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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霸王搬山 第2章 不能修仙,那便習武 文 / 桃花劍士

    純陽子走了,帶走了猴兒。小小的山村沸騰了,當夜猴兒的父母擺酒慶賀,宴請所有村民。村民們世代居住於此,不知已有多少代,還是第一次有人被神仙看中,這絕對是大梁村有史以來最大的喜事。

    無論村民們心中是何心思,但凡去的人都表示了賀喜之意,連項海山夫婦也不例外,但項彬卻從兩人的神情中,看到一絲隱藏極深的落寞。

    第二天晌午時分,進山的獵戶們趕回來吃飯,孩子們在村口玩耍,嘻嘻鬧鬧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只有項彬一個人坐在鐵匠鋪門口,滿臉失望之色。

    其他的孩子不懂,項彬卻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誰小時候沒個騰雲駕霧的夢想?前世沒有可能,今生看到了希望,卻擦肩而過,對他的打擊著實有些不小。

    他從父母和村民們平日的談話中早已瞭解到,不論是大秦還是大唐,抑或是大宋或大清,又或是那諸雄並存的中央無極州,修仙的煉氣士在哪裡都具有超然的地位,甚至隱隱凌駕於皇權帝位之上。一旦成為煉氣士,便代表著從此成為天之驕子。

    但世事弄人,自己的運氣顯然不夠好。

    他想到了純陽子說的那句「全無靈根」的話,不禁在心中懷疑,莫非是自己運格太差,以至前生短命,今生沒有靈根?

    項彬在發呆,一個比他矮了半頭的胖小子,則在他身邊撒尿和泥巴,鼻子上還有兩撮大鼻涕,自己一個人玩的十分開心。

    這孩子叫鐵蛋,從小父母雙亡,被他奶奶用米糊喂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奶水沒吃足的原因,這孩子有些呆呆傻傻,心眼不夠。平日孩子們都愛拿他逗樂,尤其是被純陽子帶走的猴兒,也不知道禍害他多少次了。項海山夫婦看祖孫倆可憐,時常接濟他們,項彬也對這孩子十分同情,經常給鐵蛋送吃的。一來二去,鐵蛋就成了項彬在村子裡唯一的「玩伴」,時常屁顛屁顛的跟在他後面。

    叮叮噹噹,忽然一陣清脆的聲音在村口響起,項彬抬頭一看,只見一個身穿粗布僧袍,光著腦袋的老和尚帶著一個女子走進了村子。

    老和尚眉毛花白,而且很長,竟然從兩邊直垂到下巴頦,他手裡拿著一隻黑漆漆的缽盂,手中拄著一根暗金色禪杖,寶相莊嚴。

    身邊的女子穿著一件素色長衫,看樣子竟似是出家的尼姑,卻有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黑髮,面色白淨,身材纖細婀娜,一雙大眼睛像是會說話,透著靈動。眼角微微上翹,略顯嫵媚,卻又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澄結氣質,令人心生敬慕,不敢褻瀆。

    她胸前戴著一串圓形小銀環穿在一起製成的項墜,每個小銀環上都用紅繩拴著一枚金色的小圓珠,那叮叮噹噹的響聲,便是這些小金珠碰撞發出。

    有了昨天的事情,村民們許是早就囑咐好了,正在玩耍的孩子們看見這倆人,轟的一下都圍了過去,像模像樣的跪在了地上,個個有樣學樣,奶聲奶氣的說著「神仙吉祥」的話語。

    大人們也都滿臉帶笑的圍了過去跪下,神情中充滿期待,項海山在門口猶豫了一下,對項彬道:「錘頭,跟我過去看看。」

    項彬答應了一聲,卻是皺起了眉頭。

    他不是山裡沒見識的村民,前世的記憶,種種爆炸性的信息以及經驗,都是他最大的財富和依仗。

    煉氣士神龍見首不見尾,凡人平日根本無緣一見,來了一個還算是巧合,可這又來了一波……就有些不正常了。

    難道這村子就這麼不凡?這裡的孩子們個個是修仙奇才不成?

    或者是……因為自己莫名到來,讓這些世外高人們,有所察覺?

