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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95章 齊樂王遠塵 文 / 張廉

    第95章齊樂王遠塵

    跟著淳於珊珊上了龍船,他入內向齊樂王軒轅掣稟報,也就是:遠塵。

    寬廣的甲板上,是侍衛和船員,他們都看向加菲,加菲成了焦點,便又開始得意洋洋。騷包地搖晃著他那條尾巴。

    遙望遠處,藏有小蕾的船正準備起航,肩頭落下一隻手,帶著淡淡的藥香,是君臨鶴。他安撫著拍了拍我的肩:「小蕾不會有事。」

    我也知道她不會有事,雷神轉世,命硬著呢。可是作為母親,怎能不擔心自己的孩子?就算她是雷神,現在也只是個凡人女孩,是我的女兒。

    「別亂碰夫人,請自重。」後弦打開君臨鶴的手,將之前君臨鶴對他說的話,還給了君臨鶴。

    就在此時,淳於珊珊從船艙內出來,將我們請入船室。

    室內寬敞明亮,南北各有排窗,窗下是座椅和茶几。幾米處,便有淡綠的紗簾挽起,可放下分割空間。

    深處有一案幾,案幾後是一個鏤空雕花的屏風,從那鏤空的花紋裡,隱隱可見一張古琴。左側,又有一門,可通往內室。

    「各位請坐。王爺稍候便來。」淳於珊珊這邊話還沒說完,後弦和白歐倫就已經入座,一個斜靠在椅子上,一個雙腿交疊,都是沒有坐像,像猴子的爺。

    淳於珊珊挑眉,單手撐上後弦座椅的扶手,笑:「你到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不就是遠塵嗎,又不是沒見過。」後弦隨手拿起一旁的糕點。「我知道遠塵脾氣好,不會見怪的。」

    「喂喂喂,後弦,當年他是遠塵,現在他可是王爺了,今時不同往日。」

    在淳於珊珊和後弦聊天的時候,我和君臨鶴坐在了另一邊窗下,加菲伏在我的身邊。形似一張地毯。與此同時,從前方那道小門裡,漸漸出現了一個聲音。

    「遠塵來了。」隨著後弦地話,淳於珊珊便迎了上去。

    不再是素潔的衣袍,卻依然是清雅的白衫,一襲墨竹長袍稱出了來人的清遠儒雅,白色的腰帶上掛著一方翠玉,猶如畫龍點睛。為這身淺淺的墨竹增添了一分光彩,春風揚起,好似帶來淡淡的竹香。

    不由得,想起當年與遠塵初見的場景,翠竹綠影之間。那個目光淡定透著一種禪地男人,那個喜歡彈琴靜坐的,男人……

    一根帶著一點玉石的髮帶自額前綁起,穿過烏髮綁在腦後。垂落的劉海將髮帶隱隱遮起,只留額心那枚綠松石。長髮鬆鬆垮垮地綁在右耳側,垂落在胸前,一如當年的打扮,不像王爺,卻似個續發的尊者。

    軒轅掣淡淡的目光掃過我們每一個人的臉,停落在後弦地身上:「少盟主,今日不是你大喜的日子?」依然溫和的聲音。除去了當年的無奈和苦悶,多了分清閒和調侃。

    侍衛給我們紛紛上茶,後弦捧著茶碗就道:「我怎麼可能去嫁給寒思憶?」

    「所以你就逃婚?」軒轅掣提袍落座,蔥白的手一如當年,在春光下帶著微微地透明。腦海裡浮現出另一雙在陽光下,也會泛出透明的手,那是楚翊的手。可惜,現在他的手。已經滿是滄桑。這一年,辛苦他了。

