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霸王搬山 第129章 心念到處,萬物歸一 文 / 桃花劍士
胤祀全身如遭點擊,劇烈顫抖不休熙岈妾淬後退。腳下踩碎一地山石,辟啪作響。
他只感覺手土傳來沛然難御的力量,虎。爆裂,撕扯般劇痛,萬花幾乎要拿捏不穩,差點脫手。[lvex.]
胤俱心中無比震駭,不敢置信的發出一聲低吼,萬花驀然往前一舉,白芒大作,伴著鐳猗兩聲機括響,瞬間在兩端竄出兩截半月形的彎刃,而後如水幕般旋轉而起,迎著項彬而去。
月刃轉成一片殘光,空氣被切割出尖銳的暴鳴,三層白芒就像是三道白色流星,旋轉著首尾交接在一起,切向項彬週身。
「蒼茫星舞!」胤祀口中暴喝,另一隻手也握在了萬花手柄之處,驀然間,月刃的轉速更加洶湧,三道流星幾欲脫離,蕩起半丈範圍的白毫,將項彬淹沒。
項彬雙眼圓瞪,斗猿金身藍芒大作,手中大戟若出洞蛟龍,迎著白芒流星而去。
噹噹噹噹當!
如習急促的鳴金之音,只看到密集的火星四濺,如同火樹銀花,舞動不休。兩人的身影糾纏為一團,你來我往,戟尖寒光閃爍,萬花銳彩齊放,猛烈的勁風若刀削般將周圍的大地割裂,山石切碎。三丈之內,無人能夠靠近。
所有觀戰之人看的如癡如醉,兩者的交手,就像是蛟龍相遇猛虎,勢均力敵,難分伯仲。
胤祀雙目寒光閃爍,如癡如狂揮舞萬花,一式殺招之後,驀然間再次狂吸一口氣,身形微微一蹲。
項彬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極其不詳的預感,只覺胤祀此時就像是深海之中欲帶噴發的岩漿,看似風平浪靜,一旦爆發,就是驚天動地,山崩海嘯!
他一手持戟,緩緩躍升而起,就待用出驚濤駭浪的絕技。結果整個人騰空而起後,卻是臉色一變,暗道一聲不好。
不知為何,那如臂使指般的水之意境,以及那輕鬆喚來的天地元力,此時竟像是石沉大海一般,不論項彬如何感應,都杳無蹤跡。
他當即意識到,換了兵器之後,自己似乎無用出這一式絕技了。
就在此時,胤祀沖天而起,如同一隻昂首向天的白鶴,雙臂閃爍間,殘影片片,如孔雀開屏。
項彬此時竟產生了一種錯覺,胤祀手中萬花彷彿一分十,十分百,將每種兵器的形態,全部完整清晰的顯露出來。
「萬花開處遍地殘!」胤祀唇角露出一絲猙獰的笑意,一串殘影齊齊向著項彬出手!
刀、夕、槍、月刃、金鎖……所有萬花展露過的形態,此刻竟全部幻化殘影而出。更令項彬感到震驚的是,所有的殘影竟全部都是真實的,等於這一瞬間,每一把武器都是一個胤祀,朝著自己一齊出手。
項彬頭皮都豎了起來,手中戟橫身一架,先是盪開了刀峰,接著月牙刃將金鎖纏住,而後一封,將夕芒架住。
但也僅此而已,餘下的兵器,盡數穿破大戟的防線,攻在了項彬身土。
項彬全身各處都傳來劇痛,白芒狠辣的灼傷他週身皮膚,強勁的力道更是透體而入,震的他五臟顫動,連呼吸都十分吃力。
蓬!
項彬整個人倒飛出去,翻滾著跌落在地,擦著地面滑出十數丈,拖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用完這一招,胤祀顯然也十分吃力,停下身形略略喘息,並沒有追擊。
項彬咳嗽幾聲,吐出一口污血,慢慢的爬了起來。
他週身密佈一道道血痕和燎泡,胸口處更是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就像是一條長長的蜈蛤,鮮血汩汩而流。
但他整個人卻並沒有頹敗喪氣之情,反而眼蛑越發明亮,氣勢更足。
頭上莊子閃爍不休,一道金光更是直指胤祀口早在交手之初,他便有意識的記錄胤祀的招式,此時書頁翻動的速度已經漸漸緩慢下來,顯然記錄即將完成。
但這卻並不是他鬥志勃發的原因。
方纔他被胤祀若雷霆驟雨般的攻勢狂擊,心神中就似是忽然靈光乍現,打開了一扇窗戶。
胤祀之強,在於他將所有的武招式盡皆融匯貫通,而後更是獨創了自己的風格。他的一招一式,皆是收發於心,若呼吸般自然流暢,幾乎已經進入無痕無跡的境地,混若天成。
一直以來,項彬有些過於依賴莊子。
他從來沒有考慮過,總是依托於莊子,是否會有什麼副作用,直到方才驚濤駭浪無用出,項彬才悚然驚醒。
原來水之意境,忘我之境,括自己的一切武,都是在莊子的幫助下才能發揮到極限。
若是失去了這股助力,或者說,一旦這股助力的條件缺失,自己的實力就會大打折扣。
武道之途,一通百通。絕不可能我用劍能發揮出來的絕技,用刀就無施展……最多是威力有所下降,不夠得心應手,怎麼會出現換了兵器就茫茫然不知方向的情況力
難道如項麒麟這般強者,離開了刀之後,武就也隨之消失不成9
當然不是!