    想起前世雜聞中讀過的,神仙能掐會算的傳說,項彬莫名覺得有些不安,但他還是站起身來,跟著項海山走了過去。

    鐵蛋的奶奶拄著枴杖急匆匆走過來,扯著他的耳朵往那邊走去。鐵蛋擦了把鼻涕,抓起一把稀泥,不清不願的嘟囔著過去了。

    「青蓮,看來有人比我們來的早了一些啊。」老和尚對身邊女子微笑說道,雙手合十衝著村民們行禮。

    那女子點點頭,開口說話。聲音無比動聽,透著一股靈動寂清,就像是清澈的山泉流進心田,令人心神一陣舒爽。

    「師叔,此地山清水秀,元力充盈,十分不凡。有人能來到此處,也很正常……只是不知道是否被他們捷足先登。」

    老和尚看了一眼女子,神情微微凝重:「青蓮也感覺到此地不凡?老衲一進此山,便一陣陣心血來潮,如此看來,那應世之人,或許就在此處。」

    兩人旁若無人的交談,村民們也不敢多說話,項彬跪在項海山後面,將他們的對話仔仔細細聽的清楚。聽到『應世之人』,他心中微微一動,卻是把頭低的更深了一些。

    就在此時,跟著奶奶擠進來的鐵蛋卻是忽然咯咯笑了起來,村民們愕然望過去,鐵蛋一手捧著泥巴,一手指著老和尚大聲道:「大光頭,大光頭!老頭,你為什麼沒有頭髮啊?」

    老僧微微一怔,展顏含笑看向鐵蛋,雙手合十慈祥說道:「尋清靜。」

    鐵蛋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卻是又指著那女子道:「那她為什麼有頭髮啊?」

    老僧看了一眼那女子,二人對視一笑,老僧轉頭繼續溫和答道:「自得清靜。」

    鐵蛋大眼睛又眨了眨,眉頭微微皺到了一起。村民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平日間有些憨傻的小子,神情漸漸複雜。

    許多人直覺感到心中不妙,悄悄推攘自己的孩子上前,但孩子們似是也被鐵蛋給驚訝住了,全都瞪大眼睛看著他,毫無所動。

    項彬驚奇的看著鐵蛋,他直覺感到,這個傻小子這一刻好像忽然不一樣了,至於具體不一樣在哪,他卻說不出來。

    啪嗒!這時候,鐵蛋做了一件讓所有人目瞪口呆,震驚駭然的事情!更是將他的奶奶嚇的頭一歪,當場暈了過去。

    他竟然把手裡的泥巴扔到了那女子的衣服上,將那素潔的長衫下擺沾污一團,彷彿在一朵潔淨的蓮花上扔了一泡屎,讓人心裡十分不舒服。

    老和尚和女子俱是一愣,鐵蛋卻眨巴著眼睛問道:「這下還清靜嗎?」

    還沒等兩人回答,鐵蛋卻是蹲下身子,抓了把濕土,瞞著人群扔了出去,吧嗒又一下正好砸在了老僧光禿禿的腦門上。

    這下村民們炸鍋了,尋思著這小子瘋病犯了。幾個大人跳起來就把他按住,誰知那老僧卻是擺了擺手,示意村民們放開他。

    眾人愕然後撤,擔憂的望著鐵蛋,又用祈求的目光看向老僧。

    誰知鐵蛋卻毫無覺悟,竟然咯咯笑了兩聲,跑到老僧和那女子身前,將泥糊糊的小手在二人衣裳上各抹了一把,擦的乾乾淨淨,然後舉起來炫耀般的說道:「我清靜了,我比你們都清靜!」

    短暫的靜默,老僧雙手合十,頂著腦門上的濕土,緩緩說道:「阿彌陀佛。」

    ……

    鐵蛋被帶走了,誰也沒有想到平日裡憨憨傻傻的小子,竟然還有這麼大的福分。臨走之前,這個小子竟似是開了心竅,小大人一樣拜託項彬幫他照顧奶奶,並囑咐日後一定要去找他玩。項彬微笑著答應,但心中卻不知轉過了幾千般念頭。

    當夜項海山夫婦替鐵蛋的奶奶擺酒慶祝,大家又是一通海喝。席間有人村民開玩笑,說會不會是大梁村走了大運,說不定明天還會有神仙來收徒呢。村民們哈哈大笑,紛紛笑他癡人做夢,但每個人神情中,卻也透出一絲難掩的幟熱與希冀。

