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章 別離之夜 文 / F窮書生

    天宇四人成功偷跑出校園後兵分兩路，由慕容偉賢三人去訂好包間，而天宇則直奔回家，他要把穎兒和茵鳳也帶出來，隨便看看那些人的情況。

    穿過黑暗潮濕的胡同，眼前又是一番新的景象，之間各家中炊煙裊裊，再不復昨天乞丐遍地的情景，有家又有誰願意當一個流宿街頭浪子呢。

    「噓……！」天宇躲在一邊，環顧四周後吹著口哨引來茵鳳的注意，他是偷跑出學校的，不想讓李老知道，所以唯有在人少的時候才敢露臉。

    「天宇，是你！」茵鳳始終是魔界中人，而且是初來乍到，即使幫了周圍的人很大的忙，和他們也是沒什麼話說，她是一個人坐在門口安詳的享受著人間的和平。

    「過來！」天宇招手低聲叫喚，示意她過來。

    看著天宇有點想見不得光的動作，茵鳳不禁好笑，但她對天宇的話向來不拒絕，雖然好笑，還是自覺的走向天宇，道：「幹嘛啦，為什麼不進家門？」

    「噓——」天宇一把拉過她，並用手掌堵住她的嘴，讓她發出嗚嗚聲，「別那麼大聲！」同時像做賊心虛般四處張望，確定沒人看到時才鬆了口氣，放開堵住茵鳳嘴巴的手，「穎兒呢，她在哪？」

    「幹嘛啦，幹嘛要那麼鬼鬼祟祟的？」茵鳳不解，嘟著小嘴偷笑。

    「我要帶你們去見見我的兄弟！」天宇神秘一笑，繼續問道：「穎兒去哪了！？」

    「她剛走，她說她要回天山去！」

    「什麼？她要回天山？」

    「嗯！」茵鳳點點頭。

    「往那個方向走了？」天宇焦急的問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在意穎兒。

    看到天宇這個樣子，茵鳳吃醋的指了指方向，沒等她開口，天宇已經消失在原地，幾個起落已經到達遠方，追向穎兒的方向。

    「天宇！」茵鳳銀牙一咬，跺跺腳也跟了上去。

    天宇一路狂奔，穿過街道，進入樹林，只是一股腦的前進，速度前所未有的快，他不想失去穎兒，所以他現在腦中混亂一片，他也不知道見著穎兒時要說些什麼，是挽留，還是祝她一路順風！

    所幸穎兒是剛走不久，而且還是用不是很快的速度前進，所以天宇追了不久後，終於在一片樹林中遇見了她！

    「穎兒！」天宇大叫，並一個瞬移來到前進中的穎兒面前。

    「天宇！……」忽然有個人影出現在面前，穎兒先是一愣，待看清楚來者是天宇時才停下腳步，嫣然一笑：「你怎麼會來的！？」

    「聽說你要回天山？」天宇眼中流出不捨，穎兒又豈能不讀出他的意思，臉上也是轉喜為愁，道：「嗯，我這次下天山是要完成師父交給我的任務的，在我遇見你的時候我已經完成了任務。」

    不用穎兒多說，天宇也知道是因為遇見了他，穎兒才遲了一個月回去的，頓時沉默下來。

    如果說天宇捨不得穎兒，穎兒又豈想忘記他們曾經經歷過的事情，兩人面對面的不知說什麼，任憑晚風吹拂他們的留海，當月光灑在他們臉上時，是顯得那麼的無奈。

    「那……你還會回來嗎？」首先說話的是天宇，他眼睛始終沒離開過穎兒身上，說實在，天宇塵封的心是因為遇見她之後才融化的，要是她離開了，不知道天宇會不會又變回以前那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孤獨男孩。

    「不知道！」天山門規森嚴，並不是穎兒說了算，所以她也不知道這次過後，他們究竟會不會再有機會見面。

    「呵呵，是嗎？」天宇的心顫動起來，他現在真的好像再抱一次眼前的女孩，但他的身體卻不聽使喚的僵住在原地，只得用苦笑來掩飾內心的不捨。

    茵鳳就在他們不遠處的一棵大樹枝上，依偎著樹幹，心中打翻五味瓶，穎兒的離開是她希望又不希望的，她就是這樣矛盾，穎兒要是離開了，她和天宇就有機會，但當看到天宇是那麼的不捨得她，茵鳳心中又不希望穎兒離開，她想天天看到天宇開開心心，快樂的樣子。

    「呵呵……呵呵呵……」天宇只有苦澀的笑聲，卻怎麼都想不出該說什麼挽留的話。

    「那麼……我該走了！」穎兒的話又令天宇內心一揪，想是瞬間呼吸不到氧氣，窒息一般。

    「嗯……祝你一路順風！」他說出了他最不想說出來的話，眼角中泛著點點星光，在月色的照耀下是那麼的令人心酸，穎兒別過頭，她不想讓天宇看到她的淚水，哽咽道了聲謝謝後，顫抖的身軀輕盈飄起，掠走了。