    「差不多。我跟夫人私奔。」後弦說得如同玩鬧,「所以麻煩遠塵幫夫人,擒獲綁架夫人女兒地賊匪。」

    「叫王爺!」淳於珊珊輕聲提醒,後弦頓了一會,才說:「呃……是請王爺幫著擒獲那幫賊匪。」

    軒轅掣淡眉微蹙:「真是慚愧,本王近年一直遊歷四海,最近才得知此事,本王也想盡一份綿薄之力,只是,你們當真有追蹤到對方總部的方法?」

    「當然,我們有大貓。」後弦指向我的身邊,加菲伏在地上,一時不容易被察覺。

    軒轅掣順著後弦的手指而望,在看到加菲的瞬間,那份淡定被驚訝代替:「雪豹!」他的一聲驚語,反倒引來後弦的驚呼:「什麼!這是豹子?怎麼是這個顏色。」

    「王爺遊歷四海,自然眼界開闊,不像某人,四年被關在山上做野人。」淳於珊珊已經站在軒轅掣的身邊,揶揄之音直擊後弦。

    後弦地臉一黑,抬下巴,甩臉:「我那是勤於練武,想當年,某人就不是我的對手,現在,就更不是了,說不定連我一招都接不住。」

    淳於珊珊挑眉,正欲反擊,門外進來一侍衛。

    「啟稟王爺,對方啟航了。」

    沒想到在淳於珊珊稟報後,軒轅掣連監視那船的人都已經有所安排,他當年那份縝密的心思,今日算是用在「正確」的地方。

    軒轅掣收回在加菲身上的目光,執杯抬眸:「這位夫人可急?」

    他問向了我,在眾人或是關懷,或是同情的目光中,我垂首擰眉。

    怎能不急?小蕾在那船上,然而,若跟地緊,又易被對方發現。只有輕歎一聲:「現在不急了。」

    軒轅掣淡笑頷首。

    「夫人,你怎麼不急?」後弦倒是替我急了,「我聽白大哥說,你女兒才四歲,這太危險了。」

    「是啊,很危險。」不由得低吟:「若是跟地太緊,恐對方起疑,現在不知他們綁架孩子的目地,萬一打草驚蛇,怕會傷及孩子們地性命。」

    「原來如此……」後弦輕喃。

    「放心,現在我們有王爺相助。」君臨鶴輕聲安慰。我看了他一眼,再看向軒轅掣,他親和的笑容,讓我少許安心。

    「喂,你怎麼在王爺面前還戴著帽子?」後弦又開始招惹君臨鶴,「該不是太醜不敢面人吧。」

    「哼。」白歐倫卻是發出一聲輕哼,執杯調笑,「只怕他拿下來你會後悔。」

    後弦邪睨白歐倫:「白大哥你什麼意思?」

    白歐倫不再看後弦,而是兀自喝茶,唇角掛著他嬉戲人間地嘲笑。

    後弦挑起一邊的眉,鳳目看向君臨鶴,君臨鶴自不會理睬後弦,忽地,後弦離座飛身朝君臨鶴的帽子掀來,君臨鶴抽身離座,白衣飄然之間,清劍已經直指後弦:「不要得寸進尺!」

    「岑!」寒光乍起,後弦手中不知幾時也出現了鋒利的匕首:「嘿!天機宮的人武藝個個高深莫測!」後弦的鳳目裡閃現出興奮的光芒,他老毛病又犯了,「正好小爺我四年沒打人了,就拿你練手!」說罷,他就躍向君臨鶴。

    狹窄的艙室裡,刀光劍影,君臨鶴始終未出劍,身形飄逸,閃避後弦的攻擊。後弦面帶不滿,手下更是沒有留情。

    淳於珊珊立即靠近軒轅掣的身側。白歐倫端茶搖頭。

    一切的一切,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春光明媚上午,竹林之間,後弦與淳於珊珊大打出手,只是今日,換成了後弦與君臨鶴。

    軒轅掣又如當日的遠塵,只不過今天,他的神情比那日更為怡然,輕吹杯中茶葉,宛如面前沒有打鬥,而是雲淡風清。

    「王爺,後弦還是沒變。」淳於珊珊看似軟若無骨地,靠在軒轅掣的椅邊,卻是手不離劍。

    軒轅掣輕抿香茶:「該變的,自然會變,只是時候未到。」

    我頭痛地看著那一白一紅兩人,君臨鶴今日是怎麼了?從他出城以來,就一直不對勁,因白歐倫的話而怒,又因後弦的激將而失控,君臨鶴原本也是高傲之人,但從不會與他人一般見識,今日卻是跟後弦斗上氣了。

    「我說這位夫人。」白歐倫懶懶地掛在椅子上,低啞的話拖著尾音,「身邊男人多了,小心無福消受。」

    愣了愣,看著白歐倫帶著調笑的側臉,心裡有些不爽。

    忽然,身邊寒光閃過,竟是後弦壞笑著朝我刺來,似是無心之舉,要傷及我這無辜。立時,君臨鶴的劍鞘便橫穿我的面前,擋住了後弦的匕首,緊接著,後弦唇角一勾,反手就朝君臨鶴的帷帽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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