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霸王搬山 第111章 青蓮劍,霸王槍 文 / 桃花劍士
項彬走到朱清越面前,低頭俯視著他。
朱清越慘笑一聲,含糊不清的道:「項兄弟……好手段,我輸得不冤……你動手吧。」
項彬搖了搖頭:「我不殺你。」
朱清越一怔,臉上露出一絲希望之色,不敢相信的道:「為……為什麼?」
項彬在須彌袋上一拍,取出之前那瓶九轉金熊丹,晃了晃說道:「我說過了,以三顆丹藥還你一條命,所以……這一次我不殺你。」
「你……」朱清越聽到此話,再看到項彬微笑舉著丹藥的神情。心中更是怒極,一股氣沒上來,當即暈了過去。
項彬搖搖頭,歎息一聲說道:「陳慶之,能想個辦法,讓別人發現不了他麼?」
短暫的沉默後,陳慶之說道:「只要佈置一個小幻陣,起碼三個時辰之內,沒人會發現他……不過我很不明白,兄台就不怕他醒來之後心存怨念而報復嗎?就算他武功不如你……在這陣法之中卻是有無窮變數,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盡啊。」
項彬想了想,微笑說道:「本來就沒有深仇大恨,何來斬草除根一說?況且既然拿了人家的藥,若是不給人留一條活路,那我豈不是很沒道理。」
陳慶之心想,若不是你隱藏實力又裝模作樣,人家說不定根本不會拿出丹藥來便逃之夭夭……哪會像現在這樣被打個半死又被仍在這。不過又轉念一想,在項彬這樣的實力下,朱清越就算是想逃,也根本逃不掉。三顆藥丸換一線生機,只要朱清越小心一些,未必不能拖延的更久,到底孰是孰非,還真難說的清楚……
不過他心中對於項彬的做法倒也頗有些感歎,若是換做別人,可能丹藥會留下,人說不得也得殺死……他卻硬是給對方留了一線生機,不知是該說他善良呢,還是該說他傻?又或者是,他對自己太有信心,根本就沒把朱清越當成是潛在的威脅嗎?
陳慶之一直在評價項彬的實力,此時他心中已有了些基本的判斷,易骨境絕無人是他的對手……脫胎境若是輕敵,恐怕也是凶多吉少。至於歸元境……應該是猶有不及,只是,這些學子之中,有歸元境實力之人嗎?
陳慶之作為文士,其實力評價本身就與武者不同,所以他進入陣法的順序與實力無關,而是恰好處於所有武者進入順序的中間,並不清楚後面之人實力有多強,自然也不知道這裡面確實有一位歸元境實力的清國八皇子。
項彬走到阿里不哥面前,沉默的看著他。
阿里不哥神情複雜,神情中似有些猶豫,又有些後悔。
「我可以放開你,也可以任你離去,只要你在七天未結束之前,不與我為敵,之前的賭約也可以一筆勾銷。」項彬淡淡說道。
阿里不哥一怔,眼中露出希望的神采,不敢相信的道:「為,什麼?」
項彬看著他,很認真的道:「我與你本來就無仇無怨,不過是海上一箭的誤會而已。現在打也打過了,誤會也解除了,何必繼續針對下去?多一個對手不如多一個朋友,日後還要在風雷山相處很久,自然沒必要搞的水火不容。」
罷他提刀斬斷綁著阿里不哥的繩索,又伸手在須彌袋上一拍,將他的銀弓取出遞了過去:「走吧,七日之內希望你不要與我為敵。當然,你若是再對我出手,我肯定不會再手下留情。」
阿里不哥接過銀弓,臉色連連變幻,驚疑不定。望著項彬遲疑道:「你,真,我走?」
項彬輕輕一笑:「難道你不想走?」
阿里不哥搖搖頭,什麼話也不說轉身便走,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似是根本不擔心項彬會反悔。
「兄台……你就這麼讓他走了麼?」及至阿里不哥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之中,陳慶之的聲音響了起來,疑惑問道。
項彬剛要說話,就聽陳慶之咦了一聲,又道:「他怎麼又回來了?」
阿里不哥的身子又從密林中鑽了出來,在項彬面前站定。伸手握拳平放胸前,衝著項彬深深一彎腰,說道:「你,很強!心,大!我,欠命……報答,你,會……」
磕磕絆絆的說完這句話,阿里不哥又深深看了項彬一眼,轉身而去。
簡單的詞語,意思很淺顯,項彬不僅很強,而且胸懷很寬廣。現在算是欠你一命,有機會會報答你……
沉默片刻後,陳慶之的身形在項彬身邊閃爍而出,語氣中夾雜著一絲佩服之意:「項兄弟好算計,在下佩服。」
項彬淡淡一笑,轉頭看著陳慶之:「我算計什麼了?」
「阿里不哥乃元王世家四部王之一,雄鷹王拖雷最寵愛的四子,以在下對元王世家的瞭解,承諾誓言之流對他們來說不值一錢,狗屁都不是。就算是項兄弟與他打賭在先,想要讓其遵守承諾也是絕無可能的事情……說不定還會在什麼時候給你背後一擊。但項兄弟將其放走,並隻字不提打賭之事,想來這阿里不哥應該是真心有所觸動。元人奸詐而又率直,輕然諾卻又重情義。輕易不把什麼人放在眼裡,可是一旦得到他們的認同,卻又會對你禮敬有加,甚至引以為平生知己。項兄弟小小年紀,便有勇有謀,心機與心胸皆為上乘,日後絕非池中之物啊。」
