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霸王搬山 第218章 遙望戰陣 文 / 桃花劍士
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最終導致的結果似乎都是—致，那項彬無論如何，都不能再保持沉默。
他不知道軍中想要發言該是如何，於是遵從前世的習慣，如同在課堂上發言一般，舉起了一隻手。[lvex.]
項籍瞳孔微微一縮，抬手讓眾人的訓練停下，沉聲道：「什麼事？」
項彬輕輕呼了口氣，盡量用平靜且略略充滿敬重的語氣道：「校尉，我覺得你的訓練方法有問題。」
此言一出，項籍週遭軍士盡皆震怒，神情陰沉了下來。
風雷山眾學子則是微微驚訝，不解的望向項彬。
「哪裡有問題？」項籍重瞳直視項彬，似乎重疊在了一起，像是玻璃般發出淡淡的光華。
「若是訓練尋常小兵，自然沒有問題，但我等……這裡這些人，卻是並不適合用這樣的訓練方式。」
聽到這句話，項籍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中夾雜著失望的神情，淡聲道：「難道連你也是這般俗人？認定身份高貴而不同，只需要指揮別人就好？若不知兵，何以言兵？如果你是這麼想的，那什麼也不必說了，看在你同為項家子弟的份上，我不罰你……」
項彬搖搖頭道：「校尉誤會了，在下並非此意。校尉的訓兵之法，在下頗為贊同，只是在下認為，校尉似乎忽略了一件事。」
「什麼事？」項籍的臉色微微沉鬱了下來，顯然已經沒有多少耐心。
「風雷山學子來此的目的是歷練，而如今南蠻與我項家的交鋒，想來也還沒到最激烈之時。我知道校尉是想讓我們先打下一個基礎，但如
……時間不夠。」
項籍瞇起了眼睛：「什麼時間？你到底想說什麼？」
項彬毫不示弱的與其對視，盡量思忖著合理的話語，平靜的道：「若是依照現在的訓練進度，一旦等到南蠻與項家交戰到了白熱化之時，風雷山學子將根本沒有時間適應指揮作戰，到時候要麼成為雜兵替補，要麼匆忙上陣……那樣的話結果可想而知。想來項家和風雷山也絕不可能讓學子們在交鋒最激烈時倉促上陣，屆時若是損失過大，不僅風雷山承受不了，我項家縱使不怕，也會有些麻煩。」
「校尉何必要替其他家族如此盡心竭力的訓練這幫學子？只要大致過得去，便可讓他們直接參與戰事指揮，趁著大戰還未到來，現在是最好的時機，也是學子們歷練的根本目的……」
「不必說了。」
項彬話還沒有說完，項籍打斷道：「我明白你想的是什麼，也清楚你說的話的確有道理，但我要告訴你，你說錯了。」
項籍平靜注視著項彬，神情中略帶一絲古怪笑容，卻說不出是輕蔑還是讚賞。
項彬微微蹙眉，再次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話，確定應當是沒有任何砒漏之處，忍不住問道：「請校尉說明在下錯在何處？」
「我不管你們來此歷練的目的是什麼。」
項籍一開口，風雷山眾學子們頓對面色齊變，聽出了他話語中的霸道之意。
「但我並非不尊重你們的歷練。」項籍卻是話語忽然一轉，「而是你們根本不瞭解，蠻人是什麼。」
話語頓了一頓，繼續道：「根本沒有時間給你們磨礪指揮的才能，你們來此歷練，只能做小兵，上戰場打仗。」
一眾風雷山學子聽到此話，心中壓抑著的情緒頓時洶湧而出，臉上皆是勃然變色，隱隱到了爆發的邊緣。
只能做小兵？
何其自傲，何其看不起人！
項籍淡淡一笑，重瞳輕輕掃過一眾學子，輕聲道：「都冷靜，不要誤會我的意思。」
他輕輕搖了搖頭，看了看項彬，道：「列陣站好，隨我來
眾人不解其意，但還是下意識的列隊，而後跟在項籍身後，朝著營門走去。
一隊學子們浩浩蕩蕩走出營門，沉默的跟在騎著黑色烏雅異獸的項籍身後，茫然不知要去向何處。
項彬微微皺眉，心中同樣是疑惑不解。
這是學子們來此之後，第一次走出營門。
項籍在前沉默的一言不發，魁梧的身形如同一座大山，一眾學子們跟在其後，心中存著各忖複雜念頭，同樣沉默的不發一言。
隊伍沉默前行，約有一炷香時間，繞過一處龐大的軍營。
學手們雖然出身不凡，卻仍是被項家軍威武的軍陣所震撼，每個人心中眼底原本存著的一絲輕蔑之意，俱是消失不見。
繞過軍陣，攀上一座高山，項籍帶著蜿蜒而上，學子們驚訝的發現，山頂上竟然有一處無比寬闊的瞭望台。
準確的說，是一座建立在山峰上的城堡。
刀削斧劈般的石牆，充滿了歲月侵襲的痕跡，其上密佈空洞和青苔，還有歷年修補的痕跡。
在臨山一側，有一座連綿的石牆，繞山而行，迤邐到極遠處。
項籍從烏騅上躍下，率先走上了石牆。
「都過來吧。」
聽到項籍的呼喊，一眾學子們面面相覷，但還是齊齊走到了城牆上。
順著城牆間的縫隙朝下看去，所有學子不約而同的發出一聲驚呼。
在山下極遠處，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座充滿異域風格的城池，在城門上有十分醒目的圖騰圖案，是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獸形態。
而在這城池前方，則是一片無比寬闊的平原。
這平原上仍舊有農耕作物，但卻已經被踐踏焚燒，原本應當是沃野良田的所在，已經成為了一片殘痕。
如今這片平原，便已經成為了項家軍與南蠻的戰場。
那座城池，便是南蠻與大秦交接處的第一座城。
在平原的這一端，便是項家連綿不絕的軍營。
令一眾學子的驚呼的，並不是眼中所見巍峨的城池和項家雄壯的軍資。而是此時在那平原戰場中，項家軍與南蠻人已經各自集待，兩兩相對，蓄勢待發。
原來項籍帶他們來此，竟是要讓他們親眼目睹項家軍與南蠻人的戰鬥。
所有人皆沉默了下來，他們均敏銳的意識到，馬上將要發生的戰鬥，想來應是有什麼特別之處，否則的話，項籍斷不會帶他們來看這一場戰陣。
畢竟都是出身門閥世家，誰沒見過戰鬥？如果只是普通的戰陣，那根本沒有看的必要。
難道心
……這南蠻人真的有什麼特殊之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