是不要胡編亂造了,交出鑰匙。既往不咎。」
「你是說我只要交出鑰匙,老當家的血債就一筆勾銷?」
風雪音含笑點頭。
我雙手背到身後:「可是,得鑰匙者,便得風家,我不會交出鑰匙,不會讓風家再墮落下去,我要做風家的當家,改變風家的命運!」
「舒雅。你在開玩笑嗎?」風雪音的聲線已經轉冷。我笑地異常認真:「風家當家,能者居之!」我聲音高亢,正氣凜然。
此時此刻,大堂再次恢復了寂靜,有人含笑相望,有人目露懷疑,有人暗查風向,有人鼠目飄移。
風雪音身邊的小男孩躲到了風雪音的身後。探出腦袋害怕地看著四周。他的母后風雪音,正用那雙眼睛。盤算著什麼。
「哦?」她沉沉而言,「那就讓大家看看,你有什麼能力。要知道,風家不是靠武力說話。」
「多謝提醒,我也不喜歡打架這麼暴力地行為。」我依然笑容不減,「有沒有能力,對風家有沒有好處,過會你就知道了,來呀,上第三份大禮!」
立時,眾人的目光再次匯聚到了門口,依舊是一輛餐車,銀製的巨大的餐具,在晴兒的推動下,緩緩駛來,停在眾人的面前。
「這又是什麼?」風雪音走到餐車旁,她身後的小男孩寸步不離,「難不成又是風家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麼想知道,為何不打開看看?」我對風雪音眨眨眼睛,風雪音神情不變,眸光中卻劃過一道寒光。
她抓住了蓋子地把手,沒有掀開。
我微笑地問:「怎麼,不敢?」
她神色微變,唇角勾出一抹輕蔑,猛地提蓋,忽然一個桃紅的身影從下面站起,就開始高唱:「迎接另一個晨曦,帶來全新空氣,氣息改變情味不變,茶香飄滿情誼,舒家大門常打開,開放懷抱等你……」
清脆嘹亮的童聲在大堂裡響起,繞樑不去,將所有緊張的氣氛逐出了大堂,一片溫馨在她的歌聲中慢慢化開,感染著在場地每一個人。
這,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