    天宇還在原地傻傻的看著已經消失了身影的穎兒，在夜中，茵鳳看到了他流出的兩行眼淚。

    風，還是那麼的無情，在離別之時吹起的風是那麼強烈，捲起地上散滿一地的枯葉，在天宇面前打著旋轉。

    秋天本是少雨，上天像是感應到天宇的心情般，一層烏雲遮住了唯一的照明月亮，留給世間的只有無邊的黑暗，絲絲細雨也從天而降，洗滌著塵世的污穢與愛受傷的心。

    他拖著沉重的腳步在細雨中行走，前面看不到路，凸起的一塊小石頭很容易的就把心已經哭泣的他絆倒，弄了一身污泥在身上。

    「天宇！」茵鳳始終還是沒走出來，只是靜靜的跟在他身後，陪他一起淋雨，茵鳳知道，她現在出去，只會令天宇更難堪，所以她選擇躲在樹幹後陪他一起難過。

    為什麼，為什麼一個個我所愛的人都要離開我，天宇已經無力爬起來了，躺在冰冷濕潤的泥地上，仰面望著夜空，任憑雨水洗刷著他，他的臉上佈滿了水跡，早已分不清到底是雨水還是他的淚水了。

    以前他活著，只是為了完成他媽媽的囑托，守護人間就是他的使命，所以他拚命的修行，只想早日打倒那個高高在上的神，直到穎兒的出現，他才明白到，原來除了使命，他的生命中還存在有愛。

    愛是一件多麼奇妙的東西，他可以莫名其妙的讓人開懷大笑，又能令人心傷痛苦的撕心裂肺，她離開後，他的生命中還存在什麼，使命！？

    即使知道自己的使命，他還是無力掙扎一下，現在的他只想這樣沉淪下去，睡一輩子。

    「媽媽，為什麼要我承擔這樣的責任，天宇真的好辛苦啊！」他沙啞的泣訴著，聽在茵鳳心中是多麼的寂寞與心酸，她的淚也不由自主的流出來。

    秋天的夜裡冷入心坎，陣陣夜風吹過，毛毛細雨更加冰凍，天宇的身體已經全濕透了，但他還是這樣六神無主的躺著，呈大字型仰面承受冷雨的浸潤，他需要冷靜，但即使是秋天的夜雨似乎都不夠冰涼，他的腦中還是揮之不去穎兒的影子。

    漸漸的，他睡著了，睡夢中，是他五年前靈獸滅村的情景，聖龍族一夜間全數滅亡，只剩下他和另外幾個不知所終的孩子，他媽媽的死再一次出現在他面前。

    「不要——」他驚叫起來，從夢中驚醒，才發現，他已經在這古林中睡了一晚，身上不知什麼時候蓋了張芭蕉葉子。

    雨水濕透了他的衣服讓他渾身難受，但他並沒有用鬥氣蒸發掉水汽，他想難受，或許只有在他難受的情況下心情才會有那麼一丁點好轉吧。

    他感覺到頭很沉，很痛，他的渾身發燙，但他還是堅持著跌跌撞撞的走了。

    天宇來到學校還很早，天才微微亮。

    「天宇，你怎麼了！」趙忠首先看到天宇拖著疲憊沉重的身體走進教室，他的全身上下都濕透了，他的眼睛無神無彩，頭髮凌亂，也不問昨天為什麼放他們鴿子，急急忙忙跑過去扶住要跌倒的他。

    「天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的衣服全濕透了？」凌風圍在他身邊問寒問暖。

    天宇眼睛無神，張了張嘴，用很小的聲音道：「為什麼！為什麼所有我愛的人都要離開我！？」

    聲音雖小，趙忠兩人還是聽到了，他們不知道天宇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所以面面相覷，不知要怎麼回答。

    轟一聲，天宇一頭撞到書桌上，一動不動，任憑凌風兩人如何詢問，還是沒有再說過什麼話，但到他的不對勁，凌風用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哇呀，好燙！」凌風把手抽回，這時的天宇已經睡著了。

    「必須馬上送到醫務室，他發燒了！」

    「好，我馬上背他到醫務室，你去通知老師！」趙忠二話不說，扛起暈闕過去的天宇就望醫務室跑去。

    「他沒什麼大礙，只是受涼了發燒，只要打幾瓶吊液就行了！」校醫看了看從天宇身上取出的體溫針，有用聽筒聽了下他的心臟後說道，熟練的在白紙上寫著等下要吃的藥。

    聽到校醫的話，趙忠就不明白了，天宇曾經也在他面前施展過龍捲風絕技，所以在他想像中，天宇比神還要厲害，但是一個比神還要厲害的人怎麼會發燒。

    他做在天宇病床邊上削著蘋果，好讓天宇醒過來的時候有東西吃。

    「趙忠，天宇他究竟什麼事了？」接到凌風的通風報信，姚欣怡第一時間就和凌風一起趕來醫務室。

    「沒什麼，校醫說了，他只是因為受涼發燒了，打幾瓶吊液就會好了！」趙忠把剛才校醫的話原封不動的說給姚欣怡聽。

    「受涼？……」

    「昨天晚上你們不在宿舍，究竟上哪去了，天宇問什麼渾身都濕透了？」

    面對姚欣怡的盤問，趙忠兩人尷尬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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