項彬轉頭看向陳慶之,此時他侃侃而談,再不復之前那孱弱書生模樣,倒頗有些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的氣質。
項彬心神一陣恍惚,莫名想到了前世關於這位牛人的一些歷史記憶……白袍白馬,攻城掠地,戰無不克,攻無不勝……一瞬之間,幻想中的過去與迷離的現實彷彿重疊,如夢似幻,亦真亦假。
片刻後,項彬回過神來,輕輕一笑,淡聲道:「慶之兄說笑了,我根本沒有想過這麼多。之所以讓他走,也只是明白能來風雷山之人,莫不是各方勢力中的驕子,豈會甘居人下?與其讓他在身邊虎視眈眈,還不如放他離開,求一個心安。」
陳慶之搖搖頭,又點點頭,也不知道是何意。
此時天色已暗,夜幕即將降臨,陳慶之四處觀望了一下,有些擔心的道:「我家公子也不知如何了……希望他平安無事吧。夜晚將至,繼續呆在這林中恐怕不安全,不知項兄弟有什麼好的建議?」
項彬沉思了一下,抬頭看著遠處的大山說道:「好的建議我沒有,不過如果能在前面那山中找到什麼山洞崖壁休息一下,也許會比在這林中瞎撞要好些吧。」
陳慶之贊同道:「也好,居於高處視線開闊,也能及早的發現來犯之敵。我估計今晚風雷山護軍將會對所有學子進行突擊,在這林中的確不安全。那我們就到山上去吧,爭取在天黑前能趕到。」
兩人商議妥當便不再贅言,陳慶之佈置了一座小型幻陣,將朱清越藏在其中,兩人一齊朝著前方那座大山處行去。
……
……
此時在距二人十幾里處一條湍急的河流邊,有四人正在激烈打鬥。
這四人沿著河邊而行,三人同斗一人。
三人中有兩人用劍,一人用槍。用劍的兩人穿著打扮彷彿,俱是一身青衫,袖口處細細縫繡著一朵含苞欲放的蓮花。年紀稍長那人約有十七八歲,臉型稍長,身形魁梧。手中所用之劍寬闊無比,劍刃極厚,揮動時虎虎生風,剛猛異常。另一人年紀在十四五歲,身材較瘦,用一把細劍,劍身隱隱泛著寒光,顯然不是凡品。
使槍之人身穿藍色武者長衫,頭戴一頂細長象牙冠,雙目凜冽有神,面容剛毅,長相頗為英武,只是神情中卻透著一股冷漠,略薄的嘴唇,彰顯出孤傲絕然的氣質。
三人武藝都頗為不凡,兩名用劍之人看起來都是易骨境的修為。而那使槍之人更是要強出許多,手中一桿碧藍色長槍如蛟龍出海,神出鬼沒。若是項彬在此看見,必會發現,其實力較之項雲也相差不多。
但這三人聯手,卻依舊不是對面那人的對手,被其如雷霆暴雨般的攻勢打的只有招架之力,毫無還手之功。
與他們動手之人,正是大清的八皇子,愛新覺羅.胤祀。
胤祀空著雙手,沒有拿任何兵器。但他在進擊之時,全身都有一層淡淡的白光覆蓋。手掌與兵器鋒刃交擊,竟隱隱發出一股金鐵交鳴之音。
這正是歸元境武者才能具有的特徵,引動天地元力入體,然後化為己用。在體內積累凝聚之後外放所產生的元力豪光。
此元力光華看似淡薄,實際卻是經過身體的極大壓縮凝聚之後才產生,堅如精鐵,極難突破。
胤祀的招式極其詭異莫測,速度和力量更是三人無法抗拒。看似輕巧隨意的一招,力度卻重逾山嶽,三人需得用盡全力,才能堪堪抵住。
三人一路節節敗退,左支右絀。胤祀臉上始終掛著輕鬆自如的微笑,彷彿閒庭信步一般,幻化出漫天掌影,將三人裹其中,瞥一眼使劍二人袖口處的蓮花圖案,淡淡說道:「久聞大唐國青蓮劍宗劍法天下無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只可惜二位的實力太低了一些,這樣精妙的劍法用在二位手裡,實在不成樣子……」
著嘖嘖歎息一聲,順勢輕輕一掌將刺到身前的兩把劍隔開老遠,又看向那使槍之人問道:「不知閣下又是誰?槍法用的如此俊俏,應不是無名之輩,請教尊姓大名?」
話音剛落,隨手點出一指,正好與其槍尖所觸,那用槍之人全身一顫,蹬蹬連退兩步。但氣勢卻是毫不示弱,咬了咬牙繼續挺槍而上,同時嘴裡冷冷吐出三個字:「羅克敵!」
胤祀雙手如同百花盛開,蕩出漫天虛影,將三人的攻勢一一接下,一邊微笑說道:「用槍,姓羅……難道是燕山神槍門的後裔?聽聞神槍門老祖羅士信,乃是相助唐祖征伐天下的猛將,一手霸王槍神鬼難當!今日能親自領略羅家槍技,此行不虛啊!」
到這裡,胤祀雙手白光猛然暴漲,蓬蓬蓬連擊三掌,強勁的掌力排山倒海般襲來。三人無法抵擋,被連連擊退一丈有餘,俱是神情駭然無比。
「三位且住,請聽我一言。」胤祀微微一拱手,含笑說道。
那使寬劍之人冷哼一聲,道:「先動手的人是你,現在又有什麼話說?」
胤祀看了看此人,又瞧了瞧他身邊用細劍的同門,微笑問道:「還未請教兩位高姓大名?」
使寬劍之人神情冷淡,道:「青蓮劍宗,柳元。」
那用細劍的少年同樣神情不善,冷聲道:「青蓮劍宗,李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