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達莫倫斯的半生手札 第392章 痛並快樂的英雄光 文 / 半步滄桑
第392章痛並快樂的英雄光
東方的天際浮現一抹沁亮，明月西沉夜色漸褪，藍翎鳥群在樹梢紛紛飛起，發出清越的鳴叫進行晨起的覓食，恩諾卡森林又開始了新的一天。
森林東部，十三座戰爭營地的中心，戰盟的核心戰略營地坐落在這裡，此刻營地中往來奔走的戰盟公會成員絡繹不絕，可這些人臉上絲毫沒有晨起的神清氣爽，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疲倦而凝重的表情。
寒霜冰靈一夜未眠，神情去絲毫不見萎頓，她凝視著議事大廳裡不停增加的人員，俏臉蒙了冰霜一般帶煞，瞧架勢更有向冰塊發展的趨勢。
「外圍營地的熔牙還沒來？100英里的距離很遠？還是他的坐騎是三條腿，幹什麼都比別人慢上一拍？」
清脆冰冷的聲音在議事大廳裡迴盪，十二座營地一正三副團長加起來47人此刻沒有一人敢搭腔，戰盟內部都知道當他們的美女總指揮暴怒時，除去「神諭」的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團長老大，其他人還是猥瑣點當個縮頭烏龜好點。
暗炎之刃坐在圓桌一角，他臉色也陰沉的可怕，心中對於那個家族中硬塞過來的二世祖熔牙，更是恨不得一劍劈了他。
瞳鬼坐在旁邊，注意到暗炎之刃越來越陰沉的面色，密語安慰道：「不用擔心，昨晚的事情，就算熔牙他們營地全力防守，結果也不會有什麼改觀。冰靈處事一向公允，不會太過為難他的。」
「哼！能夠一擼到底，我倒省心了。」暗炎之刃冷笑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嘿！又是家族中那些狗屁事情麼？真不明白你們這些人的想法，玩個遊戲也能弄出這些門門道道的勾當。」
瞳鬼不屑地搖頭，他自是清楚《蒼穹》對於現實局勢越來越巨大的影響力，可還是無法苟同玩遊戲的同時參雜太多的現實功利，但他也清楚像暗炎之刃他們這些家族中精英人才，怕是一輩子也擺脫不了這樣的束縛。
「我終究不是你們『神諭』，也不是『彼岸輪迴』。」
暗炎之刃語氣中有著淡淡的失落，與身邊的這個骷髏勇士相交日久，他多少知曉一些對方現實中的背景，他瞳鬼可以沒有束縛的盡情享受遊戲，可他暗炎之刃卻沒有這個資格。
昨晚被那個傳說中的盾鎧戰士一擊六劍秒殺的情景還歷歷在目，暗炎之刃有時會有這樣的猜想，若是他也能如這些人一樣，拋開所有的包袱將足跡踏遍遺忘大陸和阿達蒙比亞，昨夜的戰局會否改寫？
可惜，這終究只是個虛幻的猜測。
「冰靈總指揮。」
略帶顫抖的聲音將大廳眾人的心思拉了回來，大廳中央劍舞鬥士熔牙站在寒霜冰靈面前，低眉順目的恭敬模樣倒很難讓人想像，這人平日對待團隊下屬有多麼跋扈。
「你終於來了，說說吧，昨夜你們外圍第一營地怎麼會離開正常警戒位置？」
寒霜冰靈杏目幾乎要噴出火來，短短一個晚上時間，十三座戰爭營地被摧毀了五座，防守這五座營地的守備人員被敵人全殲一遍，損失的功勳值更是超過15萬，而他們其餘營地的成員早早接到消息，卻沒有人敢主動出擊支援，只能召集下線的拓荒人員速度上線，守在營地裡忐忑等待天明。
這樣憋屈的事情，她寒霜冰靈從進入遊戲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叫她怎麼不火冒三丈。
但凡身居高位的人發火，為了緩解怒火，最習慣做的事情就是遷怒了，而身為戰盟權柄最盛的女人，自然更加擅長此事，所以眼前的熔牙身為昨夜第一個遭遇東西聯盟軍團的副團長，就很不幸的成了出頭鳥。
「報告冰靈總指揮，是我失職！我不該聽信下屬團員的一面之詞，命令團隊將警戒圈壓縮400碼。」
熔牙連聲承認自己的錯誤，一副責無旁貸的模樣，他心中瞥著這位美女總指揮一陣冒火，可表面上卻益發恭敬，誠懇的態度好似將所有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聽信下屬的一面之詞？」
寒霜冰靈粉面露出譏諷的笑容，「怎麼我聽說的是另一回事，好像是你們守夜團隊中一個牧師聲稱發現敵情，你故意懲罰他故意將警戒圈後壓的吧？」
「冰靈總指揮，身為一名團長，我怎麼可能下達這樣的命令。」
冷汗爬滿了熔牙的背脊，他心中已將那告密的混蛋祖宗十八代罵了一遍，暗中發狠回去之後一定要將這告密的人揪出來，查處現實中身份讓他生不如死。