    誰想到一語成箴,一連數天,竟然皆有不同教派的煉氣士來到大梁村,通過各種所謂的機緣帶走一個孩子。讓項彬感到驚訝的是,這些其中竟然還有金髮碧眼的異族,與他前世所見的外國人一般樣貌。

    也有渾身陰森冷冽,看起來就不像好人的煉氣士。雖然被帶走了孩子的一家十分高興,項彬卻是在心中暗暗琢磨,有正便有邪,怕是被什麼魔道給帶走了吧,搞不好九死一生,你們竟然還能笑的出來。

    村裡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本就不多,而來的這些煉氣士,收的全都是六歲以下的孩子,等到終於再也無人前來的時候,六歲以下的孩子,就只剩下兩個,其中一個就是項彬。

    村民們再看向項彬時,眼神就有些怪異。

    有些煉氣士在選人時,對孩子們進行了反覆的測試,項彬自然也在其列,而不論是何門何派,測試的最終結果,都是說項彬根本毫無靈根,無法修行。

    按照這些煉氣士們的說法,靈根的強弱,決定了修行路上日後的成就,但凡是人,多少都有些靈根,毫無靈根的人,他們都還是第一次見到。

    對修行毫不知情的村民們,並不瞭解這只是天生體質的問題,與悟性高低聰慧與否根本毫無關係,看向項彬的神情,都像是在看著一個白癡。

    項海山夫婦的心情可想而知,但他們兩個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責備項彬。而且項海山經常外出採購煉鐵材料,見過的世面當然要比村民們多一些,他直覺的感到,忽然有這麼多「神仙」來大梁村收徒,有些不太正常,項彬沒有被選走,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日子一天天過去,原本一切都已經在時間的流逝下漸漸抹平,但隨著與項彬一起落選的孩子考中了鎮上的官塾,被遺忘的項海山一家,又迅速被村民們記起。

    張家大嫂會和劉家大媽嚼舌頭,說項海山家的小子是不是白癡。劉家大爺會和趙家大伯閒聊,懷疑項海山一家前世做了什麼孽……雖然這些村民們並沒有懷著什麼極大的惡意,但在清晰的對比面前,人的心思,往往會不知不覺間走入極端與猜疑。

    項彬很無辜的被村民們打上了「白癡」的烙印,雖然項海山夫婦並沒有因此而對項彬不好,依然是無比的寵愛他,但項彬卻清晰的感覺到,他們兩人笑的越來越少,也越來越不願意出門。

    這一天吃過午飯,項海山正在鍛造一把柴刀,項彬慢慢的踱了進來,站在門口,也不說話。

    項海山停下了動作,詫異的望向項彬,問道:「錘頭,怎麼了?」

    「爹,我想學武。」項彬平靜但卻堅決的說道。

    項海山一怔,神色數番變化,最終歎了口氣,似是瞬間蒼老了許多歲。

    項彬早就打定了主意想要練武,這與鄰人們的恥笑無關,既然上天讓他的生命以這樣的方式延續,那就不能渾渾噩噩就此虛度,總是要做些什麼,做出一些什麼才是。

    既然修仙無望,那就只剩下學文和習武兩條路。

    這個世界的文士和武者,也與項彬前世的認知不同。

    文士所學的經綸之術,並不只是洋洋灑灑的詩詞歌賦之道,也不是熟讀經史子集後的權詐機謀之術,而是可以集合萬千人心念,將成千上萬人力量凝聚一起的方法。

    而他們所學奇門遁甲之術,更是具有改天換地,引動天地之威能殺敵的強大威力。

    所以戰陣對決,讀書人是勝敗的關鍵。若是有飽學大儒帶兵出征,就算是擁有大神通的煉氣士,也要避其鋒芒。

    至於武者,若是練武到極致,同樣可以像煉氣士那樣,擁有翻江倒海,開天闢地的神通威能,區別卻是無法得長生,就算武道境界再高,最多幾百年後,也只能化為一捧黃土,消散於天地間。