項彬不會戟,得到兵道戟之後,也只是按照本能出手,簡單的劈砍刺擊。總覺得有些放不開手腳,難以運用自如。
但在這一刻他豁然明悟,為何自己要拘泥於兵器的形態?
就算手持方天畫戟,難道就不能使用刀招,不能使用夕技,不能使用棍了不成?
項彬視線略過手中兵道戟,隱隱然有所領悟。
尖銳的戟尖,就像是夕尖,鋒利的月刃,如同刀刃。碩長的戟桿,有若鐵棍!
何為忘我?為何每次出手,都要依托手莊子才能忘我?何為水之意境?自己通過莊子感受到了水的萬態,這種感覺和記憶已經烙印在心底,為何換了兵器,自己就會施展不出?
忘記外物,摒棄雜念,心念到處,萬物歸一!
項彬緩緩舉起兵道戟,遙指胤祀。
在這一刻,他隱然感到有一層薄膜已經到了自己面前,只需再稍稍發力,便可戳破。
胤祀的臉色變了。
他沒有料到,在自己如此狂暴的攻勢下,項彬竟然僅僅受了些輕傷,他更是沒有料到,對方會在此時此刻,有所領悟。
心中對於項彬的忌憚,越發強烈。而要殺他之心,更是旺盛的猶如三昧真火,洶洶燃燒不休,越燃越熾。
胤祀明白,今日若不能在此挫其銳氣,項彬的成長,必定會突飛猛進,達到一個極其可怕的地步。
沒有任何猶豫,項彬一步躍起,再一次對著項彬用出了自己最強殺招『萬花開處遍地殘口……」
項彬雙目炯炯,牢牢盯著胤祀的出手,強迫自己忘記所有的情緒,將一切心神,都放在對方的招式土。
他漸漸感覺自己成為了一個看客,平靜的瞧著自己和胤祀動手,輸贏勝負,彷彿都和自己沒有關係。
漫天武器殘影轟至,項彬大戟劈擋,短短片刻,便又飛了出去。
但他卻接著爬了起來,儘管身上越發狠狽,眼陣卻越來越亮。
胤祀眉頭微蹙,喘息幾口又一次沖土去,再次蕩出漫天殘象,將項彬打飛。
但項彬又一次站了起來。
他就像是一個不倒翁,任憑胤祀一次次擊倒,卻一次次頑強的挺立。
周圍觀戰的諸人,神情開始閃爍,許多人彼此用眼神交流,意味深長。
在他們看來,項彬雖然足夠頑強,卻顯然不是胤祀的對手……那麼到底是在這裡等到結果出來,還是先站到胤祀一邊?雪中送炭,總好過錦上添花啊!
胤祀越打越焦躁。
每使用一次殺招,對他而言也是極大的消耗口但偏偏項彬就像是一塊礁石一般,任憑驚濤駭浪席捲,卻始終屹立不倒……
胤祀的心中,終於第一次產生了一股恐懼之感。
這種感覺輔一出現,便一發不可收拾。
他甚至開始懷疑,會不會自己沒有殺死項彬,反而會被其活活耗死。
胤祀咬咬牙,再次挺身而土,奮力的宣洩手中萬花,又一次將項彬打飛了出去。
接著他強忍一陣強過一陣的虛弱感,繼續追擊而土,完全不給項彬喘息之機,只見項彬的身形不斷拋飛,渾身鮮血噴濺,漸漸的如同一個血人一般,狀貌淒慘,觸目驚心。
胤祀終於感到支撐不下了,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將項彬打倒了多少次,但對方竟似是有不死之身一般,任憑自己出手多狠,總是能站起來。
他喘息著,全身大汗淋漓,臉色都有些發白,看著倒在身前不遠處的項彬。
慢慢的,項彬又爬了起來。
他嘿嘿的慘笑著,口中噴出一口口鮮血,全身彷彿是被犁過一般,溝溝壑壑,血肉翻捲。
但他的眼神,卻一如天上的星辰般明亮。
項彬慢慢將兵道戟舉到身前,輕輕吸了一口氣,慢慢閉上了眼晴。
他能感覺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越來越緩慢,彷彿下一刻就會徹底停住。
他能感到身土各處傳來的劇痛,這痛感甚至開始麻木,彷彿與自己無關。
但他同樣感覺到身體深處湧出一股股勃勃生機,肌肉筋骨中的元力開始迅速的運行起來,勾動天地間的元力,不斷的彌補自身,恢復創口。
他更是感到心中那層薄膜,終於在這刻豁然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