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案中案之天下糧倉 第44章 我不是故意的 文 / 張廉
第44章我不是故意的
雞還沒叫，月還沒下，小九就把我從床上踹起。昨晚，他從回房就開始「凌虐」我的耳朵，雖然南宮秋玥事先塞給我一顆說是可以很快入眠的藥丸，但是我一有睡著的趨勢，就被小九連拉鼻子帶擰耳朵得弄醒。
所以，我現在坐在床上，人昏昏沉沉站不起來，連衣服也是小若幫著穿的。南宮秋玥的藥，效果可真是不一般。
「給我起來！」
「呼……呼……」倒回床上。
「混蛋！你惹得禍憑什麼我要給你擦屁股！」
「呼……誰叫你是……護國夫人呢……啊~~~」繼續睡死過去。
「該死！你怎麼才弄到六天！小若，把這死豬給我抗車上去！」
「我才不要！」
「我來吧。」
「秋玥！你來得正好，後弦通知了嗎？」
「嗯，你放心去青州，這裡一切有我。」
「辛苦你了，秋玥。」
感覺被人抱起，我聞著那個熟悉的香味，勉強睜開了一隻眼睛，朦朧中，看見了南宮秋玥的臉，我笑了，伸手拍他的臉：「爹——好久不見——」
「咳！」南宮秋玥猛咳一聲，傳來他的低語：「看來藥還是下輕了。」
聽完這句話，我就又倒頭睡去。直到頭撞上牆壁，我才徹底醒轉。
「什麼什麼？哎呀，好痛啊。」
我抱著頭直喊，耳邊傳來馬車顛簸的聲音，「踢踢塔塔」。立時，我意識到了什麼，整個人如同五雷轟頂呆滯片刻，忙掀開一邊的窗簾，眼前是飛逝而過的樹林。
「啊——」我對著那樹林不禁狂吼。
「啪！」後腦勺猛地被人一拍，就傳來一句怒吼：「你吼什麼！」
眨巴了一下眼睛，感覺像在做夢，明明記得先前是在床上聽小九的嘮叨，可是現在，眼前卻已經是完全陌生的景象。
雖然那明媚的陽光，那新鮮的空氣，還有那歡唱的鳥兒，這是我曾經所期望得到的自由。可是現在，忽然之間，我的心底竟出現了一絲恐慌。
沒錯，是恐慌，還有害怕。
如果我真的離開護國府，我真能得到幸福的生活嗎？
在護國府，我衣食無憂，還可以調侃調侃後弦，調戲調戲淳於，沒事偷偷跑去看和尚，有事向南宮秋玥求助。
就像南宮秋玥說的，我吃我的，我玩我的，日子相對而言是無憂無慮的。
可是一旦離開護國府……
眼前出現了蘇乞兒乞討的場面，我拿著破碗，跪在護國府的門口，扯著風清雅的裙擺，風清雅得意得大笑：我早就想除掉你這條只會惹事的米蟲，你還有臉回來！不殺你滅口就不錯了！
渾身一個哆嗦，我不要離開護國府，我不要被滅口，我知道了太多太多不該知道的秘密，風清雅的，南宮秋玥的，軒轅逸飛的，之所以活到現在，全然是因為我是風清雅，不是路人甲。
一旦我做回路人甲……
「夫人，你看她，又在發呆了。」
「哼，準沒想好事，一天到晚就喜歡往那些男人的院子跑，色心不改！」
此刻，我忽然覺得小九和小若那偷雞摸狗的輕輕的聲音是那麼親切，我不要，不要離開她們！
轉身，臉上哀慟的神情將小九和小若嚇了一跳，小九還收緊了衣領，戒備得瞪著我。而我，卻已經無法抑制內心的害怕和激動，一把拉過小九就將他緊緊抱在懷中，引來小若的驚呼：「啊！你幹嘛，快放開他！」
小若撲上來就打我，我抱小九抱得死死的：「不要，我不要離開護國府，我要和你永遠在一起，我不要離開你，求你，不要不要我……」其實我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讓風清雅給我一口飯吃，可是，我忘記風清雅一直以為我是個男人……於是，才有了這之後，這之後的之後的誤會……
車廂裡一下子變得寧靜，小若瞠目結舌得看著我，我稍稍鬆開懷抱，小九驚訝得同樣張開了他那小小的飽滿的紅唇。
也是心中真的怕了，兩滴眼淚很沒出息得掉了下來，我是無賴，但我覺得既然有機會做米蟲，為何要去嘗試很有可能會挨餓的拚搏。即使全天下的人都鄙視我的無賴和無能，我也不要離開護國府變成流浪漢。
我沒有經商的頭腦，能像那些穿越女活得財源廣進；更沒有強大的魅力，能像那些穿越女活得人見人愛。更何況到最後，還不知道是不是風清雅的身體。
即使是風清雅的身體，我想像我這種人也多半不是被人販子拐賣，就是被人娶回家蹂躪。只有運氣十分好的情況下，會嫁入一個好人家。
我不敢做這樣的嘗試，獨身在一個完全不熟悉的世界，離開那個我已經活得如魚得水的小小的護國府，我甚至懷疑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忽然，有人撩開了車簾，卻是後弦：「你們吵什……」後弦說到一半，看清我們幾個後，神情一怔，嘴角明顯得抽動了一下，僵硬道：「沒想到你喜歡孌童……可是，小九未免也太小了吧……」說完，他打了一個寒戰放下了車簾。
眨巴了一下眼睛，再眨巴了一下眼睛，我趕緊放開小九，直拜：「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的，不是的……」
這樣的道歉，也只有車廂內的三人明白。
小九猛然回神，就往小若的懷裡爬去，抱住她的身體神情複雜得看著我，然後喊了一句：「以後你離我遠點！」
「是是是，好好好。」其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