    而且練武一途需要極大的恆心和毅力,要達到極高境界,更是難如上青天。況且即便是高級武者,在戰陣之上所肩負的最主要職責,往往也只是保護隨軍的軍師謀士而已,相較地位,卻要比文士低了一等。

    文士可為帥,而武者最多只是為將而已。

    所以尋常百姓家,若是子嗣能被選中修仙,自然是八輩子修來的造化。若沒這種福氣,多半還是希望孩子能讀書,學習經綸之術,只有確實沒有讀書的才華,無所選擇,才會讓子嗣習武。

    雖然成為高階武者後,一樣可以有榮華富貴和超人地位,但習武的前提是要有好的功法。強大的武技,往往掌握在將門世家或是底蘊深厚的武林門派中,一般武館和軍隊中,只教授一些基礎簡單的武技,沒有根底的窮人想要出頭,只有積累戰功,靠命搏命,換取獎賞,若是僥倖得到一兩本好的武功秘籍,才算有出頭的希望。

    所以選擇了這條路,就等於是選擇了刀頭舔血的日子,終日與危險為伴,九死一生。

    項海山將鍛造錘扔下,沉默的看著項彬,一時間他彷彿產生了一種錯覺,兒子雖然不大,但他此時的眼神,卻像是一個經歷過生死的成人,有著清晰的堅定,明確了信念,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不願意……學文麼?」雖然心中已明知答案,但項海山還是問了一句。

    項彬緩緩的搖了搖頭,道:「爹,學文要花太多錢,我不願。」

    要學經綸之術,需要一步步考取不同等階的經綸院,所需費用甚巨,別說是窮人家,就算是一般的豪富家庭,也是支撐不起的。

    而且修習經綸術也是需要很多材料的,構築小陣法模具的元力石,增加心念力的丹藥異果,甚至是佈陣的陣器,無一不是價值連城,有些異寶,甚至花錢也買不到。

    項海山的眼淚差點落下來,他沒想到自己的兒子這麼懂事,雖然只有五歲,卻已經有了這樣的心思。

    「就算砸鍋賣鐵,我和你娘……」

    項海山話沒說完,項彬說道:「爹,我不願意學文,就算學的再好,也需要人保護,好男兒不必別人護著,我要學好武藝,保護你們!」

    說完他便閉口不言,無論項海山再說什麼,也不反駁,只是搖頭。

    他想過了,以他現在的年齡,只說這些話恰到好處,若真的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恐怕父母會真的疑心害怕自己是不是妖怪了。

    半晌後,項海山終於放棄,他看著一言不發神情堅定的項彬,歎氣搖頭道:「你這個性子,真是隨我,倔!讓我想想,你還小,不急。」

    項海山的心思很簡單,孩子還小,也許因為最近鄰居們的風言風語,明白了一些什麼,所以產生了這樣的想法。等到這股勁過去,也就沒事了。

    雖然他也希望孩子出人頭地,但卻不願孩子去拿性命爭取,實在不行,就算讓他繼承自己的鐵匠手藝,一輩子打鐵,也不願他去冒險。

    轉眼間,半年過去。

    項海山本以為項彬能夠放棄學武的念頭,誰知這半年內幾次問起,項彬卻是堅持己見毫不鬆懈。項海山也漸漸明白,兒子怕是真的下了決心,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了。

    這一天傍晚,村子裡來了一駕馬車,直奔項海山家。

    項彬正坐在門口,馬車近前,駕車之人是一個魁梧的大漢,身形高大,全身肌肉高高隆起,就像是一塊塊鐵疙瘩。項海山本就算是高大壯實的漢子了,但若是和眼前之人相比,卻是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而且此人週身透著一股無形的氣勢,雖然神情平靜,看到項彬還朝他笑了笑,但項彬卻是沒來由的打了個哆嗦,感覺就像是被一頭猛虎盯上,後背冒起一股涼氣。