寒霜冰靈目光如電盯著熔牙一會，眼角瞥到暗炎之刃愈發陰沉的面孔，心中歎息一聲，終究放棄了繼續追究的打算，揮手道：「回座，大家討論一下昨夜被偷襲的情況。」
熔牙如蒙大赦，忙不迭點頭轉身準備坐在圓桌的空位上，瞳鬼的聲音這時忽然響起，語氣中有著一股冰冷。
「你說有牧師發現了情況？」
瞳鬼眼眶中的幽火翻騰著，盯得熔牙不知為何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是……，那個牧師平時就喜歡胡亂吹噓，跟隨拓荒團以來就經常出狀況，我已將他踢出了公會。」
「既然是喜歡說大話的人，你也會聽信他的一面之詞？牧師可沒有『鷹眼』技能，怎麼會比獵人先發現敵情呢？」
瞳鬼注視著滿面冷汗的劍舞鬥士，忽然笑了起來，不經意說道：「看到你，不知為何我想起了一個人。」
「能入瞳鬼先生法眼的，想必也是非凡的高手，我很榮幸……」
「金玉骷髏王。」
議事大廳裡頓時寂靜無聲、落針可聞，當日翡翠平原那巔峰一戰起因荒謬絕倫，事後寒霜冰靈發狠徹查，終於明白了所有來龍去脈，也知曉了戰盟因此錯失了兩個絕頂遊戲高手的事實，女騎士暴怒的後果致使寶石花鎮所有負責招收玩家的人員全部踢出公會。
「那個牧師呢？」寒霜冰靈的聲音終於失去了冷靜，尖銳如劍刺在熔牙的耳膜。
「他，他……，清晨已通過傳送陣離開了阿達蒙比亞。」熔牙說完這句話，再也無力支撐身上鎧甲的重壓，癱坐在地上。
而圓桌上所有戰盟高層人員，注視著熔牙的眼神再沒有寬容，彷彿在瞧著一個死人。
「熔牙，你這個成事不足的混蛋。」暗炎之刃鐵青著臉，一下子從座位上竄出，揮動巨劍向劍舞鬥士砍去。
天下會一座戰爭營地，今晨的營地門口沒有一支守備隊伍巡邏，狂歡的叫囂聲從裡面傳來，想來那些平日裡堅守崗位的拓荒精英們也經受不住營地裡激情的歡呼，加入到慶祝隊伍裡去了。
「輪迴團長，這就走了？」
營地門口，只有左御和慕玲瓏兩人，一個身為昨夜突襲軍團的團長，一個全權負責軍團籌備和後勤工作，狂歡的玩家們以為這兩位依舊有什麼重要事情討論，知趣的將營地前門一圈警戒起來，不讓任何人打擾兩人的會談。
「拿了酬金，自然要走了。」
左御注意到慕玲瓏眼中奇異的神采，他可不是年僅二十歲、血氣方剛的青年，體內閱盡滄桑的靈魂自然清楚女人眼中閃爍這樣的神采意味著什麼，但他無疑去探究眼前女人細膩的心思。
「妖姬」慕玲瓏，撇開她是遊戲中好友映月留楓屬意之人不談，左御並不認為自己能夠接受一個男人品嚐太多女人感情的事實。
或許那個瀟灑不羈的墨鏡男，能在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可左御很清楚自己，男人一生中或許枕過數十個女人的粉臂，但那顆心終究不能一分再分。
四十不惑，不為紅塵中萬千沁彩迷惑，約莫就是如此。
「仇也報了，酬金也拿了，也到了分別的時候了。下次再見，玲瓏小姐。」
拉了下斗篷的邊緣，左御點頭致意，絲毫不拖泥帶水，轉身召喚坐騎準備離去，同時準備招呼不知溜哪裡去插摸打混的團員們集合。
「頭！頭！別急走。」
光頭男不知從那裡冒出來，臉上賊笑著拉著左御，向營地不遠處一處茂密樹林走去。
「怎麼了？神神秘秘？」
左御皺眉，盯著花滿樓詢問：「不會你和女婿、電風兩個混蛋，又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整支傭兵團裡，光頭男、聯盟女婿和澎湃電風平日意氣最是相投，三人都是惟恐天下不亂的性格，什麼狗屁倒灶的事情都幹的出來。
花滿樓只是賊笑不語，慕玲瓏也是一臉好奇跟了過來，三人走到樹林裡，左御才注意到「彼岸輪迴」所有問題人物都聚集在這裡，開膛手薩克斯、修、聯盟女婿、澎湃電風這四人隱在一棵大樹後面，臉上都是或深或淺的怪異笑容，隱約的人聲從樹後空地處傳來。
左御透過縫隙一抬眼，就見到小正太英雄光漲紅著臉，被一個身材惹火的女人緊摟在懷裡，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逆推啊！逆推！」聯盟女婿那對牛眼彎成月牙兒，怎麼看怎麼顯得猥褻。
「好戲啊！頭，想不到這年頭女人也好正太這口。」
澎湃電風輕聲嘀咕，喉嚨裡不停滾動，那口水幾乎都要滴下來了。
「你們這樣是不對的。」
左御沉聲呵斥一句四人偷窺的行為，人已夾到幾人中間，眼中銀光流轉鎖定空地中的兩人，點頭道：「嗯，不過眼前這麼混亂的場面，我們確實不好出面。靜觀其變吧。」
「一群臭男人。」
慕玲瓏嬌顏浮現酡紅，恨恨罵了一句，隨後嬌軀一閃也隱在樹後。