    馬車到門前停住,車上的大漢跳了下來,穩穩落地,微笑著問項彬:「你是錘頭吧?你家大人在不?」

    項彬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警惕,小心問道:「叔叔……你是誰?」

    大漢走上前來,笑著摸了摸項彬的腦袋:「真有禮貌,比我家虎子懂事多了!我是你二叔,不知道你爹有沒有說起過?」

    項彬怔了怔,恍然記起來,的確聽爹說過。自己有個二叔叫項海東,住在離這裡很遠的地方,每年都會收到他的書信。而且他更是隱約記得,這位二叔似乎是個武道高手。

    說話聲吸引屋裡的注意,項海山詫異的走出門來,一看見這大漢,當即面色一喜,大聲道:「老二!你怎麼來了!快快,快進屋!」

    兩人哈哈大笑,拍著肩膀走進了屋裡。項海山令項彬去把母親喊來,收拾飯菜,買肉打酒。當天晚上,兩人一氣喝到半夜,喝出四五罈老酒。項海山已是暈暈乎乎,而這位二叔,卻是面不紅心不跳,毫無醉意,當真是海量。

    酒罷之後,兩人說些閒話。項彬雖然早已進了裡屋睡覺,但他躺在床上,卻是毫無睡意,兩人的話便清晰的穿進了耳中。

    「大哥,我這次來,你可知道所為何事?」

    「呵呵,我琢磨著你是有事!否則的話,你也不能來看我。」

    「大哥,你怎麼這麼說話,當年爹做出那樣的決定,不是為了保護你嗎?他老人家都走了這麼多年了,你還耿耿於懷?」

    項海山一陣沉默沒有說話,屋裡的項彬卻是心中一跳,爹從來不和他說爺爺的事情,只是說他很早就死了,想不到竟似有些隱情。

    「大哥,我這次來,是為了一件事。項家族塾要重新招收旁系子嗣入學,我打算把錘頭帶去試試,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

    噹啷!不知是誰打翻了酒壺。靜了一會兒,就聽項海山沙啞著聲音顫抖道:「族,族塾要重新招收旁嗣了?是,是文科還是武科?」

    「自然是武科,咱們這些旁支的後人,怎有資格去學文科?可就算如此,也是機會!大哥,你可願意?」

    短暫的沉默,項海山道:「我不願意……我就錘頭這麼一個兒子,不捨得他離開!況且當年爹將我逐出家門時,我就不是項家的人了,我的兒子,又怎麼能去念項家的族塾?」

    「大哥……當年之事,難道你現在還不明白麼?爹一生愧疚於你,臨死都在念叨你的名字!當年你是項家入塾時資質最好的人!可如今……你看看你!難道,你真的希望錘頭跟你一樣,一輩子打鐵麼?!」

    項海山的聲音透著蕭索:「打鐵怎麼了?最起碼可以平平安安……就算是去了項家族塾,也不過是那些直系子弟的陪襯而已,我不願錘頭再重蹈我的覆轍!我意已決,此事你不必再提,明天就走吧。」

    「呵呵,大哥,你以為讓錘頭學打鐵,就真的一輩子平安麼?你可知道項家族塾,為何又開始招收旁支子弟?這天下,就要亂了……」

    項海東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項彬隱隱約約只聽到什麼「陳贏」,「吳寬」,還有「暴政」,「造反」之類的話……

    「大哥,老家主死後,現在是平西將軍項檁主事。項檁將軍雄才大略,處事公平,賞罰分明!正是最好的追隨對象!你信我,如果讓錘頭這麼窩在家裡,以後他會恨你的!爹還不是個例子嗎?」

    半晌後,也不知道項海山想到了什麼,只聽他語氣低沉的道:「你說的對……我不能誤了錘頭,當初爹就是為了保護我,可我卻恨了他一輩子……讓他去吧,你替我好好照顧他。」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把錘頭培養成項家最強的武者!」說到這裡,項海東的聲音忽然一低:「大哥,項毅的兒子也快要入族塾了。你相信我,當年你壓他一頭,現在我也會讓錘頭壓他兒子一頭!讓他們父子倆,都是你們爺倆的手下敗將。」

    「不可!」項海山吃了一驚:「這豈不是跟我當年一樣?旁支子弟壓在嫡系頭上,會遭嫉!我不想錘頭跟我一樣被打壓,他能平平淡淡的學到一點東西,我就滿足了,你可千萬別……」

    「大哥!現在和當年不一樣了,項檁將軍行事,任人唯才,如果錘頭真的有潛力,不但不會被打壓,還很有可能從此一飛沖天,所以,你應該盼著他能出頭,而不是怕他太優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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